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定监护制度 第38章

“我是在等你的正式回答。”白轩逸放开了按着他的手,改成扶着他的后脑勺。但是依然注视着他,简单平静而赤裸充满占有,看得何意羡喉咙酥酥痒痒。

何意羡原本根本不会回答,蒙混过关。可白轩逸手上有他的好几件衣服做质,何意羡这才施舍一点面子,但是越说就越乱地说:“等个什么?白检,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何必在乎什么男男朋友,再说这种关系也是慢慢发展的吗,你至少要我有个思想准备。我先说我,我扪心自问,反正我感觉自己和你挺搭不上,你就当我可能是自卑吧。你把我当作要好的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确实不敢想了……没有,我刚才只是发发感慨,你不要往自己身上套吧,其实是还因为律师工作太辛苦,职业交往比较复杂……”

后面半句话完全是被迫吞回了嗓子里。何意羡被抓着细腰往上一提,虽然硬是趔趄着站稳了,但是整个人才半脚掌沾地。很强硬的吻,嘴巴因为舌头交缠而控制不了吞咽下去的动作,几乎玩出来很多水,耳垂还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这是一种暗示意味很浓的吻。由于还穿着衣服,二者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不是很明显。否则坏了。

何意羡吃力地呼吸,唇周也被摩擦得生红,活活被逼得没脾气了:“你这样太霸道了吧,你跟旧社会地主强娶小老婆一样!”

“小的?”

“…………你这个嘴怎么一天到晚张开就是放屁!”

敲门声,外头不少军和警。

何意羡扭动着想挣脱怀抱:“你干什么,快放手,要让人看见了。你个无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

可是任何意羡叫吧,没人会傻到去管一对小夫妻大清早的打情骂俏。

外面的蒋爱华很快整队离开了,本来也没有特别的事情,报个点来的。他不关心领导个人生活,都不知道何律师也在一个屋,说:“派出所早上八点半上班,白队你九点半前能到就行。”

何意羡的手纤长白润,虽然只是轻轻那么一抓,但那感觉在手心久久不散。手抽出来人也立刻溜了,何意羡包都没带就下楼了。

一个人坐在早餐店里,何意羡还是点了两份砂锅粥。

“我等你十分钟,赶快爬过来,过期不候。”这条信息刚发出去,白轩逸已经在对面坐下了。

虾粥鲜美,何意羡喝了两口,发现白轩逸没动勺子,说:“你故意的,看我,你干嘛啊?”

白轩逸是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只是与何意羡分别了短短几十秒钟,再见到他时候,真又如花园中的花初次盛开,忽然乍放。

“今天很好看。”他不由地说。

何意羡努力吃饭,充耳不闻了好一会,花在全心全意静静地开花。很挑食,把自己的河虾香菇青叶,所有实在的东西都夹到白轩逸那去。只剩下一碗光秃秃的白粥时,做不了假动作,逃不过了,何意羡才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给你看。”

第72章 公子多情桐花凤

吃完早点,二人来到镇上的综合执法局了解情况。

牛局长正在打电话,只瞄了白何两个人一眼,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等一会,领导派头十足。他这一打电话就是二十多分钟,听起来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是和一个老熟人闲扯。

期间,何意羡耳语说:“他妈的,我去市长办公室,市长也不敢晾我这么长时间,摆明了是给我下马威……啊?你还让我稍安勿躁?我告诉你,就是你官当得不够大,没级别没待遇。跟着你简直是寒寒碜碜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我想都不敢想……”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白检察官、何律师让你们久等了。”牛局长终于放下电话,不过先和他的女秘书打了个招呼,但好像没有看见沙发上的二人一样。牛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软云烟,抽出一支扔给了何意羡,何意羡没接住,掉地上了。何意羡也没拣,掏了自己的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了。

何意羡说:“牛局长,你太忙,还专门抽出时间接待我们,我们才是真正的不好意思。”

牛局长说:“哈哈,何大律师,你太客气了,还亲自跑一趟。”

又是一番虚情假意的热情,白轩逸截道:“前不久,执法中队取缔了三个区域的汽油销售店,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牛局长拿出手机说:“哟,这个不巧了。这一块分管的人调到市里办公室去了,我找找他电话,你们问他。”

白轩逸当即拨通了电话号码,却发现是一个空号。何意羡看笑话的口吻:“这空的啊。”

牛局长拿过电话也打了一遍,发现也是打不通,回答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之前就是打的这个电话,可能他换电话号了吧?”

何意羡拿出几页资料放在桌上:“那就算了,到市里去找人家估计没有什么戏,现在的官员架子比天还大,哪会约见我这一介平民。这是我的名片,您有机会帮忙向上传递一下。说句心里话,这个鸟案子还真是让人头痛,我现在甩也不能甩,被套牢了。这是有关委托手续,我的书面辩护意见书。”

白轩逸还有话说,何意羡拽着他走了,牛局长还给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包香烟。

出了执法局的大门,何意羡打骂性质地把他往旁边的小花坛推,说:“乡镇级别的行政力量都能作怪了,这就是以为咱们是他家菜园的黄瓜,想拧掉不要就不要了。你还留下来废那话干嘛?你过两年也是十年的老检察了,还心里就是一根筋,思想这么难转弯,没了我你怎么办……怎么办案子?”

白轩逸正在给蒋爱华电讯:“找两个纪委监委口径的来一趟执法局。”

现在纪委是独立系统,属于中纪委垂直管理,任何牵扯党员自身作风、纪律的问题,纪委都有权过问,有权查处。中纪委,省纪委,各部委行署纪委,各市、区纪委,再到各类企业纪委,名字越短的越牛。十分钟过后,北京来的中纪委的同志敲响了牛局长的门。牛局长上厕所出来裤子还提在手上,脸色好像很正常地下楼却突然被闪了一下腰。

“‘高级检察官’又把牛逼吹上了!你还是收敛点,枪打出头鸟,别让人家当做典型给切菜了。”何指导嚼着粉色泡泡糖,嘴巴就没停过。说多了还掺杂两句方言,一开口就是老弄堂了,就像人家的屋檐下停着的燕子。何意羡每次被操完以后有一个保乖期,显然这会儿他已经百分之五十以上地变质腐坏了。

其实,刚才不该听何意羡的,那么快走。因为检察院、反贪局的查案,还是需要有点骨气和傲气,如果遇到一些困难就不查了,遇到一些阻力也不查了,越不查,别人越不把你当回事。侦查员一旦出手带人,就要开始跟时间赛跑。

对于何意羡无时无刻不热衷于教自己如何做检察官,班门弄斧的行为,白轩逸其实没有表面上那样不为所动。他可能就是那种,自己家里人说的话,明明和你的理念、观点都不相同,开的玩笑你也觉得有点烂俗不好笑,一直劝你吃劝你喝你也觉得烦,但就是挡不住从心里往外冒的热乎乎的劲儿甚至有些欢喜。

两人来到下一个目的地。木材厂当年的老板现在开了一家矿厂。过去国营老厂最风光时,全厂有一千多人,有一年过年,每人发了一台缝纫机做年货,感觉上厂长是个慷慨好讲话的人。可是专案组前天来的时候,厂长称病。今天何意羡更连大门都进不去。

保安说:“大老板,您别为难我了,他们楚家的人闹了这么多回了,你觉得我还能让你进去么?”

何意羡辩解:“你这当保安的,拦我干吗啊?我又不是闹事来的。”

保安继续道:“你今儿要是进去了,我以后就进不去了,进不去就领不出来钱了,我就失业了,你说这事合适么?”

何意羡说:“我和我朋友就是想了解点本地的事,生意人最重要的还是求个太平、和气。跟姓楚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嫌我看着就事儿,你让他进去跟你们领导说两句行吗?”

“您别为难我了行吗?我就是一个小保安而已。”

“我想借个厕所。”

保安整了整衣服,像猴子一样挠着屁股:“咱这没厕所,都是上外面拉的!”

被轰走了。

接着,两人拜访了镇上的党群工作局、社会事务办公室等地,情况也都差不太多。其中居委会的妇联会长两条腿搭起来放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手里在织一件毛衣,一问三不知。马主任的媳妇也在这上班,留他们吃中饭,何意羡说:“哦,我和白检见过几次面,互相不是很熟悉,一张桌上吃饭难免尴尬。谢谢嫂子,还是算了。”

刚要上车,嫂子追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包衣物,感觉像是街道发的年关福利。嫂子说:“看你整天冻得哆哆嗦嗦的,就给你买了一套,你明天就穿上。”

何意羡说:“你的好意我非常感谢,但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盛情难却,嫂子直接把包袱团巴团巴塞在他车上,一屁股坐上来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如果对象是警察你介意不?如果不介意,我托我家老马就在警局里帮你寻摸寻摸。”

何意羡摆了摆手说:“别啦,别啦,我这还要跑政法路线呢,找个警察老婆回家,不好避嫌啊,再说女警一个个都巾帼不让须眉的,也看不上我这样的吧?”

嫂子仔细打量了他,何意羡穿着一件银灰色羽绒服,里面是象牙黑色的羊绒衫,越发显得整个人高白瘦。看上去的确喝碴子粥嗓子会卡出血,穿麻布衣胳膊会起小红疹,嫂子便说:“长相算个啥,姑娘都喜欢知识、见识广博的男人,现在这个社会,有文凭的人可不一定有文化!你认识这么多名人和中央高层,手里还握着个金山呢,看不上的都是眼瞎。”

“这行其实又累,挣得又少,也就一个好处了,就是认识的人多。”

嫂子说话声越来越大,引得外头人也往车这边瞅:“这就行了,这年头,哪个行业不看人脉啊,认识人多,你就厉害!”

“嫂子,我跟你说实话吧。”何意羡手里夹着烟头,不急不慢地指了一下车门说,“把窗关严了。”

“昨晚上那个小荷,就还可以。”何意羡压低声音,阴阴险险地说。

于是白轩逸买饭回来,见到车上多了一套秋衣秋裤。

“马主任他老婆给我送的,还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说不要,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自己都不比清楚,有点优点,就是稍微自律。你说,现在我这么有风度的男人哪里找啊?”何意羡把衣服抖开抻了抻,“但是这大红的颜色也太土了吧?”

白轩逸:“挺喜庆的。今年是你本命年?”

“我才没那么老,我属兔。我问问她在哪儿买的,要不颜色我去换一下。”

“穿里面没人能看见。”

何意羡一边回手机上的信息,一边分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耳朵:“呸,就你能看见。”

将近中午还不散的满眼的大雾,能见度低得可怕,何意羡叮嘱白轩逸开慢一点。

白轩逸说:“你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补一觉吧。”

“看不起人?你下去我开,我不给你颠得飞起来。”何意羡替白轩逸挂了自动档,将他空闲的一只手拉到自己充满肉感却有很紧致有型的大腿上。

手感太好了。但白轩逸只是拍了拍说:“那先吃饭吧。”

“有没有火腿肠吃?”

“睡醒了吃,先睡一会。”

何意羡往他身上靠,就硬靠,蹭得头发也有点凌乱了:“亲一会!”

何意羡的舌头又烫又滑,嘴巴紧紧含着他不放开。越见到白轩逸一工作起来的无情面孔,何意羡就越老是要找个时间冒犯他。然而白轩逸是不用演的,他自然而然地看起来二人床下就没有关系,抓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下来。何意羡是下来了,不过拿出一只走珠的润唇膏替他擦一擦,擦的时候在他耳朵根底下说,老公比比痒,腿一跨又软体动物似得坐上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鸣笛声解救了白轩逸,何意羡摇下车窗冲后面喊:“警察的车你也敢哔!”

后头是个几个人高火红色的大卡车:“咋的!警察就牛啊,这路是你们警察局修的啊?”

“谁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的?白轩逸,这就是你英明决策非要异地用警的结果,现在路上的一条狗都敢对我呲儿几句。”何意羡说完启动了车子,轮胎碾压过雪地,咯吱咯响。

白轩逸这边电话一撂,铃声又响,看上去是专案组工作忙极了的样子。

何意羡说:“早开会,晚开会,天天开会会连会。行了,你赶紧回你亲爱的队里吧,下午我回去睡觉。我也不想查了,开展工作又不方便,弄到最后把大家都得罪了,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在里面,我也别想着要帮你的忙越帮越忙了。”

白轩逸挂了电话,看了看他。何律师没表情时看起来总不高兴,唇闭得紧,唇缝也直,他这个人有主意不听劝时嘴常常这么撅着,配上五官利薄的细线条,俊秀又倔强。眼缘是很没道理的事。白轩逸忍不住临走时亲了他的脸。何意羡也突然改变心意了似得,去把他紧紧抱着,自己就像一片寒风中的小雪花,让他紧贴着自己好几秒,吮吸他的舌头,仿佛那就是他自己的舌头一般,在嘴巴里面又钻又拱。白轩逸一会用手指帮他梳梳头发,一会跟他深深地接吻。

在白轩逸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手从领口伸出来,掐着他的脖子亲的时候,何意羡才想起来摆脱这种愚蠢又伤感的迷恋,与自己的天性作对成功,说:“你快滚,快快滚,你再弄我又要放小烟花了。”

白轩逸走后,何意羡把车停在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上。根据嫂子所说,小荷的家就在前面。一楼带个小院子,木门虚掩着一半,另一半跟着风摇晃,摇晃几下,堆了半个院子的废纸箱子都被看了个清楚。

何意羡没有下去。因为后视镜中,那辆惹眼的大卡车一直紧跟着他。

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有着一对在风里荡来荡去的豪乳、穿着高开叉晚礼服的“女人”。如果忽视她扛着的机枪的话,真是个十足的好莱坞影片里的东方大花瓶样式。

她从远处就给人形态上的压迫感,样子就不好斗。等到她拉开车门坐上来,何意羡目视着前方,吐了口烟圈道:“怎么不哔了,继续哔我啊?”

“噢,我那样只是为了善意地提醒你,不要因为兄弟乱伦的快乐而忘记我们此行真正的要事。”南潘用乳房挨着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挽着他的胳膊含笑地说,“毕竟如果刚才不小心看到的不是我,而是你没有死去的父亲€€€€何崇玉呢?”

第73章 美人惆怅玉芙蓉

何意羡说:“我真怀疑你的心理健康。”

“你爸爸他可是给我亲笔写信了,他的字迹一笔一划、他的口吻一字一语,都是说他这些年在外面漂泊得太久了,已经把玩心收尽了,让我们来这个偏远的寨子一起接他回家,不是吗?”

南潘金栗色如同海藻的长卷发随意地披散着,平添了许多分媚色,吐气如兰地在何意羡耳边说道。外头不知情的人要是看过来,听到泰式英语,可能会以为何意羡被外国按摩女缠上了。

她说的东西梦幻,也是实事。何崇玉十几年的销声匿迹,被香港政府人道宣布死亡之后,一夜之间突然传来的家书,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何意羡蛮无语又接受良好的样子,听着她述说,偶尔嗯个一两下,不擅长一对一闲聊天的人似得。

“说实话,开始我不得不对你有一些敌意,都是因为何峙这个人。无论你和他的立场有多不同,本来你都是存世他的最直接的关系人。但我不是一个不讲任何原则和道理的人,随着后来和你的接触,小Vipara,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甜心,你是我见过最像你爸爸的人,你的眼睛你的嘴唇,我见到你那一眼心里忽然地一热,也逐步让我认知了你这个人。也不要担心你们是从未见过面的父子,这次如果我能见到崇玉,和他坐下来谈一谈我和他过往的事情,我会顺便好好开导他,相信能消除你们之间的隔阂。话说回来,康沃尔公主号一别,真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合作一把,也让我看看你出师后的水平怎么样吧?”

何意羡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尽量。行了行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怕你受不了打击。你不要头脑一热,有没有将近二十年了,我爸还记得你是谁吗?”

南潘轻轻“嗯”了一声,温热的身体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她怎么了?那样子就好像生病了。双眼微闭,两颊泛红地轻声说:“会吗?是我救过他的命。”

看着也确实楚楚可怜,何意羡总是拗不过心底的那点善心般的说:“谁知道他呢,‘四眼龙’可能也是个凡人。我现在发现,很多人最后失败了就是败给了自己的情感,一个人被权势、财富囚禁在黑暗里,可是本性里对爱没办法磨灭地想要去接近,让他明知是危险,还是选择自欺去导致所有的努力白费了,身价地位都落空了。感情在理智面前从未失手。无论如何压抑克制,哪怕人都扭曲变态了,其实最终要面对的还是自己的心吧?”

多年的哀伤将她弄得死去活来,南潘不住地冷笑:“你是不是要说他的心里装着白祺琬?我至今都不相信他那么地完美,却会爱上那样的一个女人。”

“我怎么知道?你非让我猜的话,可能是因为他智商太高了,但是却没有智慧。对于这种人,你做一个小小的逆向思维:如果大家都只知道一味地拍马屁,也许你拿根马刺扎它一下,反而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很早就认清了这个世界运作的方式,世界也一直在按照他的方式运作,久而久之就麻木了。爱情的马刺却打破了这种麻木,也打破了他的固有常识和认知惯性,也为他本来应该一尘不变,成功又空虚的人生注入了新的活力,带来的刺激和成瘾性与他做黑道的生意甚至威力相当,让他根本无法拒绝,所谓爱情魔幻的吸引力。有时我想,很奇怪,人这一辈子为什么需要爱另外一个人?哪怕他已经那么强大,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打败他。是为了那个心慌意乱的悸动,或者是为了那朝思暮想的恼人滋味呢。但世上总不可能每件事都合你心,你爱人恰好也爱你。谛惊悟,思惟厌怖,物就即是痴,仔细想想,所谓自苦,都是一条贪根使然。”

南潘没作声,慢慢地直起身体来。笑得像桃花一样灿烂,很是吃惊地说道:“你说的根本不是他吧?”

“是吗?你瞎说,我有吗?”何意羡脸色骤然一片慌乱,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甩车屁股从路上开走了,漫无目的就像鱼缸里的鱼苗窜游着,开着车无言一路都不太爽的模样。

南潘说:“你还活着,我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从港怡医院那个插满管子、像个太空舱的病床上偷跑下来,你的身体撑不过半个月的。”

“命硬着呢,阎王爷暂时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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