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宋离都微微皱眉,他干儿子?他知道有些直廷司的人会在外面自称是他的干儿子而做些事儿,直廷司早晚他是要连根拔掉的,所以对于这些行为他也未曾加以制止,以至于他也想不出隔壁可能会是哪个人。
李崇补充了一句:
“听说是姓冯,好像是顶替徐顺那位置的人。”
“冯吉,是臣管教不严。”
宋离的脸色极为难看,李崇能够让人拿来这些东西,那冯吉做的事儿他也必定都知道了,隔壁淫.乱的声音还未休止,那等污秽的声音,淫.邪皆入了李崇的耳和眼,他心中会如何看待太监?又会如何看待他?心底徒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的脸色苍白下去,李崇瞧着不对,他心思玲珑,隐约也猜到了一些宋离的心思,这人对身体本就看重,认识这么久他信宋离绝对和隔壁的姓冯的不是一码事儿,此情此景他又怎么可能没有难堪呢?
宋离刚从牢中出来,心脏又不太好,李崇还是开口:
“怎么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冯吉是冯吉,你是你,我真的只是出于好奇才看看的,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事儿怎么这么难解释清楚呢?宋离抬手用方才的轻纱将那一盘子的东西重新覆盖了起来。
李崇借机开口:
“那这事儿可就过去了啊。”
宋离的声音微哑:
“此等下作之道公子只可知晓,不得效仿。”
李崇听着隔壁还未停歇的声音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好奇这古代做那东西的工艺才拿来看看而已,怎么会效仿?
他刚想说话,就忽然听到看台那边传来了阵阵喝彩,他和宋离同时看了过去,就见方才的歌舞早已经停歇,那台上此刻竟然是两个身着薄.纱的男子?而他们的眼前则是一个巨大的骰.子:
“各位公子这晚上的压轴戏来了,这戏码名叫戏鸳,五两银子掷一次骰子,这摇到的数是几,我们这二位公子便表演几种玩法。”
饶是自以为在媒体时代见多识广的李崇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我艹,这放在现代已经够进去蹲两年了吧?
“我先来。”
骰子第一次被摇动,数字为三。
台上那两人便真的将那戏台当做了榻,一人仰卧,双腿搭在对方的手臂间,被对面的人整个抱在怀里,插花弄玉一相逢,瞬间一片起哄的声音,银子不断被丢到台上,要他们现在便开始。
那两人皆是身着轻纱,撩开衣襟便是再无遮挡,李崇在此处便可清晰看到台上的景象,看着两个人身子缓缓动起来。
听着那被抱在怀中人的娇.声,李崇整个人都傻了...此情此景,他二十多年也没见过啊,所以他来古代是做什么来了?他是来长见识的吗?
谁说古代封建,这简直自由奔放过头了好吗?但是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他甚至有些不敢看身边人的脸色,造孽呀...
“公子喜欢?”
凉凉的声音传来,李崇瞬间回神儿:
“不喜欢。”
这三个字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李崇看着宋离便不信的样子也叹了口气,这直播他确实是活了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但是虽然他之前没有看到过现场版,可不代表他没有看到过电子版啊。
拜托,他也是男人好吗?有哪个男人敢说从小到大,从学生时代到上班能什么都没看过?就是他不看,朋友中也有别人看,咋还不跟着搂两眼啊?
所以这真的不是他没见过世面,与其说他震惊于眼前的画面,不如说他是震惊于这个时代。
李崇看着宋离质疑的样子立刻解释:
“我说的是真的,眼前的画面不过能勾起人的一些正常的生理欲望而已,有些人为了发泄欲望,无所谓对象是谁,不过是海绵体充血的一种反应和宣泄而已,但是我不喜欢这种宣泄。
我需要对方是我喜欢的人,拥抱,亲吻,一切水到渠成,我是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的人。”
李崇说的有理有据。
宋离看着睁大了眼睛据理力争的少年,眼中忽然浮现了两分笑意,他方才确实并未在李崇的脸上看到那种对声色的沉沦,难得清和开口带着些暖绒笑意:
“公子还小,日后会遇到的。”
宋离很少笑,他的神色总是深俊凝沉,让人猜不透,少有神情放松的时候,但其实他的面容生的极好,也唯有他笑的时候会透出那股似乎沁在骨子里的清贵,和雅。
李崇看到了他这一笑,眉眼舒展,风姿秀逸,让人有一种一瞬花开的惊艳感,方才这一幕直击在了他的心上,甚至比刚才台上那露骨的一幕还让他的心跳乱了一刻。
人的思绪就是这么不受控制,李崇刚才有一瞬间竟然在想,如果他怀里的人是宋离,他好像也不是太会拒绝。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很难再收回去,李崇连着干了两杯的水,却发现只那一个念头,他好像升.旗了...
他急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便随意扫到了外面,却发现看台上的表演还未休止,那两人此刻相对而卧,丹,洞,相,抵,唇齿相依,他只带入了一瞬宋离的身影,我天,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冯吉:干爹他老人家
映棠:想来是那位贵人年纪大了…
李崇:。。。
宋离:陛下在哪?
哦,刚才那只小雏鸡呀?
哈哈哈哈哈
第29章 你到床上等朕(督主抱陛下)
宋离虽然有些惊异于李崇十几岁的年纪便能想的这么通透,不过见到他能不为女色所动,总还是十分满意的。
方才得知李崇来青楼的着急和怒火也消下去了不少,这样也好,见识过此等诱惑能岿然不动,总好过日后有一天被有歪心思的人领上了邪路。
这么想着宋离的心情也平和了下来,但是李崇在发觉自己那个炸裂的心思的时候却怎么都平和不下来了,他对宋离难道真的有那种心思吗?
思想这个东西就是不受控制的,一旦开始了一个方向,那想法便控制不住了,身下已经有些见不得人,好在这个时代的衣服够厚,一层一层的,屋内现在也只有他和宋离,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桌子,这才不至于真的闹出什么更丢脸的事儿来。
“陛下热了?”
宋离转头的时候瞧着李崇的脸红了不少,到底是年轻的小孩子,这等情况虽然没有乱了心神,不过这声音和画面的挑拨可想而知,恐怕多少是有些想法的,也怕这年轻的天子脸皮薄,这才淡笑着换了个说辞。
李崇的眼睛现在根本就不敢乱看,但是脑海里却都是刚才台上那两个紧紧相拥的画面,他越是想摒弃,那画面便越是像动图一样在他的颅内开始风暴,那被抱着的人一脸娇媚逢迎,若是,若是被抱着的是宋离呢?要命了…
那人的气质一贯冷厉阴沉,不过似乎这段时间在他的面前这人倒是也能偶尔露出些笑意来,身上那股子冷厉也消散了不少。
嗯,他笑起来真好看,但是肯定不会像台上那个被抱的人那样娇羞放.荡,他会怎么笑呢?会不好意思吗?
就在他正在脑补的时候,宋离的话骤然冲到他脑海的风暴中心,他立刻回神儿:
“啊,没,有点儿,这屋里太热了。”
他转眼便对上了宋离眼底的淡笑,他总觉得那里头带着点儿揶揄的意味,刚才的脑补让他忽然觉得有些亵渎了这人,他立刻整理了一下思绪。
宋离理了一下衣摆:
“这里热,那公子便随我回去吧,回去我为公子安排。”
李崇也到了可以大婚的年纪,虽然现在还没有册立皇后,正式大婚,但是毕竟年纪也到了,宋离不会在意家世清白的女子伺候李崇,但是决不能容许李崇碰这烟花巷柳之地的人。
李崇一下听懂了他的话,安排?安排什么?这人不会要给他安排女人吧?他前脚还在想着他,这人后脚就要别人上他的床?心里忽然就有了点儿情绪:
“不去,你少自作主张,我不热了。”
宋离瞧着他闹别扭一样的语气也有些无奈,这是面皮薄?他倒是无所谓,他本也不想李崇小小年纪就沉迷在女人堆里,不过这样憋着到底是对身体不好。
李崇实在是顶不住他这复杂的眼神,立刻抬起了衣袖要遮住脸:
“不许看我了。”
宋离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好,好,不看,我让人上些清茶来。”
说完宋离便真的起身出去了,李崇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轻轻拨开了一下衣摆,一句我靠好悬没有直接脱口而出。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逛青楼把自己憋死这种事儿,古今中外都是十分炸裂的了吧?
别说是青楼,就是放在从前家里,他在卫生间就解决了,这现在...李崇以手抚头,愁死了…
他深呼吸平心静气,努力将隔壁和台上那不绝于耳的□□声隔绝在耳朵外面,其实这些倒是没什么,只要他的脑子里不再出现刚才宋离的画面,他就能赢...
过了有一会儿宋离才进来,亲自端着一个茶盘:
“尝尝,这是这解酒的凉茶。”
这凉茶确实很是清凉爽口,李崇连着干了好几杯,胸口的那股热气总算是被压下去了一些,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得办正事儿了:
“朕听说这里的姑娘是教坊司的归礼部管,那些小倌儿是归直廷司管的?”
宋离也倒了一杯茶点了点头,提起了从前的一段宫廷秘辛:
“是,本来小倌儿是见不得台面的,从前只有权贵人家会私下送男宠,是从光帝时盛行了一股南风。
那时候的直廷司督主为了迎合陛下的喜好便搜罗了不少长相俊美的男孩子送到宫中,不料此事被当时的几个后妃抓到了。
宫廷中怎可有外男?此事以那些男孩儿都被处死而告终,不过光帝陛下心仪的那两个还是被阉了得以留在宫中,而后光帝总还是惦记男孩,便私下命直廷司在外面养些男孩子,于宫外见面,这些小倌儿便从那时起归直廷司统辖。”
要说来到这里李崇对谁的印象最差,那绝对要数这个原主的大伯梁光帝,到现在为止他就没发现光帝做过一件利国利民的事儿。
纵容王和保敛权而大肆提拔虚衔官员,造成政府机构的高度冗沉,他还查过户部的档案发现,各州府积欠中央税款也是从光帝中期开始的,这也直接造成了如今国库空虚的后果。
李崇微微拧着眉,丝毫都不掩饰对光帝此种行径的轻视和不满:
“所以这和粉房子一样红红火火的红房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宋离看向了身边年轻的君主,眼底的深色难辨,声音却极为周正:
“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将雕琢。”
李崇顿了一下,却听懂了他的这句话,君主不能表现出喜好,因为只要表现出明显的喜好,那么臣子便会粉饰言行来迎合君主,君者才是一个朝代风气的原流之地,上行下效,皇帝就是这个时代至高无上的上。
李崇的目光静静看着对面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朝中清流也不过如此,他心底再一次涌上了一种惋惜,宋离若没有成为太监,于朝中必然是能臣干臣,甚至史书留名 。
他叹了口气,轻轻举杯笑了一下:
“光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朕不会让光帝时候的事重现。”
宋离看着豪情满志的年少天子,也举起了杯:
“臣信陛下。”
李崇的变化确实非常大,但是他现在不愿去计较这些变化是什么缘由,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李崇如今对他的态度是他从未想过的,或许这也算是老天总算是开眼了一次,只要李崇愿意,他会尽他所能将这朝堂帮他握在手中。
李崇喝完了茶,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看着上面交.缠的图画开口:
“你瞧瞧,如今朝中刚刚经过了张朝理一案的风波,京城又雪灾多日,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这地方还是夜夜笙歌,座无虚席,没有半点儿的冷清之意,可见这人的欲望才是最耗银子的,只要有欲念在,这个地方就是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