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帝和病弱的他 第3章

那晚,特别疼,特别害怕、怎么会不害怕呢?

可当李牧首吻着眼角的眼泪,又轻又柔地哄他时,他突然也没那么害怕了。

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对外冷厉铁腕让满朝大臣都噤如寒蝉的男人此刻细致地吻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无比怜爱地唤他“卿卿……”

卿卿……

作者有话说:

程幼(无欲无求jpg):男人床上的情话听听就好,不然就会像我一样不幸。

第6章 (重生)他回到了曾经

时间把温柔践踏得面目全非。

当初能唤他卿卿的人最后也能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出帝京任人欺凌。

庆合二十二年,他被剥去华服流放南岭,而没有他的庇护早已岌岌可危的程家此时更是如将倾之厦。

流放的前一天,皇后方书漪划命人花了他的脸,他透过模糊的血,看见那个曾经无时无刻不端庄娴静的女人面容狰狞眼里淬着滔天恨意。

她是恨极了他。

恨他曾独占李牧首数十年的宠爱,更恨他生的孩子是李牧首的第一个孩子是大夏未来唯一的太子……

方书漪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她说她自记事时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李牧首的妻子是大夏未来的皇后,可后来我出现了。

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像个笑话。

岭南和广陵很像,粉墙瓦黛掩映在如烟的夹竹桃花海中,农户人家的荔枝树沉甸甸地挂着果子,每一处都是温柔小意的生活气息。

程幼看着船窗外的景像呆滞的眼神微动,低头隐隐有泪光闪烁。

此后苟活岭南,直至第九年从帝京传来太子李折显谋反的消息。

谋反、弑君、杀父……

李折显问罪的那天,程幼和这世上的唯一牵连也都没有了,他选择了跳了河。

冬天,河面带着薄冰,冷得刺骨,岸上隐隐约约传来众人着急忙慌营救的声音但随着一寸一寸的下沉,世界慢慢静了下来。

原来死是这样这样的感觉……

€€€€

“咳咳……”

床上人的人皱着眉,显得极其不安稳,守在一旁的桂嬷嬷见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连忙上前。

“君……”程幼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轻声唤自己,半晌缓缓侧过脸望向声音来源。

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桂嬷嬷的容貌映入眼帘,程幼愣了半晌,泪水奔涌而出。

“公子……”桂嬷嬷满脸担忧焦心见他猛然大哭心中更是又怜又惊 ,慌得将宫中的规矩都忘记了,连声唤公子。

“阿嬷……”

程幼木生生地张了张嘴试探性地唤了声阿嬷。

“在在……”桂嬷嬷温着声连声应道。

然而程幼在听到面前人实实切切的声音后却一脸茫然惊诧。

阿默还活着

他……

程幼想着下意识抬手去碰自己的脸。

温热的、没有疤痕……

活着,他还活着。

不对,他的脸早坏了!

而阿姆也早在许多年前就去世了。

怎么回事

“阿嬷”手脚无力,程幼只能扶着阿姆递过来的手起身。

“阿嬷,怎么回事”

桂嬷嬷被他问的也是一愣,转而以为他是因病睡得时间太长不知今夕何夕。

“君睡了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程幼茫然地环顾四周,入眼的事物皆熟悉到让人发慌。

这是他的宫殿,不,是他曾经的宫殿€€€€尊仪殿。

汝窑出的细口花瓶、绣工细致的听竹屏风、波斯国进贡的织金地毯……

现在是什么时候

“阿姆,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申时二……”

“不是!”程幼面色带着少有的焦急,即刻打断桂嬷嬷后面的话“那年”

桂嬷嬷虽然不解但仍旧恭敬地回答“庆合十三年。”

他回到了过去

他回到了过去

庆合十三年,他住在宫里的第二年,也是这一年他和李牧首有了第一个孩子,所有的灾难还没来得及发生。

程幼下床赤着脚跑出寝殿,猛得推开宫殿大门,望着红墙、青瓦和绵延不迭的湛蓝天空怔怔失神。

他回到了曾经……

第7章 杏花落了

程幼坐在廊下缓了好半晌才接受了自己回到过去的事实

此时正值初春,微风和煦,庭院里的两株杏树梢上冒着淡粉,娇俏柔美。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桂嬷嬷将宫女奉上的羹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欲言又止,让其他人退下,开口劝说“阿嬷知道公子对陛下心中有气,但再怎么有气,还是要顾着身体,再去想对策。”

说到此处桂嬷嬷略略停顿,见程幼姿态乖顺不自觉地语气放缓“日子总是要过的,宫里时日寂寞,如若公子日日困在昨日得失之中,而不放开心怀那往后的岁月又该怎么过呢过两日陛下春猎回宫,公子可想过如何相对?”

程幼听到这里收回落在庭院的目光,转而想到此时的处境。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和李牧首之间起了龃龉,也因此这次春猎没有伴驾。

说是起了龃龉其实更应该说是程幼单方面生气。

那时程幼养了一只狗,取名叫团团,圆圆的眼睛,小鼻子红红的,一蹦一跳憨态可掬。

从开始只敢围着窝转到后来能上房揭瓦,他养了一年多,宫里人也都知道程幼多喜欢它。

一天傍晚,程幼用完晚膳,仍旧不见跑出去的团团回来,便命人去找,只是一直到夜色将晚也没找到,渐渐地程幼也着急了,不顾奴仆劝说也匆匆出去找。

天色阴沉,乌云将天空压得极低,让人连喘气都觉得憋闷。

找了半晌忽然听人说找到了。

程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刚要松一口气。

只是见奴仆怀里没有团团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不抱来。”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天边惊雷一声霹雳,如同箭击冰面,程幼心头一凌。

冷宫墙角的灌从中,早上还围着他腿要吃骨头的团团现在正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

小狗是齐璃命人摔死的。

程幼带着一群诚惶诚恐的宫女太监直奔御书房问罪。

“君,勿要冲动呀!陛下和齐璃公子毕竟是表亲,且陛下素来待他亲厚,若君此刻当着陛下的面去问罪他,也是讨不到好处,不如……”

贴身宫女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如何劝告程幼他才肯听。

“他凭什么摔我的狗!?他凭什么……”程幼突然转身怒声质问,只是话毕毫无预料地红了的眼却让他看起来更多的是可怜。

宫人低头噤声。

程幼不顾阻拦闯进书房时,齐璃正和李牧首下着棋。

李牧首看着闯进来的程幼微微皱了皱眉头,另旁的齐璃施施然然落下手中的棋子,扫了他一眼便转过脸,一举一动都是显而易见的轻慢。

齐璃敢轻慢他是李牧首给的底气。

程幼立在两人对面,骤然觉得自己格外多余突兀。

试图张了几次嘴程幼才找回自己都声音。

“他把我的团团摔死了……”

李牧首心下了然,只是不甚在意,转而看向齐璃,神态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眼里并无责备。

“齐璃……”

齐璃手撑在下巴上,看着棋盘,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样,直到李牧首唤他,他才肯吝啬目光给程幼。

“我怕狗”说这话时齐璃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望着程幼的眼神别有深意“它扑上来把我惊着了,我的侍从见我被吓着便失手将它摔了……”

“实在抱歉啊……”轻飘飘的道歉说得实在没诚意“要不我赔你一只?”

如果按程幼平时谨小慎微委曲求全的性子,只要齐璃道了歉,这事大概也就揭过去,但此刻因为齐璃刻意挑衅的态度程幼怎么也不可能松了怒气。

“团团从小就被抱进宫里养着,它虽然好动,但就绝对不可能随便扑人”程幼握紧衣袖下的手,竭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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