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蛇人
克洛维部落的首领阿凡让士兵把守在山洞外面，泰山准备进入山洞时，士兵们拦住了他。
其中一个问道：“你要干什么?”
泰山回道：“进到山洞里面。”
士兵问：“为什么?”
泰山回道：“我想睡觉，我之前都是在山洞里睡觉，也没人拦过我啊。”
其中一个士兵解释道：“阿凡下了命令，没有士兵代表的同意，任何陌生人不得进出山洞。”
就在这个当口，阿凡来了，他说道：“让他进去，我让他来这里的，不过别再让他出来了。”泰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问，进到了克洛维山洞内部。山洞十分昏暗，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他只能看清山洞里的一些东西，有些他非常熟悉。他不太看得清两侧的墙壁，后面的墙壁也只能看到一部分，也不太清楚，墙壁后面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说明山洞通得很远，一直通到远处的山腰上。靠着墙的地上铺着一些干草，干草上面铺着兽皮，许多士兵、一些妇女和儿童躺在这简陋的床上，人们几乎都在睡觉。入口处的灯光稍亮一点，那里蹲着一群人，他们正在低声说话。泰山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寻找那个来自佐拉姆的女孩，他的脚步很轻，走起路来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还是佳娜先认出了泰山，泰山听到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口哨。
佳娜让泰山坐在旁边的兽皮上，问道：“你有逃跑的计划了吗?”
泰山说道：“没有，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抓住每一个时机，从这里逃出去。”
佳娜说道：“你想逃出去很容易吧，他们待你又不似囚犯。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自由进出，他们还允许你带着武器。”
泰山回道：“我现在也是囚犯了，阿凡刚刚嘱咐外面的士兵，在士兵代表做出决定之前，不允许我进出山洞。”
佳娜说：“那看起来你也是凶多吉少，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卡布或是其他人的。”
佳娜和泰山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但更多时候两人都沉默不语。不过，后来佳娜把话题转到泰山来自哪个世界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就变多了，只是偶尔停下来一会儿。佳娜不愿让泰山停下来，缠着他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泰山也都一一回答了她，不过泰山讲的很多东西佳娜都理解不了。不论是文明世界里的蒸汽和电力，还是那些依赖它们才能进行的各种活动，亦或是天体、乐器或书籍，全都超出了佳娜的理解能力。不过，尽管她对这一切几乎一无所知，但她本身是个聪明的女孩。一谈及与她自己熟悉的世界相关的事情，她就变得十分有趣，让人愉快。
不久，他们旁边的一个士兵醒了过来，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他环顾四周，然后站起身来，在山洞里走了走，去叫醒其他士兵。
“醒醒，起来去参加会议了。”他对每个士兵叫道。
快走到泰山和佳娜面前时，他认出了泰山，停下来瞪了泰山几眼。
“你在这干吗?”他问泰山。
泰山站起身来，面对着他，但没回答他的问题。
“快说，你为什么在这儿!”卡布大声嚎叫道。
“你又不是首领。你只敢这样对女人和孩子说话吧。”泰山答道。
卡布听了后气急败坏。“走开!”泰山一边喊道，一边把手指向出口方向。卡布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去叫醒其他人。
“现在好了，他肯定非把你弄死不可了。”
“他早就下定决心，非杀我不可了，我们的境地早就差到不能再差了。”泰山回答道。
这会儿，他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厄运。他们知道，外面岩脊上，战士们正围坐成一个大圈，相互谈论、吹嘘和争论，不知多久才能做出最终决定，而他们所言大部分毫无必要。不过，立法者向来如此，从远古时代开始，直到现在也未曾改变。但与第一个猿人相比，我们现代立法者知道的话要多得多，这是他们的一大优势。
泰山和佳娜静静等待之际，一个年轻人进到了山洞里。他拿着一根火把，借着火光在山洞里找来找去。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泰山，迅速向他走来。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欧文。
“士兵代表已经做出最终决定，他们要杀了你，把这个女孩嫁给卡布。”欧文告诉泰山说。
听罢，泰山立刻站了起来。“快，”他对佳娜说，“机会来了。如果我们能穿过岩脊，跑到那条路上去的话，只有动作非常快的士兵才能追上我们。”他又转过来对着欧文说，“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你自己说过你把我当朋友的，那你就千万不要出声，给我们逃跑的机会。”
“我把你当朋友，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告诉你了。但是，你肯定不能活着穿过岩脊，跑到那条路上去的，外面的士兵太多了，而且全都做好了准备。他们知道你有武器，猜到你会逃跑的。”欧文说道。
“但我们别无他法了。”泰山说道。
“还有另外一条路，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们那条路。”欧文回答说。
“在哪儿?”佳娜连忙问道。
“跟我来。”欧文说着就开始往后面山洞深处走去，火把发出闪烁的光，隐约照亮了里面，佳娜和泰山紧随其后。
他们越往里走路越窄，走到最后，只见一面山壁陡然立于面前。他们借着暗淡的火光，极其困难地往上爬去。最后，欧文停了下来，将火把高高举过头顶，看到了一个天然的小洞，山洞远端有一条黑黑的裂缝。
“在那个黑暗的小洞里，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径，只有首领和他的长子才知道。如果我父亲知道是我告诉了你们这条小径，他肯定非杀了我不可。不过，他不会知道是我通风报信的。待会儿等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就回到下面远处的山洞里，假装在兽皮上睡着了。这条小径陡峭而崎岖，但这是唯一的出路。快走吧。你救过我的命，我这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欧文说完就把火把扔到了地面上，留下他们在黑暗中继续前进。他没再说过一句话，但泰山听到欧文在轻轻往下爬，穿着凉鞋摸着黑往克洛维的山洞走去。
现在，这里一片漆黑，只能凭感觉确定前进方向，泰山伸出手来，拉着佳娜的手，领着她小心翼翼地往洞口走去。泰山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一步一步地前进，最后终于发现了小径的入口。
他们在黑暗中，沿着小径向上爬去，上面满是破碎的花岗岩，参差不齐，刺人得很，让他们感觉似乎一直都在原地徘徊。如果时间可以通过肌肉运动的多少以及身体不适的程度来测量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黑暗中经历了永恒。但最终，眼前越来越亮，他们知道离山顶的洞口越来越近了。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出了山洞，迎来了正午灿烂的阳光。
“现在，佐拉姆在我们哪个方向?”
佳娜指了指方向，说：“但我们不能原路返回，卡布和其他士兵肯定早就把每条路都堵住了。千万别以为他们会让我们这样轻易就逃脱了。说不定，他们为了找我们，甚至会跑到刚刚那条小径来追我们呢。”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比我更熟悉这里。那么，你觉得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办呢?”泰山问道。
“我们应该下山去，直接离开克洛维，因为他们肯定会在山里找我们。等到了低一点的地方，我们可以沿着山脚往回走，走到佐拉姆的下面，然后再重新回到山上。”
他们都不怎么熟悉这一带，下山的速度很慢。他们经常走着走着就遇到一条深沟，不得不回头另寻他路。这期间，他们已经吃了好几顿饭，睡了三觉了，所以泰山据此猜测他们已经耗费了很多时间了，但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呢?
下山时，泰山瞥见了一片广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一直往山下走，最后来到一座蜿蜒绵延的峡谷。等到最终来到峡谷出口时，泰山发现自己正位于之前看到的那片平原的边缘。放眼望去，这片平原上几乎没有一棵树，站在他那里看去，这平原就像湖面一样平坦。
“这里是吉尔克罗斯，但愿我们不要太倒霉，遇到一个吉尔。”佳娜不安地说道。
“吉尔是什么?”泰山问道。
“唉，那是种可怕的生物。我从没亲眼见到过，但佐拉姆的一些士兵曾经来过吉尔克罗斯，见过吉尔。听说，它们的个头是大象的两倍，长度比四个高个子的人躺在地上加在一起还要长。它们长着一张弯曲的喙和三根巨大的犄角，两个长在眼睛上方，一个长在鼻子上方。他们头的后面长着一圈像衣领一样的东西，里面是骨头，外面长着一层又厚又硬的皮，保护它们免于被同类的犄角或人类的长矛所攻击。它们并非食肉动物，但脾气暴躁易怒，不论遇到什么生物都要进行攻击，所以吉尔克罗斯就成了它们自己的地盘了。”
“那它们这片地盘可真宽阔啊。”泰山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眼这一望无际的牧场，只见这草原绵延不断，远处就仿佛和天上的云雾连成一片。“听你对它们的描述，好像它们几乎没敌人敢和它们争夺地盘的。”
“只有霍利布人。他们猎杀吉尔，吃它们的肉，剥它们的皮。”佳娜回答道。
“霍利布人又是什么?”泰山问道。
佳娜耸了耸肩，带着敬畏的语气低声说：“他们是蛇人。”
“蛇人，”泰山重复道，“什么是蛇人?”
“我们还是不要提他们了。他们简直太可怕了，比吉尔还要凶猛可怕。他们的血是冰冷的，人们说他们没有心，人类所欣赏的所有品格他们一点都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友情、同情或爱情。”
他们沿着峡谷的底部向前走着，只见眼前横着一道深深的沟壑，滚滚山洪从中湍急流过，沟壑两侧异常陡峭。这条沟壑将他们与佐拉姆隔开，他们根本过不去，只能顺流而下进入平原，等找到一个好过一点的渡口再到对面去。
他们两人在峡谷口下方走了约一英里。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丘陵，一眼看去，逐渐和下面的平原融合在一起。一片片树丛散落得到处都是，草盖过膝盖轻轻摇摆着，吉尔克罗斯简直就是天堂。正午阳光高照，这里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但泰山心中却隐隐不安。泰山知道，佩鲁塞塔向来活动丰富，十分热闹，但这里完全没有动物出没，简直不可思议。但泰山确定附近有生物，他正是因为闻到了一种陌生而奇怪的气味，才不禁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对他来说，熟悉的气味不可能会让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这里肯定有他认不出来的气味，闻起来极其不适，令人感到奇怪。这气味闻起来像是蛇的气味，但又不是。
为了佳娜，泰山希望他们很快就可以找到一个渡口，然后再重新向上登到更高处，前往佐拉姆。因为那里的人们都非常熟悉这些生物，而且对于这些生物可能带来的危险早有准备。不过，这沟壑两岸近乎垂直，山洪湍急汹涌，他们根本没法下去。现在，他们看见宽阔的吉尔克罗斯一片平坦，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只是因为太远了，看起来显得平坦而已。实际上，吉尔克罗斯上面，这里一条沟壑，那里一片洼地，其中有些又宽又深。这会儿，他们面前横着一条沟壑，流向河流中较浅的小峡谷。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先往反方向走去。他们沿着这个方向走了大约一英里之后才发现了一个渡口，到达对面后，佳娜突然抓了抓泰山的手臂，用手指了指。其实，佳娜看见那东西的同时，泰山也已经看到了。
“是一只吉尔。赶紧躺下，躲进这高高的草里面。”佳娜小声说。
“它还没看见我们，可能不会朝我们这个方向来。”泰山说。
他们眼前的这头野兽，体积巨大，样子凶恶，令人害怕，根本没有什么描述可以形容得出来，令泰山印象深刻。它两根犄角长在眼睛上面，还有一根长在鼻子上面，喙十分坚硬。脖子上长着角状的肉冠，或者横向的肉冠。其肤色与戈拉夫相似，但更加柔和一点。其中，最明显的是那青灰色而又略显黄色的腹部和脸。眼睛周围有一圈蓝色，但不是很明显。沿着脊柱长有红色的肉冠，以及骨状的凸起，不过没有戈拉夫身上的明显。泰山从佳娜那得知，这是食草动物，让他更坚信眼前这庞然大物就是一种巨型三角恐龙，这种三角恐龙曾和其他种恐龙一起统治古代侏罗纪世界。
佳娜早就俯卧在草丛里了，连忙叫泰山也跟着一起躲起来。泰山蹲伏着，眼睛探出草丛，观察着眼前这只巨大的恐龙。
“我觉得它已经嗅到我们的气味了，正站在那抬起头四处张望。现在，它正绕着圈跑来跑去。对于像体积这样巨大的野兽来说，它跑起来已经算是轻盈的了。它嗅到了气味，但应该不是我们的气味，因为风不是从我们这往它那边吹去的。有什么东西正从左边向我们靠近，但离我们还有一大段距离。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它的动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吉尔现在正往那个方向看呢。不论来的是什么，它们的速度都非常快，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一下就变这么大声，肯定不止一个，肯定有好多。吉尔现在正往前去，想要一探究竟，但它将要从我们左边经过，不过离我们有段距离。”泰山盯着吉尔，听着不明生物发出的声音，这些生物现在还看不见，但可以听出正往这边靠近。“来的不管是什么，肯定都是沿着我们之前穿过的峡谷底部来的。它们将从我们的正后方经过。”
佳娜仍然趴得低低的，躲在草丛里。她连头顶都不敢露出草丛外，深怕引起吉尔的注意。“也许，我们应该趁着现在它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这儿，赶紧爬到别处去。”
“他们正从峡谷里出来，”泰山小声说道，“他们正从峡谷边缘过来，有好多个一起。但是，上帝啊，他们骑的是什么啊?”
佳娜抬起头来，眼睛从草丛上方露出，往泰山盯着的方向看去。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小声说：“他们不是人，是蛇人，他们骑着的就是戈罗波尔。要是他们看到我们，我们就死定了。世界上没有谁可以逃离戈罗波尔的手掌，因为在佩鲁塞塔没什么比他们动作更快的了。先躺着别动。要想逃脱，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不让他们发现。”
吉尔一看到蛇人就发出了一声令人惊骇的怒吼，整个大地都随之颤抖。接着，它低下头，直接冲向他们发起进攻。五十个蛇人骑着可怕的坐骑从峡谷出来。泰山可以看到，这些蛇人都拿着长矛，但他觉得要对付这样一只愤怒的三角龙，这些武器根本就不够。不过，泰山很快就发现，蛇人并不打算正面应对吉尔的进攻。然后，泰山第一次见识到了蛇人坐骑——大型蜥蜴的惊人速度，其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小沙漠蜥蜴闪电般的速度。
按照类似于西美洲平原印第安人的策略，蛇人正围绕着他们的猎物盘旋着。吉尔狂怒起来，咆哮着进攻，先朝一个方向冲去，然后又换个方向冲去。但是，戈罗波尔立马躲开，速度之迅速，吉尔根本追不上。不久，吉尔就气喘吁吁，陷入了绝境，而蛇人围着吉尔转，将圈子越围越小，绕着它迅速转圈，使它眼花缭乱。这只重十多吨的吉尔，怒火中烧，在戈罗波尔的包围下，一会儿转过来往这边进攻，一会儿又回到包围中心。泰山一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到惊讶，想知道蛇人将用什么办法来杀死吉尔。
这会儿，一个蛇人骑着戈罗波尔向吉尔飞驰而去，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看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吉尔低下头转身冲向来犯的蛇人，用头上的三根犄角将他刺穿，然后另外两个蛇人从后面两侧飞奔而来。
就像之前从三个方向进攻一样迅速，他们迅速撤退，回到队伍之中。但他们早就将两支长矛深深地插进了吉尔的两侧。三角龙受伤后更加愤怒了，再次低头发起进攻，往前冲去，原来的吼叫声也变成了现在嘶哑、咳嗽似的尖叫声。
这次，它没像之前那样换着方向进攻，而是始终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可能是想要突破蛇人的包围。但令泰山惊愕的是，泰山发现自己和佳娜正好在吉尔冲来的那个方向。如果吉尔不改变方向，他们就死定了。
十几个蛇人从吉尔的后面发起攻击，将十几支长矛深深插入它的身体。吉尔再添新伤，愈加愤怒不已，决心要报仇雪恨，再次发起了攻击。
吉尔这次进攻之后，只离泰山和佳娜不到五十英尺。这使得泰山突然心中不安起来，而且更糟的是，蛇人围成的包围圈也离泰山他们更近了。
吉尔现在低着头站着，呼吸沉重，身上十几个伤口血流不止。一个蛇人从正前方慢慢朝它靠近。吉尔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前面这个敌人的身上，而且它脖子周围的肉冠，位于犄角和眼睛后面，横在那里刚好挡住了后方的视线，所以吉尔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有两个敌人正从后方两侧靠近自己。这三个蛇人此时离吉尔都不到五十英尺，突然，后面的两个蛇人同时以惊人之速向前冲去。他们骑着坐骑，身体前倾，放低手中长矛，不约而同地从吉尔的两侧猛烈地刺去，将长矛深深刺进吉尔的身体里去。他们离吉尔非常近，转身撤退时，坐骑都撞到了吉尔的肩膀。
吉尔踉踉跄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就往前重重地倒在地上，滚到一旁，最后的那支长矛直接刺穿心脏。
泰山之前还担心两人会被蛇人发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心里不由高兴起来。这会儿，这一大帮蛇人都骑着坐骑，转过身去，迅速往自己的藏身之所去了，泰山暗自庆幸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然而，这些蛇人却突然再次围成一圈，只不过，这次被它们团团包围的是泰山和佳娜两人。很明显，蛇人早就发现了他们，只不过在解决吉尔之前，暂时没空管他们而已。
“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打一仗了。”泰山对佳娜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泰山干脆站起身来。
“是的，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打一仗，但是打不打结局都一样。他们有五十个，而我们只有两个人。”
泰山往弓上安了一支箭。蛇人们正绕着他们转圈，仔细观察新猎物。最终，蛇人们不断上前，离他们越来越近，然后停下来看着他们。
现在，泰山第一次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蛇人及其可怕的坐骑究竟是什么样了。就躯干和四肢来看，他们的构造几乎和人无异。他们每只脚上有三根脚趾，每只手上有五根手指，和爬行动物的手脚一样。他们的头和脸像蛇一样，但尖尖的耳朵和两根短短的犄角，使他们看起来既奇怪又可怕。手臂的比例要好于腿部，他们的腿非常难看。他们全身都覆盖着鳞片，但是手上、脚上和脸上的鳞片非常小，几乎不怎么看得出来，就像是裸露的皮肤一样，而且这几个部位的颜色要浅得多，就像是蛇腹部那种闪亮的死白。他们穿着一件像围裙一样的衣服，显然是由某种大型爬行动物的皮革制成的。这种衣服就和盔甲一样，其唯一目的就是要覆盖住蛇那柔软的白色腹部。每件衣服的胸部都有一个奇怪的装置——一个八齿叉交叉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圆形。每个蛇人腰上都戴着一条皮带，上面绑着一个刀鞘，刀鞘里面插着一把骨刀。每个蛇人的手腕上都戴着手环或手镯，除此之外，他们就没别的服装和装饰品了。除了骨刀之外，每个蛇人还带着一支长矛，长矛的尖端是骨头做的。他们坐在奇怪的坐骑上，脚趾紧紧夹住戈罗波尔的肘部后面。戈罗波尔是三叠纪的异齿亚目爬行动物，古生物学家称之为帕西索瑞。虽然他们的腿短粗而有力，站着并不高，但它们当中许多都有十英尺长。
泰山凝视着蛇人，一时入了迷。他意识到，眼前这些蛇人可能是生物进化过程中出现的异类，或者可能是某种生物的复制品，这种生物曾经在地球上存在过，从爬行动物时代到人类时代，开辟了某种不为我们所知的生物进化之路。沉思过后，泰山觉得，鸟类可能从爬行动物进化而来，或者像科学家所证明的一样，哺乳动物一定是从爬行动物进化而来，与此相比，一个像人类一样的爬行动物可能从爬行动物进化而来也并非超乎寻常。
这些想法在泰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蛇人亮晶晶的小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二人。突然，其中一个蛇人用佩鲁塞塔的吉拉克语跟他们说话，就算泰山早就被这些蛇人的样子所震惊，也完全比不上他听到吉拉克语时的震惊。
“你们跑不掉的，快快放下武器。”一个蛇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