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被霜棠放回碟子里,他突然伸出左手的小拇指,“拉钩。”
醉月浮一愣,有些失笑,“好,拉钩。”
两人的手靠近,却又听醉月浮道:“洛汶说,上一世被阿棠你......关起来的那些弟子,对你还是颇有微词,也有不少人担心阿棠你会再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揉了揉霜棠的脑袋,“阿棠会听话的对不对,只要师尊陪着你,你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的。”
小指正要勾在一起,霜棠却突然把手收了回去。
他又拿起了碟子里那块被咬了一半的糕点,塞进嘴里。
眼睫垂下,“嗯。”
醉月浮的手悬在半空,怔愣地看向他又开始不停吃东西的小弟子。
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阿棠不想拉钩了?
但是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解答,醉月浮只能接着给小弟子束发。
将发丝都梳顺,又松松拢起几缕,随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支水红色的玉簪。
“喜欢这支簪子吗?”醉月浮将玉簪放在霜棠面前,温声笑道:“这是之前师尊想送给阿棠你的生辰礼物,是师尊自己做的。”
簪子通体是莹润的红玉,一头被人细致地雕刻上了海棠花的纹路,还有金丝镶嵌。不质朴,但也不会显得太过华丽,是恰到好处的艳丽,与霜棠的眉眼极为相称。
这支簪子是在前段时间做好的,本想在生辰的那一天送给霜棠。
可是上古大魔突然出现,打乱了原有的所有计划。
在霜棠生辰的那一天,霜棠自己来取生辰礼物了。
他将一手养大他的师尊囚禁在房中,给师尊下了药,做出了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喜欢,谢谢师尊。”
红玉海棠簪挽起发丝,固定在了发丝间。霜棠回眸看向醉月浮,在簪子的衬托下,仿佛眼含春色,上挑眼尾的红痣愈发艳丽。
醉月浮看愣了,许久才红着脸移开视线,逃避一般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阿棠,这一次的生辰,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霜棠眨眼,静静望着醉月浮,“什么都可以吗?”
“唔,只要师尊能做到的,阿棠想要什么都可以。”
“弟子想要把师尊关起来。”
这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醉月浮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把他关起来......那不就是跟上一世一样......
那些荒唐的场面又在脑海中浮现,醉月浮白皙的面容瞬时蔓延开薄红,指尖轻颤,“胡、胡闹......阿棠你莫要开这样的玩笑。”
“弟子没有开玩笑。”霜棠看着醉月浮,“师尊不是说,只要弟子听话,就会一直陪着弟子吗。”
他垂眸,看向醉月浮的手,突然伸手。
瓷白透粉的手指与醉月浮的手交错,十指相扣,霜棠低下头。
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上醉月浮修长的骨节,小小的舌尖舔过,将那指节罩上了一层暧昧的水色。
醉月浮慌忙抽回手,然而在中途又被霜棠抓住,白皙如玉的食指尖被吮入弟子湿热的口腔。
霜棠坐在椅子上,高度刚好环抱住醉月浮的腰身。
他漂亮的粉眸撩起望向醉月浮,洁白贝齿轻轻叼住醉月浮的指尖磨咬,那指尖早已沾染一片晶莹。
“师尊,弟子想要灵力。”他含含糊糊道。
醉月浮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但通红的耳尖已然出卖了他,“那阿棠你先松开嘴巴。”
霜棠没有说话,但是一点没有松开的嘴巴表示了他的意思。
被那双没什么情绪但是漂亮剔透的粉色眼睛盯着,醉月浮呼吸微微急促,最后妥协地用这个逾距的姿势传输了一些灵力过去,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弟子看上去那么喜欢他的灵力。
灵力入体,刺骨的疼痛又开始从心口蔓延至全身。霜棠原本雪白的面颊倏然浮现红意,眼眶也变得湿红。
他环抱住醉月浮,面颊就贴在醉月浮的腹部,滚烫的呼吸透过衣衫传到皮肤上,让醉月浮在一瞬间僵住了身体。
“阿棠......”他抽出手指,无措地在衣袖上蹭了蹭,蹭去那让人面红耳赤的晶莹。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醉月浮低眼一看,霜棠竟是咬住他的腰封,正移动脑袋想要将其扯开。
“!”
“阿棠不可!”
醉月浮这次终于推开了霜棠,慌乱地倒退两步,如玉的面容满是红晕,像是被染上了红墨的白玉。
他别开金眸,嗓音也有点沙哑,“别、别胡闹了......”
霜棠双手撑在椅面上,仰头望着醉月浮。
刚挽好的雪发被他蹭得有些乱了,衣襟也微敞,加上面上那春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同醉月浮发生了些什么。
他轻声问醉月浮,“师尊不喜欢嘴巴吗?”
“那师尊喜欢什么姿势,之前那样吗,弟子可以自己来,一定让师尊开心。”
“阿棠!”醉月浮被问得面色通红,脑中不受控制地出现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身体都热了起来。
他并非重欲之人,甚至基本没有出现过对于那种事情的想法。
可是这道口子一旦被打破,他甚至会在看着小弟子的时候想到那时候。
简直枉为人师。
而且加上霜棠那些单方面取悦他的话,倒显得是他这个做师尊的,故意哄骗年幼无知的小弟子做一些天理难容的事情......
目光在霜棠红润的唇瓣上一晃而过,醉月浮红着脸闭眼转身,“阿棠你、你还是再好好想想要其他的什么生辰礼物吧。那个......师尊去想想中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
傍晚,霜棠的房间。
“你那师尊真是个废物。”魔肆嗤笑。
本来他被封印在霜棠体内,是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的,但是只要霜棠一感受到疼痛,情绪出现波动,他就能透过封印的空隙观察到外界。
今天一感知,就感知到醉月浮拒绝了到嘴边的肉。
“怎么,你师尊没要了你,你很失望?”魔肆见霜棠静静坐在床边的样子,猩红的眸中猛地出现浓烈的恶意,突然上前一把捏住霜棠的脸。
尖锐的指甲掐住那雪白的两腮,划破了皮肤,流出鲜红的血。
霜棠身子轻颤,神情涣散起来,抬眸望向魔肆。
他被魔肆压倒在床上,脖颈也被另一只大手扼住。无法呼吸。
“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好看。”魔肆手上越发用力。
“我看你就是投错胎了,你这种天生的疯子,怎么会是人类。”他欺下身去,一口咬上霜棠的颈侧。
在雪白纤细的脖颈上撕咬出一个疯狂涌出鲜血的牙印。
霜棠分明是能够挣脱的,但他没有,只是抬手摸了摸颈侧的伤口,沾了满手的血。
魔肆看着身下人痴迷的模样,像是被今天的事情激发了除了杀戮以外的兴致,突然指尖划破霜棠的唇瓣,欣赏着一颗颗渗出来的血珠。
“你师尊不想跟你做,跟我试试怎么样?”
说话间,他缓缓低下头,要去那唇瓣上咬上一口。
然而他还没碰到霜棠,一道凌厉的灵力打了过来。
魔肆侧身避过,灵力深深没入墙壁,直接穿透而出。
“你是何人?”
醉月浮立于门口,长剑已然唤出,冷冷地注视着魔肆,不复往日的温柔。
第7章
房间内的肃杀气在一瞬间蔓延开,魔肆却是突然不怀好意地嗤笑,“我是谁?”
“仙君应该是知道的啊,你的徒弟不是有跟你介绍过吗?”
醉月浮一顿,刚想说人满口胡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棠曾经不止一次对他说,封印中有人陪着自己。
他原本还以为是阿棠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可是如果换个方向想......那个所谓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人呢?
封印里面不会有其他的人,但是却有他亲手封印进去的上古大魔。
只是上古大魔一直都以兽形出现,根本无人知道对方居然还有人形。
“看来仙君是想起来了?”魔肆笑眯眯搂住霜棠的肩膀。
“放开阿棠!”醉月浮抬手便是一道毫不留情的剑气。
魔肆挥出一道魔气,与那剑气相撞,磅礴的力量产生的余波将房间震得一片狼藉。
“怎么,仙君这是吃醋了?”魔肆嘲弄一笑,“也是,毕竟你的小弟子可是在封印中同我亲、密、无、间相处了一千多年呢,这可要比你陪着他的时间长多了吧?”
刻意加重的几个字让醉月浮心头酸涩,他下意识看向在床边坐起的霜棠,“阿棠,为什么上古大魔会在这里?”
修仙之人的自愈能力很强,霜棠唇上面上那本就是浅浅一道的口子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余下殷红的血迹。
霜棠闻言道:“因为弟子将他封印在了体内。”
“他就是你说的,陪着你的人?”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醉月浮心头一窒。
上古大魔嗜杀成性,与残忍虐杀与折磨生命为乐,万万不可能心甘情愿接受被封印,可为什么,对方看上去与阿棠的关系却......不一般。
不给醉月浮更多思考的时间,魔肆的杀性已经被挑了起来,两人缠斗起来,很快就因为房间内狭小,而打去了外面。
他们打斗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以至于落星峰外的人都注意到了动静,虽然看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光是那恐怖的力量波动都让人心惊。
洛汶正在跟几个长老谈话,察觉到那灵力波动,面色一变。
“月浮这是在跟谁打,感觉动了真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