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族长已经交代下来,冬歉的命,非常非常重要。”
凯英愣住了。
他知道冬歉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自己从太阳刑的判决中拯救了出来,但是他不知道,父亲居然会认为冬歉的命十分重要。
他是如何说动了他的父亲?
要知道,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的父亲就不是很喜欢他。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卡南从外面走了进来。
屋里的气氛并不算好,卡南进来之后淡淡地瞥了眼床上的身影:“他怎么了?”
圣手又跟他解释了一遍:“不好诊断,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虚弱,需要静养,还请两位暂时出去等候片刻。”
卡南狐疑道:“查不出问题?”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冬歉,微嘲道:“不会是装的吧。”
说完他就走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拽起了冬歉的手腕。
冬歉就顺着他的动作,滚落在了地上。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像是一具空壳,察觉不到痛一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没有生机,任人摆弄的木偶。
卡南僵硬在原地。
凯英反应过来,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卡南似乎也没想到冬歉会这样,他紧张道:“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卡南,你先出去。”,凯英将冬歉扶起来,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冬歉的脊背单薄,他低垂着脑袋,发丝顺着肩膀落了下来。
真的是虚弱到了极点的模样。
好像呼吸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凯英的手轻轻发颤,他将冬歉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拥在怀里。
....
冬歉陷入昏迷状态,只能在空间里跟系统一起讨论。
他已经完全跟那具身体断开了感知,只能通过空间里的屏幕确认着外界的情况。
他看着这具身体被卡南拽了起来,又没拽住,摔落在了地上。
被糟蹋的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冬歉忍不住吐槽道:【照这个样子,我真怕在血契结束之前就被这帮人给作死。】
系统:【淡定淡定,虽然你现在处于濒危状态,但是在任务结束之前,不管你流多少血,我都会调整你的身体参数,让你不至于早早死去。】
冬歉好奇:【你们还有这种功能。】
他撑起脸,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说起来,阿塔尔现在怎么样了,我失踪之后,他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系统:【别急,我来看看。】
系统:【嚯!】
冬歉:【嚯?】
系统轻咳一声:【别学我.....还有,你走之后,阿塔尔找你找疯了。】
冬歉心里微微一颤。
他垂下眼帘:【让人意外,他居然真的在找我,不过,他居然没有怀疑到黎明的身上。】
系统:【因为阿塔尔相信你,他知道黎明对于叛徒的处罚基本都是太阳刑,你应该不会蠢到因为喜欢凯英就主动去黎明自投罗网。】
【比起这个,另一个可能性更值得考虑。】
冬歉:【什么?】
系统:【你走之后,艾森也跟着离开了,他们猜测是他带走了你。】
冬歉眨了眨眼睛:【这口黑锅怎么能背在他的身上?】
系统解释道:【因为艾森的身份暴露了。】
【他从血族离开的时候,闹的还挺声势浩大的,之前他隐瞒的实力暴露了出来,血族的守卫没有一个拦住了他.....能将你从古堡中无声无息的弄走,阿塔尔怀疑是他弄的鬼。】
【他离开的匆忙,遗失了母亲的遗物,这个遗物落到了萨西斯的手里,他也隐隐约约猜测出了一点艾森的身份,因为艾森和他曾经的爱人长的,确实有几分相似。】
【并且,他知道他恨他,他也做好了迎接他的恨的准备。】
【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离开之前压根没有看他一眼,反而对阿塔尔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冬歉:【什么话?】
系统;【父亲,我会报复你的。】
冬歉:【.....】
这段剧情,并不属于他一个炮灰需要知道的戏份,所以他万万没有想到,艾森居然不是阿塔尔的孩子。
那么艾森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认错了爹?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闹出来的乌龙?
冬歉的大脑飞速思考着,想弄明白是哪个节点出了问题。
只是缺少信息资料,他脑子想疼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估算。
希望这个乌龙不会对剧情造成太大的影响。
冬歉:【所以,阿塔尔以为他报复自己的方式,就是带走我?】
系统:【没错。】
【当时你跟着他一前一后的消失,再加上你不久前还把他关进了地下室,结了梁子,他很快成为了重点嫌疑对象。】
【幸运的是,如果他不出现,我们走完订婚宴剧情后,献祭结束,任务就差不多结束了,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们。】
冬歉:【耶,放烟花。】
几分钟后,他们就把阿塔尔的事情给抛之脑后。
冬歉跟系统计算着这具身体要昏迷多久。
想要撑到血契结束那天,这具身体需要修养,陷入昏睡就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一方面可以拒绝跟外界的沟通,一方面也能让冬歉减少一些工作量。
这对冬歉来说也算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他待在空间里,有时候打打游戏,有时候追追剧,过的很是清闲。
当然,有时候觉得无聊的时候,他也会在空间里弹一弹约伦斯教他的钢琴曲。
对于冬歉长睡不起这件事,除了约伦斯和凯英之外,最关心他的居然是凯英的父亲。
这是当然,自己的命可是跟凯英的命绑定在一起,在献祭结束之前,他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死的。
他几乎每天都要过来问一问自己的病情。
另一边,凯英也很难抽身。
这些天来,关于订婚宴的细节,几乎都是他来过问。
以前冬歉负责管理的时候,这种非狩猎事务几乎从来不会由他来过问,冬歉每次都会自己处理的很好。
但是冬歉不在以后,又没有具有同等专业性和熟悉度的人顶替上来,这些事务就只能交给凯英来核对。
冬歉一方面和凯英参与狩猎,一方面又处理着这些琐碎的事物,常常忙的脚不沾地,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问题。
卡南是普拉利亚血猎族长最小的儿子,没有吃过苦,很多事情都格外的理想化,大事的操持自然不能由他来做。
以前冬歉在的时候不觉得,但是冬歉不在身边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之所以可以过的那么轻松,可以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专注的对付血族,完全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冬歉在撑着。
这些天来,凯英时常梦到从前,梦到冬歉还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的时候。
当自己决策失误,或者失去理智的时候,一直是他在自己的身边提醒着自己,守望着自己。
冬歉并非一直一来都是这样的厉害。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因为跟不上训练而偷偷的哭。
只是,他总是不愿意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眼泪。
在黎明想要速成,就必须经历地狱一般的训练,就连自己,也时常感觉被磨掉了一层皮。
但是冬歉为了变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那样残酷的训练,快速的成长起来。
冬歉做这些,只为站在他的身边。
他对自己很好。
他离不开自己。
可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
凯英恍惚间回想起来。
那是将冬歉从悬崖下面捡回来的时候。
说来奇怪,那么高的悬崖,他只受了一点点擦伤。
小小的冬歉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可爱,长相也很漂亮,和他们这些纯西方血统的人完全不同,黑色的头发软绵绵地垂落下来,体格也要小上一些,让他想起童话书里的精灵。
他心中微动,果断将冬歉带了回去,照料了几天。
冬歉睁开眼睛,在扭头看见他的身影之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忽然绽开一抹光芒,写满了惊艳。
凯英形容不好那种感觉。
从此以后,他在冬歉的眼里成为了最特别,最重要的人。
像是踮起脚尖,用力地想把自己的真心捧给他看。
他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从稚嫩到可靠。
而凯英也在这个过程爱上了他。
他原本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