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预言
姑姑离开了大厅，佩姬带着我继续往前走。她挽着我的手，拉着我穿过一扇华丽的门，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舞厅。悠扬的交响乐顷刻间把我们包围，我马上就沉浸在这片音乐声之中了。
一进舞厅，我们就被一群衣着华贵的加德纳人包围了，他们有些人已经在舞池里旋转着，有些人微笑着看着我，向我所代表的“加德纳最尊贵的家族”致以诚挚的祝福。一些身着白色短衫的尤瑞斯科女仆托着装满点心的小巧的金色托盘四处走动。还有些尤瑞斯科人站在一张巨大的桌子旁边准备着食物，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桌子四周点缀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还有树枝形状的烛台，照得一切影影绰绰。
佩姬带着我穿过人群走到放食物的桌子旁边。刚刚站定，法伦和她的朋友们就走了进来。佩姬匆忙抓了两个盘子，往里面扔了几块点心，就拉我躲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去了。这个角落被一盆巨大的盆栽挡着。
“法伦旁边那个是西勒斯吗？”我一边接过佩姬递过来的盘子一边问她。
佩姬眉毛一拧，一边咬着一个醋栗一边回答，“没错，就是他了。”
我咬了一口蜜饯樱桃，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如果西勒斯·巴恩像他妹妹一样，对于生性温和的佩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佩姬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手上不一会儿就沾上了各种果酱。我扭头四处打量。突然，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
“这不是……赛格·加弗尼的爸妈吗？”我惊讶地向佩姬喃喃道。
他们在宽阔的走廊旁边，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高领服饰，高贵又典雅。他们的表情庄严肃穆，周围的人向他们投去关切的目光。我在大厅里搜寻加弗尼家的其他人，看到了他家的长子肖恩。他身穿士兵制服，站在摆食物的那张大桌子的另一端，另一盆盆栽的旁边，人群中的他显得卓尔不群。
佩姬小心地拉住我的手，“艾洛琳，你不能提她的名字，你也不要上前找他们说话。他们家出了一些变故……”
“我知道他们家出的事情。但我为什么不能提她的名字？”
佩姬咽了口口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她已经被放逐了。”
“被放逐了？”我的脸变得煞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放逐”是加德纳的一种宗教仪式，类似于葬礼的仪式。对于那些严重违反族规的人，他们的存在将被抹去，以维护家族的荣誉和血统。“但是，姑姑说她们在想办法帮她。”
“我觉得赛格不想要我们的帮助。”佩姬看着加弗尼家的人，眼神满是哀痛。
我又想起了赛格疯狂的样子。的确，生下一个伊卡利亚恶魔，这件事足以让任何人疯狂。我记得小时候，赛格带着我用丝草和小花儿编花环，她还让我跟她家的小山羊玩耍。后来，我再长大了一点，赛格耐心地教我怎么绣出那些复杂的图案。我们总是坐在她家的庄园和我家的小屋之间那棵巨大的橡树下，静静地缝制花纹绲边。我多么羡慕她优雅的动作和她的艺术天分。
我把手里的盘子放了下来，“我要和她的哥哥谈谈。”
佩姬显得有点焦虑。我知道她不想这样做，她应该是不想掺和到加弗尼家这摊浑水里。但是当我穿过舞厅走到肖恩身边时，她并没有阻止我。
肖恩正紧紧握住手里的水晶杯，好像随时都准备把杯子扔出去。他比这里的大多数年轻士兵都要矮，但是他精瘦的体形和有力的肌肉弥补了身高上的弱势。
“肖恩，”我靠近肖恩，环顾四周，低声说，“我听说了赛格的事情。”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不知道她的名字现在是禁忌吗？”他用杯子指了指他的家人，脸上露出一副恶心的神情，“他们也可能会放逐你的。”
我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加弗尼夫妇，心烦意乱。“她怎么了？她还好吗？”
肖恩忧心忡忡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艾洛琳。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把我们的小妹也带走了。”
把小妹也带走了！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我还记得赛格那天消失在旷野里的样子，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刺痛。哦，老天爷啊！我应该早点跟大人们说这件事的……
肖恩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他们派出了整个第五师去找，但怎么都找不到。她们好像凭空消失了。”
第五师是加德纳最好的侦察部队，他们在王国战争中一战成名。不管是敌人的秘密基地，还是危险的“杂种人”的藏身之所，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有传言说，第五师最顶尖的士兵可以追踪到树林里一周之前留下的足迹。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几年他们一直在热切地邀请我哥哥瑞夫加入他们的队伍。
“你不也是第五师的吗？”我问肖恩，“你怎么没出去找她？”肖恩跟瑞夫一样，是一个出色的侦察兵。
肖恩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艾洛琳，他们觉得我没有勇气杀死自己的亲妹妹。”
我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杀了她？！”
肖恩的表情更痛苦了，“她不仅是生出了一个伊卡利亚恶魔这么简单，他们认为她生出的是预言里说的那个伊卡利亚恶魔！”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们都知道那个预言。加德纳最伟大的预言家、已故的魔法师阿特里安·卢因的预言：
“伊卡利亚翼人降生之际，黑暗遮蔽天地。夜以继日，一如日以继夜。黑女巫也将应运而生，与之为战。当其相遇，苍穹怒，山河崩。宿命之战主宰阿夕亚大地。”
卢因是我们公认的先知，他的预言被所有虔诚的加德纳人谨记在心，神圣程度仅次于《先贤之书》。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就去世了。据说他出殡的那天，瓦尔加德人人面色悲恸，都来为他送别。
卢因法师准确地预测了我奶奶的掌权以及她与伊卡利亚恶魔的战斗。在我奶奶去世和王国战争结束之后，他宣布了上述预言，这也是他最后的预言。整个加德纳都为之震惊。我们都认为伊卡利亚恶魔已经兵败如山倒，他们再也不可能卷土重来了。然而，卢因法师却说，更大的威胁就在眼前。
“就是这个时间，”肖恩嘶哑地低语道，“教会的法师们都确认过了，就是现在这个时间。不仅仅是加德纳教会，其他种族的预言者也感知到了。他们都感知到了那个伊卡利亚恶魔降生了。这个恶魔，长着翅膀，还拥有强大的法力。王国战争之后，我们俘获了所有的伊卡利亚男子，并且斩断了他们的双翅。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整个阿夕亚大地上只有一个男子拥有翅膀，他就是赛格的孩子！”
不，不可能！我绝望地摇头，试图反驳这一切。太诡异了！那么善良的赛格，怎么可能生出那么邪恶的伊卡利亚恶魔呢！“这不可能……”
但是我从肖恩的神情里看出，这真的有可能。
肖恩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几乎不能遏制他的痛苦。“你知道他经常打赛格吗？”
“谁？谁打她？”
“还能有谁？托比亚斯。他就那暴脾气！”他看向四周，痛苦地说，“我妹妹那么乖，她按部就班地过日子。托比亚斯在她刚上大学之后就开始折磨她。所以她才会跟着那个凯尔特人跑了！”肖恩用力地抓着手中的杯子，我觉得它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他侵犯了她，”肖恩的眼中喷涌着怒火，“这种畜生的行为和凯尔特人有什么区别？他强迫她……如今……”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里满是悲愤的泪水。
我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但他躲开了。
“肖恩，不会的，”我强忍着悲伤，“预言可不光说了伊卡利亚恶魔，预言里还有黑女巫呢，没有任何人有那么强大的法力……”
肖恩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当然有黑女巫，她一定会出现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厅里的巴恩一家人。
我喉咙一紧。法伦·巴恩，下一个黑女巫。她会杀死赛格的孩子吗？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我转向肖恩，声音很低，“你真的觉得法伦·巴恩就是那个黑女巫吗？”
“是的，以她法力现在的增长速度，就是她，”肖恩低下头，声音里不抱任何希望，“艾洛琳，一切都完了，我妹妹的一切都完了。你别再插手这件事了，这不关你的事。”
我看向法伦。
她抽出了她的魔杖，指着一个军校生。军校生一下子僵住了，脸色苍白，她身边的人也一下子陷入沉默和紧张。
这种行为是明令禁止的！军校生绝不允许用魔杖互相指着对方！
我惊呆了。整个大厅里的军官只是指指点点，却没人敢公开指责法伦违反规矩。
法伦笑了起来，收回了她的魔杖，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一下子被打破。旁观的人发出一阵尴尬而紧张的笑声。那个瘦小的军校生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然后飞快地溜走了。
法伦看着他离开，然后把视线定在了我身上。她缓缓地露出一个坚决的笑容，这个笑容的含义显而易见。
小心了，艾洛琳·加德纳，下一个被指着的人，可能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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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舞厅，我们就被一群衣着华贵的加德纳人包围了，他们有些人已经在舞池里旋转着，有些人微笑着看着我，向我所代表的“加德纳最尊贵的家族”致以诚挚的祝福。一些身着白色短衫的尤瑞斯科女仆托着装满点心的小巧的金色托盘四处走动。还有些尤瑞斯科人站在一张巨大的桌子旁边准备着食物，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桌子四周点缀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还有树枝形状的烛台，照得一切影影绰绰。
佩姬带着我穿过人群走到放食物的桌子旁边。刚刚站定，法伦和她的朋友们就走了进来。佩姬匆忙抓了两个盘子，往里面扔了几块点心，就拉我躲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去了。这个角落被一盆巨大的盆栽挡着。
“法伦旁边那个是西勒斯吗？”我一边接过佩姬递过来的盘子一边问她。
佩姬眉毛一拧，一边咬着一个醋栗一边回答，“没错，就是他了。”
我咬了一口蜜饯樱桃，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如果西勒斯·巴恩像他妹妹一样，对于生性温和的佩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佩姬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手上不一会儿就沾上了各种果酱。我扭头四处打量。突然，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
“这不是……赛格·加弗尼的爸妈吗？”我惊讶地向佩姬喃喃道。
他们在宽阔的走廊旁边，穿着平日里常穿的高领服饰，高贵又典雅。他们的表情庄严肃穆，周围的人向他们投去关切的目光。我在大厅里搜寻加弗尼家的其他人，看到了他家的长子肖恩。他身穿士兵制服，站在摆食物的那张大桌子的另一端，另一盆盆栽的旁边，人群中的他显得卓尔不群。
佩姬小心地拉住我的手，“艾洛琳，你不能提她的名字，你也不要上前找他们说话。他们家出了一些变故……”
“我知道他们家出的事情。但我为什么不能提她的名字？”
佩姬咽了口口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她已经被放逐了。”
“被放逐了？”我的脸变得煞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放逐”是加德纳的一种宗教仪式，类似于葬礼的仪式。对于那些严重违反族规的人，他们的存在将被抹去，以维护家族的荣誉和血统。“但是，姑姑说她们在想办法帮她。”
“我觉得赛格不想要我们的帮助。”佩姬看着加弗尼家的人，眼神满是哀痛。
我又想起了赛格疯狂的样子。的确，生下一个伊卡利亚恶魔，这件事足以让任何人疯狂。我记得小时候，赛格带着我用丝草和小花儿编花环，她还让我跟她家的小山羊玩耍。后来，我再长大了一点，赛格耐心地教我怎么绣出那些复杂的图案。我们总是坐在她家的庄园和我家的小屋之间那棵巨大的橡树下，静静地缝制花纹绲边。我多么羡慕她优雅的动作和她的艺术天分。
我把手里的盘子放了下来，“我要和她的哥哥谈谈。”
佩姬显得有点焦虑。我知道她不想这样做，她应该是不想掺和到加弗尼家这摊浑水里。但是当我穿过舞厅走到肖恩身边时，她并没有阻止我。
肖恩正紧紧握住手里的水晶杯，好像随时都准备把杯子扔出去。他比这里的大多数年轻士兵都要矮，但是他精瘦的体形和有力的肌肉弥补了身高上的弱势。
“肖恩，”我靠近肖恩，环顾四周，低声说，“我听说了赛格的事情。”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不知道她的名字现在是禁忌吗？”他用杯子指了指他的家人，脸上露出一副恶心的神情，“他们也可能会放逐你的。”
我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加弗尼夫妇，心烦意乱。“她怎么了？她还好吗？”
肖恩忧心忡忡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艾洛琳。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把我们的小妹也带走了。”
把小妹也带走了！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我还记得赛格那天消失在旷野里的样子，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刺痛。哦，老天爷啊！我应该早点跟大人们说这件事的……
肖恩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他们派出了整个第五师去找，但怎么都找不到。她们好像凭空消失了。”
第五师是加德纳最好的侦察部队，他们在王国战争中一战成名。不管是敌人的秘密基地，还是危险的“杂种人”的藏身之所，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有传言说，第五师最顶尖的士兵可以追踪到树林里一周之前留下的足迹。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几年他们一直在热切地邀请我哥哥瑞夫加入他们的队伍。
“你不也是第五师的吗？”我问肖恩，“你怎么没出去找她？”肖恩跟瑞夫一样，是一个出色的侦察兵。
肖恩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艾洛琳，他们觉得我没有勇气杀死自己的亲妹妹。”
我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杀了她？！”
肖恩的表情更痛苦了，“她不仅是生出了一个伊卡利亚恶魔这么简单，他们认为她生出的是预言里说的那个伊卡利亚恶魔！”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们都知道那个预言。加德纳最伟大的预言家、已故的魔法师阿特里安·卢因的预言：
“伊卡利亚翼人降生之际，黑暗遮蔽天地。夜以继日，一如日以继夜。黑女巫也将应运而生，与之为战。当其相遇，苍穹怒，山河崩。宿命之战主宰阿夕亚大地。”
卢因是我们公认的先知，他的预言被所有虔诚的加德纳人谨记在心，神圣程度仅次于《先贤之书》。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就去世了。据说他出殡的那天，瓦尔加德人人面色悲恸，都来为他送别。
卢因法师准确地预测了我奶奶的掌权以及她与伊卡利亚恶魔的战斗。在我奶奶去世和王国战争结束之后，他宣布了上述预言，这也是他最后的预言。整个加德纳都为之震惊。我们都认为伊卡利亚恶魔已经兵败如山倒，他们再也不可能卷土重来了。然而，卢因法师却说，更大的威胁就在眼前。
“就是这个时间，”肖恩嘶哑地低语道，“教会的法师们都确认过了，就是现在这个时间。不仅仅是加德纳教会，其他种族的预言者也感知到了。他们都感知到了那个伊卡利亚恶魔降生了。这个恶魔，长着翅膀，还拥有强大的法力。王国战争之后，我们俘获了所有的伊卡利亚男子，并且斩断了他们的双翅。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整个阿夕亚大地上只有一个男子拥有翅膀，他就是赛格的孩子！”
不，不可能！我绝望地摇头，试图反驳这一切。太诡异了！那么善良的赛格，怎么可能生出那么邪恶的伊卡利亚恶魔呢！“这不可能……”
但是我从肖恩的神情里看出，这真的有可能。
肖恩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几乎不能遏制他的痛苦。“你知道他经常打赛格吗？”
“谁？谁打她？”
“还能有谁？托比亚斯。他就那暴脾气！”他看向四周，痛苦地说，“我妹妹那么乖，她按部就班地过日子。托比亚斯在她刚上大学之后就开始折磨她。所以她才会跟着那个凯尔特人跑了！”肖恩用力地抓着手中的杯子，我觉得它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他侵犯了她，”肖恩的眼中喷涌着怒火，“这种畜生的行为和凯尔特人有什么区别？他强迫她……如今……”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里满是悲愤的泪水。
我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但他躲开了。
“肖恩，不会的，”我强忍着悲伤，“预言可不光说了伊卡利亚恶魔，预言里还有黑女巫呢，没有任何人有那么强大的法力……”
肖恩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当然有黑女巫，她一定会出现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大厅里的巴恩一家人。
我喉咙一紧。法伦·巴恩，下一个黑女巫。她会杀死赛格的孩子吗？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我转向肖恩，声音很低，“你真的觉得法伦·巴恩就是那个黑女巫吗？”
“是的，以她法力现在的增长速度，就是她，”肖恩低下头，声音里不抱任何希望，“艾洛琳，一切都完了，我妹妹的一切都完了。你别再插手这件事了，这不关你的事。”
我看向法伦。
她抽出了她的魔杖，指着一个军校生。军校生一下子僵住了，脸色苍白，她身边的人也一下子陷入沉默和紧张。
这种行为是明令禁止的！军校生绝不允许用魔杖互相指着对方！
我惊呆了。整个大厅里的军官只是指指点点，却没人敢公开指责法伦违反规矩。
法伦笑了起来，收回了她的魔杖，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一下子被打破。旁观的人发出一阵尴尬而紧张的笑声。那个瘦小的军校生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然后飞快地溜走了。
法伦看着他离开，然后把视线定在了我身上。她缓缓地露出一个坚决的笑容，这个笑容的含义显而易见。
小心了，艾洛琳·加德纳，下一个被指着的人，可能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