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文里的助理也会修罗场吗? 第181章

贺崇凛走到窗户前€€拉上所有的窗帘,隔绝掉那些窥伺一般的灯影,然后关€€掉套房里所有的灯。

连喝醉酒后醒来脸都能烧得像傍晚海平线上绚烂的烟霞,又是交了女€€朋友准备结婚的人,没办法€€接受男人对自己€€做这种事情吧?

浓稠的黑泼墨一样在房间里洇开。

一同洇开的还有掩藏在黑夜里和€€夜色狼狈为奸的卑劣心思和€€一声声揉碎般细软的低吟。

它们像猫爪子一样挠在贺崇凛的心上,应当撩拨得他心神难耐,却像在海岛那晚,轻盈着下坠。

第103章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又或许一个世纪。

时间被€€浓墨掩盖,短促的喘息也好像融了进去,却又在赤/裸的夜色中无所遁形。

所以当€€岑霁从汹涌的潮水中湿漉漉地挣脱出来, 几乎没用多长时间, 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是€€幻觉的。

那么劲烈的催情香,万蚁噬骨一样摧残着他的理智,他便觉得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影。

可要是€€虚影, 揽着他的怀抱就不会那么熟悉。

他从来不会辨认错的清冽气息也不会在一室暧昧的痕迹中€€这么清晰地€€翻搅着他的神经。

岑霁想, 应该是€€哪里出错了。

贺总不会出现在这里, 就像贺云翊不应该喜欢他。

但是€€一切都好像错乱了, 像春雨过后爬在自家小院侧墙上的藤。

他某天推开窗户向下看去,才发€€现它€€们绿莹莹地€€爬了满墙,开艳丽的橘红色的花,藤蔓却被€€绿叶覆盖, 根系错结, 不知道€€是€€从哪里延伸出来的,又不知道€€要往哪里攀爬过去。

就知道€€它€€们不知不觉铺了满墙,瀑布一样。

来小院吃饭的顾客每次看到都会盛赞一声好漂亮,岑霁也觉得好看。

可不免又有€€些苦恼。

因为一到下雨天, 就会有€€很多小虫子从窗户爬进来, 夏天也是€€。

岑霁不怕小虫子。

只是€€觉得收拾起来有€€些麻烦。

而他自己现在的状况, 就混乱得像这些爬了满墙的藤,找不到理清的头绪。

哪家公司的员工会先和上司最小的弟弟牵扯不休,再从不知什么时候生出异样心思的另外一个弟弟那里逃开,转而就和哥哥纠缠在了一起?

黑夜里, 岑霁浓密的睫毛轻微颤了颤,上面还挂着几颗不受控制的晶莹泪水。

黯淡的情绪沾着湿漉漉的水珠, 不知是€€谁的心跳震颤着耳膜。

岑霁试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一场危险又逼真的梦。

可是€€,当€€他不小心动了动,感受到一片狼藉,脑海里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无声地€€断掉了。

然后有€€一道€€低磁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像很多次那样,微热的细流在头顶上盘旋。

这道€€声音说:“你€€可以当€€作是€€男性之间的帮助,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不是€€你€€的本意。”

“嗯。”岑霁听€€到自己回了声,尾音带着情欲没有€€完全褪去的绵腻语调,他自己听€€了都脸红心跳。

这是€€他发€€出来的?

岑霁身€€躯僵了僵,再也不敢出声。

恍然想到很久之前,方总调侃着说有€€人催促着给贺总打电话,让贺总去找他,那个撒娇的音调就甜腻掉牙。

他今天又给贺总打电话了。

把贺总当€€作付双倍价钱的出租车司机,贺总来了,和上次一样。

然后他就把贺总当€€作疏解欲望的工具。

贺总竟然照单全收了。

沉默无声无息地€€在墨色一样的酒店套房里铺开。

其实眼睛重回清明€€,适应了黑暗以后,并不是€€什么都看不到。

窗帘遮光性很好,所有€€的灯都被€€关掉了,但还是€€有€€一点细微的光线漏了进来。

就是€€这一点光,描绘出从他身€€后抽离的高大轮廓。

岑霁看着这道€€模糊的身€€影拎起外套,高昂衣料摩挲,€€€€€€€€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

贺总依旧没有€€开灯,很显然在照顾他的自尊。

像在海岛的清晨醒来,肚子和他唱反调般戳穿他的窘迫,男人也只在唇角勾出一抹笑€€后,就把空间留给他,让他能够把自己卷在被€€褥里当€€鸵鸟。

岑霁分不清这样的温柔。

他有€€时候觉得这是€€男人漫不经心流露出来的一点温意,有€€时候又觉得是€€对自己才会这样。

不管哪一种,都让岑霁足够迷茫混乱。

前者会让人一不小心沉溺进去,后者会让人产生假性错觉,在贺总身€€边这么多年,他没见过这个男人对别人这样。

岑霁终于想到打破艾嘉鱼缸的那个晚上,他透过摇曳着水草的玻璃缸望向男人呼之欲出某种情绪的眼眸,想问什么。

他想问:贺崇凛,你€€是€€不是€€喜欢我?

瞧,多可怕。

无知无觉的时候还好,他想不到这些。

然而一旦撕开一道€€裂口,就像那些被€€揪扯出的白絮。

所有€€的假性错觉堆叠在一起,份量再轻,一片一片地€€累积起来,压在心口也沉甸甸的。

沉甸到让他想要问出这种可怕的问题。

还好岑霁没有€€问出口,不然太可笑€€了。

因为贺崇凛不会对他说喜欢。

贺明€€烈和贺云翊说了。

贺明€€烈不止说了一次。

贺云翊还要把他关起来,要和他接吻。

在岑霁思绪乱七八糟的时候,衣料摩挲的€€€€声停止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明€€天没有€€要紧的事€€情,你€€不用着急来公司上班。酒店房间……你€€要是€€不想住这里,我会让人安排车送你€€回去,免得你€€爸妈担心。”

连他家里都考虑到了。

岑霁说了声谢谢。

这一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调,不发€€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尾音。

他其实还想说点什么。

比如,不好意思,贺总,我打错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又比如,您可以直接把我放下来,不用管我的。

可是€€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也有€€点做作。

于是€€,岑霁就看着那道€€身€€影在暗色中€€离开。

房门“咔哒”关上。

灯一直没开,他自始至终都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管是€€在寂静马路刺眼的灯光下,还是€€融进酒店套房的浓稠夜色中€€,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给自己痛苦又欢愉的触感一样。

岑霁到最后还在挣扎着安慰自己。

或许真的是€€梦。

只有€€梦境才会这样失真,模糊,朦胧。

讲述的故事€€才会这么离奇曲折,跟他原本平淡如水的生活背离。

可是€€就像脑海里的弦被€€腿间的狼藉崩断掉,没多久,门铃响起,酒店的工作人员问他需不需要衣服的干洗服务,顺便帮他收拾一下房间。

岑霁打开门,看到胸牌上写着经理字样的人满脸堆笑€€着问他:“您今晚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去?贺总已经嘱咐我们备好了车,您如果要回去,我会马上安排。如果您不想住这间房,我们就帮您换一间。”

岑霁听€€着这些话,望着眼前一张恭维又带一点谄媚的笑€€脸,忽然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误会他和贺总的关系了。

他这个时候真的特别像贺总养在外面的情人。

或许不止这个时候,每一个他和贺总亲密接触的时候。

在地€€铁上,在一同出入公司的电梯里,包括和贺总在办公室里找小鱼被€€巡楼安保人员撞见的那个夜晚,也有€€可能他站在贺总身€€边就能让人误会。

之前商宴上那些向他探听€€贺总私生活的爱慕者和邵成屹就是€€这样揣测的。

好像他和贺总之间一定要有€€这层关系。

现在真的有€€了。

虽然用贺总的话说是€€男性之间的帮助,不是€€本意,可总归不那么坦荡了。

岑霁牵扯出招牌客套的礼貌笑€€容,说道€€:“谢谢,我等€€衣服干洗好就回去。”

“好的,我立马让人安排。”

酒店服务很迅速。

毕竟是€€隶属于贺氏集团经营下的酒店,无论配套设施还是€€服务质量都是€€顶尖的。

岑霁被€€弄脏的衣服很快被€€清洗干净烘干,叠放整齐地€€送到他面前。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冲刷掉身€€上残留的燥意和腿部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暧昧痕迹,然后换好衣服乘坐贺总贴心为他安排的车辆回到家中€€。

向芸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惺忪睡眼看到儿子面色不太对,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又跟着你€€们贺总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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