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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走吗?”斯嘉丽问。
“我现在不正是在这么做吗?”朱利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从下巴延伸到眼睛的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搂着他，扶他站稳。
“红红，不用担心我，我们现在该去找你妹妹了。”
“应该先去给你缝针。”她的目光又回到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上。伤口肯定会留疤，虽然不会有损他的英俊，可一想到他从衣橱里摔出来时是那么脆弱，她就很难过。
“你有点反应过度了。”朱利安说，“情况还不错。只是擦破点皮而已。我觉得他就喜欢在别人清醒的时候折磨他们。”
“你在衣橱里昏过去了。”
“我现在好了。我恢复得很快。”朱利安挣脱她的手，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不假。这时候，他们来到了底层。光线从房门的缝隙透出来，照亮了壁突式烛台里的蜡烛，而这些蜡烛是为了另一个暗藏危险的夜准备的。几个很敬业的参与者蜷缩在一起，睡在地板上，等待夜色的降临。届时，大门将打开。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斯嘉丽小声说。
“只要抹点酒精就成。”朱利安摇摇晃晃地穿过睡觉的参与者，走进酒馆。斯嘉丽发誓他现在还有点神志不清。他的靴子蹭过玻璃地板，步伐有些摇晃，他走到吧台后面，拿起一瓶透明的酒，将半瓶倒在脸上。
“瞧见了吧——”朱利安蹙起眉头，摇摇头，把酒甩到地上，“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糟。”
一道口子从眼角附近延伸到下巴边缘，没有斯嘉丽以为的那么深，但她无法忽略心中的难过。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忘记了时间，她觉得再过大约两个钟头，就该日落了，到时候，这个游戏的最后一晚将拉开序幕。
要想赢，斯嘉丽就必须赶在其他人前头找到妹妹。她对伯爵干出了这样的事，斯嘉丽完全能想象到她父亲睡醒后一定怒不可遏，要是他在斯嘉丽之前找到泰拉，一定会对她施加恶毒的惩罚。他会先折磨她一番，再把她杀掉。
“刚才在房间里，我忘记看那些玫瑰了。”斯嘉丽说。
朱利安拿着酒瓶喝了一大口，把瓶子扔到一边：“你说过，卡拉瓦尔秀上到处都是玫瑰。”
这表示不可能知道哪朵玫瑰是真正的提示了。还有几百朵她没见过的玫瑰。她得到的第一张写有提示的纸上说：五号提示需要信仰的飞跃。斯嘉丽不知道这和玫瑰有什么关系。玫瑰太多了，时间却少得可怜。
“红红，现在不要瘫倒在我身上。”
斯嘉丽抬起头，就见朱利安站在她面前，在她说出“我不会”之前，将她拉到他怀里。她觉得要是朱利安松开她，她一定会瘫倒的，跌在地板上，穿过地板，一直向下坠，向下坠——
他吻了她。用他的唇分开她的唇，到了最后，她能品味到的，脑子里想的，只有他。他有股午夜和风的味道，那是明快的棕色和浅蓝色。这些色彩让她觉得很安全，像是受到了密不透风的保护。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朱利安喃喃地说。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这会儿，她为了完全不同的原因而瘫倒了。她沉浸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中。朱利安的唇印在她的太阳穴上，用手臂搂着她，仿佛他想要保护她——既不是想占有她，也不是要控制她。他不会让她瘫倒。他不会像莱金德在她的梦里那样，把她丢下阳台。
“朱利安。”斯嘉丽猛地抬起头，因为提示中“信仰的飞跃”这五个字突然钻进了她的脑海。
“怎么了?”朱利安问。
“我要问你几个关于你妹妹的问题。”
朱利安僵住了。
“这事很重要，不然我也不会问，我想这能帮我们找到泰拉。”
“那好吧。”他道，尽管他脸色严峻，声音却很温柔，“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听说过你妹妹的死，但众说纷纭。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朱利安深吸一口气。显然这个话题让他很不自在，但他还是说道：
“莱金德拒绝了洛萨，她就从阳台上跳下去，摔死了。”
是阳台，而不是斯嘉丽在梦里听到的窗户。难怪朱利安在游戏开始时看到那些阳台，一点也不兴奋。它们就像五十个残忍的提示，让他想起他失去了什么。莱金德真是个魔鬼，如果斯嘉丽是对的，他的目的是让斯嘉丽或她妹妹在这个游戏里重复历史，真变态。的的确确是信仰的飞跃。
斯嘉丽不由得一激灵，担心这种情形不可避免——她必须从阳台上跳下去，才能救妹妹。
她没有说出这个猜测，只是把莱金德出现的那个梦讲给朱利安听：“我想我们要去阳台里找最后一条提示。”
朱利安抽出一只手，捋捋头发：“那些阳台有好几十个，分布在不同的入口。我想这个计划不可行。”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找。”斯嘉丽早料到他会提出不同意见，继续说道，“我知道白天出去违反规则，可我觉得莱金德其实也对规则不屑一顾。客栈老板说过，第一个晚上，我们不能在天亮前进入客栈，就不能参加游戏了，但她没说其余晚上也要如此。”斯嘉丽压低声音，以免走廊里有人是在装睡，“所有门都上锁了，人们以为他们出不去，但我们可以从隧道里出去。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就能赶在伯爵和我父亲前面，或许还能赢得这个游戏。”
“现在你的思维终于像个玩家了。”朱利安笑了，只是他的笑容里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她很想知道，她的朱利安从前毫不畏惧，现在是不是也被她父亲吓破了胆，又或者，他和斯嘉丽一样，都在为同一件事担心：为了救她妹妹，她们中的一个必须冒死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