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书悲愤欲绝,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唯恐坏了陛下的谋划。
可陛下千算万算,又可曾算到乔大将军居然在大婚前就和自己幼妹……大将军人面兽心啊!
孙尚书身后众官员再次目光交流。
看来这是极为隐秘之事,不可有任何谈论。
咱们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只听将来陛下处置。
不管孙尚书是多么悲愤,其余官员心中心思又是如何百转千回,皇后凤舆还是到中宫永安宫。
商引羽早已身着明黄龙袍在永安宫暖阁等候,听了安德忠的禀报,起身走入正殿。
乔北寄跨过火盆,跨过马鞍,入永安宫,隔着红盖头,模糊看到殿中皇帝朝他伸出手。
于是,他走了过去。
走向大夏的帝王,他的主人,他心悦之人,他今晚的夫君。
商引羽握住乔北寄的手。
拜堂,行大礼。
商引羽拉着乔北寄,缓步走入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商引羽看了屋内的宫人一眼,暖阁内宫人全部行礼退下。
样子是做给外人看的,入了他自己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再委屈着北寄。
商引羽扶着乔北寄在龙凤喜榻上坐下,取过一旁的玉如意,缓缓挑起乔北寄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被掀起,露出底下紧闭着双眼的乔北寄。
北寄上了脂粉,面部线条都被柔化了,此时紧闭双眼睫毛轻颤,居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孤是你夫君啊,又不是强抢新娘的山大王,你这般怕干嘛。
“皇后。”商引羽俯身靠近,轻声唤着。
乔北寄轻颤着睁开眼,对上皇帝温柔的目光,一时间,心脏也跟着颤了。
什么任务,什么代替,他全忘了,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陛下。
陛下唤是的一国之母,他不该应的。
但皇帝那般温柔的看着他,只看着他一人,唤道: “皇后。”
他怎么能不理睬陛下的呼唤,于是他低低的应了声。
“皇后。”商引羽往前凑了些。
“嗯。”乔北寄的声音有些颤,到底不是几不可闻了。
“皇后。”商引羽继续凑近,鼻尖相抵。
“在……”乔北寄心跳得厉害,眼睛跟着心跳一下下眨着, “臣在。”
商引羽环着乔北寄,带着他倒在龙凤喜榻上,口勿上乔北寄的唇。
乔北寄已经越来越受不住陛下的亲近,陛下碰他一下,他就全软了,只想被陛下幸。
好一会,乔北寄才凭借着仅存的理智挣扎道: “陛下,合卺礼……”
商引羽停下,额头抵着乔北寄的额头,问: “真要喝酒?不怕醉啊。”
“这是您和皇后的婚礼,怎能不行合卺礼……”乔北寄目光闪躲,不敢看陛下的眼。
商引羽也没打算这么把乔北寄办了,起身去取酒。
要办皇后,以后天天能办,交杯酒可就这一次。
商引羽从桌上端来酒,乔北寄已经重新端坐好,正理着有些乱的凤袍。
商引羽在乔北寄左侧坐下,将酒递过去。
乔北寄小心接住。
屋外响起歌声,缓缓唱着各种美好的祝愿。
商引羽举杯环住乔北寄的手,不忘叮嘱道: “是药酒,你抿一口就行了,别喝多。”
他可还记得上一世喝醉后的乔北寄有多能折腾,只要在乔北寄醉着时要了他一次,接下来乔北寄整晚都会缠着要,怎么扯都没法从身上弄下来。
以往就算了,现在乔北寄怀着孕,经不得折腾。
“臣明白。”乔北寄乖顺应着。
“来,”商引羽看着乔北寄,道: “自此帝后一体,长长久久。”
帝后一体,长长久久……
乔北寄闭眼饮下酒,这是陛下与皇后的大婚流程,他能代替皇后与陛下过着一程,已经是天赐的福,不要再奢想了。
这一杯下去,就是合卺礼成了,商引羽喝完,接过乔北寄的酒杯。
嘶……喝得比他的还干净。
商引羽看向乔北寄,对方脸泛红晕,迷蒙着眼看他。
这杯子也不算大,还是低浓度药酒,应该醉不了人吧?
商引羽放了杯子回来,走到乔北寄身前,俯身道: “皇后,该歇息了。”
“嗯。”乔北寄点头,忽地抬手抚上腹部。
“怎么?不舒服了?”商引羽忙问。
“孩子动了。”乔北寄惊喜地看向皇帝。
这孩子不爱动,如果不是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乔北寄都要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商引羽小心碰了碰,没感觉出什么,就揽着乔北寄问: “疼吗?”
“不疼。”
看来是正常的胎动,商引羽放下心,接着故意板起脸, “在孤与皇后洞房之时,踢孤皇后,实在顽劣,该严惩。”
“陛下。”乔北寄惊得握住皇帝的手。
商引羽差点被乔北寄惊慌的模样弄得绷不住脸,赶紧把人按倒在龙凤喜榻上,轻咬着乔北寄的耳尖,道:
“皇后说说,孤该如何惩戒……”
第39章 “属下,想当主人的暗卫。”
解下龙凤同合平袍,考虑到乔北寄六月的肚子,商引羽还是让乔北寄侧躺着,自己从乔北寄身后抱着,幸得克制。
北寄只是低低哼了几声,总体来说格外安静,商引羽以为是外面有人在唱祝福的歌,让北寄害羞了,以至于不敢出声。
他也没可以逼乔北寄叫出声来,北寄是他的皇后了,他欢喜极了,只想把北寄揉进怀里,要融为一体再分不开才好。
只是北寄怀着孩子,他得揉轻点。
等一次结束,商引羽轻柔地将乔北寄掰过来,想亲亲他脸,却发现乔北寄早已经泪流满面,不知无声哭了多久。
商引羽就只在北寄被诊出怀孕的那天,见北寄哽咽过一次,此时再见着这模样,顿时慌了。
“北寄……孤让你难受了吗?”
今日与北寄大婚,他欣喜得无法自抑,难免比往常要热烈些,
他怕自己自以为的克制温柔,对于怀了六个月身孕的乔北寄来说并不好受。
“陛下待臣极好。”乔北寄摇头,眼泪却依旧止不住。
今日陛下大婚,他穿上龙凤同合袍坐上凤辇,整个人就被割裂成了两份。
一份沉浸在与陛下大婚的幻梦中,无法自持;一份知晓这是任务,清醒地立在一旁,悲悯地看在另一个自己沉沦其中。
他就这般矛盾地被陛下牵住了手,与陛下拜堂,同陛下喝交杯酒,还在这帝后洞房的龙凤喜榻上承恩。
欣喜,满足,惶恐……无数的情绪堆积在心口,他知道现在有多依恋陛下的结合,日后就会有多难受。
他知道暗卫在执行任务时不该有情绪,更不该产生感情,可这是他主人啊。
商引羽不解,如果你真的觉得孤待你好,你怎么会哭?
商引羽可不认为以自己刚刚那对待,能让十九被幸得爽哭,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就是心里难受了,只能是这两个原因。
“北寄,你是不是……不想这样同孤成婚?”
或许北寄更想要公开身份,让所有人皇后是镇国将军的婚礼,又或许……北寄其实连隐秘身份,只床上婚服盖上盖头来与孤拜堂洞房都不愿。
可,是你想让孩子给皇后教养,是你跟孤求的皇后之位啊。
孤从没想过逼你嫁给孤。
商引羽一时难受得厉害,轻轻拥着乔北寄,为他口勿去眼角的泪痕。
乔北寄想摇头,但陛下在亲他,他没法动弹,只能开口道: “臣明白这是陛下对臣的恩赏,臣很喜欢。”
这样的任务,随意交给一个暗卫或心腹女官,对方都能完成,反而是交给他来,风险极大。
凤辇接皇后入宫,大将军就不见人影,必然会有朝臣发现,难免有各种私下议论。
在这种情况下,陛下依旧让他穿上婚服,这是多大的恩赏啊。
商引羽不明白了, “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会哭?”
“臣,臣以皇后之名承恩,心中惶恐。”乔北寄羞愧不已,陛下待他这般好,他却因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和想法,扰了陛下的兴致。
“这有什么惶恐的?”
商引羽想到乔北寄全程不怎么吭声,以为他是怕外边宫人听了他声音,发现皇后是个男子,然后被他幸的时候担惊受怕地忍着不敢出声,都忍哭了。
这个确实很有可能啊,以往北寄还怕被宫人服侍宽衣呢,商引羽失笑道: “这永安宫里都是孤的人,不少还你熟悉的暗卫,北寄大可不必担忧。”
乔北寄乖乖点头,往皇帝怀里钻。
虽然陛下说的和他惶恐的来源不是一回事,但这样细致的安排,陛下真的待他太好了,心悦陛下。
商引羽见这事算是说清了,这才放松下来将乔北寄环住。
吓死孤了,孤还以为北寄不愿意穿上婚服来和孤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