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一男友 第122章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欲换个茶杯倒茶,出众的听觉使他听到沈府外的整齐划一的蹄声。如此训练有素的坐骑,除了谢阳曜等人,再想不出旁人能够驾驭。

他眼前一亮,放下茶杯,迎了出去。

果不其然,正是谢阳曜等人回来了。

谢阳曜勒停火麒麟,衣摆微翻,从麒麟之上下来了,他走到沈泽兰面前,仔细打量对方几息,抱起对方,掂了掂,笑道:“似乎又胖了,再胖时,我便抱不动了。”

沈泽兰高高兴兴地伏在对方肩头,笑道:“我没胖,胖得另有其人,再则说了,我若胖个几十斤,你便抱不动了,说明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刻意压低了声音,语带调侃,“该补补了,太虚了。”

谢阳曜顿时笑不出来了,他磨着后槽牙,道:“你被我宠坏了,越发牙尖嘴利。”

沈泽兰岂是听人一派胡扯的主?当即岔开话题,问起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你可寻到水之灵珠了?”

谢阳曜将沈泽兰放了下来,低声道:“此事我们过后再谈可好?”

沈泽兰一听便听出其中猫腻,他直勾勾盯着前者,道:“过后再谈是什么时候再谈?你同我直说,是不是没有寻到?”

他将这话说完,眼眶就控制不住的红了。怀孕了,到底是不同从前,极度感性,稍稍一点事情,便要难过得掉眼泪。

谢阳曜心如刀扎,拿出手帕,弯身给沈泽兰擦眼泪,“别哭了,你哭着我难受。”

“那你便同我说真话,是不是没有找到水之灵珠?”沈泽兰夺过手帕,擦净自己的眼泪,声音带着闷意,厉声问道。

“没有。”谢阳曜说出了结果。

沈泽兰滞在原地,滞了好一会,将手帕塞给谢阳曜,大步流星朝府内走。

谢阳曜连忙去追,追到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最应该的就是澈一个善意的谎言,可谢阳曜不想对沈泽兰如此残忍。

他只是默默跟在沈泽兰身后。

许久,对方定住了脚步。

谢阳曜低头一看,对方脸色极其阴沉,似乎想要同他闹事。电光火石间,谢阳曜猛然想起自己追沈泽兰时,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同沈泽兰说明自己有赤日现象,命不久矣。

或许对方是因此生气了。

嘴里苦涩,谢阳曜张了张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我隐瞒了你,倘若你不能接受,就同我分开。

谢阳曜无意识扯动一侧海.棠花,花落于手时,他终于决定不说那些违背本心,冠冕堂皇的话,将花一丢,道:“不论你如何想,我们的婚事已经定了,你必须嫁给我,明白吗?”

第101章 成婚⑥

沈泽兰闻言,反而笑了。

风沾了夏热,沉甸甸,似乎从呼吸道进入肺部,扩展开来,烫得每一个器官都疼。

谢阳曜立在原地,用目光紧紧锁着自己必定要娶的人。

“你恐是累了,来人,送沈公子回房休息。”少刻,他移开目光,绷紧表情,淡定地吩咐身旁的侍卫。

沈泽兰抬手,示意侍卫退开,止住了笑,道:“谢少主,你在做决定之前,可否稍等一会,待别人将想法说罢?”

谢阳曜沉了沉心,道:“你要同我说些什么?如果是些我不爱听的,请不要说了,带的逍遥丸只剩一枚,需得留到关键时刻用。”

沈泽兰嘴角微牵,眼皮朝上抬上一分,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他目光量了一圈对方,抬起左脚,踹到对方小腿,“你便是不顾惜我,也要顾惜谢毓,这么一副丧逼样。”

前者转变太快,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谢阳曜拧起眉头,痛呼出声。

“闭嘴。”沈泽兰命令道。

谢阳曜噤声,站得笔直,如同一颗松树。

沈泽兰围着他转了两圈,手指下垂,捻起他的衣袖,拉着他往自己住处去。“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敏感脆弱多疑?我都怕碰你,被你传染这些该死的性格特征。”

谢阳曜被骂懵了,沉默许久,方才挤出抱歉两个字。

府内面积不大,走过两扇门,再绕过一条临着一方紫荷水池,便是沈泽兰的住处:安风院。

院子自是不大,入院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丛紫薇花,小厅两侧贴着副金边青底黑字的对联,这副对联上联写得是“破晓微光映山川,初曦轻抚万物苏”,下联写得是“寒冬已去暖阳至,春回大地喜悦生”,横批四字,“胜天半子”。

谢阳曜进门,一眼瞧见这副对联。

沈泽兰答道:“我爹写的,喜欢?”

谢阳曜收回视线,道:“喜欢。”

沈泽兰几步行至对联前,摘了下来,“送你。”

“多谢。”谢阳曜接过对联,将此一折,收了起来。方才收起,耳旁便幽幽传来一句话,“我既将你带回家,必然不会因为你命不久矣就悔婚,其实同你在一起前,我便知晓了这事。”

短短一句话,太多令谢阳曜惊讶的地方。理出最为令自己惊讶的地方,斟酌词语,他询问道:“你说,同我在一起时,便知晓我命不久矣之事,敢问泽兰你是从何得知?可方便告知?倒不是怀疑你对我有所不利,我是担心身旁有人不忠。”

沈泽兰笑了笑,设下隔音阵,道:“与你身边的人无关,我知道此事,仅仅因为我活了两世。”

谢阳曜不是不信沈泽兰,只是对方所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据他所知,没有人能够在转世投胎后,还拥有前世的记忆。

思及此处,转念一想,转世投胎后,保存着上辈子的记忆本就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即便有人如此,顾虑重重,也不会说出,如此,他不知道却也正常,不足为奇。

谢阳曜误以为沈泽兰在九州的不同时间活了两次,比自己年纪大许多,他定了定神,搬来椅子,让沈泽兰坐下,方才接着问道:“可以同我说说你上辈子的事吗?”

“打听我的隐私?”沈泽兰挑眉,反问。

“好奇一问,不愿说也无妨。”谢阳曜丝滑地转移话题,“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命人做。”

沈泽兰闻言,睨对方一眼,道:“我想吃你。”

这话由不得谢阳曜多想,他红了耳朵,站起身,道:“我去给你准备吃食。”

“有些事情,不方便同你说,你知道了,在我看来,反而不好。”谢阳曜走出去两步,身后传来沈泽兰的声音。

沈泽兰在向他解释为何不愿告诉他自己上辈子的事。

谢阳曜回过头。

沈泽兰继而道:“我只能告诉你,除我以外,没人在你身边人不背叛的情况下,知晓你的事情。”

“至于方才沉下脸色,全然是因为不爽老天爷的安排,在骂老天爷,虽与你有关,却并非对你不满。找不到水之灵珠,我的错说来最大,我……”

谢阳曜顿住脚步,皱起眉头,道:“我不会吃你。”

“……什么?”话题跳转太大,沈泽兰没能转过弯儿,“回来,给我说清楚。”

谢阳曜朝下一看,坐于一侧,呼了个气,双手交叉,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我方才那话是在回答你之前的话。”

沈泽兰踢他一下,“现下倒想起回答我方才的话了。”

谢阳曜眼帘往下一压,露出几分可怜,“错了,我还是给你准备吃食。”站起身就要走。

沈泽兰见此情形,心下微软,倒是有些后悔方才踢对方一脚,朝房间内走去,“我腰疼,先给我按按,距离晚饭还有好一段时间。”

谢阳曜一听对方不舒服,什么想法都抛下来了,跟了上去,忙去伺候。

肚子大了,沈泽兰只能弓背侧躺于榻,让对方给自己按按腰部。对方的手掌很是温暖,力度不轻不重,若是往常,沈泽兰便要睡着了,可此时他心里很烦很乱,根本睡不着,下意识的,一直看着对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谢阳曜道:“什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寻不到水之灵珠……”

谢阳曜摸摸他的肚子,俯身亲了他一下,道:“别多想了,有些东西,你不求它,反而来了。”

沈泽兰将信将疑,自认为寒气解决后,他很久没有体会到坠入沼泽的无力感、窒息感。

重压之下,婚事操办得体,月底穿上定制的喜服,脸上也没有几分喜色。

他娘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担忧地询问道:“可是哪里不好?你和谢少主有矛盾了,不想与他成婚了?现下已到这个地步,要想悔婚怕是……”

“娘,我不想悔婚,只是有些累了。”沈泽兰回神,笑道。

方依竹倒了一碗热汤,“考虑到你的身体,成婚步骤减了一大部分,喝点热汤,提提神,婚礼很快就结束了。”

沈泽兰点头。

正喝着热汤,外面一阵鞭炮声,紧随其后的是喧天锣鼓与兽叫鸟鸣,原是谢阳曜带人引亲来了。

这场婚事很是盛大,自定下婚后,便向九州各个有头有脸的人发请柬,沿途栽种各类吉祥意义的花木,开放数个天地秘境与众人欢庆,正式成婚之日,除了九州少主娶亲应有的规格,谢阳曜还自掏腰包,请了神兽祝福,上了九龙彩舆。

方依竹听到外头动静,着急忙慌地检查沈泽兰的妆容。

孕后期,由于孩子快速成长,身体负担变大,沈泽兰脸上略显疲倦。为了掩盖疲倦,成婚这日,他特意化了薄妆,点了口脂。

瞧见沈泽兰嘴上口脂因为喝热汤,掉了一些,方依竹心觉不好,又拿起口脂盒,补上一补。

如此,气色便达到最好,配合裁剪得体的喜服,精心梳理的发型,眉心的淡蓝花钿,眼角贴上的细碎的白色晶石,抬眼垂眸间,干净纯粹,犹似水之瑰宝,美得惊心动魄。

绕是方依竹看着沈泽兰长大,对前者的美貌已然适应,此刻看见儿子的模样,一瞬间也失了神。回过神,放下口脂盒,她笑着道:

“转眼数年过去,你都要与人成婚了,遥想当年刚捡到你时,你小得可怜,放进食盒就能提走。”

沈泽兰笑道:“娘。”

方依竹叹了口气,道:“不知你爹娘现在何处……”

“提他们做什么?”沈泽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你提他们。”

方依竹连忙道:“好,不提他们,去吧,谢少主应在前厅等你了。”

沈府地方不够大,招待客人,必然不周到,所以沈泽兰在成婚前,同爹娘在天星州天星城择了一间府邸,从此处前往浮云仙山少主府成婚。

沈泽兰由母亲陪伴,侍女引着,来到前厅。宾客如云,红绸灯彩,喜庆夺目,于这一番热闹场景的正中站着一位同穿喜服的青年。

青年用蟠龙金冠高高束起头发,鬓角留下的几缕碎发顺利地揉去眉间锐气,他笑着同几人说话。观那几人的衣着打扮,应是天星州城主之类的人物。

余光瞥见沈泽兰,青年眼前一亮,藏不住被惊艳到的神色。

“泽兰。”他喊道。

沈泽兰走了过去,将手递给对方,传音道:“你今天看起来很帅。”

“当真?”谢阳曜笑着传音反问。

“难道有假?”

谢阳曜笑容欲盛,两人拜别长辈,轰轰烈烈地前往浮云仙山。抵达浮云仙山已是几日之后,在一片祝贺声中,沈泽兰下了九龙彩舆,在少主府登云台同谢阳曜祭拜天地,结契。

修士成婚与凡人成婚不同,需先祭拜天地,结契,后才拜堂。

沈泽兰方才和谢阳曜祭拜天地,结了契,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脸,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几位前来参加婚礼的州主见状,互相对了个眼神。看来这两位不宜结为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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