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将明 第57章

牧靳呈提醒:“这是在外面。”

“外面又怎样?要是你说一句愿意我可以直接脱了衣服跟你幕天席地!”

牧靳呈只觉心梗,扔下一句疯子甩开杨意心大步离去。

“牧靳呈!”杨意心想起一茬是一茬,“我都送你钢笔了,你什么时候把手镯还给我!”

闻言,牧靳呈脚步慢下来,当初杨意心害怕的样子历历在目,“你不是不喜欢?”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杨意心生气道,“明明喜欢,快点还我!你送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凭什么你说拿走就拿走?”

“你说要就要?”牧靳呈说,“看你表现。”

今天木雕展开展,杨意心的作品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正规的项目,即便之前提前参观过,今天仍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拉着牧靳呈一起,不管牧靳呈得推多少工作,总之一定要陪他。

在家里磨磨蹭蹭大半天,杨意心吃了早餐跑到工作间做东西,牧靳呈准备午餐,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正好工作间的门打开,杨意心拿着雕好的玫瑰花形状的木雕冲出来,一脸兴奋正要开口,免提里传出懒散的男音。

“———几点过来?”

是罗黎。

杨意心的笑瞬间消失无踪,热络的目光转为冰冷,阴恻恻盯着牧靳呈,扬起的手臂垂落身侧,指尖寸寸握紧。

“吃了午饭。”牧靳呈在弄凉拌鸡丝的调料,小米辣和柠檬片倒进盆里,转身去拿切好的芹菜和葱花。

罗黎:“给我带一份呗?我被人赶出来了,没东西可吃,昨晚都睡得车里。”

每个音调都透着熟络,杨意心精致的脸更扭曲了一些,手指掐着掌心,大喊道:“牧靳呈!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一声高过一声,压不住怒火。

牧靳呈看他一眼,夹了一块鸡丝,“尝尝味道。”

杨意心快步过去,吃什么鸡丝,直接抱着男人吻,故意吻得凶猛激烈,发出暧昧水声,就怕别人听不去。

牧靳呈无奈,反咬杨意心一口,眼神示意警告他别乱来。

杨意心目光冷寒,大声嚷嚷:“你弄疼我了!轻一点啊!”

罗黎那边笑了笑,“不耽误你们小情侣如胶似漆了,早点来,我刚得了一盒茶,来尝尝。”

电话挂断,牧靳呈无奈问:“你闹什么?”

“我闹什么?”杨意心活像逮着对象出轨小辫子一样,一句比一句尖锐,横眉瞪眼:“你说我闹什么?你是有家室的人,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牧靳呈反而笑了笑:“家室?你是我的谁?怎么就是家室了?”

躁期情绪无常,像个炸药一点就着,把郁期压在心里不敢问出的话通通倒出来,得不到答案不罢休。

“———罗黎跟你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可以去你家里住?他那么老,四十多了吧!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那天他在饭桌上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有过一段?牧靳呈,我理解你身为成年人需要发泄,但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吧!”

“……”牧靳呈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无奈到极点,甚至都懒得解释,“罗黎太老,我喜欢嫩的。”

第65章 花心思

杨意心和四十多岁的罗黎相比是挺嫩的,要腰有腰要臀有臀,那张脸蛋养胖一些后不再有病态的憔悴感,线条流畅精致,清秀好看。

杨意心对自己的脸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这些年有不少人跟他表白,不了解他的真实生活和病情,都是冲着他的脸来的。

但他二十三岁这个年纪属于是比下不足比上有余,比他老的牧靳呈看不上,那比他年轻的呢?

他们学校多的是十八九岁的小男生,一个个时尚又水嫩,每天打扮得漂亮出现,化着淡妆,眼睛一个比一个亮,屁股一个比一个翘。

杨意心在亢奋状态里脑子转得过于快了,牧靳呈说一句就发散一大堆有的没的想法,太阳穴胀痛,并未因为“喜欢的嫩的”就偃旗息鼓,反而更来劲。

“喜欢嫩的是什么意思?牧靳呈,我们同岁,觉得我不够嫩了?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腰?臀?还是脸?你说清楚!”

“那你腻了我之后是不是还要去找比我小的?什么年纪的你看的上?!”

“牧靳呈,你说清楚,你是嫌弃我上年纪了吗?你喜欢多嫩的?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你以前是不是找过嫩的!”

杨意心一句句质问炸在耳畔,牧靳呈忍无可忍,把筷子重重放下,一把拽过杨意心用力抵在自己与灶台之间,对着喋喋不休的嘴狠狠咬上。

“唔……嗯……”杨意心疼地吸气,又舍不得把男人推开,只能忍着痛由着对方擒着自己的鼻子不容反抗深吻。

牧靳呈的吻和他人一样,汹涌激烈,每次都啃噬着杨意心的唇瓣恨不得直接拆骨入腹,将空气一扫而光,攻城略地,吻得凶狠热情。

杨意心很快被吻到窒息,空气溅起火星,热浪席卷身体,他又热又燥,下意识想推拒,身体像个泄气的气球,一点力气都没有,几秒之前还气势如虹。现在只能软在牧靳呈的怀里予取予求。

他的脸颊的红由浅转深,攀着牧靳呈肩膀的手掌攥紧布料,鼻间尽是男人炽热的气息,浓烈滚烫,像夏日的烈阳将他强势包裹,染上灼灼日光。

牧靳呈身高肩宽,杨意心清瘦单薄,二人体型差明显,牧靳呈把杨意心严严实实笼罩着,隔绝身后明亮的日光,强欲占有,让这方寸间昏暗暧昧,纠缠的欲望随着相贴的嘴唇蔓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无声诉说着爱恋。

这一吻彻底打乱杨意心偏激无厘头的思绪,被松开时还回不回神,身体彻底软了,只能靠在男人身上喘息,脑子里一团糨糊,什么都想不了,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吻和眼前的人。

牧靳呈的怀抱和亲密是他的良药,可以赶走所有的不安和焦虑。

杨意心嘴角水渍被擦去,牧靳呈揉着杨意心殷红唇,像夏日里被露水滋润过的花瓣,带着滚烫的温度,让牧靳呈忍不住再次低头轻含着。

杨意心发出黏稠的鼻音,眼尾湿润,眼睫一个劲儿颤。

比起刚才疾风骤雨般的深吻,此刻温情厮磨更使他容易动情,被粗暴又珍视地吻着,宽厚的大手捧着他脸颊,轻啄咬过的地方,指腹又揉着耳垂。

杨意心的耳廓漂亮又柔软,小巧的耳垂被反复捻着,很快泛上粉粉的水色,他眼尾跟着红了,呼吸更乱一些,眉头蹙起,脸上的酡红变成更深的绯红。

“呼……牧靳呈……”杨意心仰脸索吻,呼出的热气喷在男人挺拔的山根,“牧靳呈,再咬咬我,痛一点都没关系。”

疼痛代表占有,他希望自己从头到尾都染上牧靳呈的痕迹,越痛越好,最好刻入骨髓在灵魂打下烙印一辈子去不掉。

牧靳呈也微微喘着,“现在不怕痛了?”

“怕,”杨意心的脸挨着牧靳呈蹭了蹭,纯情又乖巧,再无半点偏激 ,“但更怕你不要我。”

牧靳呈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眸子黑沉沉,晦暗深邃,“如果我真的不要你早就不要了,不会折腾五年。”

杨意心眨眼,偏执和冷寒散了,还是心有不安地问:“那你和罗黎是什么关系?”

“合作、朋友。”牧靳呈说,“他原来是我的租客,我们有一段时间同住过,他饭桌上说的就是那段时间。别墅是后来买的,他没去过。”

杨意心紧盯着追问:“那有谁去过?”

牧靳呈深深看他一眼,如实道:“没有谁,你是第一个。其次是卢召,他给我送文件。”

杨意心不确定地问:“真的?”

牧靳呈笃定答:“真的。”

杨意心垂眸又抬头,指尖摩挲着牧靳呈的衬衫领口,继续问:“那你喜欢多嫩的?我这样的你喜欢吗?“

即便牧靳呈知道双相的人敏感多虑情绪喜怒无常,还是被杨意心搞得有些无奈,“太嫩和太老都不行,你这样的就刚好。”

杨意心被亲得眯起眼,回吻牧靳呈的嘴唇,仍是不安心地问:“真的吗?”

“……”牧靳呈停下亲吻,反问:“那我要说假的怎么办?”

“你敢!”杨意心眼中温情不在,立刻抱着男人直眉瞪眼,“管你喜欢老的嫩的,反正你只能有我!你要是敢有别人——”

他瞥到灶台上的菜刀,直接拿起来对着牧靳呈的脖子比划,“我会把你们统统杀了!然后再自杀!”

牧靳呈往后仰了仰,避开冷白锋利的刀刃,握住杨意心的手腕,警告道 :“别乱碰。”

杨意心又笑嘻嘻把手松开,亲着牧靳呈的嘴唇,甜腻腻地说:“放心,我不会伤着你的,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明明我爱你都来不及,这个你是知道的。”

前一秒凶神恶煞威胁,就一秒就说着甜言蜜语。

躁期情绪无常,比郁期低落沉闷更难以捉摸,不过牧靳呈深知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比起忍受杨意心的情绪,更无法接受杨意心不在眼前。

牧靳呈给杨意心喂鸡丝,“味道如何?”

杨意心眼睛亮亮的,满眼惊喜:“好吃。”

他张嘴:“还要。”

牧靳呈继续投喂几筷子,把菜摆上桌。

杨意心去给橙子喂饭,然后坐下来等开饭,单手托腮瞧着牧靳呈进进出出的身影,嘴角勾起浅浅弧度,把玫瑰形的木构扬了扬,“你看,我今天新做的,好看吗?”

牧靳呈抽空瞥了一眼,“过来盛饭。”

杨意心不高兴,“我问你好不好看?”

“还行。”

杨意心去拿碗筷,打开电饭煲热气扑面而来,他把那点儿不爽全发泄在米饭上,舀了一勺又一勺,使劲儿往下摁,“牧靳呈,你这人真的很不好追!”

闻言,男人侧眸看过来,冷漠道:“你追我到现在也就送了支笔,我催着补全五年前的东西,到头来还要我解释和别人的关系。杨意心,难道这就是你追人的诚意?”

“……”杨意心泄气,嘟囔道,“我又没追过人, 而且你总凶巴巴对我,又不给我点鼓励,我哪知道你喜欢我怎么做?”

没有鼓励倒真是睁眼说瞎话,牧靳呈冷笑:“刚刚我吻的是猪?”

杨意心:“真是猪你吻得下去?”

牧靳呈:“要真是猪早把你宰了吃猪肉。”

杨意心大笑起来,“你好幼稚,蠢死了。”

他们吃完饭在家磨蹭一会儿才出门,杨意心挺亢奋的,走路带风洗澡哼曲儿,牧靳呈守着他吃了药,早上那次就没吃,对此牧靳呈没有好脸色,严厉教训杨意心要活够了没人陪他去死。

杨意心嬉皮笑脸的,半点不畏惧, “知道啦,我一定好好吃药。”

他一点儿不省心,在牧靳呈眼皮子底下都这样,要不是他们现在还不属于正儿八经的情侣关系,牧靳呈早把人绑回别墅盯着一日三次的药。

不知是不是把话说开的缘故,又或者是狂躁期杨意心无法集中精力,情绪也阴晴不定,追人追得很不上心。

就拿木雕钩来说,只承诺不行动还是当年的老毛病,明明牧靳呈是被追的那个,什么进度都需要他盯着。

牧靳呈不止一次想过杨意心究竟想不想和他谈恋爱。

五年前就没名没分,难不成杨意心想继续延续,方便以后随时脱身?

出门因为吃药的事情,牧靳呈没给杨意心好脸色,一路上也没说话,气压很冷,不理睬杨意心的问题和搭话。

“怎么了嘛?”杨意心戳了戳他的脸,以为他还在为自己没按时吃药的事情不高兴,“我后面一定好好吃药,你不要生气了。明明亲都亲了,还把我摁着亲,怎么生气起来又是这副不理人的样子?”

牧靳呈漠然道:“你的‘一定’有几分可信度?”

杨意心自己也说不准,他在牧靳呈心里负债累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等红绿灯的时候杨意心瞧见路边的花店,心里一动,解开安全带着急忙慌下车,“你把车开到边儿上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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