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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半岛宫殿大厅的巨门被强行撞开,涌入的劣等种比艾西近距离见过的都要多。他们搜查主厅,殴打她手无寸铁的因德洛武卫兵,迫使卫兵们跪倒在地。这些暴徒令她恐惧,但比起随后入场的七个恶魔,他们根本不算什么。

  率先进门的是她见过最魁梧的劣等种。他双手大如鼓面,沾满鲜血。身旁看似两名女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奥赛特和拉米娅,但不可能。她们身着战装,各执两把怪异长剑,神情冷酷得可怕。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是另一个高大的低等族人,虽然这一个更加瘦削。他像一条伊尼奥卡蛇般在房间里游走,滑过地板的样子仿佛脚底抹了油。再往后是个昂首阔步走进房间的低等族人,咧开的笑容如同阿曼兹河般宽阔。他大笑着喋喋不休,嘲弄着她那些被俘的因德洛武战士,最后停下来仰望着她,赤裸的欲望既明显又令人作呕。

  第六个进门的是噩梦般的存在。他动作僵硬如提线过紧的木偶,体型堪比贵族,但完全看不清面部特征。他披着不合时节的厚重斗篷,兜帽竖起,从头到脚缠满发黄的绷带——那些原本洁白的布料已变成铜锈色,因为无论他患有何种顽疾,脓血都正透过绷带不断渗出。

  最后,她看到了率领众人的那个身影,恐惧如潮水般袭来,眩晕感让她觉得脚下的大地都在倾斜摇晃。她伸手想抓住阿巴西,却被他拍开了手掌。

  "不行,艾西,"他低声说。她明白他们必须隐藏这份爱,但此刻她需要他。她需要他不仅因为两人在一起会更强大,更因为当看见特索拉的恶魔逐渐逼近时,那个冷静的声音正在她脑海中尖叫。

  他踉跄着走进大厅,那破碎蹒跚的步态将简单的行走变成了骇人的景象。艾西试图压制那个微弱的声音,想要安抚它,但齐欧拉的恶魔抬头望向她所在的二楼,目光如重锤般砸向他们——在那张布满疤痕的狰狞面孔里,她看到了如此浓烈的仇恨与暴怒,以至于她也开始尖叫。

  "上楼"齐欧拉的恶魔对身旁六人说道,那粗粝刺耳的声音让人联想到暴食者咀嚼骨头的碎裂声。

  "巴斯..."她喊道,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尖叫戛然而止。尽管早有戒备与计划,他还是紧握住她的手,当那六人带着她妹妹的扭曲冠军逼近时,他将她护在身旁。

  "会没事的,艾西。"阿巴希说。"求你了,会没事的,我的女王。"

  她是受女神钦点的女王,但在渎神者面前,这份权威又有何意义?

  "会没事的艾西,求你了!"

  六人已登上二楼,齐欧拉的恶魔步步逼近。此刻她看清了那双眼睛——燃烧着龙焰般炽烈的光芒。她双膝发软,若不是阿巴希扶着,早已瘫倒在地。

  "我们投降!"阿巴希喊道。

  "我不在乎。"恶魔抽出两柄黑剑向他们走来。

  "陶!住手!"楼下传来喊声。"作为大将军,阿依姆,我命令你阻止他。"

  伊西看见那个说话的人。是另一个莱瑟人,一个穿着将军制服的魁梧莱瑟人。若在平时,她会觉得这搭配很可笑,但此刻这个身穿将军制服的莱瑟人正试图拯救他们的性命。

  "阿依姆!"他又喊了一声,快步冲上楼梯,而六人中有五个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

  唯一有所反应的是那个体型庞大的莱瑟人。

  "陶......"这个大块头说着,挡在了她和齐奥拉的野兽之间。

  "让开,否则我就把你挪开,乌杜阿克。"齐奥拉的冠军说道。虽然名叫乌杜阿克的家伙比这个满脸疤痕的冠军高出整整一头,但他还是顺从地让开了路,为那个恶魔清出了通道。

  "住手,陶!"莱瑟将军在楼梯半腰处大喊。

  但齐奥拉的冠军充耳不闻,阿巴西只得抓住伊西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我投降,并愿意将女王的妹妹交予你监护——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她。"

  这不在计划之内。阿巴西说过她会没事,他们可能都会没事。但伊西明白,当面对那个疯子时,阿巴西不得不考虑他们是否即将双双命丧黄泉。

  "冠军对冠军,告诉我你不会伤害——"

  "你,也配叫冠军?"齐奥拉的野兽嘶哑地说,摇着头。"不,阿巴西·奥迪利,你是个叛徒、篡位者、懦夫和杀人犯,我要讨回公道。"

  "不该是这样的,陶。"莱瑟将军说着,一只手按在胸口下方,咳嗽着缓步走来,"我们比这更高尚。"

  齐奥拉的冠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就是如此。"

  "把妹妹交给我们,阿巴西·奥迪里,"其中一名女战士说道,她的装束夸张地融合了奥梅希亚侍女与赫德尼野蛮人的特征。

  诸神在上,艾西心想,是奥赛特和拉米娅。艾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自思忖她们是否能帮助自己。

  然而阿巴西的视线始终锁定着陶,身体挡在艾西前面。他并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齐奥拉女王的侍女。

  "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他质问奥赛特。

  "我能,"奥赛特回答,"把她交给我们,快些。我看你命不久矣,若她继续与你待在一起,恐怕也难以幸免。"

  "我已投降且手无寸铁,"阿巴西说着,握住艾西的手将她推向那对姐妹,"这就是齐奥拉女王统治下的新世界法则吗?"当他把艾西交出去时,尽管她拼命挣扎,但奥赛特青铜般的手劲让艾西要么乖乖就范,要么腕骨断裂。

  "这就是未来生活的预兆?"阿巴西质问。

  "把这种担忧留给活人吧,"齐奥拉的女冠军说道,双剑直指阿巴西的胸膛。

  "拦住他,"艾西向姐妹俩哀求道,"快拦住他!"

  "转过头去,公主,"拉米娅说,"没人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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