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3章

谢让心里一阵后怕,又问:“那他现在……”

话还没说完,内室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低吟。

是宇文越。

两人起身走进去。

宇文越并未醒来。少年蜷缩着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呼吸急促而沉重。

“怎么会这样?”冯太医为宇文越把了脉,又掀开眼皮看了看,“圣上方才的模样,分明已经被安抚下来,怎么会这么快就又€€€€”

冯太医顿了顿,对谢让道:“谢大人,方才是哪位坤君为圣上安抚,是不是要赶紧叫人回来?”

谢让:“……”

谢让眨了眨眼,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刚才,已经有坤君给他安抚过了?”

“这是自然。”冯太医道,“否则以圣上这般浓烈的信香,还未用药,怎么可能像先前那般得以平复。”

谢让沉默不语。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少年往床边挪了挪,伸手抓住谢让垂在床边的衣袖。

呼吸慢慢平稳下去。

谢让捂住脸,冯太医看了看谢让,又看向紧抓着谢让不放的小皇帝,神情慢慢变得空白:“……啊?”

.

“怪事,真是怪事……”

冯太医口中嘟嘟囔囔,谢让将衣领拉好,挡住后颈:“到底怎么回事?”

“老臣以前给大人诊过脉,大人的确是未曾分化的中庸。而如今颈后的腺体虽然有些红肿,亦能看出并未发育,这……”冯太医顿了下,问,“大人确定,方才没有闻到任何信香的味道?”

“没有。”谢让摇摇头,又道,“但圣上刚才好像在我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

冯太医眉头蹙起,又开始嘟囔:“怪事,真是怪事……”

谢让连忙打断他鬼打墙:“总之,现在该怎么办?”

他扯了扯被宇文越抓在手里的衣袖,纹丝不动。

“眼下看来,圣上是误将谢大人当做了坤君标记。”冯太医道,“乾君通常会对自己标记的第一位坤君产生亲近感,圣上的易感期并未结束,这段时间,除了要定期服用抑息安神的汤药外,恐怕……”

他迟疑片刻:“恐怕还需谢大人在旁安抚。”

谢让皱眉:“安抚?”

“是……”冯太医额前慢慢渗出汗珠,解释道,“就是时时待在身边,最好……寸步不离,还需要……需要时不时进行标记。”

标记,那就是还要给这狗崽子咬。

想到刚才的事,谢让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颈,问:“如果没有安抚,会怎么样?”

他只是随口一问,被冯太医听去,却是另一番含义。

深夜被召来乾清宫,外头又守了这么多侍卫,他就算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猜出一二。

多半是圣上与帝师又起了冲突。

冯太医在宫中待了几十年,算是从小看着圣上长大的。这些年,圣上被帝师操控,他看在眼里,虽是心疼,但也无能为力。

明哲保身,是在这后宫中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可这次不同。

冯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圣上提前分化,正是因为信香远比常人浓烈。若无及时安抚,轻则像今天这样,浑身燥热,情绪动荡。重则……全身血气逆行,有性命之危。”

他重重朝谢让磕了个头,心一横,悲切道:“还望谢大人看在圣上年纪尚轻,许圣上一条生路!”

谢让:“……”

他说什么了吗?

冯太医一把鼻涕一把泪,谢让被他哭得头疼,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要加害小皇帝的意思,更不会看着他因为易感期活活憋死,才终于把人打发离开。

小皇帝还抓着他衣袖不放,谢让也没让侍卫再进来,独自留在了寝宫里。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空端详起小皇帝的长相。

宇文越的样貌其实不差,俊秀精致的五官还带着些少年稚气,但眉宇间的轮廓已能称得上一句英俊。

不过,或许是自小经历的缘故,他那阴郁的气质哪怕熟睡时亦没有减轻,成熟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谢让轻声叹气,用衣袖帮对方擦了擦额前渗出的汗。

宇文越睫羽微颤,似乎下意识想往后避。

谢让动作一顿,直起身:“醒了就别装了。”

宇文越一动不动,谢让也不催促,静静坐在床边看他。片刻后,对方一点一点,悄然松开了抓着谢让衣袖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要不是此时气氛不太对,谢让险些被他这掩耳盗铃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不发疯的男主,居然是这么可爱的画风么?

果然还是个少年啊。

谢让清了清嗓子,道:“刚才太医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谈谈?”

宇文越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他缓慢撑起身,靠在床头:“谢让,别装了。”

谢让眉梢微扬。

“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令自己身上染上信香,故意来算计朕。方才太医在时你不愿承认,现在就剩你我,没必要再遮掩。”

宇文越轻嘲一笑,眼底是明明白白的冰冷和厌恶:“太傅好手段。”

谢让:“……”

又变成他的问题了是吧???

第3章

宇文越这脑回路过于曲折,谢让险些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有些无奈:“我要是想算计你,给你找个真正的坤君,让你直接做个那什么……永久标记,不是更省事?”

宇文越别开视线,没有答话。

的确如此。

谢让是个中庸,这在整个朝堂之上都不是秘密。如果真是发现他进入分化,想趁虚而入掌控他,找个别的坤君,比亲身上阵方便得多。

而且……

宇文越闭上眼,还能回忆起谢让方才的样子。

那般狼狈,那般不堪。

不可一世的帝师谢让,第一次在他人面前露出那副模样。

没有人会故意送上门给人折辱。

何况是谢让这种高傲到自负的人。

乾君浓烈的信香再次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弥漫在谢让身旁。

五年,宇文越恨透了这人处变不惊的模样。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帝师,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没有人比宇文越更想撕破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让他臣服跪地,让他畏惧颤抖。

谢让刚才那样子,只是回想起来,就令宇文越心中快意无限。

宇文越近乎恶意地注视着面前的人,高浓度的乾君信香带上攻击性,如流水般将谢让完全包裹起来。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谢让闻不到信香,对周遭的一切浑然未觉。

他只是疑惑地与宇文越对视片刻,伸手想摸他的额头:“怎么呼吸这么急,又开始发热了?”

“……”宇文越偏头躲开,“别碰我。”

要是搁往常,以谢让这天生反骨的性子,听了这话,必然是要犯这个贱的。尤其小皇帝现在冷着一张脸,妥妥一个欠教训的叛逆少年。

但他现在对男主有心理阴影,暂时还不想招惹他。

谢让收回手,耐着性子:“我真没想算计你,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宇文越:“你想谈什么?”

谢让平静道:“你今晚安排在乾清宫的人,除了被我的侍卫抓到,咬舌自尽的那五位,其他都逃走了。”

“……至于你这次计划伙同了多少太监宫女,我也不打算追究。”

宇文越眸光沉下。

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这次的计划确实漏洞不少。时间太过仓促,谋划太过简单,又意外撞上了他的分化期……

这根本不是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反倒像是被什么不可抗力操控,昏了头似的。

计划会失败并不奇怪,但谢让对此的反应,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宇文越沉声问:“你想要什么?”

“我的确有一样东西,想向陛下讨要。”谢让看入宇文越眼中,认真道,“是信任。”

“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陛下能相信我。”

宇文越:“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

谢让往紧闭的殿门瞥了眼,压低声音:“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谢让。”

从刚才侥幸活命开始,谢让就一直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书里的帝师没有死在这次小皇帝设下的圈套中,但这件事之后,小皇帝仍然会继续对付他。

原主最终是没有活过这个冬天的。

他现在靠运气撑过了第一关,可接下来呢,他不可能回回运气都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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