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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石

  杰伊德整天都没来训练,当晚食堂里谣言如树根般蔓延。据说守护者议会主席与杰伊德谈过话。据说杰伊德将随他离开学院。

  战队里许多人都为此自豪,很高兴看到他们的导师如此受尊敬,竟被军方领袖召见。陶却高兴不起来。如果传闻属实,当陶跟踪奥迪利时,杰伊德将会和他在一起。

  黄昏时分,因德洛武人准备行军。贾耶德与他们同行。完成当日训练的新兵们返回了兵营。陶也回去了,随后收起他的剑离开兵舍,此时哈迪斯正与士兵们饮酒说笑。这很寻常——陶总在傍晚独自加练。

  走向营房大门时,陶注意到乌杜阿克正注视着他。乌杜阿克看见陶将真剑收进了随身剑鞘——他腰间一侧挂着父亲锋利的佩刀,另一侧是祖父的宝剑。乌杜阿克的目光在武器上停留良久,两人四目相对。乌杜阿克沉默不语,但当陶走出营房踏入灼热的夜色时,仍能感受到这个大个子凝视着自己背影的目光。

  陶在训练场外的草原上等候,直到听见因德洛武军队的行进声。他们离开伊西科洛时,盔甲装备与武器碰撞发出铿锵声响。陶眼中浮现出不存在的恶魔幻影,随即跟上了队伍。

  军队向北行进。陶保持着安全距离。草原无处藏身,他不能冒险暴露。经过数个时辰后,他意识到他们正逼近峭壁城与要塞都市——传言属实,奥迪利确实来带贾耶德回守护者议会了。

  这让事情变得棘手。陶必须潜进城去,此时却已难以保持清醒。他浑身刺痒。这是第一个没去伊西霍戈的夜晚,对自虐渴望的忧虑几乎让他暴露行踪。

  他们已抵达峭壁脚下,因德洛伏人停止了行军。陶离得太近,其中一人转向他的方向。他立即蹲伏在高草丛中躲藏,向女神祈祷自己没被发现。

  屏息片刻后,陶担心自己暴露了,但那人转回头,在黑暗中凝视着别处。这时陶听到了新来者的声响,他们的脚步声在岩地上回荡。陶匍匐靠近,所见景象令他不安。

  因德洛伏部队与另一支队伍会合,这支队伍护卫着两名骑马者。陶眯眼望向暮色,惊讶地认出了骑手——马上是女王冠军战士与天赋者圣殿的卡伊德。他们身后跟着三名戴兜帽的天赋者,以及两名身着因贡亚玛黑皮甲的战士。

  陶考虑抽身离开。这里正在发生远超他理解范畴的事,想到自己追踪的"天选者"与天赋者汇合后,其力量足以对抗四个伊哈谢军团,他就感到不安。

  冠军战马突然打了个响鼻,陶差点从藏身处惊跳起来。他担心这畜牲能察觉自己,但其他人似乎毫无警觉。陶平复心绪保持不动,紧盯着冠军战士,观察战马是否向他泄露了陶的存在。

  冠军正如陶所记得的那样,高大强壮。他剃光的头皮边缘泛着灰白的胡茬,在昏暗的月光下似乎闪烁着微光,腰间佩着他的守护之剑。与冠军阿布希尔·奥卡尔同龄的卡伊德举止优雅而迷人,尽管神情严肃。他看不到那些戴着兜篷的"天赋者"的面孔,担心祖莉可能是其中之一,但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应该还在克雷姆,而这些人都是半岛上最重要的人物。跟随卡伊德的天赋者都应是纯血统的,不会是初学者,更不会是祖莉。

  接着,在一段陶无法听清的简短讨论后,十八名因德洛夫被留下看守马匹和装备,而贾耶德、奥迪利、女王冠军和卡伊德开始带着三名天赋者和三名因贡亚玛攀登峭壁。队伍已经分开,那些陶不了解其能力的马匹被留在了后面。陶考虑过回家,但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必须小心,极其小心,但他要亲眼见证这个夜晚。

  奥迪利和他的队伍选择了最容易最宽阔的路径攀登峭壁。陶不能走那条路。看守马匹的因德洛夫会看到他。他必须绕到峭壁后面,直到找到一段可以不被发现地攀爬的区域。那不算是一条路,但对于一个在南部山区土生土长的人来说,攀登峭壁并非难事。

  奥迪利的队伍向上行进,经过战场进入了"铁拳"本身。夜已深,陶无法摆脱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当他看到更高处的攀爬路线上有动静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那是个人影,正在较大的岩石间穿行。

  起初,陶以为他跟踪的那群人肯定在上面安排了侦察兵。但这说不通。侦察兵怎么可能领先这么多?而且那侦察兵似乎正往下盯着奥迪利那伙人的攀登路线,而不是向上警戒其他人。

  陶加快脚步,赶超了奥迪利的队伍,向最后看见侦察兵的位置靠近。他尽量不发出声响。虽说攀爬技术还行,但他毕竟不是游侠,若被发现必死无疑。

  他翻过一块巨石,正要攀越旁边更大的岩石时,突然听见追踪目标踢落碎石的声音。她低声咒骂着,陶顿时僵住。他听不懂她说的话。

  他循声望去,难以置信地滑到一块巨石后躲藏。又传来更多说话声,这次是从山路上来的。这些他能听懂,因为是帝国语。

  奥迪利的队伍已抵达,正走进陶藏身巨石下方的空地。空地向上延伸至山脊,他们从最低处进入。不像陶,他们看不见隆起处后面的景象。不像陶,他们看不见那个赫德尼侦察兵和她率领的劫掠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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