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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坦布鲁克部长脸色惨白,好像被放了血。“我认为他们目前的资金,刚好够,没有问题,F.U.。”

  “可是你还没考虑到草皮,是吧?让人吃惊的是,这样的事居然被国家环境保护大臣忽略了。”

  “草?该死的草皮跟雕像有什么关系?”斯坦布鲁克的观察力和语言表达陷入了混乱。

  “都有关系,我会给你解释的,跟我来。”

  厄克特猛然打开通向露天平台的门,像个鹅妈妈一样带领着排成队的二十五人沿着阶梯走进了花园,通过了古老砖墙的一扇门,不到一分钟就抵达了要安放雕像的地点。政治保安特警吃惊地急匆匆占据了各个要点,整个架势犹如一群牛仔包围着要阉割的小公牛。

  “躲开点!躲开我的草地!”他向他们大声疾呼,“这才是最重要的。”

  特勤人员不安地后退到一定距离,不解这老头为何如此紧张,他们不知是该给他拿一支史密斯威森牌的手枪,还是给他拿寿星牌缺铁补血药。

  “注意啦,”厄克特双手摊开,下达指令,“这草地。一行接一行地修剪得很美,你们看,一直到……”他做了一个舞台上给跪着的人砍头的手势,“这里。”

  他们围到他身边来,像视察一样观察着因摩擦而被撕破损毁的草皮。

  “你看,麦克斯,这种草地修剪机太大了,这里用不开。所以要更换另外一种。整个夏季每周要运来两次,这样才能把雕像周边修剪妥当。”

  “我确认是这样,还要修剪草坪的边缝。”外交大臣亚瑟·博林布鲁克加入了谈话,好像是在响应首相提倡的一个辉煌夏日的新体育运动。

  “谢谢你,亚瑟。再添一台草坪修边机,麦克斯。怎么样,我们刚想象出的这个扯淡的卫生清洁线路,会让我们这座优美城市的绿色空间更为平整亮丽的。你想想看,花匠开着除草机来啦,不好受阻啦!换成零挡,缓慢停下,向你的雕像致敬。”

  “哪儿是我的雕像?”斯坦布鲁克咕哝道,此时又有一个玩家加入了草地运动。

  “首席大臣,一台小除草机和草坪修边机的仓储费,及在仓储地点与工作地点之间每年往返运输五十次的路费,再加上维修费等乱七八糟的费用,总共要多少钱呢?”听他这么一讲,感觉上,整个伦敦中心一定会为这件事交通中断的。

  “我估计至少再加一万英镑。”一位说起话来嘴巴像小金鱼一样一鼓一鼓的年轻点的部长说,“那是最低数目。”

  “所以一万,加一万,再加两万,还需四万英镑,麦克斯。”厄克特说道。

  “我会跟撒切尔研究会反映的。”

  “不是只需要四万英镑,麦克斯,是每年四万英镑。我们需要保证有一笔基金,每年可以产生出那个数目,而且保证至少十年都没问题,否则最后还是纳税人埋单。我们不能那么做。”

  “绝对不能,特别是在我马上要宣布冻结护士工资的时候。”卫生大臣激动地强调说。

  “财相在哪儿?他的首相需要他。哈,吉姆,别羞答答的。”厄克特召唤道。

  在合唱般的欢笑声中,财相被很多喜欢热闹的手,从人群后的安静处拽到了前面。

  “财相,我们在谈论一个每年可以提供四万英镑并且连续十年的基金,这笔基金的本金有多大?”

  吉姆·巴菲尔德很像狄更斯小说中矮胖的匹克威克,有一头似乎是脑子爆炸后形成的浓发,他抹了抹马甲,抿了下嘴唇。“不习惯算这几千镑小钱,要是在千位后面加上几个零,我算起来就不出问题了,但是……”他又抹了一下马甲,“差不多得需要二十五万英镑吧。不是正式的数字,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斯坦布鲁克先生,这个研究会有二十五万英镑吗?外加树立雕像的八万英镑?”

  斯坦布鲁克不知此时是否该同大家一起笑,还是跪下来亲吻绿草,或者屈辱地爬走,他垂下头来。“我们不需要雕刻肖像!”一位来自白厅西楼的内阁部长强调道。人群爆发出欢乐的掌声。

  “那么非常抱歉地……”

  他不用再说了。整个内阁成员都对一个人——厄克特,甚至斯坦布鲁克,鼓掌欢呼起来。仿佛他们在西敏寺政府修剪整洁的草地上看到了十年来最精彩的魔术表演。或许,这真就是他们目睹的最精彩的一次。

  厄克特的感觉真好,这显示了他依然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演员。这一点对提醒他们很重要,对提醒自己也很重要。过去的魔鬼被驱逐了,他的观点获得新生,现在要去驱赶未来的魔鬼了。

  雄心大志要足够强壮,才能经受起造谣中伤和拳打脚踢。

  柯蕾尔匆匆走出下议院图书馆时撞上了他。她紧紧地抱住文件,而他不得不伸出手相扶,避免她摔倒。

  “嗨,久违了。”他说。

  “你好。”声音很柔和,昔日的化学元素还在两人之间徘徊。汤姆·梅克皮斯不情愿地缩回手,松开了她。“给老板当跑腿的?”他指着文件问道,马上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厄克特已经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关系。

  “如果我暗示还思念你,看起来是不是很傻?我的确想过很多。”

  “我相信那一定是真的。”他回嘴道,在男性的自尊被伤害了以后,情不自禁加了点并不是他本意的尖刻,“这些话来自厄克特的助手,我应该把这种关注当作恭维。”

  她搜寻他的双眼,但是他目光飘忽,不是投向走廊,就是低垂看着脚下,不愿意让她观察到她造成的伤痕。他的神态与过去分享私密时相比,更像是在幽会腼腆的情人了。

  “我希望我们依然是朋友。”她话出口后,为自己的虚伪感到惊奇。其实这想法是她的本意,她保留了对他的爱和尊敬,因为这个男人与她分享的东西太多了。然而她也是想让他跪下屈服的女人。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已经在另外的路上走了多么远了,或者说,不再是原来的她了。她有了两套身份——政治动物和女人,两个世界——一黑一白。弗朗西斯·厄克特的阴影笼罩着的这个黑色世界,正把她从她的根基和她所爱过的人身边拉走。

  “柯蕾尔,此刻这地方只有两派,站在他那边的人和不站在他那边的人,不再有中立地带了。”

  一个同事路过,他们俩站在尴尬的沉默中,就像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出卖给了晚报。

  “我没有背叛。”她又开始了,急于向他保证的同时还向自己保证着。

  他的眼神因轻蔑而变得犀利。“别再用甜蜜的论证来烦我了,柯蕾尔,我只会吞下一次凝乳。跟随弗朗西斯·厄克特,只有一种结局,成为不择手段的人,面对现实吧,你已出卖了自己。”

  “我天生不是干这个的,不像你,汤姆。在这个地方,我必须为我所取得的每一点微小成绩拼搏厮杀。我忍受了所有的恶言嘲讽、屈尊赔笑,甚至咸猪手。男人们所宣讲的平等,只有在吃晚宴时才会付诸实践,也就是AA付款。或许你在预感危机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可以走开,逃离后也不会有麻烦事,但我却无路可走。就在危机发生的刹那,我也不能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没有逃走,没有丢下我的原则。”汤姆·梅克皮斯辩解道。

  “说得好极了,你去传道吧。汤姆,我们两人都有理想。不同的是我在做一些准备工作,准备在追求理想中遇到挫折,而不是坐在场外嘲讽。”

  “我没有坐在场外。”

  “你弃场逃离了!”

  “某些游戏我实在不想玩。”他的语调暗指至少在政治领域里,她只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你知道,汤姆·梅克皮斯,你是个在床上更杰出的男人,至少你知道该他妈的玩什么。”她本没有要刺激他的意思,只是想遮掩自己的痛苦,但是她一直爱说过头话,这句话像钉子穿透丝绢一样,把他们对彼此的尊敬撕碎了。

  她知道伤害了他。她幻想自己是穿着长袜的信使,交给了梅克皮斯一个贴有熟悉饰章的信封,然后痛苦不堪地看着,等他打开信封读信时,她会说声抱歉。可现实中的他却再次向她看去,眼中燃烧的不再是受伤的自尊,而是纯粹的轻蔑。他的眼神告诉她,一切都完了。

  “站在他那边的那些人,柯蕾尔,和不站在他那边的那些人。”

  他突然转身,大踏步地从他们友谊的废墟上跨了过去。

  * * *

  唐宁街10号。

  尊敬的汤姆:

  来函已悉,特此回复。上周在下议院我已作答辩,故无其他补充,对历届政府因安全考量而禁止此类事务之细节讨论及相关政策亦无补充。

  你真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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