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的卫生情况就要好很多了,虽然很小,只摆得下一张小床和一张书桌,但到处都收拾的很整洁,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
“这是你的房间吗?”姜岁打量了一圈,评价:“好像杂物间。”
“原本就是隔出来的一间房。”谢燕至对他的低情商不发表任何意见,“谢家杰住另外一个大房间,他床挺大,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跟他一起睡。”
想起那个小胖子,姜岁确实很嫌弃,他皱眉:“那我们今晚怎么睡?”
“你睡床。”谢燕至说:“我和元屿打地铺。”
虽然谢燕至的床看上去也硬邦邦的,被单也是洗过很多次都已经泛白了,但总比睡地上舒服,姜岁勉强同意了。
谢燕至把行李箱放在了书桌旁边,从柜子里找出换洗的床单,扔给元屿:“你来铺,我去打点热水。”
他觉得小少爷再不洗洗脸泡泡脚,估计明天就得生病了。
姜岁坐在谢燕至床上,比划了一下,这床可能一米五都没有,谢燕至那么大一只,睡在床上肯定得蜷缩成一团才行,书桌上放着一叠很厚的奖状,还有很多用过的笔记本。
谢燕至端了盆水进来,冒着腾腾的热气,“过来洗脸。”
“哦。”姜岁走过去,闭上眼睛仰起脸,等了几秒没动静,疑惑的睁开眼睛:“你干嘛?”
谢燕至面色古怪,“你干嘛?”
姜岁伸出自己的手:“我手受伤了不能碰水啊,你不能帮我洗吗?”
谢燕至这才想起,他手确实受伤了,玩儿小鸡崽的时候被叨了一口,因为皮嫩,所以破了点皮,不抓紧上医院的话马上就自己好了。
谢燕至吸了口气,拧干毛巾,一只手扣着小少爷的后脑勺,一只手慢慢给他洗脸。
哪怕他特意找了新毛巾,但还是有些粗糙的质地,用的力气大了可能都会把姜岁脸搓红。
毛巾缓缓擦过额头、眉眼、鼻梁、嘴唇,这时候的姜岁简直像个精巧的娃娃任人摆布,乖的让人心脏发软。
洗完脸,姜岁又伸出手,让谢燕至帮他洗手。
虽然那点伤口完全没有影响,但谢燕至还是避开了破皮的地方,给他把手洗干净,又去换了盆水,让姜岁泡脚。
姜岁坐在床上,脱掉自己的鞋,露出白皙纤瘦的一双脚,瞬间房间里的两人都看了过来。
“?”姜岁奇怪:“怎么了?”
“我帮你洗吧岁岁。”元屿凑过去道:“今天走了好多路,肯定酸痛,我给你按摩一下。”
姜岁有点点心虚。
因为他没走什么路,都在被元屿背着走来着,但既然元屿提出来了,他也不会拒绝,嗯了声。
元屿伸手握住他在昏黄灯光下白的反光的脚,姜岁人长得漂亮,就连一双脚都生的秀美,线条流畅,脚趾圆润饱满,趾甲透出盈润的淡淡粉色,脚腕细瘦,踝骨凸出,柔嫩的脚底心被元屿手心里的茧子磨了磨,脚趾微微蜷缩,“有点痒。”
“抱歉。”元屿喉结动了动,把他脚放进水盆里,“烫吗?”
“还好。”姜岁用脚趾挠了挠元屿掌心,“你耳朵好红,热吗?”
元屿反应有些激烈的用力握住了他的脚,哑声道:“岁岁,别闹。”
谢燕至冷眼旁观。
心想姓元的哪里是热的,他那明明是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亿点点,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争取回到十二点准时更新QAQ
第74章 骄阳(8)
“我出去一趟。”谢燕至懒得再看他们黏黏糊糊,打开门转身就走,姜岁抬起头看了眼他的背影,“他是不是生气了?”
元屿:“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姜岁轻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很看不惯我支使别人的样子,就像我可以自己洗脚,但偏偏要你给我洗。”
“那就让他看不惯呗。”元屿语气轻松,他按了按姜岁的脚底心,姜岁立刻嘶了一声,把什么谢燕至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轻点呀!”
等谢燕至在外面吹了半小时风回来,就见姜岁已经躺在床上了,正在跟姜辞镜视频,非常敷衍的给他看了看周围环境就说再见了,挂断视频电话,姜岁缩进被子里,闻见很淡的洗衣粉的劣质香味。
这简直是他睡过最小的床没有之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难以想象谢燕至那么高的个子是怎么在这张床上睡的。
姜岁干脆卷着被子直接滚到了地上。
房间只那么大一点,谢燕至和元屿的地铺就在床边,姜岁这一滚正好砸进元屿怀里,元屿抱了个满怀,闷哼一声:“……岁岁?”
姜岁钻进他的被窝里,小声说:“床太小了,睡着不舒服,我来跟你睡,你过去一点。”
怀里的少年软的不可思议,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元屿头晕目眩,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让姜岁钻进来。
两人肉贴着肉,能够感知到彼此皮肤里透出来的温度,姜岁八爪鱼似的抱住元屿,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你身上好暖和。”
十月份的天,S市还能穿短袖,可安远镇已经需要加个薄外套了,大山里夜里温度很低,姜岁又体寒,经常睡到后半夜手脚都还是凉的,可元屿就像是个大火炉,源源不断的散发热气,姜岁不由得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你好像一直这么暖和。”
“……”元屿浑身绷得很紧,他想要再往后面退,可后面就已经是谢燕至了,一时间进退维谷两面为难。
要是跟姜岁贴得太近,让姜岁发现……
“元小鱼。”姜岁仰起头,小声在元屿耳边说:“你硌到我了。”
“……!”
就像是一桶滚烫的岩浆兜头浇下来,元屿浑身都灼热发烫,脸更是红的不像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姜岁的话。
姜岁这样贴在他怀里,软软的肌肤还透着香气,说话的气息轻轻软软的像是有羽毛在心脏上撩拨,又是十八岁这样禁不起任何诱惑的年纪,要是没反应,元屿才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挂个男科看看。
“好奇怪。”姜岁倒是没想太多,他躺在元屿的手臂上,“不都是早上才会这样吗?”
“……偶尔,晚上也会。”元屿声音干涩,他觉得再不推开姜岁,自己就要爆炸了,却又舍不得就这样推开姜岁。
他从来不会拒绝姜岁的。
“那你跟我不太一样。”姜岁忽然想到什么,“我知道班上很多男生会聚众看动作电影,你也会看吗?”
“……没有!”元屿立刻否认,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深吸口气,“岁岁,睡觉了好不好?”
“你睡得着吗?”姜岁讶异,“不用管吗?”
元屿甚至想要问一句怎么管,姜岁总不可能帮他……元屿止住脑海里越来越过分的联想,一把扣住姜岁的后脑勺,将人摁进自己的怀里,“不用管,它自己会好。”
“哦。”姜岁闷闷的应了一声,“可是你这样抱着我,我会睡不着。”
毕竟存在感那么鲜明。
元屿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你回床上睡好不好?”
“不要。”姜岁第一次睡地铺,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他才不想委屈自己手脚蜷缩着睡那么小的床,相比较之下……被顶着是难受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忍,“我睡了。”
“……嗯。”元屿回答的很勉强。
他呼吸紊乱,心跳极快,极力去平复自己,然而怀里抱着这样一个又娇又软的人,他额头上全是冷汗了也没能消下去,反而是感受到了姜岁柔软温热的腿肉,更加兴奋了。
十多分钟过去,元屿终于没忍住,蹭了蹭姜岁。
姜岁没反应,元屿手指陷进他腰间细软的肉里,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力气才没有用力掐住那截细瘦柔韧的腰。
因为从小就不爱吃饭,吃点肉还要哄着劝着,导致姜岁一直是同龄人里瘦弱的那一批,成年后这情况也没好转,虽然有一七八的个子,但瘦的身上没什么肉,尤其是腰肢,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被折断。
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无法面对任何的摧折,脆弱的不堪一击,却总有无数的人愿意为那份娇柔的美丽买单。
被子里全是姜岁身上的香气,就像是要侵进人的骨血里,再经由血液流进心脏,随着心脏的搏动再输送进四肢百骸,彻彻底底记住这股味道。
“元小鱼。”姜岁冷不丁的说:“有点痛。”
元屿一僵,闷声说:“对不起。”
姜岁觉得他的道歉一点诚意没有,因为那只手还是死死抓着他的腰。
今天虽然没走什么路,但是那碰碰车给姜岁坐的很难受,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恹恹的说:“你快点,我要睡了。”
元屿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姜岁的后颈上,叼着那块软肉反复碾磨,语无伦次的哄他:“嗯……你睡,我很快的,不闹你。”
当然,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
因为姜岁迷迷糊糊的睡着,元屿也没好。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另外两人都不在了。
姜岁揉着眼睛坐起身,穿了件外套出去洗漱,这个点都已经要吃午饭了,文秀娟做了饭,但姜岁没什么食欲,在箱子里找了点零食出来吃。
谢燕至看了他一眼,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姜岁:“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吃算了。”
姜岁连忙抓住他衣袖,道:“想吃粥,放点青菜就行了。”
“嗯。”谢燕至垂眸看着他细白的手指,“松开。”
姜岁哦了声,松开手,他对谢燕至做饭还挺好奇的,跟着他去了厨房。
谢家是很原始的土灶,要烧柴火才行,姜岁对烧火来了兴致,非要帮谢燕至的忙,结果闹的一脸黑灰,活像是冬天因为怕冷钻了灶膛的白猫,明明脏兮兮的还很盛气凌人,皱眉盯着谢燕至:“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谢燕至否认。
“你就是笑了。”姜岁笃定,“你刚刚嘴角起码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这都让你发现了,我们姜小少爷还真是厉害。”谢燕至客气的请离姜岁这个帮倒忙的厨房杀手,“出去等着,别添乱。”
正好元屿从外面进来了,谢燕至言简意赅道:“带他去洗洗。”
等元屿看见满脸黑灰的姜岁,也没忍住笑,姜岁一眯眼睛,他就咳嗽:“走吧,我去给你洗脸。”
打了热水给姜岁洗干净手和脸,元屿捏了捏他脸颊,道:“我刚刚去小姨家看了看,她吃了药还没醒,等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我还在附近打听了下。”元屿又说:“文禾的风评确实不太好,说她年轻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家里条件算是不错,那个年代还送她去念过书,但后来家里遭逢巨变,父母意外去世,她不得不放弃读书,去城里打工。”
“也就是那段时间,她给个有钱男人做了小三。”
姜岁微微睁大眼睛:“她插足别人感情?”
“对,她以为自己可以扶正,却不料人家只是跟她玩玩儿而已,很快就把她给甩了,她在城里待不下去,只好回了镇子里,全靠姐姐姐夫周济一二才能活到现在。”
姜岁蹙眉:“我看谢豪和文秀娟可不像是那种会帮扶妹妹的好人。”
元屿说:“等下午我们见到了本人不就一清二楚了么,你先别多想。”
谢燕至在厨房一通忙活,熬了一锅粥,姜岁委委屈屈的坐在小板凳上,让元屿给他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