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 第236章

就在这时,一名长得俊美非凡的少年走了进来:“阿娘,叫我过来干什么?”

一名妇人笑着起身:“如愿啊,你来了,快来认识认识,这是前些日子,家长会上认识的李夫人,约定一起来聚会……”

独孤如愿和元子攸受到同等待遇,两个人一起默默躲在角落喝茶。

然后又来几个同学,大家听着各自母亲的相互攀比炫耀,一脸同仇敌忾,躲在角落喝茶。

哪怕偶尔被要求上场表演一下才艺,那反抗也是万万不敢的。

这些妇人们还在叹息,没有见到那三位萧家公子的母亲,不然这场聚会,就会有个主心骨,到时命妇提前拜见皇后娘娘,更加完美了。

随后,李媛华又提起了女儿们也在上学:“你们说这女学还要便宜许多,我本是想让孩儿人在学私学,我家良人却一定要把女儿送去学校。”

“学学也好,说不得在校里,还能遇到满意的孩儿呢。”一名六镇出身的妇人爽朗道,“到时我家女儿,一定会把人绑回去。”

“啊,这,怕是不行吧?”

“哪里不行了,襄阳的法令里又没有写不行。”

“这可真有道理,”宇文氏笑道,“我回头也带我女儿去玩套马。”

几个少年在角落里,把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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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周末下午,三狗在门口望眼欲穿,都没有看到来找自己玩的小伙伴。

三狗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两个哥哥忙着给爹爹准备礼物,冷落他已经很久了。

于是他回到房间,看到爹爹在小憩,便像一条虫子一样,在爹爹身上爬啊爬。

萧君泽把狗子从身上捞起来:“行了,我带你去玩就是,别闹。”

三狗顿时开心了,贴着爹爹的脸就是一个亲亲。

“爹爹,我们去哪里啊?”三狗兴奋地问。

萧君泽笑道:“去看我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

三狗惊讶地睁大眼睛。

礼物是一个游乐场,平整的场地,按着后世的小游乐场,布置了各种滑梯、秋千、平衡木、爬网、攀岩柱、射击场、投壶场,还给三狗专门弄了一个小小的保龄球道。

游乐场还连接着农院的畜牧院,有着各种小马驹、猪狗牛羊,以及各国上贡的奇珍异兽。

三狗欢喜极了:“如果带着如愿哥哥他们,一定更好玩。”

萧君泽不由皱起眉头:“狗子啊,你如今怎么一句话不离你的小伙伴位,没有他们,你不能自己玩吗?”

三狗立刻摇头:“我要和他们一起玩,一个人玩多无聊啊,端端最喜欢和朋友们一起玩了。”

萧君泽看着三狗,幽幽道:“可是端端啊,他们和你玩,也许并不只是喜欢你啊……”

他其实也不想三个孩子那么小就陷入权力的纷争里,为成大人们拉拢邀宠的工具,但有些事,并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尤其是,在这个大争之世,他身居高位,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其中一环,无法逃避。

他又不可能把宝宝们隔离起来,那样在温室里生活的孩子,会受伤的。

萧道途和萧道歌两兄弟,已经敏锐地觉察到了,但三狗太小,还没有发现。

三狗听了这话,不由睁大了眼睛:“居然还有人不喜欢端端么?那他一定是坏人,爹爹放心,端端一定会让他改正错误的!”

萧君泽一怔,不由劝道:“狗啊,这天下没人会被所有人喜欢的……”

三狗正色道:“那没关系啊,端端只会让端端喜欢他、他却不喜欢端端的人改正,端端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萧君泽轻嘶一声,捏了捏端端的脸:“你这逻辑,可比你哥哥们霸道多了。”

三狗得意地在爹爹怀里拱了拱,他以为这是爹爹在夸他。

萧君泽本想教育下孩子,别那么霸道,但想到儿子身体和别人不一样,又觉得霸道一点也好,免得以后生出什么自卑畏惧之心,被人利用,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脑子一转,决定改变策略:“端端啊,你想让人喜欢你,除了对方的主动喜欢你之外,你就要想办法,把人心拿捏住。”

端端有些眨了眨眼睛,瞬间来了兴趣:“爹爹,你仔细说说。”

这个话题很大,萧君泽想了想,于是拿元宏、冯诞、萧衍等受害者当例子,准备每天晚上都给儿子讲讲。

同时也要告诉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嗯,坏人除外。

端端听得认真极了,还做了笔记。

第288章 该不该有

十一月时,遥远的西域、南方的云州、交州,大小士族,几乎都来了。

他们带来了许多的特产,因为货物集散太多,襄阳不得不专门在樊城外划出一块地域,做了展销会,临时搭建的大帐篷在田里绵延不断,里边放着一个个火炉,守着摊位的货主们吆喝片刻,又要回到炉边喝着温酒奶茶暖和身子,让现场十分地嘈杂。

温子昇做为报坊的新兴主编,正拿着报坊给的一点经费,在这里采风。

“秦州可远了,”守在摊位前贩卖羊毛卷的大叔感慨道,“没什么好货,就一点长绒羊毛,听说这种羊毛卖得最贵,我们从吐蕃寻了好些羊羔,驯养了十几年,又和咱们本地羊一起选,这才有了这些东西。”

“那你们为何还要南下,”温子昇诧异道,“守着秦州之地便可,又何必来襄阳耗费钱财呢?”

“当然是要让家中儿郎们见见世面,”那大叔言语间有着满满的钦佩,“苦寒之地,总要有些人物,才能免得被欺负,你是不知,那些外放到咱们老家的世族子弟,是何等地不为人子……”

秦、泾、甘等州都是西北苦寒之地,北魏不愿让当地人治理,常常派世族人物前去治理,但对于那些膏腴之家而言,去西北那无疑是流放惩罚,所以,他们不是摆烂,便是胡来。

比如于氏家族的于景,是泾原二州的刺史,到任之后,横征暴敛,后来又调去六镇,六镇之乱,和他几乎可以说是有脱不掉的关系。

所以,他们这些人这次过来,便是要书襄阳,要求恢复当年的侯官之制,对这些可恨的官员,有举报的路径。

温子昇祝福了这位大叔心想事成,又去了下一个摊位。

这里居然是老家青州的摊位,卖的是青州菏泽的煤、还有石墨这些东西,老乡见老乡,不由谈兴大起。

温子昇和这位王家的族人一见如故,说起了这些年青州流民盗匪四起,大家朝不保夕的日子,一起抱怨襄阳太过的稳健,明明可以一统天下,却到现在还是吃一口停一年,不知哪年才能到他们青州。

王家人更是让他要在文章里多写写青州的惨状,让他们买粮时能多一点还价的理由,这家里人还在挨饿呢。

温子昇想到家里饿着的母亲和妹妹,坚定地答应了。

越过青州的摊位,还看到了济州东阿的驴皮胶,卖得挺红火,听说很多妇人喜欢拿这个煮汤喝,明明价格不菲,但这里的主母们,买起来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襄阳富庶可见一斑。

因为摊位都是随机的,没有规划区域,所以温子昇走到下一个时,就看到了几大桶卖油的摊位,被人团团围住。

那油有些像豆油,又有些像香油,可是却要比寻常油颜色更深。

没有香油香,豆油醇,温子昇对此物不是很喜欢,但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只要六十文一斤?”

要知道,无论是羊油猪油还是香油,那都要一百多文,最便宜的豆油,也要九十文,但这价格,便宜了整整三分之一啊!

“不错,”卖油的青年短小精悍,留着岛夷的短发,打着耳洞,笑道,“我们这是油,是交州新种出来的棕油,价格实惠,你要多买,咱们还能再便宜几分。”

他没有说,这已经是加上运费的价格了,如果是直接从南交州卖到广州,价格能掉到二十文一斤。

他们也没想到,这油棕果稍微一榨,就能产出四分之一的油脂,而一颗成熟的油植棕树,就能产三十多斤的果子,一亩地能种三十多棵树,虽然需要四年多时间成熟,但成熟之后,就能每年采收。

也就是说,哪怕年景不好,一亩地,也能收两百多斤的油,油可比稻米贵三倍,再说了,就算襄阳的双季稻,一年也就两百多斤的产量!

更别说榨完油的果子,还能用来喂牲口,如今大船的后边,都拖着许多榨油手晒干的棕绒,泡水里后拖到岸上,自带盐份,可以用来做垫子、造纸。

可比那甘蔗好照顾多了!

自从去年种植的油棕开始大规模结果后,整个交州、广州、云州、越州的人们都疯了,家里但凡有多点的人丁,都按着乡、郡组织大船,去南海诸岛的开荒,就怕错过了这机会。

油这东西可比糖好卖,人可以不吃糖,却不能没有油,相比之下,原本的南方奴变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如今他们交州、广州的大户几乎把南边的占城都占据了,除了种稻子,就是种油棕,没办法,这个来钱,可比铸币快多了。

“什么是奴变啊?”温子昇听他讲那么多,忍不住问道。

“就是一些奴隶不愿意再当奴隶了,”那摊主叹息道,“这十几年,广州交州又是开海,又是种甘蔗,这么多事,人手哪里够呢,当然就人云州、山蛮、还有南海诸国的土著里抓人了,另外有波斯商人卖给我们昆仑奴,长得黑、力气大,也温顺,但那些奸商卖过来的都是被阉割过的男奴,咱们想配种都没有办法。”

温子昇哪听过这样毫无人性的话,一时间不太能说得出话来,半晌,才忍不住道:“这,北地那么多人流离失所,就没有过去么?”

“北人多狡诈啊!”提到这事,那摊主就一肚子火,“我给你讲,北边人南渡,其中贵人有钱有人,便不提了,那些没钱混上海船的,大多都是乡亲,抱团为生,极其凶悍,他们在交州广占好大一块土地,占地为王,听说那奴变的首领卫瑰就是从六镇来的,唉,真到哪都是祸害!”

温子昇也算是见识了这些海外大商的凶悍,一时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于是又过了一个摊位,这摊位是高句丽人摆的,他们贩卖人参、兽皮,交易粮食和铁器。

“咱们高丽也要跑商船啊,”那高大的兽皮汉子感慨道,“国内正在南征新罗和百济,没办法,北边是六镇苦寒之地,更远的勿吉天寒地冻,那边的部族可能打了,真打不过,也就能欺负下南边的小国。”

“家里采参,想要南边的药、盐还有玻璃,”他摸着手边一块凹凸不平,还带点青色,只有一尺长宽的玻璃,“冬天家里黑漆漆的,稍微一开门,那冷风和雪花就进来了,多烧好些柴火,可要是在天顶上安这么一块玻璃,那冬天整个家就亮堂了。”

他唠叨着,在寒冷的冬季里,家里有一道光,所有人心里都是暖和的,蜡烛和油都贵,炭火不能多烧,会死人的,虽然学着襄阳这边,大家都盘着炕,那么长的冬天,总要缝补兽皮,修缮桌椅,以前只能穿厚一点,在门口或者是门外做,现在能在家里,不受风寒,那是多好的事啊。

温子昇看着那价格不菲的玻璃,认真地点了点头,又知道高句丽因为没有战火,所以幽州辽西的许多大户都逃过去了,这位摊主就是这样在高句丽安家的,如今他甚是后悔,觉得当初就应该往南跑,要是提前跑到襄阳,以后儿孙说不定都要感谢他。

听了这些话,温子昇心里已经积蓄了十几篇用来赞美襄阳的文章了,他满足地离开,也起了在这里安家的心思。

但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河边的一处演讲台。

那是仿照南朝历阳书院,建立的高台,只是天气太冷,上台宣讲的中年人语音似乎都在打颤。

温子昇凝神听了听,对方是那跑到渤海郡的北魏皇帝元修的使者,正在台上讲忠孝,言语间暗示襄阳王应该为国尽忠,才对得起孝文皇帝当年对他的照顾和关爱……

温子昇听得好笑,摇摇头,转身走了。

他与一个的马车错身而过,而马车上的某人,也和三个孩子听了一耳朵。

萧道途最是好战:“什么人啊,我爹爹没亲自灭了北魏,放过那么多战机,这不算对得起孝文皇帝——哎哟!”

萧君泽收回手,幽幽道:“没大没小,论辈分,你得叫一声大伯。”

萧二狗委屈地撇撇嘴:“爹爹你这些年敬那么多茶他都没收,我叫他大伯父,他认么?”

“认与不认,你都要有礼貌!”

萧二狗于是不说话了。

萧君泽无奈地摇头。

三狗在一边认真地抓住重点道:“那爹爹还喜欢大伯父么?”

在他看来,所有问题都在于爹爹喜欢不喜欢。

萧君泽轻咳了一声:“当然还是喜欢的,他可是我的亲朋好友啊。”

马车很快停靠在一处看起来非常新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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