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和厉北沉坐主位,其中冬歉具有一票否决权。
明明是厉北沉的婚事,厉寅却给了冬歉这么大的权力。
这简直细思极恐。
系统:【宿主,不用细思极恐,在原剧情里,厉寅确实能察觉到厉北沉对原主的心思,为了彻底断绝他的念想,他甚至有意将原主纳入后宫,让厉北沉跟原主成为.....咳,可以叫娘的关系。】
冬歉沉默了。
系统紧张:【宿主,你怎么了?】
冬歉有点宕机:【别吵,我在思考。】
看着宿主这副当场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系统顿时就后悔了。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跟宿主说这些了。
好在冬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此种事情丝毫不慌。
反正,他跟厉寅也不过是利用关系。
台下的名门贵女见主位上坐道是冬歉,腿肚子都在发抖。
冬歉做掌刑千户的时候就声名远扬,不少人家哄自己孩子睡觉也是用冬歉的名字,“倘若不睡觉就让冬大人把你抓走,严刑拷打。”
所以让冬歉来选这个太子妃,贵女们就犹如在狱中听审,吓得不行。
冬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贵女看见自己就浑身发抖,他认真反思了一下,明明自己长得也不凶啊,甚至笑起来还挺有亲和力。
于是他尝试着对她们笑了笑,试图让氛围不那么紧绷。
不过,当他试着牵起唇角时,她们看起来好像更害怕了,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怖的画面。
因为传言中,冬大人笑得越开心,就意味着被他审问的人要倒大霉了。
见状,冬歉便不笑了,轻咳一声,宣布选妃开始。
第一位贵女走上前来,她一袭红衣,长相艳丽,容貌是一众人的佼佼者。
众人面露欣赏,只有冬歉却道:“太过明艳,艳压太子,不可。”
第二位贵女上前,她与旁人不同,一身便服,风一般的女子,看起来比起当宅院中的女子,似乎更想当将军。
冬歉抬起茶盏道:“太过强势,容易让太子产生自卑心理,亦是不可。”
厉北沉看向他,这才明白冬歉所谓的装模作样随便选选是何意思。
不多时,又走上来一位女子,此人知书达礼,父亲为前任皇帝做过幕僚,从小就饱读诗书,很有学问,气质温婉,此次选太子妃前,几乎所有人都看好她。
就连她的父亲也势必要将起培养成太子妃。
今日她若成为太子殿正妻,来日在太子登基后,她便可成为后宫之主。
可是她从小就读够了诗书,向往更加广阔的世界,不愿被困在方寸宅院之中,向往诗和远方。
所有人的人都告诉她,太子今日一定会看中她。
所以在今日来临之前,她一直忐忑不已。
她蔫蔫地妙句横生的发言稿,却生怕自己当真被太子看中。
孰料冬大人看了她一眼便道:“太过聪慧,容易让太子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万万不可。”
此时此刻,厉北沉笑眯眯地看了冬歉一眼,脸却比墨还要黑。
这都是一些什么奇葩的拒绝理由?!
为什么要采用这样踩一捧一的拉踩方式?!
总而言之,本次选太子妃中,所有的太子妃候选人都被夸的心花怒放,只有太子被贬的狗屁不如,配不上这个,也配不上那个。
厉北沉严重怀疑,冬歉这是在报复自己昨晚咬他的那一口。
冬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完美地搅和了厉北沉的婚事。
厉北沉真是对他又爱又恨。
殿后,冬歉正要离开,厉北沉却皮笑肉不笑地挡住了这个罪魁祸首。
明艳,强势,聪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冬歉才是总合这些特质的集大成者。
他完美地契合在了厉北沉的择偶标准上。
想到他否决那帮人的可笑理由,厉北沉半开玩笑道:“所以你不同我在一起,是怕艳压我,令我自卑?”
冬歉笑了笑:“说着玩的,太子切莫把我说的这些胡话当真了。”
就在这时,周十六急匆匆地敢来。
他找到冬歉,走上前来,凑近他的耳朵,慌忙对他道:“主子,您今天在太子妃擢选之事上耍手段被陛下知道了,他现下正在找您。”
冬歉点点头。
看来,鱼上钩了。
众人皆知,凡是已经到手的东西便不会再珍惜,尤其是厉寅这样的暴君,自然拥有着比常人更高的征服欲。
倘若自己完全听服于他,反而会让他对自己失去兴趣。
可倘若,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儿子还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搅和他的婚事的话呢?
第179章 残疾的小太监
当日,冬歉来到厉寅的寝宫中。
他知晓今日的太子选妃大典上,厉寅一定会派人来查探结果,只是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这会,他恐怕心里憋屈的不行,难怪他会在选妃大典之后来找自己的麻烦。
在厉寅原本的计划中,恐怕也是想要借这件事来敲打厉北沉,借用太子妃让他从此以后彻底收心,不再动别的心思。
只是,他怎么会想到冬歉会帮助厉北沉搅和这桩婚事。
殿中烛火幽暗,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厉寅这个人就是这样,阴晴不定,温柔起来让人招架不住,但是动起怒来,也非常人可以忍受,符合人们对暴君的认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冬歉总感觉靠近厉寅的寝宫时就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气,仿佛钻到人的骨头缝里,冻得人遍体生寒。
值守在外的侍从对冬歉投来同情的目光。
厉寅发疯的时候,倘若叫任何人来,他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太好。
哪怕前几次冬歉都是那个意外,可是他们方才在殿外,分明听到了厉寅在咬牙切齿地喊冬歉的名字。
今日,天子一怒,怒气全是冲着冬歉本人来的,和以往都不一样。
冬歉才刚走进殿中,殿门便从外面紧紧关闭,留下冬歉和厉寅两个人目光对峙。
厉寅抬眸看向他,供台上的烛光和佛像的金光混合在一起落在他的身上,格外压抑,形成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你来了。”,厉寅这会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过来这边坐。”
他的语气似乎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冬歉看了看他身边的椅子,与其说是椅子,反倒更像是一件刑具。
冬歉好歹也在东厂混了这么多年,又在监牢中执掌刑罚,对于此物自然是了如指掌。
这张铁椅上满是粗重的钉子,扶手上带着能将囚犯固定在上的手铐,犯人坐在上面,血液可以顺着椅子涌在地上,被他们戏称为“椅上喷泉”。
只是没有想到,此物居然有朝一日要给自己使用。
冬歉唇线抿紧,紧紧地望着厉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厉寅的笑容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这副做派反而衬托的他这个人更加阴森恐怖。
看着那可怖的刑具,冬歉敛下眼底的漠然,嗓音微微有些发颤:“陛下.....”
“听话,坐过来。”,厉寅的眼前笼罩着一层黑雾,隐隐给人一种神智不清醒的错觉。
冬歉指尖蜷缩,脸色煞白,牙关都在打颤:“陛下....定要如此吗?”
厉寅笑容透着股冰冷:“乖,这是给不听话的人是教训。”
他的瞳孔犹如深潭一般,幽静森然,冷得可怕,压抑着深深的阴鸷和疯狂。
冬歉见厉寅无动于衷,咬了咬牙,只好狠下了心一般,一步步走过去,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张铁椅上,走到它面前,转身,手放在上面,就要坐下。
锋利的针尖还布满了铁锈,倘若坐上去,必定血肉模糊,甚至感染至死。
冬歉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皮肤离那骇人的钉子不过寸距。
就在这时,厉寅冬眼神忽然清明,眼皮狠狠一跳,咬牙攥住冬歉的脖子,猛地将他压在一旁的桌案上,眼尾泛着可怖的暗红,笑容惊悚:“今天的事,给朕一个解释,朕就放过你,嗯?”
冬歉呼吸不畅,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良久,冬歉才毫无血色地看着他,牙关都在打颤:“陛下是想....杀了我吗?”
厉寅愣了愣,像是忽然被唤醒一般,缓缓收敛了点力道。
冬歉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眼角沾着后怕的泪水。
他极少流泪,这也是厉寅第一次看他流泪。
他低着头辨认了好久才发现冬歉哭了,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僵硬道:“别哭了,朕....放过你了。”
厉寅缓缓靠近他:“你就告诉朕,你是不是真的被那小子强迫出了感情?”
冬歉颤盈盈地掀起眼帘:“臣一直衷心陛下,对太子没有任何私人感情。”
“最好是这样。”,厉寅抽回了手,爱怜地看着他,“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所以乖一点,别想有二心,明白吗?”
冬歉下意识摸着自己被抓痛的脖颈,瑟缩道:“臣....明白。”
此刻,他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几乎脱力,整个人就像画卷中画师钟情描绘的病弱美人一般。
厉寅轻叹一声,扶起他,苍白的指尖触在冬歉的脖颈,轻轻摩挲着冬歉被他抓疼的地方,温柔道:“弄疼你了吧。”
明明方才可怖地犹如刚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如今却又完全换了另一副面容,慈眉善目的,极为割裂。
冬歉被他弄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妨事.....”
他这副乖顺听话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厉寅。
厉寅笑了笑,语气愈发温柔:“早这样听话就不用受罪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