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联盟财务顾问那些年 第60章

“当然不。”迪克摘下头套,冲卡莱尔甜蜜一笑,“我来要回我第二心爱的摩托。”

杰森不敢置信,迪克明明不是计较的人:“布鲁斯送了你那么多摩托!我只骑走了一辆!”

迪克从他手里抢走游戏手柄:“我离家出走骑的就是这辆,我怀疑它被人施了魔法。”

“胡扯!你不回去蝙蝠侠就会来找我!”

“我回去蝙蝠侠也会来找你。”

“才不会,他不明明就不认为我可以当好罗宾!”

“嘿、别说气话,我们都知道他、”

叮咚——

沙发上的两只小鸟整齐划一地扭头看过来。

卡莱尔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把手里的盐一股脑倒在圣诞树下:“我去开门,你们继续。”

“嗨——”

卡莱尔猛地甩上门。

见鬼!

如果他没有出现幻觉,在他心猿意马、举棋不定,还是想介入感情,但没想好介入哪一方的时候……

门口的好像是布鲁斯。

第45章

现在的情况是。

卡莱尔一哐当把暗恋对象关在了门外,而半小时前他“出于主动意愿”迂回靠近了暗恋对象的男友。

顺便,暗恋对象和男友共同抚养的两个儿子在他的沙发上,却比他更像被抓包的小三,你扒拉我的腿、我扯你的手臂,争先恐后,恨不得一头扎进窗外的冷风。

卡莱尔疑惑开口:“你们和布鲁斯吵架了?”

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他有!”/“我没有!”

杰森瞪他:我是和“蝙蝠侠”吵的!

迪克恍然大悟:哦对、他俩不是一个人——

卡莱尔更加摸不着头脑:“那……布鲁斯和蝙蝠侠吵架了?”

迪克和杰森又对视一眼:“没吵!”/“吵了!”

轮到迪克发出谴责的眼神:你怎么能造谣布鲁斯和蝙蝠侠吵架呢?!

杰森翻了个白眼:不然要怎么解释他和蝙蝠侠吵的架,但追出来的却是布鲁斯?只能是布鲁斯为了他和蝙蝠侠吵了一架!

迪克沉思一秒:严父慈母……

杰森:很有道理……但求你闭嘴。

“我应该开门吗?”

卡莱尔十分确信他正将开门与否的道德伦理风险转嫁给迪克和杰森。

这没什么,他说服自己。

什么都不会发生。

就算你拥有一袋作恶的花粉,但有两个孩子在,你又能做什么呢?

即使他一想到门外站着布鲁斯就耳热心跳,叫卡莱尔开始疑心房间内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高了,又或者恋爱脑不是布鲁斯,其实是他。

想想蝙蝠侠的拳头,他尝试劝诫自己——对于遮掩坏心思的家伙,蝙蝠侠的恐惧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尤其对于挨不了一拳的卡莱尔——但有个声音小小地抗议,包裹蝙蝠侠愤怒拳头的是冰凉的皮革。

皮革。

黑色的。

卡莱尔的脑子再次昏昏涨涨起来。

他从没这么清醒地认识到他是哥谭人的事实,因为他的道德在各种意义上都糟透了——

他不确定是否听到了两只小鸟的回答,或者他根本没问。

总之当第二声门铃响起的时候,卡莱尔开门的动作迅捷非凡,不假思索到没留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包括他自己。

“晚、晚上,额,我是说圣诞节的晚上快乐——”

卡莱尔郁闷地闭了嘴。

一头扎进冷风的人不应当是杰森,而是他。

那双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笑意随即像海里的星星、影影绰绰浮现。

然后面前的男人就用他自小被精心教导同所有人区别开来的腔调,慢条斯理地问:

“不请我进去吗?”

太狡猾了。

这是应当红牌下场的邪恶招式。

卡莱尔昏头昏脑地让开,并忿忿不平,他根本没法拒绝布鲁斯的任何要求。

就算这个男人只是站在他面前,扯着谁知道有几分真心的笑容,客客气气地要求得寸进尺——他就是该死地、随随便便就被吸引了。

这完全不是他的错。

卡莱尔沮丧地跟在布鲁斯后头。

如果他的脑子烧坏了,那么他的上司至少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怪今天热过头的暖气。

不过怪罪来怪罪去的小事不重要了。

因为布鲁斯就在他跟前,穿着贴身过头的剪裁西装,晃得他黔驴技穷、糊里糊涂。

布鲁斯是被赶出韦恩庄园的。

就像他勒令杰森反思错误那样,老管家勒令他的小少爷反思,为何有了两个孩子后,他们仍旧需要过两个人的圣诞节。

被一哐当关在门外的布鲁斯确实陷入了反思。

他没有错过在角落窗口推推搡搡尝试逃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更没有错过卡莱尔看到他时一瞬间的空白表情。

但是他被关在了门外。

问好和寒暄困于舌尖,布鲁斯思考了一秒。

他决定改变策略。

……

“不请我进去吗?”

正如卡莱尔懂得如何卖弄他的小聪明,布鲁斯十分清楚他虚浮皮相带来的杀伤力。

区别是从前的卡莱尔对此嗤之以鼻,而现在——

布鲁斯目睹青年的理智像融化的奶油般飞快软塌下去。

他不禁思考,是否有些快过头了?

余光里,迪克正对着他吃吃发笑。

被迪克牢牢攥住的杰森,则不情不愿地冲他哼了一声。

拖鞋踢踢踏踏地响起。

迪克率先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聊起学业、义警生活,而杰森在迪克若有若无的催促下,别别扭扭地坐到布鲁斯身边。

卡莱尔拿出了前一天的冷披萨,放在微波炉里加热。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他们有一棵歪七扭八的圣诞树,一块热腾腾的、鸡肉稍显干瘪的披萨。

小丑和企鹅人在麻醉剂的作用下于监狱安眠,阿尔弗雷德做好大餐等着他哄着杰森回家。

一切看上去都好极了。

除了房间里的温度确实过高。

卡莱尔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不止是鼻尖的薄汗、而是粘稠的熬了一锅蜂蜜的眼神,就好像醉醺醺喝掉一瓶红酒的人不是迪克一样。

后者抱着没拨通的电话,车轱辘似的来回念叨不知道第几任女友的名字,一旁,杰森态度软化得不可思议、咕咕哝哝地抱怨监护人的坏脾气。

到最后就连布鲁斯自己也塌陷在虚无缥缈的云朵中,就好像——

“小丑女寄给你的花粉在哪里?”

布鲁斯冷不丁地开口。

他沉凝的、带着些微审视和警惕的眼神迅速给一切按下暂停键。

然后迪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响到杰森愣愣地盯着他的大哥,仿佛正有一只哥斯拉从迪克喉管里爬出来。

卡莱尔也愣住了。

但不是因为迪克的酒嗝。

他蒙了水雾的瞳孔费力地聚焦、发现布鲁斯的蓝眼睛无声无息间变得严谨精密。

潜意识命令卡莱尔大发脾气,布鲁斯在怀疑他,怀疑他们的快乐构筑在大.麻和海.洛.因头上。

而他绝不会这么做,因为刨去他所剩无几的道德和拙劣伪装的善良,情感才是真正支持卡莱尔活到现在的东西。

是他在十五岁风暴雨夜,高高举起碎酒瓶决定杀掉妄图侵犯他的男人时,身披黑斗篷的男人握住他的手。

荒诞而戏剧、嘶哑而低沉,在狂风暴雨的吟哦声中,阴沉可怖的蝙蝠怪人生疏地抹掉他的眼泪。

十五岁的卡莱尔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在哭。

他当然应该生气。

因为那包该死的花粉好好地躺在橱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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