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失去声笑道“公子难道没有听过,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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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他们经常下凡,戾最喜欢坐在茶楼晒太阳,他则和楼主莲姑处成了朋友,而后也才知道为何那晚他说戾比那些公子好看时他突然生气了。
灵心时有震动,这是化形的前的征兆但不知为何像是差点什么他始终未化形。
天神殿下召他过去询问戾的近况,他欢欢喜喜就要去,临走时却因为戾一个微凉的眼神突然惴惴不安,以至于殿下在和他说话时总是心不在焉。
“你身上有戾的气息?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殿下斜坐在椅子上,勾着唇,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语气听不出息怒,像是陈述又像是询问。
回去后,他忽然觉得难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按着本愿小心翼翼向戾提出不再和他交易了。
戾掀起眼帘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半半晌在他耷拉着叶子害怕地缩成一团时才开口道“好。”
可是当再次感受到天神殿下与他之间的天堑之距时便又求着戾助他化形。
他们又去凡间,戾喂了他一个纯白的药丸。
皎洁月下,他在戾的怀里化形。
戾修长有力的手掌扶着他的后腰,更衬得他腰身窄而柔韧。
乌黑如绸缎的头发瀑布般散开,他仰头露出一长浸着薄汗的脸,笔直白皙的双腿因为忍受化形的痛苦而不自知地摩挲。
月下的无尽旷野,气质冷矜的男人怀里环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那画面涩/情又诡异。
“冷……”他皱着眉无意呢喃。
戾单手掐起他下巴,微微勾唇像是笑了一下,片刻用披风将人一丝不露地包裹起来。
这还只是化人形,之后化成神形更为痛苦。
清晨,他醒来就扬手要镜子,等看到自己的脸瞬间愣住了,而后赤脚跑到隔间的铜镜前,咧着嘴笑。
他一笑,镜子里的人就像活了一样,眉黑而齐,肤腻白,唇绛红,黑白分明的眼里酿着笑意,眉微扬便带着一股骄矜劲。
如果莲姑在这里怕便会知道他之前所说的“最好看的”人是什么人了。
他眉眼弯弯在笑,而他身后的戾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回到仙殿,天神殿下看见他的人形果然愣了一瞬,虽然也只是那一瞬也足够他高兴得忘乎所以。
他想化仙,迫不及待。
戾欣然应允。
化仙的那日他经历了开智以来最难忍受的疼痛。
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化神后的凡间的一夜打乱了他所有的期翼。
一间房布置奢靡的殿中,屏后的大床的帘子被人伸手松了钩子放下,遮尽榻上缠绵暧昧的气息。
“为什么……”他断断续续质问的话音刚落便被男人单手掐着脖子摁枕头上。
夹着暧昧喘息的呜咽声从枕头底闷闷传出,居高临下的男人,喉结滚动,片刻愉悦地眯起眼。
“我享用我的东西,哪有为什么?”
第115章 立于佛下,百忍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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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明天修,上一章我明天解决。
第116章 飞蛾扑火,岂焚身之可吝
盛夏,廊下的山茶花开得极其浓艳,如梳妆正浓的美人。
宫女捧着托盘从轻步穿过回廊,足尖微踮,裙摆随风微动,清晨阳光落在他们乌黑的发髻和姣好的脸庞,仿佛时间都慢了。
忽一身着黑底金丝卷边缎袍少年从外门走来,宫女匍地双手交叠跪拜。
直到不染纤尘的锦靴消失在尾端,跪送的宫女才敢稍稍抬起头。
少年在回廊尾端转身,阳光落在他稚嫩的侧脸,镀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曹公公。”
曹公公远远看见少年,瞬间笑得脸上的褶子挤到一起,等走进瞧他额头带着汗,锐利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小太监瞬间收了脸上的笑。
“混账东西!这样热的天,怎么就让太子这样晒着!”
“不碍事,父皇在书房?”少年伸手拦下问,他看着也就九、十岁的样子,但气质举止却自有一股贵重从容之态,只是眉眼稍冷,几乎没有同龄该有的蓬勃气息。
“正在书房同张大人商议立后之事。”
“张致辞?”
“是”
李折显闻言皱了皱眉,年前张致辞提从提立后之事情,朝堂人人皆以为是和尚念经€€€€老一套,没个着落。谁知道父皇竟顺着问了一句可有人选,张致辞自若答程公子,话音落地,大殿内寂静无声,而后像纷纷指着他鼻子骂疯癫、媚上。
媚上?李折显觉得这是骂道实处了,以他父皇专横的作风,除非他想立后,否则张致辞有胆量提也得有命活到下朝。
正想着,书房门打开张致辞同几位大臣从里面走出。
“太子殿下。”一众人见他皆拱手行礼。
李折显微微颔首,错身进书房。
夏天燥热,书房的瓷缸里盛着冰块,散罚着丝丝缕缕凉意,李折显穿过一十二扇大围屏看见坐在桌案后批阅奏折的人。
“父皇。”李折显躬身行礼低声唤。
上坐的人没有出声,连眼神都不曾吝啬他一分,直到他脖子低到发麻,忽然面前一阵风,一道折子砸在他脸上而后直直摔下。
“有什么要解释?”李牧首掀起眼帘看着他淡淡问,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没什么解释,我不同意你立爹爹为后。”
“你不同意?我当初还不同意你出生呢,你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李牧首冷笑一声道。
“父皇既然如此专断,不怕天下人悠悠众口,为何还在朝堂上提出事,不如一道圣旨下去直接封后?”李折显还带着润感的脸因为说到程幼倏忽有些锋利的锐利感。
李牧首缓步走到他面前,眼里底浸着浓深的黑,只是单这样淡淡望着人就透着无尽的寒意。
“我可以一道圣旨直接立你爹爹为后,我也可以一道圣旨废你储君之位。但我不愿他被世人无端揣测,所以我要立他为后,正大光明立。而我不曾因为你的忤逆而废储,不过是因为你是我和他孩子,今天你站在这里同我对峙所依仗的也就是这。”
“太子,做事之前先把自己的位置放好,如此被动我只能把你当个小孩子看。”
程幼昏迷不醒,他确实可以不管不顾一道圣旨下去封他为后,为什么过了五六年突然想起封他为后,不过是处处谋划确保万无一失,他要把程幼捧到那高位,且纤尘不沾。此生,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小太子看着他眼尾猩红,满脸不甘。
“下去,静思己过。”李牧首轻轻移落在小太子身上的目光,声无起伏地吩咐。
“是”小太子躬身告退。
他转身离开,透过窗棂照进室内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肩膀上,少年的肩膀很单薄,如同一柄未经打磨的剑,有锋芒却不够锋利。
李牧首看着小太子离去的身影忽然想,如果程幼现在醒来知道满满这么向着他应该会很高兴吧,遂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柔和。
前朝有重臣张致辞,后宫有太后,幕后有圣上推波助澜,立后之事大局已定。
至于民间,百姓只担心能不能吃饱才不会管皇帝立谁为后,而闹得最凶的读书人在知道程幼是知学幕后老板便也都纷纷停了动作。
当年程幼一时兴起筹资派温涵松出面经营,六七年过去,当年的一间书肆在其管理下以“知学”的名号飞快的速度遍布各州,其中不止书肆还有六学堂、扶幼堂、六疾堂等,而它所教泽、扶助的学生和孤弱者比之其遍布范围更是难以以州或地域划分。
也因此一直不为人所知的“知学”幕后老板以堪比帝王的高度成为天下读书人的神。
现世不可安放的抱负被他们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造神就此开始。
如今骤然知道程幼便是“知学的幕后老板”,疯狂的逸想破灭,他们会沉默却不会亲手毁掉自己所造的神。
夏末的一场倾盆大雨将伏庸殿廊下的山茶花淋透,艳红的山茶花整齐地大朵大朵坠落,叶子经雨冲洗后浓绿而饱满,正是绿肥红瘦。
李牧首坐在床边看着怀里无论他说什么也不再会回应的人,缓缓将低头将脸贴在他额头,渐渐红了眼。
程幼自从当年那次突然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过,一直这样,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寻遍天下神医,甚至亲自去请当年曾和程幼接触的那个疯疯癫癫大夫,可他们都说只是昏迷。
闭着眼他不再看他,沉默不语他也再听不到他声音。
一年、两年、三年……
如果是昏迷了,为什么还不醒来。
他不怕等,他只是怕再听不到他声音、再看不到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映着自己。
深夜拥着程幼睡时,李牧首时有惊醒,醒来会害怕地俯身探他气息,生怕那天他便在自己怀里就这样没声没息便将自己抛下。
窗外明月皎洁,而李牧首再难入睡,看着怀里人如同被时间遗忘的容貌总会记忆也总会被拉回过去。
从此他知道了什么叫心疼、什么叫心动、什么叫爱。
他爱的人不好,懦弱迟钝、滥情自私、鲜廉寡耻、好恶逸劳……可即便不好他也爱,就像当初他爱他一样,飞蛾扑火,岂焚身之可吝 。
我爱你,当抛弃外在的一切,我依然爱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晚上更,会发完结红包。 . .
第117章 你呢,还好吗? [完结]
初秋,天空湛蓝而悠远,尊仪殿的杏树缀满金灿灿的杏子,小太监爬上树去摘,桃曳同小宫女扯着布单在下面接。
新鲜肥甜的杏子用来做杏酱味道极佳,所以李牧首特意吩咐摘了做成杏酱存起,只不过并不是他喜欢吃,而是程幼喜欢。
尊仪殿的这株杏树是程幼进宫那年他亲手种的,距今差不多快十年,枝桠伸展蔓延,春天开花洋洋洒洒几乎遮了半个院子。
“将近秋收,为防止暴吏借税敛财,中饱私囊,臣请重修《治官律》,以严法约束。”御书房,一身着红色官服大臣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