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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力

  "或许有办法延缓西丁人的进攻,为我们争取时间集结夺回棕榈城所需的兵力,"哈迪斯说道,"但若失败,西丁大军将立即全力反扑。"

  奥托邦咂着嘴退后两步,仿佛被伊哈希战士身上的气味冒犯到。"你这是在提议自取灭亡?"他质问完转向女议员们,"我很好奇,议会是否也该牵几匹厩里的马来发表意见?"

  "将军,"齐奥拉女王开口,"我们已准许这位伊哈希战士发言。"

  奥托邦似乎期待米伦贝有所表示。见她毫无反应,他皱眉道:"当然,女王陛下。何不听听呢?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齐奥拉似乎准备回应,但她接下来的语气却变得温和,转向哈迪斯说道:"继续说吧,伊哈什。描述你所看到的路径。"

  "他们还没离开,"哈迪斯说,"西丁人必须等这场风暴过去才能起航,这意味着他们还停留在我们的海岸线上。"一声惊雷炸响,仿佛印证着他的话。"除了'铁拳'要塞外,西丁人能在三处海滩登陆这么多突袭者。如果我们把部队分三路——"

  "女王陛下,"奥托邦打断道,"请恕我直言,我们还要继续听这种疯话吗?说真的,我宁愿听马匹嘶鸣。"

  "将军..."齐奥拉语气警告。

  "这个小兵建议我们主动袭击赫德尼人,"将军讥讽道,"他妄想以寡敌众搞伏击来撕毁停战协议。既然最终都是死路一条,何必大费周章,不如现在就抹脖子来得痛快?"

  "伊哈什?"齐奥拉询问地看向哈迪斯。

  她在等待回应将军提出的质疑。陶暗自担忧这个困局无解。

  "我们不需要杀光所有人,"哈迪斯说。

  奥托邦大笑:"这倒是实话,毕竟我们也做不到。"

  "只需要杀死他们的军阀首领。"

  "妙计啊,小兵,"奥托邦挖苦道,"我们干脆从其他赫德尼人身边大摇大摆走过,专挑军阀下手。"

  哈迪斯开始动怒了。虽然表情未变,但相识多年的陶能察觉他的情绪变化。

  "我们可以等到大部分西丁人离岸后再发动袭击,"哈迪斯坚持道。

  "当然可以,"奥托邦说。"我们的战士数量足以压倒一艘船的配置。我的人可以游过咆哮之海,嘴里咬着刀刃,在阿查克督军的船上发动袭击。"他对着周围的印德洛武士咧嘴一笑。"我现在看得更清楚了。"

  "不,你没有,"哈迪斯说,这引来了这位大贵族锐利的目光。"督军是西迪恩人的军事领袖,各方面都表明他是个出色的将领。当他的大部分掠夺者登船时,他会留在岸上。我们可以趁留在我们土地上的西迪恩人数量太少无法阻止我们时发动攻击。"

  "以女神之名,为什么督军会在他的主力舰队出海时留在岸上?"

  "和西迪恩人让女性与男性并肩作战的原因差不多,"哈迪斯告诉将军。

  奥托邦对这个解释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他们那么做只是因为这是他们能集结足够人力来压倒我们的唯一方式。"

  "他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视彼此为平等,"哈迪斯说。"女性、男性、士兵和领袖,在大多数情况下,每条生命都被认为具有同等的价值和能力。"

  奥托邦眯起眼睛看着哈迪斯。"你是什么,总督种姓吗?"他问道,目光扫向陶。"你是想告诉我一个普通的低等平民在预测封地财政方面和你具有同等价值?得了吧,你这是握着剑刃说它是剑柄。这些野蛮人虽然原始,但就连他们也明白督军的生命——掌握着他们的人数、战略和战术——比一个士兵的生命重要得多。他会受到保护的。"

  "在某些方面你说得对,"哈迪斯说。"西迪恩人会保护他,但我告诉你,在这件事上,他们的行为会更像下等人而非贵族。"

  奥托邦微笑着张开双臂。"他们不总是这样吗?"他问道。

  哈迪斯转向陶。"冠军,"他说,"外面风暴肆虐,只要风暴持续,就没有船只能在咆哮之海上航行。当风暴平息,西迪恩人登船时,作为他们的领袖,你会在哪里?"

  陶说出了实话。"在岸上。如果我带领人们进入危险,我也必须看着他们安全离开。"

  哈迪斯的目光掠过将军,落在女王身上,他低头行礼,这个姿态同时向两人致意。"从根本上说,真正的领导不就只是服务吗?"他问道。

  陶没有看到女王的反应。他正忙着看奥托邦向哈迪斯逼近。

  "我就站在这里,下等人,"将军说。"如果你有话要对我说,就勇敢地公开说出来。"

  哈迪斯后退一小步,同时直视奥托邦的眼睛。"当风暴结束,西迪恩人开始离开我们的海岸时,我们知道他们会分成几批离开。这是他们确保整个舰队不会被一个巨浪全部击沉的唯一方法。"哈迪斯转向女王。"我认为军阀会在最后一批下水的队伍中,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你认为?"奥托邦问道。"你认为?"

  "我对这件事的把握,就像对任何尚未发生之事所能有的把握一样确定,"哈迪斯继续坚持道,"我并非说接近他是件易事。军阀船队的所有战士仍会留守岸上。正如你所言,西甸人无法否认阿查克的重要性,他必定会受到保护,但我们无需面对全部劫掠部队的力量。"将军似乎不为所动,哈迪斯又作最后尝试。"求您了,我们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奥托邦逼近一步:"你的意思是,你比我们更了解敌人,因你与他们更为相似,这点我不否认。但令我作呕的是,你竟将这种卑劣的共性作为向君主进谏的根基。女神在上,你竟要女王背弃誓言。下等人,你连苦工的荣誉感都没有吗?"

  哈迪斯挺直腰板,身高几乎与奥托邦的颈部齐平。"若依我之计,军阀阿查克将永不能活着离开我们的半岛。他将命丧于此,而他的死将使西甸陷入混乱。"

  "我绝不会这么做,"奥托邦说,"当我们还要考虑奥迪里和棕榈城时,我不会听信这些暗箭伤人与背信弃义的计谋。"

  "奥迪利盘踞在坚固城墙后的高城里,城中驻守着'战象'、'矛兵'和'恩赐者',"哈迪斯说。"没有封地援军我们无力对抗他,而等到席迪恩人卷土重来消灭我们之前,我们又来不及集结援军。这是你告诉我们的,对吧?"

  此时米伦贝主席开口道:"正因如此,我们必须与奥迪利和解。"

  "绝无和解可能。"陶的话脱口而出。

  "冠军。"尼雅语带警告地唤道。

  "冠军..."米伦贝偏着头,仿佛生平第一次念出这个称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奥迪利是叛徒。他必将以叛徒的方式死去。"他说。

  "是吗?但这个决定不该由你们女王来裁决吗?"米伦贝反问,"这难道不正是你宣誓效忠之人及其议会的职权范围?"

  茜奥拉的回答让陶的情绪平复下来:"阿巴西·奥迪利发动政变,将我们的王国拖入内战。对此等罪行只有一种回应。"

  "若在太平时期,我们定会如你所愿采取行动,"米伦贝说,"但陛下,如今我们等不起太平盛世。我们必须像贵族世代所做的那样——和平解决内部分歧,才能以青铜与烈火之力共同抵御外敌。"

  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分歧?"他说,"奥迪利试图刺杀我们的女王,还有许多人因他而丧命。他是个杀人犯,等待他的只有正义的审判。"

  "你竟敢如此,"奥托邦说,"你谈论的是一位皇室贵族。"

  陶看穿了他们的意图。他们不会听取意见。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根本无需听取。新的执政议会和守护议会打算通过投票压倒女王,张开双臂欢迎奥迪利归来,而奥迪利也会接受。他必须接受,否则就会像西丁袭击中的其他人一样死去。

  然后,一旦叛乱结束,奥迪利获得赦免,这些大贵族们就能保住他们议会成员的职位。陶不知道一个贵族要如何提升种姓地位,但如果有任何方法能做到,他猜想就是这样。

  "我想你们是打算让阿巴西·奥迪利活命,"他说着将手按在佩剑上,"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就绝无可能。"

  妮娅走上前来,站在两人之间。"够了,你们两个,"她说,不等他们回应就转向齐奥拉。"女王陛下,我们是否该休会?这些问题更适合在白天讨论,而且——"

  "你竟敢在议会厅当着女王的面手按佩剑,"高大的奥托邦俯视着陶说,"你连蛇都不如的教养。"

  "哦,你想要我有教养?"陶反问这个比他高大的人,"你们永远不会把我当作贵族平等对待,却要我扮演贵族的角色。这就是你们的把戏吗?"

  "你在说什么?"

  "我可以笑得像蔗糖一样甜美,可以遵守你制定的每一条规矩。但对你们这种人来说永远都不够好,因为你们这种人从不把我当人看。"陶说着,从鞘中抽出一截黑龙鳞剑。

  "这家伙疯了吗?"奥托邦后退着问道。

  "将军,你正在与我们的冠军对话。"女王说道。

  奥托邦顿了顿,恭敬地低头致意:"当然。他是您的冠军。请原谅,我的女王。"

  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知道现在轮到自己道歉了,这样他们就能继续扮演上流社会体面贵族的角色。但陶不是贵族,他们永远不会让他成为贵族,而且他也不确定成为贵族有什么好的。于是,他盯着将军,另一只手也握上了剑柄。

  "我不需要头衔来保护自己,"他说,"我自己就能搞定。"

  听到这话,奥托邦的鼻孔张大了,女王提高了声音:"会议到此结束。米伦贝,如果你坚持要组建新的统治议会,我们可以另寻时间商议。现在,我们需要休息来思考刚才提出的建议。"

  陶的目光扫过米伦贝的脸。这位自封的女主席看起来像是刚吃了酸柠檬,随即她发现陶正在看她。

  "女王陛下,"她说,"最后再给一个建议?"

  "如果你坚持的话,米伦贝。"齐奥拉说。

  "无论我们是否情愿,都该与守护议员奥迪利谈谈。避免欧梅希人自相残杀是我们的责任。"

  琪欧拉女王宛如石雕般纹丝不动。"就这些?"

  "还有,"米伦贝上下打量着陶,"容我直言,像凯兰·奥卡这样的勇士岂非更能为女王效力?"

  "作为新成立的守护议会主席,"奥托邦说,"我附议议长的观点。事实上奥卡与奥迪利也素有交情——"

  陶的双刃同时抵住奥托邦裸露的脖颈与后背皮甲,龙鳞刀锋迫使这位将军噤声。

  "窃贼,"陶说,"我警告过你。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奥迪利。"

  "勇士。"女王开口了。

  "我要讨回公道。"陶说着,刀刃仍紧贴将军皮肤,厅内十一名因德洛武卫兵已全部起身亮出青铜兵器。

  "琪欧拉女王,看来您真该认真考虑我对勇士人选的建议了,"米伦贝撕下冷漠面具提高声量对陶喝道,"放下武器,你这蝼蚁。"

  "索拉林勇士,我们尚未命你处决将军。"女王道。

  "这不是解决之道。"哈迪斯低声劝阻,"不对,陶。"

  陶竭力平复喘息,环视众人——哈迪斯、妮雅,最后望向他的女王。他后退半步,黑色双刃从将军身上缓缓撤开。

  奥托邦的生命已无大碍,他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脖颈,抽回手震惊地盯着指尖沾染的猩红。"你竟敢伤我。"

  守护之剑锋利无比,而陶对此兵器尚不娴熟。

  "你袭击我?"奥托邦质问道,"你竟敢袭击我!"

  "奥托邦将军,"妮雅试图控制局面,"您当真以为可以肆意辱骂他人而不遭反——"

  "住口!"将军怒吼,"这太过分了。这等肮脏的半人连靠近龙鳞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执掌它。"将军转向女王,"齐奥拉女王,若您不介意,请问这就是您的治国之道吗?让忠于您的臣子兵刃相向,用暗杀破坏停战协议?我以为您渴望和平。为何宁愿施舍给敌人,却不肯给予同族子民?"

  "将军......"妮雅出言警告,但奥托邦毫不收敛。

  "我想知道,"他逼问道,"您是否打算让下等民僭越上位者来统治国家?"

  妮雅抢先回应:"女王仅擢升过一位下等民,而他因实至名归才成为冠军。齐奥拉女王绝无意图——"

  女王打断她的宰相:"我们只遵行女神旨意,不容他人置喙。"

  奥托邦点头:"那么往后会议中,这种货色会越来越多是吧?在您耳边进谗言?架空您的贵族们?"他嗤之以鼻,"齐奥拉女王,我理解您未能与蛮族联姻,但这并不意味着该找下等民弥补缺憾。"

  "将军!"尼亚张开手掌指着他喊道。

  奥托邦盯着她。"连你也要攻击我吗,维齐尔?你要用女神赐予的力量打倒这位贵族吗?"他舔了舔下唇,嘴角扭曲得像要吐口水。"我们变成什么样子了?"

  陶对女王的了解不及对哈迪斯的十分之一,但此刻不需要深入了解就能看出她已怒不可遏。奇怪的是,看到她这般模样反而让他平静下来。仿佛能预感到若两人同时暴怒绝不会有好结果。

  "向我们道歉,奥托邦将军。"女王说道,她的声音平稳锋利如新铸的刀刃。

  "请再说一遍?"将军问。

  "趁你还有选择余地时道歉。"她说。

  "恕我直言,陛下,"奥托邦说,"我想在一切为时已晚前坦诚相告。您太年轻看不出其中端倪,不知这将把我们引向何方。"他低头看向陶,"您要我称为冠军的这人,光是在我面前亮剑就该处绞刑。若对此等冒犯置之不理,我们终将颠覆自然秩序。陛下,"他说,"即便外敌当前危机重重,但若放任文明与社会的约束崩解,要不了多久,维系奥梅希人存在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到那时,不论亡于敌手还是自取灭亡,我们都将不复存在。"

  齐奥拉沉默不语,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奥托邦指向哈迪斯。"那么这个低贱者的分叉舌头又吐出了什么谗言?"他转向米伦贝和她的统治议会成员。"我们的女王正被卑鄙下贱之徒环绕,这怎能不产生腐化影响?"他说着又后退一步远离陶,当一名因德洛武战士站到他们之间时,他已超出陶的攻击范围。"我的女王,"他继续道,"您似乎如此轻易就要抛弃将军们的谏言、议会的建议,甚至您亲口许下的和平誓言,这实在令我忧心。"

  女王目光如铁。"你说完了吗,将军?"

  奥托邦咬紧牙关,但保持了沉默。

  "希丁神殿和数十万子民在龙焰洪流中丧生,"齐奥拉女王说。"和平在那时就已死去,被叛徒阿巴西·奥迪利煽动的烈焰焚毁。"

  奥托邦再次触碰流血的脖颈,转向统治议会主席。"我尽力了,米伦贝,"他说。"女神见证我的努力,但我无法认同她的决定。"

  "那么你是请求解除职务?"妮雅问他。

  "哦,现在才想抽身已经太迟了,"女王说。

  听到这话,奥托邦瞪大了眼睛。

  "我理解你的立场,将军,"米伦贝说,"听完今晚所有陈述后,我倾向于同意你的观点。"她刻意环顾左右两侧的议会成员。"统治议会也持相同意见。"

  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见齐奥拉的瞳孔收缩如针尖,于是暗自做好了准备。

  "我们警告你,米伦贝,"女王说,"不要走这条路。你不会喜欢它通向何方,我们向你保证,这是一条不归路。"

  "齐奥拉女王,在赫德尼人进攻我们之前,我们无法战胜棕榈城,而没有棕榈城的支持,我们也无法在他们的进攻中幸存。您愿意拯救您的人民并与守护议员阿巴西·奥迪利谈判吗?"

  陶绷紧了身体。

  "不,"齐奥拉说。

  米伦贝眨了眨眼,向后靠去,嘴角上下颤动,最后定格在一个空洞的微笑上。"奥托邦将军,作为统治议会的主席,我呼吁您帮助我们履行保护人民和君主免受伤害的义务。把齐奥拉女王与宰相和这些贱民分开。"

  将军在米伦贝的小演讲进行到一半时就开始点头。"因德洛武,女王卫队,护送女王回她的房间,如果有任何贱民挡路,就杀了他们。"

  因德洛武准备好了武器,他们十一把青铜刀反射着房间里的火炬光芒,尽管齐奥拉完全有理由感到害怕,但陶从她身上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愤怒。

  奥托邦转头看向凯兰。"奥卡尔,离他们远点。"

  凯兰举起双手,握成拳头,慢慢挪向陶的剑友,站在天赋者坦迪前面。"我想我做不到,将军。"

  奥托邦考虑了一下,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可惜也要失去你了,"他说。

  生与死的间隙正在缩小,陶这样想着。他看到手无寸铁的凯兰摆出战斗姿态,明知必败却仍准备迎战;在他身旁,乌杜亚克深吸一口气,扎稳了马步。躲藏在这个巨汉阴影里的亚乌,目光在英德洛武战士之间来回游移;而站在所有人最前端的哈迪斯皱着眉头,仿佛正在审视一场早有所料的恶劣行径。

  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由于他的兄弟们都是刚从床上被叫起来的,陶是众人中唯一携带武器的人。更糟的是,他的肋骨伤势未愈,右手有三根手指骨折难以握紧武器,而且他无法确定女王卫队会选择效忠他们宣誓保护的女王,还是倒向那个能让他们多活几分钟的将军。

  有人笑了,这笑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是坦巴。这个伊哈什战士咧嘴笑着,朝陶使了个眼色,然后抱起了双臂。

  看来这个曾经质疑陶能否对抗几个英德洛武战士的人,现在竟自信满满地认为他能击败十一个这样的对手——如果女王卫队也加入将军那边,那就是十五个。

  "拿下他们,"奥托邦命令道,他的部下随即向前逼近。

  胜算渺茫啊,陶这样想着,同时纵身跃向挡在他和目标之间的那个英德洛武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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