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男友?我等分手 第20章

“怎么着,见着我这么惊讶?怕我再打你吧?”路劭是专门来等他的,“你可真是太出名了,在停车场随意一问就知道你哪辆车。”

刘聿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拿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路劭不明白。

“报警,我怕你跟踪定位我,然后对我造成难以估计的不可逆伤害。”刘聿回答。

路劭原本有一肚子的狠话要说,结果没想到这人要报警,弄得他反而束手无策:“不是吧,见着我就这么害怕,我又不打你。”

“那你等我干什么?就是为了吓唬我一通?”刘聿笑眯眯地问。

路劭再次无语,原本他真想偷袭,但是现在好像真成了专门跑过来吓唬人。他仍旧不肯示弱:“我只是警告你,不要对汪野有歪心思。我可以给他一段透明的关系,我可以带他见父母,你能吗?”

“我没父母。”刘聿说。

“……你。”路劭无话可说。

刘聿再说:“与其跑这里吓唬我,不如想想怎么和我竞争。我并不介意有其他的人喜欢汪野,而且我知道肯定还会有不少人喜欢他。他都可爱成那样了,被喜欢不是很正常么?你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不先把生日蛋糕给他补上?”

“你以为我买不起吗?”路劭冷笑一声。

“你当务之急应该解决的问题不是买不买得起,而是汪野收不收,你别忘记,外卖是可以拒收的。”刘聿说完顿了顿,“下面我要开车回家了,如果你不让步,我就报警。”

路劭好似连续吃了三次闭门羹,心里堵得够呛又无处发泄,最后还得老老实实地让路。刘聿倒是很有礼貌,看到他让步还说了声“多谢”,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去调查监控也能看出两个人谁在挑衅。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路劭,等刘聿的车离开了停车场,他就拿出手机,开始选择一款能拿得出手的蛋糕。不就是拒收吗,他有的是法子让汪野收下。

第二天,汪野刚到台球厅就看到了门口的大纸箱子,不用看就知道,是昨天订购的座椅来了。他买的都很便宜,但是款式上刘聿也给了一些建议,审美这方面汪野完全信任他,毕竟他都能把衣服穿那么好看了。

自己就不行,自己永远乱七八糟。

但便宜的座椅就有一个问题,需要自己动手安装。这是汪野的长项,他从小就必须学会自己一个人修理家具,所以没看说明书就装上了。装到一半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有审美的椅子比没有审美的椅子要复杂,但还远远不到不会装的程度。

汗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流逝的不光是时间,还有汪野的耐心。

他面前放着4张椅子半成品,并不是一张装完再装一张,而是每一张都完成一个步骤之后再进行下一个步骤,进度保持一致。问题出现时,所有的座椅都差最后一步了,汪野拿着1根明显装不进去的木条发愣,地上还有3根。

他没装错,但因为没有看说明书,忽略了第一步。这根木条就是第一步,也是支撑条,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没法安装进去了,除非……把椅子全部拆掉。

不耐烦加上由自己粗心而导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汪野只能闷头重拆。他装得很紧,螺丝很难往下拧,本身就没什么耐心,结果一下子戳了手指,还刚好是劈了指甲那一根。

“卧槽……”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了习惯性的愤怒,汪野将改锥一扔,拿起手机给刘聿发了微信。

[不忙的话过来装椅子!你挑的,我安不上!]

等刘聿赶到汪汪台球厅的时候,就看到汪野一脑门子汗得蹲在门口抽烟,手上的创口贴少了一个,耷着眼皮和脑袋,垂头丧气又烦躁万分。

“我来了。”刘聿一边走上台阶,一边挽起袖口,“椅子而已,不至于生气。”

汪野继续抽了一口烟,他也知道不至于,但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说明书在哪里?”刘聿在地上找了找,捡起一张纸来,“别蹲着了,进来,我教你。”

“我会看说明书。”汪野冷冰冰地说,“你别把我当成你的学生来教。”

刘聿也不着急,思忖几秒说道:“我知道你会看,我来教你‘事情不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该怎么办’。”

“你真€€嗦。”汪野又猛吸了几口烟,将烟蒂拧在台阶上熄灭掉,起身时瞄了一眼刘聿,然后视线就没法移开。

他领口上为什么会有一根小横棍啊?金属的,撑领子用的?

没见过,汪野的指尖忽然有些发痒,好想摸摸看。

作者有话说:

路劭见到刘聿后的反应:威胁,威胁,威胁。

刘聿见到路劭后的反应:下套,下套,下套。

第26章 鄙人不才但恰好了解

刘聿看出了他眼里的渴望,但显然现在还不到时候。

“来,咱们先把椅子弄好吧。你别生气,我来拆就行。”他转过身,将意犹未尽的汪野留在背后,认真面对眼前这一地的残局。说明书其实非常简单,但偏偏是第一步没有做好,导致功亏一篑,刘聿捡起地上的工具,认真地拆起来。

不太容易,因为汪野安装的时候太自信,而且是本着一次到位的心态,所以每一个螺丝都拧到不能动。刘聿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它们从只差一步就完成的半成品,变成了零散的部件,手心留下了一个攥改锥把手的凹痕。

汪野就蹲在他的后头,没有离开,但是也没有过来帮忙。

“你瞧,这就拆开了,没有什么难的。”刘聿也没有回头,像是在和面前的空气对话,尽量减弱他直面的“说教”感。

“哼。”汪野在观察许久,确定他不会用条条框框砸自己之后才过来,但也只是蹲在他的旁边,并不想上手,“你当然觉着不难,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你装的。你装过一遍再拆开就知道多烦人。”

“为什么呢?”刘聿摊开一只手掌,“地上那个螺母,能帮忙递给我一下么?”

降低讲道理的存在感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增强动手的互动,刘聿接过螺母,将它重新安装在它应该在的地方:“你好像很生气啊。”

“没有。”汪野生着气说。

“你都快把自己给气死了,多明显。”刘聿将改锥放上去,对准十字螺丝,“能告诉我为什么么?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包括嘉嘉和天元。”

还“嘉嘉和天元”,你叫的倒是很亲切啊,那是我的好兄弟,又不是你的。汪野抱着膝盖,仍旧是那一条黑色的破洞牛仔裤,洞口的毛边盖不住他膝盖上的疤痕,一块垒着一块,一看就是小时候很贪玩的孩子。

最后他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这把椅子很蠢。”

“椅子只是椅子,当然,你觉得它蠢也没有问题。”刘聿笑着敲了敲它。

“你有没有这种感受,就是……”汪野头一次对人诉说这份郁结,甚至找不准形容词,“当一件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期计划之后,就很烦躁。干脆什么都不想干了。”

“让我来猜一猜……”刘聿故意卖了个关子,“如果今天我不过来,这4把椅子的下场会怎么样?”

“我会都扔了。”汪野不带犹豫地回答,他不擅于解决问题,那就从根源彻底屏蔽。

刘聿已经猜到,所以一点都不吃惊:“所以今天我是‘椅子侠’?”

“椅子侠?什么东西?”汪野看过不少外国电影,知道蜘蛛侠、钢铁侠、神奇女侠,头一回听说这个。

“就是今天专门负责拯救椅子的超级英雄,以后你的花瓶要是需要补救,我也可以来当‘花瓶侠’。”谈话一来一回间,刘聿手中的椅子已经全部安装完毕。他把它们依次摆正,试着坐了坐,又拍了拍旁边那一张,让汪野来坐。

汪野很不听话地站在一边,根本不坐。

警惕心还是很强啊,刘聿从兜里拿出一条创口贴:“你先把指甲的伤口处理一下,不然容易感染。你别紧张,我没有怪你、责备你或者否定你的意思,因为你刚才的感受并不罕见。很多人都有,会产生几倍于愤怒的挫败感,从而放弃一切计划。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也没法给你完全正确的心理建议,但是我只想说,搞砸了并不意味着失败,任何搞砸都是有阶段性的。”

汪野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先把创口贴给贴上了。

“我不想让你改变什么,但作为椅子侠,我只想替它们发声,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可以叫我过来。”刘聿摸着椅背,它们明明都很便宜,在他手里却像几千几万买来的高贵品牌,还需要好好呵护,“上课和开会的时候我不能来,但只要我忙完了,我一定会过来解决你丢下的摊子。你今天的做法就非常正确。”

“我做什么了?”汪野反问,自己干嘛了?

“当你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的时候,你求助了我。向一个可靠的人求助,很聪明也很安全。聪明在于我恰好能够解决你的问题,安全在于我对眼前的情况有绝对把握。求助并不意味着妥协,我很喜欢你叫我过来帮你。”刘聿说。

那哪里是求助啊,只是发脾气而已。汪野忽然被戴了一顶高帽子,反正也不太想摘。

“这样就很双赢了,我又能来台球厅释放一下工作中的压力,你解决了情绪问题,我帮你干活,你那双白白嫩嫩的手就可以歇着了。”刘聿把改锥放在桌上,看向了汪野的手。

“谁白白嫩嫩了!你全身才白白嫩嫩!”汪野猛地红透了耳朵,还从来没人这样评价过他。他刚想挥过去一拳向刘聿展示自己的拳头,不巧门口又出现一个外卖小哥。

“您好,请问是汪汪台球厅的汪老板吗?有一个蛋糕需要签收。”

又是蛋糕!汪野第一反应是看向刘聿,刘聿摇摇头,他便知道这蛋糕肯定是路劭花钱买的。黄志嘉和吕天元从外头刚好回来,一瞧见大蛋糕盒子也愣住,同时看刘聿。

“不是我。”刘聿只好再摇摇头。

“我不收!”汪野对外卖小哥挥了挥手,“退回去!”

“不好意思,这个蛋糕是有备注的,店家特意叮嘱过。”外卖员也是进退两难。

“什么备注?”汪野问。

“蛋糕是一位姓路的先生订购的,备注是如果汪老板拒绝签收,那么蛋糕就不要了,放在台球厅门口就好。”外卖员重复着备注上的信息。

刘聿不明显地挑了下嘴角。

“他这是什么意思?”汪野痛恨被人威胁,被人强迫做决定,路劭现在要用这种方式逼他收下,不管自己收不收,这个蛋糕都送不回去。他知道自己最讨厌浪费,肯定不喜欢浪费食物,但是也算好自己不收,连一条后路都不给。

然而这种行为只让汪野更加厌恶。

“还有一封信。”外卖员拿出一个信封。

“不要!”汪野看都不看。

“等一下。”刘聿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出场,单手接过信封,“咱们不要为难他,他只是负责送蛋糕和送信。咱们先收下吧。”

谁和你“咱们”了?汪野虽然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忽然间成了“咱们”,但此刻的刘聿显然比路劭优秀太多了,他甚至还会考虑外卖员的感受。

听到他这样说,外卖员也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收货人:“多谢多谢,这要是不收我真的没办法拿回去,扔在这里也不像话,到时候买家再给我一个差评,我就完蛋了。那就签收了是吧?”

“是,我们收下。”刘聿点了点头。

大蛋糕就这样留下了,但汪野根本不想拆开看,他已经见过了人生中最美丽的蛋糕,也见过它亲眼碎在眼前,其他的比起来只会更逊色,还会勾起那天的惨痛回忆。吕天元和黄志嘉也不想看,只是发愁怎么处理它,刘聿已经撕开了信封,将信纸给了汪野。

“你什么意思啊?”汪野不明白。

“这个你可以看。我觉得路劭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说不定他这次会写。”刘聿这样说。

汪野盯着白色信纸发呆,他也觉得路劭欠自己一句真诚的对不起,然后这段有始无终的感情就彻底结束了。所以他接过了信纸:“那蛋糕怎么办?我不吃。”

“我没有想让你吃的意思,我想着……不如把它送到对面小胖咖啡厅吧,他们店里可以当作免费的赠送甜点,这样也不浪费。”刘聿建议。

黄志嘉拍拍手:“对呀,这个好,天元,咱们这就送过去!”

说干就干,他俩是一分钟都不想看到路劭送的礼物,一起抬到对面去。汪野则趁着这个时间将那封信快速地看完了,看完之后久久不吭声,坐在椅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呢,然后抽了一根烟之后忽然爆起,将信纸揉成一个团,狠狠地丢进垃圾桶。

“王八蛋!”汪野骂道。

刘聿猜得到路劭不会道歉,他那个人的问题有很多很多,还缺少最根本的原则性。“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还说他和那个人只是普通朋友,是我多想了。”汪野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明显的心理出轨路劭他死都不承认,别说道歉了,快把自己气到升天。

“他总是说我多想,但我真的没多想。他还说他们只是好兄弟,我有那么傻吗?是兄弟还是暧昧分不清楚?我觉得他就是抓准了一点,心理出轨没有证据,所以才这么厚着脸皮狗叫,我但凡有他们亲密接触的证据我把他揍到亲妈不认!”

汪野从来没对别人发泄过,哪怕是天元和嘉嘉都不知道他心里的委屈。他习惯隐忍,习惯自己消化,但或许是刘聿刚才当了“椅子侠”,让他产生了不算坚定的信任。烦躁再一次袭来,他看向刘聿,再次求助:“你说,我是想多了吗?”

不等刘聿回答,汪野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这还算是谈过一次恋爱,你零经验,肯定不懂。”

“鄙人不才。”没想到刘聿却开了口,声音轻轻地敲击着汪野的心口,“但恰好对心理出轨这方面有些了解。”

汪野不太信:“你只是哲学老师,你又不是恋爱专家。”

“哲学非常广泛,要看你怎么理解。恋爱当中也有哲学的部分啊,而且我和学生们也会讨论爱情,这是全世界都在设法搞懂的难题,研究爱情究竟发生在我们身体里的哪个部分,由哪种激素或者情绪操控,或者有没有沾染我们童年的底色。”刘聿正了正领带。

他这个动作又把汪野的注意力拉回去,重新注意到他领口的银针。

“你说得没错,心理出轨确实很难界定,但我相信它的存在,我甚至觉着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足以毁灭恋情的能量。当然,肉.体出轨同样如此,这两者都不好。”刘聿低头想想,“对了,你的连环画看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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