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格子言掏出手机给南瓜马车拍了张照,“为什么我爸不在,你就在我家睡。”
“怕你无聊呗。”匡放直接向后到在沙发上,他将手臂枕到后脑勺下边,在家穿的T恤衣摆往上滑去,隐约露出腹肌的轮廓。
格子言就扫了一眼,就不太自在地移走了目光,“随便你。”
匡放本来就一直在注意着他,敏锐地观察到格子言的神情变化,“公主,你看哪里呢?”
“......”
格子言不回答,匡放就更得寸进尺,他指指自己,“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腹肌?”
“只是不小心而已。”格子言把眼镜摘了下来,在看不清的情况下,他能更有底气一些。
但他没想到,匡放直接又坐了起来,越过桌面,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拽着从自己衣摆下放进去。
格子言手指微微发凉,他零距离触到匡放热度颇高的皮肤,热度从手心袭进,顺着传达全身。
他抬头,错愕地看向匡放。
匡放手掌从格子言的手腕摸到格子言的手背,他握着格子言的几根手指头,带着他把自己的几块腹肌挨着给摸了一遍,他说话时,扬起嘴角,笑容带着逼人的光芒,“光看有什么意思,我给你摸。”
第52章
“你摸了我的, 公平起见,我也要摸......”匡放松开了格子言的手,自己的手同时朝格子言伸过去。
格子言拍开了他, “你是自愿的。”
他分明不愿意, 但也不是“你碰了我我就生气”的不愿意,而是“你非要碰那我也没办法”的不愿意。
可匡放现在不想招他招得太过, 就像吴栋那样, 提前露了马脚, 把夏娅吓得魂飞魄散, 直接决定毕业就跑路。
夏娅说, 女的行男的也行,就兄弟不行。公主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别人都行, 就他匡放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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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表交完后,每个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 以为学校这回会来个大清查。
而实际上,学校在劳动节假后, 还真请来了两位教授来给学生开展知识型讲座。
三个年级的学生被分为四批,上午两批, 下午两批, 在大礼堂举行, 不得请假, 也不得迟到早退。
“哈,我敢保证,这次的讲座一定是我这么多年来听得最认真的一回, 看!我还带了笔记本!”
“听说不止讲同性恋呢,同性恋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主要还是告诉我们怎么应对青春期的心理和身体变化。”
“啊?挂羊头卖狗肉啊!”
匡放没他们那么好奇,该做的功课,他在发现自己对格子言不对劲的情感时,就已经在网上搜索学习了个遍。
夏娅瘦了一大圈,之前还看不太出来,这不快入夏了,换上薄校服,她还真有了点儿t台上形销骨立的模特味儿。
“公主,监控的那个事儿,我要怎么拍到呢?”
“他早就不像我小时候那么肆无忌惮了,加上前段时间被警察拷问过,他现在顶多瞄一瞄,这样的,当不了证据吧。”
格子言握着笔的手一顿,“是当不了。”
“那怎么办,我很烦啊。”夏娅占着夏汽水的桌子,夏汽水靠在匡放的桌子边上,“找人暗杀他。”
“你勾引他。”匡放撩起眼皮,“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他就不算犯罪了,那算一拍即合。”
“放哥的意思肯定不是让你真勾引啊,”夏汽水都理解了,“是让你做你继父以为你在勾引他的事情。”
“姐坐在他面前,他都觉得我勾引他。”夏娅手臂上的汗毛竖了起来,“真他大爷的恶心。”
她前段时间在教务处罚站了快一个礼拜,在发展的这一个礼拜里,她也没上课,早上来了学校就去教务处门外的走廊站着,也不一定非是站着,站累了她就靠墙上、坐地上、躺地上。到中午,去食堂吃顿饭,下午上课的时间,她继续站。
陈有婧有时候会逃课在外边陪她,陈有婧在老师眼里是个顶好顶好的学生,在大部分老师的眼里,都是夏娅害了她影响了她。
老李本来想让夏娅站上个半个月,狠狠杀杀学校里跟她如出一辙的那群小兔崽子们,结果陈有婧有事没事陪夏娅一块儿站,老李不可能为了芝麻丢了西瓜,忍了几天,就让夏娅回了。
学校敢这么罚她,也是看准了她家庭背景,这种学生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父母也不会为了她闹来学校,基本就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刘继雄被揍那么惨,我妈在家天天骂我,哦不对,是诅咒我,早日解决他们,我早日脱离苦海。”夏娅叹了口悠长的气,目光落到格子言脸上,“现在也不是酷暑苦夏啊,公主你怎么提前瘦了?”
格子言语气淡然,“你不也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我是被我妈折磨的,换个人诅咒我,我可能就不会瘦了,我吃嘛嘛香。”
“最近胃口不好而已。”格子言说,“食堂是不是换师傅了?”
“没换啊,”夏汽水茫然道,“绝对没换,因为肉沫蛋羹还是那个味儿,但凡换个人我都能吃出来。”
格子言重新低下头,“那应该是我的问题。”
最近可能是因为天气变化,又或者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把握和匡放之间的关系与距离,他总有些食不知味,以前喜欢吃的食物,现在吃总感到口味平平,有时候还会难以下咽。
匡放由靠着墙的姿势转而趴到桌面,他摘下耳机,“这个周六,我带你去新东城吃一家你们棉城的本帮菜馆,网上评价还可以。”
他刚说完,班长出现在教室门口,大声喊着,“所有人都到大礼堂集合,听讲座。”
这次听讲座,众人的积极性都异常之高,哄闹着跑着去大礼堂。
“你不好奇?”匡放问格子言,他对这个讲座不感兴趣,他只对格子言感兴趣。
明明是一起长大,对方一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他都能读出来。但哪怕是同一个人,一旦他在自己眼中的角色改变了,那对方于自己而言,又将成为一本未读的故事书。
格子言坐下后,反问道:“好奇自己么?”
匡放愣了两秒钟才明白格子言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我还不是很懂,你懂的话,你跟我说说。”匡放看着前头一个个的脑袋,还有最前方几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讲座的横幅在挂了大半天之后,已经出现要掉下来的迹象。
听他们说,不如听格子言说。
格子言被耳畔时不时呼过来的热气弄得麻酥酥的,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你为什么不懂?”
“为什么要懂?”匡放笑笑,“那我们从小到大都上一模一样的课,也没见我拿一回第一啊。所以就算是做同性恋,你比我懂得多,教教我,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你想问什么?”
匡放几乎快将头靠到了格子言的肩膀上,他想了想,低声问:“你怎么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
格子言抬起头,他想了会儿,说了个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男女都喜欢?”匡放追问,“所以我刚刚是问你,你是怎么从男女都喜欢转为同性恋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格子言手指在膝盖上抓了抓,“这也算知识?”
匡放抓心挠肝地想从格子言那里挖出更多和他相关的,可格子言从小就难以亲近,成为最好的兄弟是一关,想多一层更亲密的关系,又是一关。
“我想知道。”匡放直勾勾地望着格子言,“不行?”
“喂,喂喂,喂喂喂€€€€”音响中传来老李的声音,老李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座位上的众学生,“都入座了啊,不要吃东西,要尊重辛苦给大家上课的老师们,也不要交头接耳,有不懂的可以在提问环节举手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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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被划分为几个阶段,有同学知道吗?”
...
讲座内容基本都是书上提过的,只是看书是一回事,听别人从口中说出来还荡起回音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你们在现阶段发现自己出现了任何以前没有过的需求和现象,都不要觉得奇怪,也不必大惊小怪。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大家,都曾是一颗颗受精卵。”
“人之起源便是如此,不需大肆宣扬,也不需视之如洪水猛兽。”
“这次讲座是去年便就规划好的,主意是为了使大家更健康全面地认识自己,只是你们的主任在前段时间联系我,他想添加一部分内容......”教授还没说是谁,只说了主任,众人就朝坐在边上的老李看去,老李端着手机,置若罔闻。
“有关性取向,我有一个问题......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不是!”
一直在装没听的老李一听见这回答立刻就跳了起来,“谁让你们讲话的?”
教授笑笑,继续往下说。
格子言也没怎么听,该懂他都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试卷,展开后按在膝盖上做。
一旁的一个男生看见他的举动,倒抽一口气,都年级第一了还学得这么狠,分明是变态!
匡放已经半躺下去了,抱着手臂,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格子言就瞥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听得全神贯注。
“看什么?”哪怕全神贯注,匡放还是能分神注意到格子言。
“你听挺认真的。”格子言说。
匡放:“我多学点,以后对你也有好处。”
格子言有一半的心思在物理题上,他不明所以,“我有什么好处?”
“你以后就知道了。”
“......”
讲座结束,最后留下一个提问环节,不想继续听下去的已经可以离开了,在不少人已经起身在朝外走时,一个男生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同学请说。”
在看见站起来的人时,坐在最后排的王一春的脸都青了,不少已经离了坐的人又坐了回去。
匡放理理皱了的衣摆,接过教授助手送来的话筒,目光极快地扫了眼旁边人的头顶,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悦耳,“跟同性做,需要注意什么?”
格子言手里的笔从手中掉落,他没顾得上去捡,抬头头一次露出夸张的讶然的表情。
大礼堂里一片静谧,阒无人声,连几台音响中丝丝的电流声都能听清。
还站在旁边的教授助理哑然失笑,台上的教授也只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他招手示意助手收走男生手中的话筒,在助手往回走时,教授回答道:“四个字,注意卫生。但这件事情,我和你们的主任都认为应该等到你们身体和心理更加成熟的时候再去进行。”
“小兔崽子!你给我坐那儿!坐那儿!”老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直接跳上了礼堂的座椅,两个一跨,摇摇晃晃却又风驰电掣。
老李直奔匡放而来,“我今天一定要剥了你的皮!!!”
挡在他面前的学生纷纷让开,一边让开一边劝解,“老李,没必要没必要。”
“老李老当益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