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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失事飞机

  塞西尔·吉尔斯·伯顿驾机往南飞,飞向非洲海岸,地中海的蓝色海水渐渐远去。迄今为止,任务进展得相当顺利,本来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掉头往西飞,返回伦敦。但他没有这样做。这其中另有隐情。他接到命令,要求他继续向南飞,前往班加利。他父亲是那里的驻地专员。他把偷来的图纸交给父亲,然后继续前往开普敦。就像报纸上说的那样,这似乎只是一次普通的飞行训练。因为英国政府认为,让一个友好国家怀疑英国特工窃取了该图纸是不明智的,尽管这些图纸本来就是从英国偷走的。伯顿中尉的父亲正是班加利的驻地专员,所以中尉自然被选为执行该任务的最佳人选。还有什么比儿子在飞往开普敦的途中停下来看望父亲更自然的呢?事实上,政府部门的记录中显示,他过去也曾要求批准这类降落。

  虽然班加利有一个紧急机场,但它并不在主航线上。还有一个问题,飞机是否可以在那里加油?所以,伯顿决定在突尼斯着陆并充满油箱。当他在突尼斯机场加油时,一小群好奇的人围住他的飞机。法国机场的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当他和几个官员聊天时,一个当地人靠近他,他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如果你在这里呆得太久,意大利人很有可能比你先到开普敦。”“噢!这还是一场比赛!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法国人说道。

  伯顿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意大利政府正在追击他!但他却试图告诉人们,这只是一场飞行训练比赛。伯顿笑着说:“这不是真正的官方比赛,我只是和一些意大利朋友私下里打赌。如果我不想输,我最好赶紧离开了。”

  五分钟后,他再次踩着油门往南飞行。飞机提速很快,这都多亏了他在罗马的同伙考虑周全,同时也多亏在突尼斯当地潜伏特工的机敏。伯顿在突尼斯多花了半个小时,很快天就要黑了,如果他的追击者没有很快追上他,他希望可以在夜里甩开他们。他正直接飞往班加利,这条航线通往开普敦东部,比常规的航线更偏西些,但安全性更高。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中,他终于看到,远处一架飞机机翼表面反射出闪闪银光。那架飞机整夜都尾随着他。那是架更为轻便的飞机,锲而不舍地尾随着他。

  他想知道敌人的计划是什么。他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那些图纸。他只有到了班加利,图纸才会安全,因为到了那里,他可以得到充分的保护。但事与愿违。黎明来临,追赶的飞机飞到了他身旁,翼尖几乎碰到了他的飞机。他发现,那是一架意大利军用追击机,由一名意大利军官驾驶。飞机上的其他两个人,他认不出来。尽管他从未见过坎贝尔和祖巴涅夫,但他猜想,那两个乘客就是他们。

  他们的下方是一大片空旷的田野,意大利军官正示意他降落。他相信,班加利离这里不超过五十英里。于是他朝他们摇了摇头。顿时,他们把机关枪对准了他,他一会儿将飞机倾斜,一会儿又飞到他们下方躲避。他唯一的武器是一把手枪,他把枪拔出来,朝那架飞机的肚子开火,希望足够幸运,能击中飞机的控制系统。那架飞机也开始倾斜着往下飞,并且掉了个头,而他则踩足油门加速往高处飞,但那架飞机很快便赶了上来。他调转机身,又向他们开了四枪。突然,一阵机枪扫射,把他的方向舵和稳定器都给打飞了,飞机顿时失去控制,在空中打了个转。他尽了最大努力控制飞机,却还是失败了。他关掉引擎,用降落伞跳伞,平稳地降落到地面。降落伞往下降落时,他注视着另一架飞机。那架飞机也在空中很不稳定地飞行,他猜想可能自己击中了那架飞机的飞行员或者损坏了控制系统。他看了它最后一眼,随后它消失在往南几英里的森林里。

  因此,这两架飞机降落在两处不同的地方。后来,泰山分别找到了它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伯顿飞快地站起身来,解开降落伞的安全带,环顾四周。周围没有发现活的动物。他身处非洲荒野之中,只约莫知道离开班加利的距离,而且他相信,班加利就位于南面偏东方向。他的飞机已经成了几百英尺外的一堆残骸,还好他切断了引擎,飞机并没有燃烧起来。这样,他还可以拿走里面的食物和子弹。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或许情形比他意识到的更糟糕。他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图纸牢牢地缝在他的衬衣里面。他摸了摸衬衣,看看图纸是否还在。结果令他满意,于是他走到失事的飞机上,取走弹药和食物,马不停蹄地朝班加利方向出发。因为他知道,如果追击他的人也安全着陆,很可能正在寻找他。

  如果按照他的估计,班加利就在五十英里开外,而且他估摸的方向也不错,他觉得自己两天后就可以抵达那里。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没有身处狮子王国,如果遇到土著人,希望他们友善地对待他。但事与愿违的是,他恰恰身处狮子王国,土著人也并不友好。而且,班加利还在三百英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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