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浸满了白肆玉的血, 可不能随便扔, 否则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拿去做咒,就麻烦了。
“你现在穿的是病号服,牧三少亲手给你换的,里外都干干净净的。”
“......啊?”
白肆玉表情恍惚了一下。
随后整双眼都聚焦起来!
啥?
孙天师刚刚说了啥?!!
“我......我的衣服, 是长烛给我换的?”
白肆玉用虚弱的语气说出最声嘶力竭的话。
€€€€嘶在他心里。
“对, 是牧三少给你换的, 你的身体也是他用毛巾蘸水一点点给你擦干净的,放心吧, 不是别人。”
孙天师还以为白肆玉对护士害羞,非常贴心地补充了好几句。
白肆玉听在耳朵里却是快要炸了!
什么情况?!
他的衣服是牧长烛给换的, 甚至身体还都啊牧长烛给他擦的?!!
啊啊啊那岂不是代表牧长烛在大战那天就来到了,而且€€€€
而且牧长烛还看光了他的身体!!!
仿佛一道惊雷在白肆玉身体内炸开。
白肆玉脑袋上突然冒出一朵无形的蘑菇云。
他要裂了€€€€
白肆玉的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整颗心脏撞击着胸腔。
如今已经饿到可以飘魂的白肆玉是经不起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的。
于是.......
他的脑袋更晕了。
“医生来了,三,三少!”
杜午带着一群医护赶了回来,在来到门口时正见到从卫生间回来的牧长烛。
牧长烛见到杜午带了一群医生赶过来,脸色顿时变了。
“阿玉他怎么了?!”
“三少,白大师他没事,他刚刚......醒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杜午就看到他们三少已经冲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白肆玉也早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在内心极度的羞窘、无措、以及可以灭顶的饥饿感加持下,他头一歪,眼一闭。
顿时半晕不晕地“昏”过去了。
这可把孙天师和刘天师吓坏了。
“白天师,白天师?!”
下一秒牧长烛赶到床边。
“阿玉?!!”
医生也赶过来了,急忙查看白肆玉的各项身体数据,孙天师在旁边焦急地说:“半分钟前醒过来时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一下子晕过去了。”
一旁紧紧着住白肆玉左手的牧长烛双眸渗红,恨不得给自己两下。
他刚刚怎么就去卫生间了呢?!
一名护士盯着仪器上的某个数据,语速飞快:“赵医生,这个患者血糖不太正常,降得好快,现在变得很低!”
明明一个小时前她还来看过,是很正常的水平,而且这两天一直有输葡萄糖。
怎么会突然低到这个地步。
“其他数据都是正常的,就是血糖血压有点问题,这应该和患者身体太虚弱有关,再打瓶葡萄糖吧。”医生一边在单子上写着什么,一边转头扫了旁边的桌子一眼。
“对了,患者醒来后吃食也一定要控制,最好是以清淡好消化的流食为主,比如米汤之类,油腻的包子鸡汤什么的千万不要给他吃,对他的肠胃来说不太好,至少要等个几天。”
医生说着,伸手就要去扒拉白肆玉的眼皮。
却见白肆玉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虚弱地眼神恍惚,气得手都要攥紧。
“饿......我饿,我要吃肉.......”
这个医生居然不让他吃肉,他失了那么多精血和气力,肌肉都要掉没了,还不给他肉吃!!!
“阿玉?!”
白肆玉突然醒来,吓了医生一跳,但让牧长烛和孙天师等人惊喜万分。
牧长烛熬得发青的脸上光彩乍现,好像突然有了血色。
“你醒了,阿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能看清我吗,能听清我吗?!”
白肆玉听到牧长烛的话,心脏一个急跳,又不好意思起来,可在看到牧长烛脸的那一刻,什么羞涩尴尬好像都消失了。
他有点愣怔。
“长.....长烛?你的脸怎么......”
牧长烛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眼窝好像凹了进去,下巴也都是胡茬,脸上的气血好像都没有了!
就是之前坐轮椅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
好潦草,好颓废的感觉。
白肆玉忍不住有点心疼,这两天长烛一定超级担心他吧。
“......我的脸?”牧长烛浅浅笑了,声音是那样温柔,带着遮掩不住的柔情,“阿玉是说我没刮胡子吗?我一会儿就去刮。”
“白肆玉是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好吗?”
一旁的医生插进话来。
白肆玉转头看向那个戴眼镜的医生,然后又回头看了牧长烛一眼。
他对着那个医生点点头。
没事,一会儿他就能和牧长烛说好多好多话了。
医生问的都是一些通用的用来检查患者清醒程度和身体状况的问题,很快就问完了,白肆玉也对答如流。
医生露出一点笑容。
“不错,你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要注意好好休养。”
“那我......我现在能出院吗?”
“那肯定是不行,至少要观察一下,如果状况一直不错,明天应该可以出院。”
好吧,明天也行。
白肆玉抬了抬嘴角。
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浮现出来呢,眼镜医生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喜悦瞬间消失了。
“我刚刚听见你说很饿,这是正常的,但你现在不能立刻吃饭,一会儿我们给你输点葡萄糖,你现在可以喝一点水,差不多要过个半小时左右,才可以吃一些好消化的流食。”
白肆玉小脸顿时耷拉下来。
医生又问了一遍。
“记住了吗?”
白肆玉攥紧右拳,满脸写着“高兴”。
“......哦。”
医生点点头,又转头嘱咐了牧长烛等人一遍。
白肆玉牙都要咬碎了。
他闭上眼。
不行了不行了,他又要晕了!
夭寿了!!!
白肆玉的小模样一直被牧长烛收在眼底,他心疼又想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真的好想把他的阿玉按在怀里,抱着哄着啊。
嘱咐完,医生护士便都离开了。
门刚“咔嚓”关上,白肆玉虚弱的声音又悠悠地响了起来。
“长烛,我饿......我要吃饭,我饿,我想吃肉......”
这虚弱可怜又可爱的小声音传进几人耳朵里。
不只是牧长烛,孙天师几人也都心软得一塌糊涂了。
白肆玉在他们眼里可就是个孩子,还没有他们的孙子孙女大呢。
“我觉得可以吃一点,白天师的情况和那些纯医学上的情况不一样,他身体透支严重,需要能量补充。”孙天师忍不住说。
“对,我觉得......我觉得孙天师说的对。”
刘天师也点点头。
“对吧,对吧。”白肆玉睁开眼,虚弱又湿漉漉的小眼神飘向牧长烛。
牧长烛被这小眼神一下子戳穿了胸口,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
他看向杜午:“杜午,你再去买些清淡的食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