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臣和孟逢青之间,谭桢当然选孟逢青了,他点头,然后掠过原臣,去窗口打饭。
“孟同学,你有事找我吗?”
孟逢青一笑:“帮你解围,我刚才看你好像很为难。”
谭桢抿唇道:“谢谢。”
孟逢青:“客气了。”
他打了一份糖醋排骨,朝谭桢道:“周末不见不散。”
谭桢目送他离开,想了想他也在窗口要了一份糖醋排骨。
孟同学真好,要是遇到的主角都和他一样好就好了。
谭桢端着饭,和徐如来找位置。
原臣没有请到谭桢吃饭,也不气恼,他打了饭跟着谭桢一起,坐在谭桢的对面。
他纳闷道:“你和孟逢青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谭桢知道他心里可能有所怀疑,所以他要打消原臣的顾虑,撇清和孟逢青的关系。
不然说不定以后挨揍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他解释:“孟同学人很好,见我为难,帮我解围。”
孟逢青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原臣没多想,接受这个解释。
但他心里还是不舒坦。
“我会让你不那么讨厌我的。”他突然道:“你了解之后会发现我人其实挺好的。”
谭桢吃一块糖醋排骨,咬着骨头,胡乱地点点头。
原臣有点泄气:“我说真的,你要不试着了解一下我?”
谭桢:“好哦。”
他继续啃他的糖醋排骨。
嘴上说着好,浑身则是充斥着“不好”。
原臣:“……”
他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刚刚打的一份糖醋排骨推给谭桢:“你多吃点。”
不等谭桢开口拒绝,他便站起身,双手插兜,留给谭桢一个背影。
徐如来终于可以说话了!他这急性子差点把他憋疯!
“桢儿怎么回事!”
谭桢一样很茫然,从刚才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能是无聊吧。”
徐如来:“无聊???”
谭桢嗯一声,一本正经道:“高三生活枯燥,可能太无聊了,所以原臣才想找点事儿调剂生活。”
徐如来:“……”
这心是真大啊。
他立马道:“那孟学神呢?他怎么还帮你解围?”
谭桢这次十分理直气壮:“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孟同学本来就很善良,看不得有人欺负弱小。”
介于他十分有底气,一时间徐如来的气势小了,他自我怀疑:“是这样的吗?”
谭桢咬一口糖醋排骨,点点头,十分无辜真诚。
徐如来被说服了,他看一眼桌上的糖醋排骨,唉声叹气:“校霸找生活调剂怎么不找我啊?可以免费得糖醋排骨诶。”
谭桢弯唇一笑,把原臣给的糖醋排骨推给徐如来:“你吃吧,不吃也是浪费。”
徐如来眼睛一亮,恨不得抱着谭桢亲一口:“桢儿,你真是爹的好大儿。”
谭桢:“……”
这糖醋排骨还是倒了喂狗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爆更了啊啊啊啊,把之前欠的债都补回来了,脑子被掏空了,写了一万
第18章
谭桢吃完饭回教室,看见坐在座位上的秦勉。
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秦勉和其他几位同学坐在座位上。
谭桢是打算借着课余时间温习一下今天学过的内容,他走过去,轻声道:“秦勉,你能让我一下吗?”
秦勉起身,让他坐进里面。
谭桢松口气,还好秦勉看起来虽然不太好相处,但也不会特地为难他。
他就是想要这种相处方式,最好是完全把他忽略,把他当成空气最好了,互不搭理才是上上策。
正想着,旁边的秦勉捏着笔低着头写字,声音从他那里传来,冷冰冰的:“谭同学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谈一下。”
谭桢:“嗯?”
秦勉:“我只需要一个互相不干扰的就是同学做同桌,如果你不是安心上学的,烦请你找老师调换座位,我们没必要坐在一起。”
谭桢:“?”
他双眼迷茫,这人脑子有病吧?说得什么,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大抵是没有听见回答,秦勉微微抬起头,看向谭桢,瞥见少年的神色,他捏着笔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沉着声音道:“我在食堂都看见了。”
谭桢脑子更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秦勉还是第一次见到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能稳住心神的,他阴沉着脸,声音低冷:“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无关,请你以后也离我远一点。”
谭桢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刚才的一番话他过遍脑子也能大致明白秦勉是在羞辱他。
谭桢也不恼,反正他也没把秦勉放在心上,他说的话自然也伤不到他。
他推推眼镜,淡淡道:“放心吧,我会离你远远的,秦同学不用担心。”
秦勉听出他话里的冷淡,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紧接着又松开,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气氛安静下来,谭桢开始心无旁骛地温习今天的功课。
谁也不能阻止他上进,他学习。
帅哥看千万遍都不是你的,只有学习学到的知识才是你的。
这句话已经被谭桢写在自己的书本内页,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而他和秦勉直到晚自习下课都没有讲过半句话。
谭桢偶尔看书看累了,放松眼睛的时候会不经意地瞥一眼秦勉。
他习惯性地做人群里最不起眼的存在,在这个时候,谭桢并非毫无事情可做,他会躲在人群后面,然后再悄悄地打量着每个人,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细节,分析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此刻,谭桢的目光落在秦勉身上,他下意识地看秦勉的手,那双手上的冻疮并没有好,反而化脓了,看起来格外的惨不忍睹。
谭桢想起谭奶奶和他说过的关于秦勉的身世,但由于秦勉的态度实在恶劣,谭桢已经对他生不起半点怜悯,甚至有点可惜自己请他吃的蛋。
算了,就当喂狗吧。
谭桢小幅度地撇嘴,正要转过头,秦勉突然扭头捉到他的视线。
谭桢一僵,状似无事地收回目光。
在收回目光的前一秒,他同时捕捉到了来自秦勉眼神里的厌恶。
谭桢:“……”
不能气不能气不能气。
越想越气,谭桢之前还不怎么恼,现在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惜他的蛋,现在鸡蛋卖得可贵了,他当时脑子肯定被驴踢了才会给他加一个蛋!
谭桢气呼呼地在草稿纸上胡乱地划了几笔,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在晚自习放学时,谭桢看一眼坐在座位上的秦勉,少年衣衫单薄,能透过薄薄的衣衫看见他凸出的瘦削的脊骨。
谭桢刻意落在人潮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抱着自己的书,站起身。
秦勉也站起来,他没看谭桢,往外走一步,错开身子,给谭桢让开一条道。
谭桢从他身边擦过去,正巧对着的窗户开着,擦肩而过时惊起一阵风,有早开的桂花香掺杂在晚风中,徐徐飘进来,恍若置身于梦中。
秦勉垂下眼眸,鼻尖的桂花香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碎。
他看见面前的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
秦勉皱眉,嗡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就听谭桢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混着风声一起传入秦勉的耳膜。
“秦同学,你不必这幅做派,你放心我就算喜欢男人,我也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喜欢,更不会喜欢上你。”谭桢胸口起伏,一鼓作气道:“你大可不必惶恐不安。”
谭桢镇定自若地抱着自己的书,撂下这句话后坚强地走出教室门,门在他走后便被一阵狂风吹着阖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在四面皆是墙的教室里回荡。
秦勉僵硬地站在原地,抓着书包的手指缩紧,化脓的脓包因为用力过重,脆弱的皮肤破开,露出猩红的血肉,看起来格外渗人。
痛感迟迟地传来,秦勉面上无波澜,他胡乱地扯出一张纸,按压住自己的手指,纸巾很快透出血迹。
他没有管,关掉教室的灯,走出教室。
教室里的那缕桂花香,匆匆来,匆匆去,没留下一丝痕迹,只惊动一片幽梦。
秦勉走出教室,外面狂风大作,似乎要下雨了,他抬起头,瘦削的脸庞在黑夜里似乎变成纸片,下一秒就要随着风摇晃而去。
他踩着楼道间的灯影,身影单薄地走出去。
*
谭桢出教室后,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瞬间垮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