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王府时,栾宸曾经弄了一匹马回来,教了他一段时间,路时自觉很有天赋,一点没觉得这项运动难,很快就学会了,还挺喜欢。
栾宸摇摇头,托着路时先让他上了马,然后翻身坐在他身后。
马走动了两步,两个人前胸贴着后背,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时不时蹭上两下。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路时就反应过来了。
栾宸不穿铠甲,是因为铠甲太硬。
如果这样骑一路,只怕路时的后背都要被他的铠甲撞肿了。
路时心里装满胀鼓鼓的情绪,悄悄地往后仰了一点,故意把后背贴上去,就为了感受感受那暖洋洋的温度。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没看见身后的男人嘴角牵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严林度,该走了。”栾宸道。
那一头,出来送行的严夫人抹抹眼泪,把一个亲手绣的平安符塞进严林度的腰带中。
严林度紧紧抱住自己的爱人,安抚地抚过她的发鬓。
路时艳羡地看了一会儿,转头有点懊恼:“糟了,出军前是不是都要送平安符的?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栾宸拍拍他的头,眼中笑意更深:“你人都跟着我了,还要什么平安符?”
路时思索片刻,释然点头:“也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不怕,你保护我。”
栾宸略微一低头,嘴唇轻轻掠过少年的发鬓。
尘土飞扬,马蹄声在严夫人的泪光中渐渐远去,驶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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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栾宸和严林度一行人抵达了先头部队安营扎寨的地方。
栾宸先下了马,伸手将路时抱下来。
哪知他刚把路时放在地上,一松开手,怀里的少年立刻就往下滑。
“怎么了?!”他一把将人架住,眉头拧起来。
“没……没事,”路时虚弱地攀在栾宸手臂上,“歇一下……就好了。”
他手脚发软,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大腿内侧更是火辣辣地疼,简直像有人不停用鞭子抽那两块嫩肉一样!
他错了,呜呜,马真不是正常人能骑的。
栾宸看他这模样,马上反应过来:“哪儿疼?怎么路上没说?”
这一路上路时都没吭过声,而且表现得精神十足,现在σw.zλ.看来,只是不想拖累他们的速度。
栾宸心疼得要命,又气自己粗心大意,没能及时发现路时的异样,冷着一张脸把人打横抱起来。
路时脸腾地烧红一片:“别、别!我自己能走……这么多人看着呢!”
军营里这会儿全是来迎接王爷的大兵们,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挂在自己身上了!
栾宸一眼扫过去,沉声道:“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众人齐齐哆嗦一下,一哄而散。
路时:“……”
他羞愤地一头撞在栾宸肩膀上,死活不肯再抬头。
这张脸不想要了。
第96章
身为尊贵的七王爷,军帐自然被安排在营地最中央。
所以栾宸抱着路时穿过军营,至少大半个军营的人都看见了。
和巡礼没什么区别,就差放礼炮了。
哪怕路时全程埋着脸,都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身上的灼热视线和窃窃私语。
栾宸就像没事人一样,我行我素进了帐,把路时小心放到床上。
“你……王爷你这样就不怕有损你的威严吗!”路时简直一言难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他不是个女人,不然人家背后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
栾宸面色如常,还要伸手去替他脱靴子,“这些人都是我的旧部,本王的威严,早就在战场上向他们树立过了,用不着拘泥这些小节……腿,伸出来。”
路时难为情:“我自己来……嘶!”
栾宸不由分说制止了他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他的靴子脱了,利落地把人塞进被窝。
路时浑身的肌肉和骨头一动就痛,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只好躺着任人摆布。
栾宸给路时倒了一杯热水来,喂他喝下,皱着眉头用手背试了试路时的额头,眼中满是歉疚。
“抱歉,眼下我还得去帅帐同严林度议事,不能在这陪你。你先好好歇着,晚饭会有人送过来……”栾宸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他还能不能坐起来吃饭。
路时:“……”
他气若游丝地说:“王爷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这只是乳酸分泌过多导致的肌肉酸痛,生活能自理,死不了。”
再耽搁下去,他就真成惑乱军营的妖妃……呸呸,妖精了。
栾宸脸色冷沉,轻轻拍了一下被子下的人:“不许胡说。”
“呜……别碰我,痛!”路时龇牙咧嘴,鼻子眼睛都皱成了一团。
栾宸的手僵在半空,颇有点无措,“……这么疼?不行,我这就叫军中大夫来……”
“不用,真不用,”路时呻/吟,“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栾宸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奈何帐外已来人催促,他只得草草安慰了路时两句,脚步匆匆出了门。
没一会儿,饭菜果然被送进了帐篷里。
大概是提前得了命令,来送饭的人什么也没说,悄悄放下东西便走了。
但路时现在就跟跑了个全马似得,动一下就连骨头缝儿里都像有锥子在钻,根本没有胃口吃饭,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待到栾宸议事完毕回到军帐中,就见少年在床上缩成一团,即使睡着了,那两道秀气的眉还蹙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时不时在梦中发出小兽一般哼哼唧唧的声音。
饭菜摆在桌上纹丝未动,早就凉透了。
栾宸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背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少年的脸颊,低声道:“小时,起来吃过饭再睡。”
路时迷迷糊糊没醒,喉咙里哼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栾宸附耳过去听,似乎是在喊疼。
他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半晌,栾宸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到帐外,让人打来一桶热水。
军帐中的炭火烧得很旺,床上垫着厚厚的兽皮,被褥也厚,路时睡得直冒汗。
栾宸把油灯调暗了些,动作轻缓地揭开他的被子,小心翼翼将少年剥出来放平。
然后解开他的衣襟,用热水拧了帕子,开始替他擦拭身体。
暗黄的灯光下,少年的皮肤泛着一种淡淡的莹白光泽,入手的触觉柔滑细嫩,仿佛是某种诱人而甜美的糕点。
栾宸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垂着眼眸,动作的时候尽量将视线落在别处,心里倒背着孙子兵法。
饶是这样,他也很快出了一背的细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重体力活。
等好容易擦完上半身,栾宸视线下移,浑身一滞。
他看着路时的裤腰犯了难。
这是脱……还是不脱?
栾宸正盯着别人的裤头发呆,床上的路时可能是睡得不舒服了,想要翻身,焉知两条腿才刚一挨上,马上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嘴角一撇,眼看就要醒过来。
栾宸连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嘘,没事,没事,睡吧。”
或许是熟悉的气息安抚了路时,他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又重新陷入沉睡。
栾宸见他睡安稳了,这才伸手将外面的裤子褪下,只给路时身上留了条短短的亵裤。
少年呼吸平稳,睡得坦荡荡,对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一无所觉。
栾宸倒先红了耳根。
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才屏气敛息,颤巍巍地把抬起少年一边腿。
果然。
即便是绑了护腿,路时的大腿内侧也依然被磨破了,看着又红又肿,被四周的白皙肌肤衬得尤为可怖。
栾宸取来药膏,借着指尖的温度揉化,用极轻的力度仔细涂抹在伤处,再一点一点揉散。
怕路时觉出痛意惊醒过来,他一边揉,一边还不自觉地吹吹。
吹着吹着,栾宸觉得视线中有些东西不对劲。
他稍稍一抬头。
眼前单薄的白色布料好像跟之前的位置不一样了。
栾宸:“……”
他愣在原地,本能地深深吐出一口气。
……然后就看到对方再次不负所望地动了动。
良久后,栾宸从胸腔中发出一声闷笑。
这么敏感啊。
他用上此生最大的自制力,耐着性子给路时擦完药,又换了种药膏给他揉了手臂和腿。
最后才俯下/身,凑到路时的唇边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