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第27章

那时,谢让入官场还不足一年,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修撰。听他这么说,萧长风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这人是在与他说笑。

谁知后来,一语成谶。

雪渐渐大了起来,庭院内的宫灯许久没添过灯油,渐渐暗了下去。谢让站在廊下的阴影当中,神情晦暗,看不真切。

“那你……为什么没来?”谢让哑声问。

萧长风轻笑:“我这不是来了吗?虽然是晚了点。”

边关消息来得慢,匈奴又在关外虎视眈眈,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机会离开。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犹豫。

不愿相信过往的一切都是此人伪装,更不愿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但再是不信,再是迟疑,犹豫三年也就够了。

他这次回来的目的,的确是想履行当年的约定。

谢让又问:“那你为何不杀了?”

萧长风在沙场出生入死多年,如果他真的动了杀心,就算今夜谢让准备再多侍卫,也很难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

但他看得出,萧长风并没有想杀他。

萧长风没急着答话,他与谢让对视片刻,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犹豫。

“说不上来。”萧长风收回目光,“大概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没变吧。”

其实从外在上看,是改变了很多的。

以前的谢让没那么瘦,也没那么羸弱,虽然待人宽和,文质彬彬,眉宇间却难掩傲气。

相比起来,现在的他内敛许多,也平和许多。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确确实实改变了他周身气质。

可不知为何,萧长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根本没变。

个中缘由,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直觉。

“不过,我可没说一定会放过你。”萧长风道,“你这条命,暂时给你留着,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丝毫不轨之心……”

“我明白。”谢让点点头,“多谢了。”

前方隐约传来脚步声,似乎又有官员出来寻茅厕了。萧长风重重舒了口气,抹了把脸:“话说完,我回去喝酒了。你能不能把你这身子养养好,年纪轻轻就滴酒不沾,无趣得很。”

谢让无奈:“我尽量。”

萧长风一笑,抬步往前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我还有个事想问。”

“你究竟给那小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前几个月他还谋划着想弄死你,怎么忽然就对你言听计从了?”

谢让:“……”

这事,他与宇文越私底下也商量过。

虽然他有意在朝臣面前塑造一个师生和睦的帝师形象,但宇文越近来对他实在过于殷勤了。就算要改变,也不能改变得那么唐突。

可惜说了几次,少年都没听得进去,反而变本加厉。

只得作罢。

谢让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圣上尊师重道,是件好事。”

萧长风给了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谢让皱眉:“有话直说。”

“也没什么,就是……你知道我是乾君吧?”萧长风犹豫着开口。

谢让波澜不惊地:“嗯。”现在知道了。

萧长风:“你是中庸嘛,闻不到信香很正常,但乾君之间,对信香是很敏锐的。”

谢让点点头,明白他想说什么了:“这些时日我与圣上同进同出,身上染了些他的信香,这很正常。”

“……”萧长风难以置信,“那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信香浓得跟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这是正常?”

谢让:“……”

萧长风又道:“还有刚才,我不就是想让你陪我喝杯酒吗,小崽子那信香直接就冲我来,我招他惹他了?”

谢让:“……”

“还有……”萧长风满脸麻木地叹了口气,“方才在宴席上,他从头到尾都用信香把你包着,生怕你沾上点别人的味道……这也很正常?”

谢让:“…………”

.

乾清宫。

大门紧闭的主殿内,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声响。

“陛下!”

候在院中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却发觉殿门已被从内部锁住:“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焦急地敲着门,殿内,甜腻的脂粉香气愈发浓郁。

宇文越面容阴沉地坐在小榻上,穿着淡粉宫装的女子跌倒在他脚边,踉跄着站起身。

“陛下……”女子低声开口,声音柔柔弱弱,“奴婢爱慕您已久,就让奴婢服侍您,难道不好吗?”

宇文越并不看她,他的呼吸在那香气中飞快变得急促起来,额前出了一层薄汗:“你是什么人?”

女子道:“奴婢只是一介普通宫女。”

“普通宫女?”宇文越冷笑,“一介普通宫女,能拿到这专为乾君准备的催情香?”

没有坤君能在雨露期时这般清醒冷静,所以,他此刻闻到的这味道,并非坤君的信香。

可这种感觉又与闻到坤君信香并无差别,甚至……要更加躁动。

那东西是什么,并不难猜。

宇文越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女子被他戳穿,总算不再维持表面那柔弱无害的模样。她站在宇文越面前,将腰间一个荷包摘下来,放在宇文越手边的小榻上。

“奴婢只是想好好伺候陛下。”女子道,“这催.情香,的确能让乾君进入易感期,而且,还有助于坤君孕育子嗣。”

宇文越微微阖眼,哪怕听了这话也没有丝毫动摇,只是冷哼一声:“所以,你该不会认为,只要你今夜得手,朕就会让你母凭子贵吧?”

“……你觉得你还有活着孕育子嗣的机会?”

女子没有回答。

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不行么?那就没办法了,虽然奴婢很不想这样做,但……”

她弯下腰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少年俊秀的侧脸:“为了保住这仅剩的皇族血脉,今夜之后,就只能让陛下代替奴婢去死了。”

宇文越猝然睁开眼。

那催.情香的作用不比雨露期的坤君信香弱多少,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难以抑制地颤抖,周身愈发难耐起来。

女子手指下移,解开了宇文越领口的盘扣:“等陛下标记了我,我便是这大梁唯一的皇后,而我孕育的子嗣,也会是这皇室唯一的继承人。”

“陛下可以放心,我会把他教得很好,不会让他像你这样窝囊,只能任人摆布。”

外衫被人缓缓褪去,宇文越忽然问:“是太后派你来的?”

女子动作稍顿。

“那就是了。”宇文越哑声轻笑,“你们奚家人还真是不安分,亏得当初还特意放了你们一条生路。”

女子神情一变,攥着宇文越衣领的手用力收紧:“奚家人不得行商,不得为官,太后亦被软禁行宫,无法与家人团聚,这叫什么生路?”

宇文越抬眼看她:“这怎么不算生路?”

离了官商,还能做匠人,做农户,活下去的手段千千万。

只不过,不能再站上高位,不能再享有权利,对于体会过人的来说,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废话少说。”女子不想与他耽搁时间,双手又覆上了宇文越里衣的衣扣,温声道,“陛下请放心,奴婢都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

“……尤其是那位太傅大人,他现在恐怕自身难保,暂时是回不来的。”

宇文越眸光瞬间冷下来:“你们做了什么?”

女子并不答话,宇文越忽然抬起手,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说,你们对太傅做了什么?”

女子显然没料到他还有力气抵抗,但她也有些身手,当即朝宇文越迎面击来一掌。

却又被人灵巧躲开。

宇文越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每日都要与谢让那贴身侍卫飞鸢对打。他虽然并不将那人当做他的师父,但不得不说,那侍卫的武功的确很强。

比许多人都要强。

宇文越灵巧躲过对方数招,闪身来到女子身后,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

“啊€€€€!”女子腕间传来咔嚓一声响,断了。

宇文越将面无表情将人扔到地上,仍由那女子捂着手臂哀嚎。

他转身打开门栓,常德忠正指挥着一群小太监,准备把门撞开。

宇文越今夜为了防止谢让出意外,将所有侍卫都调去了太和殿,反倒使得乾清宫内看守空虚。

乾清宫内一个侍卫也无,派人去调禁军一时又来不了,常德忠急得都快哭,见宇文越毫发无伤地打开门,竟当真落下泪来。

“陛下,您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宇文越靠在门边,方才那一番动作,少年额前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轻轻舒了口气,哑声道:“屋里那个,先关起来,派个人去找太傅。”

“是!”常德忠吩咐下去,又扶着宇文越往里走,“哎哟,陛下身上怎么这么烫……奴才这就给您请太医去!”

“等等。”

宇文越偏头看向那还放在小案上的荷包,闭了闭眼:“太傅身边有侍卫护着,应当不会有事。”

常德忠:“是啊是啊,可是您有事……”

“所以,朕也不会有事。”宇文越唇边浮现起一丝笑意,又很快因为身体难耐而收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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