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这条船就跟着走吧,哪是岸了不好说,下了船哪里都是水。
何意羡说一夜没睡,困了,孟€€去买咖啡。何意羡一小口下去,立马说,涮锅水啊?豆子不对劲:“不要糊弄我,我能喝出来产地。”
试图揣度何意羡的心情,这跟方便面包装上写一切以实物为准一样好笑。你到底要驴要马一开始表态好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所以,孟€€没去重新买一杯,甚至直接强硬地拿过来,一道抛物线投到窗外的垃圾桶,但说:“你别冤枉好人。”
何意羡笑出了声,像说:听妈妈的话的孩子,既是乖孩子,又是傻孩子。
一辆甲壳虫想倒到车位里去,把孟€€车子的倒视镜剐到了地上。何意羡让他回家,换辆车去。毕竟晚上和白检跟你爸吃饭,排面要打开。
第27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晚上六点钟,两位律师到了饭店,是一家挺热闹的滇南私房菜馆。孟€€没有敢进包房,怕进了包房发生什么事说不清,就挑了二楼一间半封闭的,就是三面有隔断,但是一面是屏风的那一种。
点菜在一楼大厅,青菜、洋芋、蚕豆之类的食材在竹箩筐里装着,有一个小型生态园里种植各式各样的菌菇,客人喜欢,可以自行采摘下锅。
人都还没来,孟€€问想吃什么。何意羡就说,我不能吃辣。所以孟€€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感觉脑子里播放床铺吱呀吱呀乱响,好像随时要散架一样,还有那种哎哟喧天的声音。
谁知一回到那间私密性十分欠妥的包间,何意羡扑在他身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电视剧里一男一女转圈圈必爱上,但孟€€是吓了一跳,害怕无事三分笑非奸即盗:“干嘛干嘛?”
何意羡说:“干嘛,都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干嘛那么紧张?”
在满怀香气里,孟€€也立即接口说:“我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吗?你说你的事我能不管吗?但是何主任,你当然不会把我当成一根救命的稻草吧,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做稻草,都救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命。”
何意羡先是用琼瑶式的语气表扬了他,说你好好哟,然后道:“你不紧张吗?那你胆子够大的,敢在公共场所这么泡妞。”
孟€€听了心里猛然一爽,你何意羡也会有示弱的一天?非常震撼啊!
孟€€于是转头看向他,仿佛满室黄金般的炫人眼目,令人感到一种被其氤氲着的虚荣。何意羡拿下巴在他的脖弯处蹭蹭,好像寻觅一处心安之所,一个舒适的位置安置他的脑袋。那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锁着他,使人不禁会想:眼睛里那种雾状的东西,若是寒风袭来可能就会变成晶莹的泪滴,若阳光洒落,它也很容易雾消云散。这种想法带给他一种掌握着眼前这个人命运的快感。
何意羡说:“让你适应适应。”
孟€€不容易地分神,张望了一点门口:“这合适吗?”
何意羡说:“非常到位。”
“不好不好,不应该不应该。”孟€€谦虚矜持,为自己设定了罪与非罪的严格界限。
但是那腰真是又细又软,屁股又紧又翘,总之身材十二级的棒。如果这真是个妞,会有一对高耸丰满似乎随时可能朝你奔赴而来的乳房,正在一下下地撞着你。你明知是错还在纠缠我,好像失了火,又像着了魔。男人要把色戒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死卵朝天,不死就过年。所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忍呀忍呀没忍住。如果我再忍下去,我想我会死掉,你愿意我死掉吗?
“不应该什么?孟€€,谁会把你当成唐僧肉?”何意羡的手往下,居然先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平时看起来聪明世故得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露出知识分子的小尾巴?”
这回孟€€真的该突然生气了,打屁股这一下几乎把他的糊涂劲彻底打掉。何意羡及时把手抽回来,在孟€€头发上撮了个朝天揪:“小尾(yi)巴~”
这个玩笑开得失水准又失算,直接导致白轩逸来的时候,孟€€提前将何意羡推得远远的。何意羡算好时间,要给白轩逸呈现的双宿双栖,搭了半天的戏台,塌了。
孟€€略带严肃,干干地一笑:“白检。”
白轩逸只是点头:“孟律,何律。”
何意羡捏着鼻子努力了半天,努力打水漂,一时间情绪糟糕,€€刚才那种详略得当的细腻风格没有了,明晃晃地横着瞪了白轩逸好几眼:“点菜啊,您也别作壁上观了,也参与参与吧。”
白轩逸说:“等孟检来吧。”
何意羡讶然道:“白检这都懂啊?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呀!那行了,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东辣西酸南甜北咸是没有你不会点的菜不会开的酒啊?七个人五个男的两个女的一人一份例汤女的要鸽乳男的要羊肉,三种主食一个果盘既得包含鸡鸭鱼肉还得有两个生猛海鲜啤酒几个人白酒几个人?我得多向你取取经,这菜点得不好,吃得怅然若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事业的巨轮说沉就沉呀!”
孟€€高情商低姿态:“咱这又不是业务洽谈,不要讲究那么多了。我去吧。”
何意羡说:“就他去。”
孟€€赶紧按下白轩逸的肩膀:“不用不用,你俩坐着,真我去。”
走出包间,孟€€压抑着自己呼出了一口长气。里头这两人一眉来二眼去,孟€€就全明白了。何意羡一见了白轩逸,那一副深闺之人得风便骚的模样。现在说不定投怀送抱的对象已经换成了白轩逸,羞涩地一笑,却浪浪地扬起手,打在了他右边的肩膀上了。
合着这是合起伙来,拿他当猴耍呢,孟€€明白过来,自己差点把火坑当成火炉了。何况还有何峙这一层在,他会变成比炉渣更渣的炮灰。现在还不溜,那岂不是傻得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了吗?
孟€€在前台草草点好了菜,结好了帐,马上开溜。
饭店大门口却有个小女孩,这两天秋老虎来了,她拉着妈妈的袖子要喝绿豆汤。
孟€€停住了脚步,只因他作为一个持续创业者,何意羡刚回国的时候,孟€€在创办自己的律所。他原以为,装修不就是找一个装修公司,报价出方案,然后出图纸、盯着看一下就完了么?实践是,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孟€€只能吃住都盯在装修工地现场。除了买料、盯活以外,还要跑消防,跑物业。当时装修正值酷暑,房间也不能开空调,工人师傅都是汗流浃背。为了给他们降暑,何意羡经常会过来,在家里熬了一大锅绿豆汤,放在冰箱里冷着,温度降下来后,再拎下来端给他们。
装修这个东西,真是一天一个样。虽然银子越来越少,但自信和成就感却是越来越足。工作十分辛苦,精神头却一丝不受影响。在日渐收尾的施工装修现场,何意羡在那不止一次地一起畅想未来,不觉时间的流逝。何意羡穷开心,有的案子立案成功,他都仿佛官司打赢了一样,孟€€则一副苦瓜脸。何意羡就像一个婆婆嘴,没事就给他打气。何意羡说,我们处于工作的起步阶段,也是人生道路艰难的时期。虽然艰难,但人的一生,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生,每个阶段都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即使功成名就的律师,也会面临更为复杂的难题。成功就是差一点点失败嘛。
最一开始,孟€€与何意羡相识于北大的一期司考速成班,何意羡那时为了节省住宿费用,就住在了计算机系的宿舍楼。孟€€清楚地记得未名湖畔的垂柳以及洗澡堂的脚踩水龙头。执业之后,何意羡还和他一起到区司法局和律师科专门负责律师投诉的老师大吵一架,为他维权。那位司法局的老师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笑呵呵地夸你们是一对好搭档。新开的律所哪有什么人脉,孟€€那时坚定拒绝使用任何父辈的资源,就靠自己。地铁口送宣传材料的也有,但大部分是送外卖或卖健身卡的。律师到地铁口送杂志,就像在法院门口举着“代打官司”的招牌差不多,岂止丢脸二字了得。然而何意羡陪着他一块,两个人一上午要背三百本宣传册,吃个盒饭,下午再从办公室搬三百本。
但是后来律所没多久倒闭了,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孟长庚认为儿子总是说些狂妄自大的话,和他对着干,气急败坏了。人在生存前面, 一切理想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孟€€遂去了律所对面的渣打银行法务中心上班,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孟€€酒醉问过,你会不会怪我当了个逃兵?何意羡那时候话比现在少多了,也是不笑的,但说,我只是要准备一些纸钱、香烛,朝观世音娘娘虔诚地膜拜,感谢她对我的恩宠,并赐给我你这位最佳损友。孟€€转成非诉之后,何意羡法庭上的搭档才换成了杨柏。
所以如今再听到绿豆汤三个字,孟€€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人各自名利双收之后,见面的机会很少了,有点渐行渐远的意思。一次偶然的机会,孟€€才知道何意羡在政法大学设立了以他们当年的律所命名的奖学金。
现代社会很少有肝胆相照的朋友了。但是记得从前有一次孟€€开庭前,双方为了孩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什么公安、派出所、残联、居委会、妇联等全部参与。除此之外,开庭那天,女方家的亲戚来了好几十个,一下子就把法庭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嚷嚷着如果见不到孩子绝不让任何人走,特别是律师!他们手上拿着棍棒、镰刀乃至锄头等各种农具,场面吓人,直接冲着孟€€来。何意羡当时二话没说就赶了来,孟€€说,要不,你先撤?何意羡在这紧急关头,向后一闪,从怀里刷的把律师执业证掏出来,别动,我们是国家法律工作人员,现在正在执行职务,你们不允许干涉啊,不然要承担法律责任!
律师执业证是红本烫金的封皮,又有国徽的图案,大家不认得但一个个面面相觑,上又不敢上,一时愣在那里。何意羡把执业证件翻开,翻到他的照片和司法局的印章那一页,大声说:你们看清楚了啊,我是国家司法部批准的律师,正在公干!何意羡一边朝孟€€使眼色。双方配合默契,成功等到法警控制住了场面。下了法庭,两辆汽车和一辆摩托车就在后头跟着,孟€€左躲右闪、开开停停,一会加速躲避、一会急刹防止追尾,最终还是出了车祸。何意羡也住院,伤势更严重,因为非不下车,要看着他安全到家。
那今天这么一点小事情,自己都不愿意帮他吗?那人和猪还有什么区别?不管何意羡的动机是什么,后果的危险等级有多高,总之朋友开了这个口。他难道还要当第二次逃兵吗?
孟€€心里敲着大大小小的鼓,但他一个老法师,谨慎起见,还是站在门口拨了杨柏的号码,开门见山道:“你跟我讲清楚小何律白轩逸怎么一回事?”
杨柏在国外有时差刚醒,想说,嗯?这是可以说的吗?但因很不放心何意羡的身体状况,想来想去能托付的也就一个孟€€。
杨柏说:“啊?从哪说起啊?”
孟€€:“上下五千年。”
让杨柏说白轩逸,杨柏的狗嘴里能跑出什么象牙吗?把大学期间白轩逸冷暴力PUA何意羡逼退学的事迹讲了个贯口,淋漓尽致。孟€€说,何意羡看上去很喜欢白轩逸,爱得不得了,杨柏新学一个词现卖:“那叫爱啊?那叫创伤性联结。”
€€€€我操他妈,王八蛋!孟€€攥着拳头回到包间的时候,人已全部到齐了。
第28章 怨入双眉闲斗损
过来的车上,束若悦听说何意羡要带个朋友来,口红涂得出去了一点:“朋友?男朋友呀?几个男朋友啊?”
刘梦圆说:“悦悦,你不要再乱说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理你了。你,上次你讲的话我都问过其他人了,根本没有的事情,何律师的名声哪有那么坏……”
“那怎么样?男女平等。”
“啊?这和男女平等有什么关系?”
“你笨,你想,现在大家只说何意羡是高俅,一个街头无赖,仅仅依靠踢得一手好蹴鞠,就取得宋徽宗的宠信,一路升到太尉。但如果他是一个女律师,那么大家都会说女人的特质下身体能量、角色、情绪的短板太多了,又要生育哺育、照顾家庭,可利用的时间都是有限且排他的。那么她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名气,每个人都会把她的车子房子的来路跟她的姿色联系起来思考。关于她的传言难道不会满天飞,而且都跟下半身有关,足以让人想人非非了吗?你知道一炮而红是怎么来的吗?就是这么来的。”
刘梦圆说:“谁敢歧视女律师,就给他发函!”
束若悦道:“这并不是毫无依据的空想,而是身边实实在在的存在。但其实男人和女人又不是天敌,干吗用那种冷战思维方式考虑两性关系呢?把他们看成是一种互补互惠的合作关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女人的天职便是做狐狸精,谁又规定她们必须站在第一线和男人并肩作战了?”
刘梦圆感到她很陌生,从小她们在一起练琴跳舞,无话不谈,一晃双双长大了,反而忽然觉得维系友情就是如此这般没有意思?
刘梦圆小心说:“悦悦,你是不是因为白轩逸的事太伤心了……”
“我伤心?我会伤心?”束若悦忽然把脸扭过来,“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如果对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你伤心给谁看?那不就是自找罪受吗?我早就告诉你,对一个男人太信任太迷恋,那是傻瓜行为,有让你伤心欲绝、心口流血的时候。男人压根就不是全心全意用来被相信的,也不是用来被爱的,你跟他交往和上床,拜托你保持独立千万别动什么托付终身的念头,不如多想想你能从和他的交往中得到点什么实在的东西。男人对你好的时候就是好男人,他要对你有一天腻了,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对你付出也就没门了。你到了这时候还死缠烂打,他就变成了你心目中的坏男人。所以,你要想不被男人伤害,就要不被男人左右,明白吗?”
疑问在刘梦圆心里转啊转,就是转不出一个答案来。刘梦圆如芒在背,试图应用从前束若悦的著名广撒网理论,安抚她道:“孟叔叔家的孟律师,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孟€€?他?哈?”束若悦比较母仪天下的长相上,作出了韩剧一样的五官动作,“听着,你给我离他有多远就多远。他这种人一个回合就能看出一个女人有几斤几两,值多少钱,愿意花上多大的成本。没几天,他最多上限一礼拜他就腻了,一脚把你踹了你可能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别傻呀,我的妹妹,你呢,我们能一直要好,就是一种缘分,希望你能看得上我这个姐姐。姐姐说男人是什么东西呀?可以依靠一下子,不能依靠一辈子。你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然后就会被他抱着狠狠摔了一跤。抱着侥幸的心理,就是你的问题。这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了。”
刘梦圆落寞道:“我相信爱情还是存在的……”
这不是在单独说孟€€一个人,束若悦却越说越生气似得:“孟€€为什么要爱情?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情到底值多少钱?他孟€€要有一点点爱情,不就成了被全社会嘲笑的傻蛋,为了喝口牛奶而养一头奶牛?从始至终,你在他心目中也就是一个玩物。你也许还没有被他玩腻,但只要你敢给他添麻烦,他就会以溜之大吉的方式甩了你。很可能是他最困难的时候傍着你,到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便让更年轻的小姑娘去傍他。”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刘梦圆不晓得怎么让她好一点,她感觉自己无意间说了重大的错话。
束若悦一直把头偏到窗外去:“一句话,孟€€他不可能爱你,但不幸的是他。”
两个女孩姗姗来迟,刘梦圆垂着头跟着下了车,进了包厢见到何意羡,更把头埋得更低了。
与之形成显著对比的是曲项向天歌的王瑛璐,他自觉处于何白之间很难做人,来吃这饭,岂不两边都要圆场?觉得这事多少有点无奈和可笑。不过做好了却会有一种油然的小成就感,可以让自己偷着乐一两下!哎,真是苦辣自知呀!
服务员正在侍立等着点菜,孟长庚说:“这菜点得这么好,很有观赏性啊,让人都不知道怎么下去手了。何律师真是一个优雅高品位的人,你这样子,像诗一样。”
何意羡说:“看看,孟检你把我夸饱了,你好吃独食?”
“我能有口汤喝就知足啦。”孟长庚的这种心态好久没有过了。他对自己的这趟行动有个代号,叫无主题采风,觉得有点地下活动的味道。光是看着何意羡,就觉得自己年轻了。
王瑛璐因为见了何意羡在医院发失心疯,滤镜破碎不少,又加上了见过了何峙,由奢入俭难了。这时有点淡淡的,也不凑话,就往白轩逸的座位挨着坐。但时不时去瞟何意羡,看他有无反应,不然自己的冷脸色不是白作了这么久吗?那就看谁能挺得过谁。
束若悦站在敞开的门口,叩了叩门,孟长庚这才看见她:“嗳,若悦、梦圆啊!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申城响当当的何大律师。”
束若悦说:“久仰久仰。”
何意羡说:“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久仰久仰才对。”
孟长庚说:“坐吧坐吧,小何律你别站着了,若悦梦圆你们都坐。”
没想到束若悦抢话道:“应该是我先坐,这样我才好继续对何律师久仰久仰啊。”
何意羡说:“那你先请。”
王瑛璐觉得氛围古怪,瓜子也不嗑了。孟长庚压着手说:“都坐吧都坐吧。”
束若悦坐下了笑着说:“难怪大家都说孟检是个平易近人的领导,就刚才我听到那几句夸,何律师要记得念想一辈子了。”
何意羡笑道:“束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话也说得漂亮,我都有飘飘然的感觉了。”
束若悦说:“我就是不会说漂亮话,只会说大实话,让何律师见笑了。何律师,你不会生气吧?”
何意羡只是问她要不要甜品,束若悦说:“对了何律师,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他也要一份吗?”
何意羡说:“我没有朋友。”
何意羡便说单独来两盅秋月梨炖雪蛤,给两位女士。刘梦圆说自己不用了,最近减肥,想尽量别太胖干净轻盈一点。何意羡把菜单递过去,束若悦却说:“孟叔叔,我不喝酒,能加一壶胎菊茶吗?但是杯子我和梦圆两个就够了,毕竟一个茶壶下能搭几个杯子,杯子大小要与茶壶的大小匹配上。不过,如果茶杯太多,里面的茶水可就一倒就没了。”
何意羡听了只是微笑,王瑛璐却憋不住了找点存在感:“我也要一壶,反正何意羡买单,他有钱,他有的是钱!”
束若悦说:“瑛璐呀,给大家买单的大好人脸上可没写字。当然,大坏人脸上也没写字。我的意思是说,好人坏人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包括怪物和神经病,没准何律师和我都在打主意,怎么样把你卖了呢。”
王瑛璐说:“何意羡敢卖了我,那他脑残到家,无可救药了!”
“我说瑛璐啊。”孟长庚出声点了他一下,看看四周,“啊,白轩逸同志呢?”
何意羡说:“拉屎吧。”
刘梦圆噗的笑了出来,王瑛璐却叫道:“何意羡你恶心死了恶心到家了!你太过分了,你不觉得饭点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吗?”
何意羡把两根手指叉成一个“十”,做了一个禁止的表情放在自己嘴唇上,表示好好好,我闭嘴。
束若悦说:“等轩逸来再上菜吧。”
孟长庚说:“启吧,我看大家都饿了。白轩逸同志啊,业务做得好,这里那里满世界地跑也是很正常的事。小何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