徒述斐自然知道徒宸不是单单来送自己的,心里又是酸又是有些担忧。
于是趁着贾赦和徒宸相顾无言的时候,过去问冯唐:“你怎么敢的啊?就带这么点人就出来了?”
冯唐是徒述斐的伴读,自来把从徒述斐身上的“稳健”学得入木三分:“哪能啊?爷您也太看不起我了!”
他微微一歪头,示意徒述斐道:“沿途都是金吾卫假扮的,还有的布置,可不能跟您说了。”
徒述斐不以为忤的咂咂嘴:“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你小子注意点,咱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我这位哥哥身上呢!”
“嗯嗯。”冯唐点头如捣蒜,特别认同这句话。
而徒宸就这么在距离贾赦三步之遥的位置站着,不说话也不上前。
倒是贾赦被看得不自在,脚下一动,想迈步上前。
徒宸见状,脸上才带出一抹笑意,伸手做一个虚扶的动作,止住了贾赦的动作。随后收敛的脸上的笑意,收回了什么也没握住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背到了身后。
“此番南下,江南就要麻烦恩侯了。”贾赦南下,一说是要奉徐氏养老,又一说是协助徒述斐继续改革。
毕竟徒述斐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对付已经对大庆有了解除的欧罗巴诸国。南方诸省已经被捋了好几遍,不必时刻盯着了,交给贾赦就好。
徒述斐虽然离得远,可听见徒宸这话,对面前的冯唐扮了个怪脸,小声道:“这都是咱们自己人,还说这些官面话,真没意思。”
冯唐低着头。他可没有徒述斐这么大的胆子,敢当面嘀咕天子。
贾赦听见徒宸的话,脸上带着些尴尬的笑,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他真是自作多情,还以为徒宸是舍不得自己。
“臣领训。”他只得垂首低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抬起头来,“瑚儿就拜托陛下照顾了。”然后又有些惶然的重新低下头。
贾赦在面对徒宸的时候,永远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徒宸倒是真心的笑了:“时辰到了吧,去吧!”
徒述斐看着这么平淡对话就结束了二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可他好像也没资格说什么,只能领着贾赦登船。
大船停在海上,他们要先坐两层高的官船过去才能登船。真想要在岸边就能登上海船,还要等港口扩建才行。
而站在官船上,徒述斐看着船尾都快成望夫石的贾赦也是无奈。
可很快的,当他登上了海船,见到了石光珠的时候,什么贾赦,什么徒宸,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扬着笑意快步过去,和石光珠站在了一起。
两人并肩站了许久,当海船破浪前行,再看不见陆地时,石光珠才开口:“这次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你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石光珠闻言笑了,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下层甲板上扶着船舷捂着嘴的贾赦,语带笑意:“嗯,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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