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老大死后含泪苟活 第19章

禾奚摇了摇头,“没事,他在哪?”

严秦指了一下前面的门:“在这边,那家长脾气有些暴,你多忍着点。”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门口,严秦伸手推开门,表情有些严肃。

每个人被送到这里之前都签了免责合同,如果在训练时受伤基地不用负任何责任,但被同伴殴打而受伤意义则完全不同。

桑诺惹到的家长恰好有着跋扈性子和三寸不烂之舌,严秦现在就开始担心禾奚招架不住了。

一进门,禾奚就看到了站在桌子旁边的桑诺,漂亮的眸子里浮出惊讶,桑诺变得很高,肌肉也很流畅,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了。

开门声很大,办公室里的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桑诺最先僵直地往过看了一眼,燥热的天办公室里还没有开冷气,他却起了一身的冷汗,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昨晚到一小时前这小子还冷着脸一声不吭也不服软,现在短短一会就嘴巴起皮,脊背肉眼可见的僵硬。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家长,也不可能是因为严秦,桑诺就没怕过他。

严秦只能猜是因为禾奚来了桑诺才这样。

真是稀奇,这小子居然还怕禾奚会生气?

他昨晚要打电话给储应€€这小子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桑诺的家长来了?真是够难请的,从昨晚请到现在才来,敢情受伤的不是自己孩子就懒得来呗,我倒要看看,把桑诺教成野蛮人的家长到底长什么样……”

离桑诺一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从门被打开的时候男人就气势汹汹地咒骂起来,说到最后他抬起眼,冷不丁看到禾奚的脸,骤然一顿。

严秦刚要打圆场,禾奚就把目光从桑诺身上收回,走到男人面前。

“您是殷七的父亲?”见男人点头,禾奚抿了下唇道,“桑诺打伤你的孩子,我很抱歉,但来之前我听说了,是您家孩子先骂桑诺,桑诺才还的手,不过归根结底,桑诺不应该打断您孩子的手。”

“所以作为赔偿,我会赔您一百万,后续医院所有需要的费用我都会打到您卡上,这样处理您看可以吗?”

禾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男人,皮肤很白腰肢纤细,胳膊一看就没什么力气,仿佛现在把他顶到墙上用保温杯欺负他,他也只能无助地摇头喊救命。

可就是这样,从昨晚不依不饶到现在的男人,愣愣点了一下头,给了禾奚卡号,还承认自己的孩子也有错。

在办公室没待多久就走了。

禾奚站在原地点了确认转账,眼睛也不眨,没见心疼,平时储应€€随便给他的零花钱都有这个数的好几倍,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转完账禾奚看了眼桑诺,没说什么,转去看严秦:“那我先走了。”

严秦拦住了他:“等等。”

禾奚疑惑地看严秦,不明白事情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事。

严秦侧头看了看桑诺,随后看向禾奚,“我想让你把桑诺带回去住两天。”

这话一出,不仅禾奚表情愣了下,不远处的桑诺也骤然一僵,严秦仿佛没察觉到气氛凝固,将思虑良久的事说了出来:“我们这虽然也有医疗队,但毕竟不精密,桑诺外面看着没什么,但受的伤其实也挺严重,最好带去医院看一看。”

后面严秦压低了声音:“这是其一,其二是桑诺的心理经评估存在些有问题,在我这里,他不仅一次和其他人发生过争斗,我看他只听你的话,所以想让你回去疏导疏导他,当然我回去以后也会好好管教手里的人。”

禾奚对前面的话都不置可否,听到其中一句,有些匪夷所思道:“我和他只见过两次面,他怎么会听我的话?”

严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桑诺。

禾奚皱了一下眉,抬头看向远处的桑诺,看了会,突然说:“我渴了。”

桑诺僵了下,下一秒他转身走出办公室,不到片刻就从茶水间倒了杯热水递到禾奚手里,禾奚拿着手里的水,抬眸对上了严秦微微笑着的脸庞。

……

禾奚最终同意了把桑诺带回去几天,但他没疏导过人,到时候还是要交给储应€€。

从基地里出来往山下走是严秦的自建房,严秦说要开车送禾奚回去,禾奚就蹲在院子门口朝窝边的大狗招手,顺便等严秦把车开出来。

说不清为什么,严秦养的狗每次见了禾奚都异常热情和狂热,见禾奚一招手,那条狗蹬起双腿就朝这边跑。

桑诺本来在禾奚身边僵硬局促地站着,见那狗奔来,眼神瞬间阴了下,和那帮兵痞待久了,这狗的面相偏凶险,常常能把路过的小孩吓哭。

寻常小狗做的举动放在那畜生身上会有不同的解析,比如小狗拱头是想让人摸,那狗拱头只会让觉得他是在挑衅,再比如小狗飞速跑过来是太想主人,放到那条狗身上,只会觉得他想扑过来撕咬猎物。

在那条狗快跑到禾奚附近的前一秒,桑诺伸出手,一把拽住了狗身上的狗圈,那狗毫无防备,吊在空中扑腾起四肢。

禾奚立刻低声道:“你做什么?快把他放下来。”

“他要咬你,”桑诺见禾奚皱眉,没顾手背上被狗的利爪刮出的血痕,垂眸道:“我想阻止他。”

禾奚站起身从桑诺手中接过那只狗,见狗被拽了一下后萎靡地嗡嗡叫,说话不免冷了点:“他不会咬我,他和我的感情远比和你的还要……”

说话间,一道鸣笛声响起,禾奚看了眼远处降下车窗的严秦,没把话说全,蹲下摸了摸狗的脑袋,转身向车里走去。

两人一上车严秦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但他手边的通讯器响了两声,储应€€正等他把禾奚送回去,于是也没问,踩下油门驶离了自建房。

晚上八点的时候车子回到别墅门口,禾奚推门下了车,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猜测肯定是昨晚粘液的影响,他抬起脑袋见门口有道矗立在那里的高大身影,想也没想就走过去埋进储应€€的胸膛里。

全然忘记他还在和储应€€单方面冷战了。

储应€€一手扶住禾奚的腰,看了眼肩膀上压扁的脸,这才去看向前面的桑诺。严秦已经发消息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他知道桑诺要来家里住两天。

桑诺对上储应€€的视线,目光在他怀里的禾奚身上停留一秒,慢慢低头小小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

“储,人我就先交给你了,改天见。”

储应€€嗯了一声,将胳膊里包着的禾奚转了个方向,又穿过禾奚的腰侧,抬手捏了捏禾奚嘴巴两边的脸,低声提醒他:“奚奚,说谢谢。”

禾奚一困就很好说话,后背倚着储应€€,半睁着眼看向严秦,“谢谢你送我回家。”

严秦笑了声,“不客气。”

严秦又转头去嘱咐桑诺不要惹事,这才趁着天色没完全暗,开车离开。储应€€目送那辆车消失,转头看向桑诺,“进去吧。”

桑诺点了点头,跟在储应€€身后进了屋。

储应€€今晚貌似很忙,把禾奚放到沙发上,又去处理响个没停过的通讯器,只抽空让桑诺自己去厨房找饭吃,半小时后储应€€将所有讯息处理完,走去沙发抱起禾奚。

男人一边把昏昏欲睡的禾奚抱到大腿上,一边低头看通讯器,话是对桑诺说的:“严秦说你后背和大腿都有不同程度重伤,等明天我会带你去医院,今晚能忍忍?”

桑诺道:“能。”

储应€€点点下颌,“很晚了,先睡觉吧,洗漱用具给你准备好了,在客卫里,至于睡觉的地方,下面是我的房间,二楼是奚奚的房间,你今晚……”

储应€€是想让桑诺今晚在沙发先凑合一晚,从来不是让桑诺做选择题,但话没说完,储应€€就见桑诺看了眼上面的卧室,再下一秒,目光就落到了禾奚身上。

好像更想跟小妈妈一起睡。

第19章 贪生怕死(19)

不用桑诺明说,储应€€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得一笑,对桑诺道:“你睡沙发。”

下一秒他伸出手圈住禾奚的腰,把禾奚像个蓬软的娃娃一样拉进怀里,禾奚刚要扭头去看桑诺,就被储应€€捏住脸按在胸膛,双脚离地地被抱上了二楼房间。

储应€€面无表情,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

原本桑诺没来之前他可以每晚裹条浴巾坐在沙发上,偶尔撞见半夜渴了的禾奚下楼喝水,他可以趁机抱一抱揉一揉,现在桑诺霸占了他的位置不说,还有可能在晚上撞见从楼上下来的禾奚。

偏偏是禾奚亲自把人带回来的,他还不能赶出去。

储应€€推开二楼房间的门,把禾奚放在床边,刚要垂下眸,就见禾奚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储应€€恰好撞见那眼神,当即抬手捧住禾奚的下巴,把那张脸由下到上抬起来正对着自己,声音微微低哑地好心提醒:“奚奚,想看就这样看,不用偷偷摸摸。”

禾奚抿唇把那双几乎包住他整张脸的手拨开,没有反驳后面那句偷偷摸摸,因为他确实看了一眼。

他只是有些稀奇,因为储应€€平时很少梳背头,也不爱用发胶那些麻烦的东西,今晚却整整齐齐地将头发往后梳理固定住,露出一张轮廓锋利的脸,气质和以前很不一样。

储应€€被他弄开后也不恼,从身上拿出一个用精致盒子装起的黑灰色领带,倾身放在禾奚的大腿中间,“奚奚,我刚刚在桌子上看到这个,是送给我的?”

禾奚看到那盒子怔了怔,这领带本来是他让严秦顺路捎他去小别墅拿上,想过几天再给储应€€的,没想到放桌子上给忘了。

他忙拿起盒子反驳道:“谁说是给你的,你怎么乱拿我的东西?”

储应€€没生气,半蹲在禾奚面前,用掌心捂住禾奚冰凉的双手,垂着眼说:“不是给我的是给哪个男同学的吗,你衣柜里也没有需要配领带的衣服,奚奚,我昨天刚帮了你,你就又和我撒谎。”

禾奚根本都不认识几个男同学,能叫得出名字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本来想解释,听到储应€€说什么帮了你,当即躺到床上就把被子蒙过了头,只留给储应€€一个后脑。

刚闭上眼睛,禾奚就感觉到身后的床被压下去一点,储应€€把禾奚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起来,隔着被子轻声道:“那天在海上酒店的事,我不会再问了,但奚奚,以后能不能不要对我撒谎。”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禾奚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听到后不出声,也没做出承诺。

储应€€从身后抱娃娃似的抱着他,一只手去拨弄手里的领带盒,明明他有大把手底下人送的领带,多得能自成一家,却对手里这条平平无奇的格外离不了手似的。

禾奚被他闷了一会儿,忽然问:“那晚我在小别墅的时候,白靳随在哪里?”

储应€€听他突然提起白靳随,顿了一下,“他这几天都被我叫去了其他地方买东西,怎么了?”

“不可能,”禾奚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扭头去看储应€€,“你怎么确定白靳随就在你说的地方,没有离开过。”

储应€€耐心地解释:“这几天我有陆续收到货物发过来的消息,那些军火贩被我提前吩咐过,只有见到我手底下的人才能卖货。既然货发过来了,说明他们都见到了白靳随。”

禾奚还是说,“不可能。”

他转过脸,把那天在批发市场小巷子里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储应€€,储应€€听后只沉默了半秒,伸手拍了拍禾奚隔着被子的后腰,“我知道了,别担心。”

禾奚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有了想法,会去调查,便转去说另一件事:“桑诺还没有衣服穿,明天你抽半天时间送他去医院,再带他买几件衣服。”

话刚说完,身后男人就轻轻啧了一声。

禾奚立刻扭过脸,“你不愿意?”

储应€€身子一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圈住了禾奚,埋在禾奚颈窝处闷闷说:“我怎么会不愿意,你的话我都听的。”

……

第二天中午别墅的门铃被按响,不多时屋子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兰珏,他在前一晚收到储应€€的消息,储应€€让他明天中午过来开车送他们去商场。

原本兰珏以为,这里的他们指的是储应€€和禾奚,等开了门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并且今天的行程也是为他而准备。

兰珏一抬眼,看到的是眼下微微发青的储应€€,对方显然是晚上没有睡好,周身气息沉凝,被他不动声色地压抑着。

禾奚站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穿了件白色短袖,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睡起来,脸颊边还有几道没消掉的红印,正双手端着杯子困兮兮地喝水。

杯子里的水是客厅里的另一个人倒的,对方个子极高,只比储应€€稍微低一点,看禾奚的时候要垂下脑袋,此时他正站在禾奚旁边看着禾奚。

禾奚喝了两口,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放下杯子往门口看了眼,正好对上兰珏的视线。

那天晚上的事禾奚都记得,也记得自己给兰珏发过位置,但他晕倒得太及时,根本不知道兰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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