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宴会厅的地板塌陷，落下大量石膏与木板碎片，亚丽丝与安赛姆一起后退闪躲。达令顿蹲在碎片中央，犄角发光，金色眼眸有如探照灯。他的体型感觉比之前更大，背也更宽。
他咆哮，从他发出的声音中，她听出一个词，好像是名字，但她无法理解。
亚丽丝急忙挡在达令顿与安赛姆中间。「达令顿──」
达令顿嘶吼，那个声音很像地下铁驶过时隆隆噪音。他往地板挥爪，在木板上留下很深的抓痕。她想起他父母胸口的抓痕。
「快逃!」她对安赛姆大喊。「我拦住他。」
安赛姆紧贴着墙，西装上全都是石膏粉，眼睛像月亮一样大。「这……他……什么……」
达令顿大步朝他们走来。
她舔舔手腕，盐蛇从身体窜出，发出嘶嘶声响进攻。安赛姆尖叫。蛇沿着地板蜿蜒朝达令顿变成的东西冲过去，他停下脚步。
安赛姆呜咽。「那……那是丹尼尔.达令顿?」
响尾蛇朝达令顿冲过去，咬住他的腿和手臂。他嗥叫，企图甩掉，同时朝楼梯后退。
「这……这实在太可怕了。」安赛姆口齿不清。「趁妳占上风，快阻止他。」
「你快点出去!」亚丽丝回头大喊。
「妳该不会以为能救他吧?他会害忘川会垮台，他会害死所有人。」
达令顿抓起一条盐蛇往楼梯扶手砸，然后用犄角插住。
「看看他。」安赛姆气愤地说。「拜托妳用脑，史坦。」
用脑。史坦。
「不要让他回到防御圈里!」安赛姆大喊。「把那个怪物送回地狱，我就想办法让妳回忘川会。」
不过，为什么达令顿想回他的监狱?为什么安赛姆知道防御圈的事?
用脑，史坦。安赛姆平常都称呼她亚丽丝，生气的时候则是史坦小姐。只有达令顿会叫她史坦。她犹豫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奋力钻进她混乱的脑海。她想起安赛姆告诉她三个法官的故事那次，她一直觉得他很像达令顿。
没有魔法、没有黑榆庄、没有灵魂的达令顿。
她还记得，当时他问起她妈妈，她吃了一惊。她让妳觉得丢脸?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那次见面之后她觉得非常累。她想起安赛姆在阳光下伸懒腰，宛如吃饱的猫。我觉得几乎像个人了。
亚丽丝知道不该背对受伤的恶魔，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做错了。她谨慎地缓缓移动，设法同时看到达令顿与安赛姆。
安赛姆的西装皱巴巴，整个人贴着墙。
亚丽丝舔一下手腕。盐蛇出击。牠们很清楚谁是恶魔。即使那个人穿着人皮，并且拥有忘川会的权力。蛇往前扑。
安赛姆高举双手，画出一圈橘色火焰。盐蛇遇到火发出烧灼爆破的声响，裂成一片火花。
「呵。」他拍拍西装上的灰，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我原本希望妳会出手杀他。这样我就可以欣赏妳因为谋杀亲爱的导师而痛苦。」
她让妳觉得丢脸?这个问题让她感觉像肚子挨了一拳，让她内心慌乱，无法摆脱愧疚。他用她填饱肚子。她想起在史特林图书馆，他摇头的动作很像电视上无可奈何的爸爸。很像在模仿人类。
「你是他的恶魔。」亚丽丝说，领悟如潮水涌上。「我们第一次带达令顿离开地狱时，你趁机跟来。我和道斯在滚动条钥匙会举行仪式出包的那次。从那之后你就一直在干扰我们。」他是我们的儿子，但又不是我们的儿子。「你杀死了达令顿的父母。」
安赛姆转动肩膀，身体好像在皮肤下变形。「那时候，我正在想办法把我比较弱的那一半弄出防御圈，他们突然跑来黑榆庄。」
也可能是我现在变成的东西会在人间肆虐。达令顿不只是靠意志力待在防御圈里;他也以仅存的人性作为束缚。他的人性想尽办法给她们暗示，甚至给她警告。在梦中有两个他：恶魔与人类。他说：不得不如此，人类与怪物。
在人类世界，达令顿受到防御圈保护，安赛姆无法以他为食。因此恶魔必须换个外型。
「你也杀死了麦克.安赛姆。」她说。地下室那个只剩皮的尸体就是安赛姆。恶魔吃掉了安赛姆，偷走他的人生。那天在海滨与安赛姆共进午餐时，亚丽丝就察觉他感觉很不一样──年轻、放松、英俊，似乎在享受美好时光。因为他确实很愉快。他饱餐了一顿人类的悲哀。她和他握手。为了让妈妈活命而和他谈条件。看到她狗急跳墙的样子，他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站在楼梯上的达令顿咆哮，依然被亚丽丝的盐蛇围攻，但她不知道如何叫牠们住手。相较于假海莉、假布雷克和其他恶魔，安赛姆更能有效打败她的盐护法，为什么?
「那两起命案，」她说，「三个法官和兰顿教授的的事，全都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
「是解谜游戏才对。」安赛姆温和笑着纠正。
为了让他们没空找出地狱通道去解救达令顿的灵魂。
「死了两个人，安迪.兰顿进了精神科病房。」
「很精彩的游戏。」
在滚动条钥匙会仪式彻底失败的那个晚上，在令牌居的那个是真的麦克.安赛姆──不耐烦、冷冰冰，一心一意保护忘川会远离麻烦。同一个晚上就发生了第一起命案。恶魔吃掉玛珠丽.史蒂芬，让她变老，效果像可怕的毒药一样，不过他没有吃到只剩一层皮。他不想用她的外型，因为对他没有好处。此外，他的重点是打造戏剧场景。杀害贝克曼院长时他更加谨慎，压抑恶魔的饥饿，由安迪.兰顿下手杀人。
「我必须尽快斩断达令顿与人间的牵系，以免你们这些傻蛋救出他的灵魂，让他回归肉体。」安赛姆承认。「但只要他待在防御圈里，就能受到保护。不过我眼前就有最好的诱饵，只要让他的公主落难就行了。果然他立刻杀过来。」安赛姆举起一只手。「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一道弧形橘色火焰飞出，从亚丽丝身边经过，烧伤她的肩膀，然后直直打中达令顿。
「不!」她吶喊。她扑向安赛姆，让灰影的力量充满全身。她把他往墙上用力撞，听见他脖子断裂的声音。她脑中的两个灰影尖叫。因为安赛姆是恶魔。因为他是杀死他们的凶手。因为她也是杀人凶手。荷波与丹尼尔奋力离开她的身体，她变得全身无力、气喘吁吁。
安赛姆的头在断掉的脖子上晃动，但他只是笑嘻嘻再次举起手，火焰再次飞出。亚丽丝从口袋掏出一把盐抛向他，他皮肤起泡，惨烈吼叫让她觉得很痛快。至少盐对他有用。她将身上的盐全部洒在他身上，但她很清楚不可能真正歼灭安赛姆。要除掉他必须用木桩或盐剑──说不定就连这些武器也杀不死他。这个恶魔不一样。
亚丽丝的蛇出击，堆在安赛姆颤抖冒泡的身体上。「绊住他!」她恳求，虽然不知道盐蛇能不能听懂。
她奔向达令顿。他全裸倒在楼梯上，身上的图腾光芒越来越暗，脖子上的枷锁更显璀璨。他胸口有一大片焦黑烧伤。她的蛇也被安赛姆的火烧伤，焦黑一团不停扭动。
亚丽丝跪在楼梯上。「达令顿?」他的皮肤很热，但她的指尖感觉到底下正在变冷。「快醒醒，丹尼。不要走。告诉我怎么解决这团乱。」
达令顿睁开金黄眼眸。光芒黯淡，逐渐笼罩一层白雾。
「史坦……」他的声音感觉很遥远，彷佛只是回音。「盒子……」她点头。阿令顿橡胶靴瓷盒在她的外套口袋里。她一直随身携带。
「我会尽量撑久一点。去地狱。带我的灵魂回来。」
「地狱通道──」
「听我说，轮行者。防御圈就是门。」
「但──」
「妳就是门。」
海莉过世那晚也曾经这样形容过亚丽丝。
当她告诉达令顿他们准备开启地狱通道时，他说：为什么要等?那时候他是不是想告诉她，她不需要地狱通道?门就在她眼前，两个世界之间的那条裂缝，只有她能溜进去?随妳吧，轮行者。这支舞由妳决定舞步。
「别死。」她说，然后强迫身体爬上楼梯。
失去灰影之后她的动作变得很慢，剧痛让她行动笨拙。但瓷盒就在她的口袋里，感觉像第二颗心脏，贴着她的胸口跳动。她不知道安赛姆会不会跟来。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而且他的注意力会放在达令顿身上，设法弄死他。她一定要快，否则他会被安赛姆活活烧死，根本没机会等她把灵魂带回来。希望她的想法没错。希望她不会搞砸、害死他们两个。
她踉跄走向宴会厅，看到闪耀金光的防御圈，现在比较黯淡了，而且好几个地方破掉。不过在金光最亮的地方，她可以看到另一个黑榆庄，她在地狱看过的那个废墟。
在这个世界，在她的世界，地上只有一个大洞。要是她掉下去，很可能会摔断腿甚至脊椎。但现在没办法想考虑这么多了。所有世界都对我们开启。
「达令顿，希望你的想法没错。」
亚丽丝奋力从门口助跑。一步、两步。纵身一跳。
穿过防御圈时她感觉全身发热，但她没有坠落一楼。她落在满是灰尘与石块的地面上。她依然能看到四周闪耀的金色防御圈，但现在她进入了恶魔领域。
「达令顿!」她大喊，从口袋拿出瓷盒。「丹尼，是我!」
这次她不需要老人的声音。他记得她。他知道她曾经试图带他回家。
他抬头看他，双手依然抱着一块石头。「亚丽丝?」
她打开盒子。「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能带我们出去。」
但他神情惊恐。
她惊觉那是警告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有个东西撞上她的背。盒子从她手中飞出去。感觉就像看着水中的慢动作。盒子在半空拉出一条拋物线，然后落地粉碎。
亚丽丝尖叫。她手脚并用朝碎片爬过去。她感觉到有东西抓住她背后的上衣，将她整人翻过来，强大的力道让她无法呼吸。
一只兔子站在她身前，六英尺高，一身西装──安赛姆的西装。牠一脚踏住她胸口用力踩。亚丽丝断掉的肋骨移动，她尖叫。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盒子破了。她没办法带达令顿回身体里。在人间的他死去之后，灵魂将永远受困地狱。
兔子弯下腰，红眼睛抽动。「小偷。」牠轻蔑地说。
一个又一个，她任由生命逝去。小兔几、海莉、达令顿。这次或许她也会死，被怪物踩死。要是她在地狱死掉，会永远困在这里吗?还是会前往另一个领域?蓝焰沿着她的身体烧上兔子的毛，但牠似乎不在意。
「妳怎么越过防御圈的?」兔子质问，移动重心更用力踩她。
亚丽丝甚至无法吸气尖叫。她转头发现达令顿在看，他的表情哀伤，手中抱着石块。他想帮忙，但他像她一样，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妳怎么越过防御圈的?」兔子再次逼问。牠动了动爪子，亚丽丝痛到发抖。「现在没那么强悍了吧?也没那么可怕了。没有了偷来的力量妳根本不算什么。空空洞洞、无足轻重。」
她想着达令顿倒在楼梯上烧焦的身体，旧瓷盒裂成好几片，还有他们带去人间的恶魔。她的肋骨刺痛;她的肩膀抽痛。那个快要踩扁她的怪物说得没错。她感觉空空洞洞。她被掏空了。无足轻重，像空杯子。
像碎裂的盒子。
差别在于，她没有破，真正重要的部分依然完好。她满身瘀血创伤，她有种不妙的感觉，肋骨好像刺到一边肺，但她还在这里，还活着，她拥有安赛姆不知道的天赋──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通用。贝尔邦说过：妳无法想象活人的灵魂有多强大的生命力。亚丽丝只用过亡魂的力量。但如果用活人呢?
她想起达令顿带她走上地洞的楼梯、走进令牌居的门厅、走过幽灵出没的街道、穿过秘密小路。他一直引导着她，她的味吉尔。多少次他转头问她：跟我来?他承诺她会看见奇迹与恐怖，他实现了。
她伸出手，就像对海莉伸出手，就像对无数幽灵伸出手，就像达令顿对她伸出手，一次又一次。
「一起来吧。」她低语。
达令顿放下石块。他的灵魂有如一道金光流入她体内。如新叶般青绿。如晨光般耀眼。大提琴弓的美妙震颤。钢铁敲击发出的高昂音色。她的身体爆出白色火焰，灼热耀眼。
火焰烧穿兔子的身体，牠发出尖锐无助的惨叫。
亚丽丝的痛消失了。她跳起来，趁安赛姆来不及恢复，她拔腿朝闪烁金光的防御圈奔去。她纵身跳进去。世界变成一片白。她闭上眼睛阻隔强光，当她惊觉自己在坠落，不由得惊呼一声。
黑榆庄的地板急速接近。但她身体里有达令顿的灵魂，灰影的力量根本没得比。如果说灰影在她体内点燃烛光，现在就是一千支探照灯、炸弹爆发的强光。她轻盈落地。她灵巧、优雅，世界变得无比鲜艳。房子不知哪里漏风，她感觉到一股凉意。空气中的每一片木头与石膏碎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如落雪般美丽。她看到楼梯上达令顿的身体，脖子上的枷锁依然耀眼，但他的身体彻底焦黑。他蜷起身体侧躺，试图躲避安赛姆。安赛姆跟随亚丽丝回地狱，现在又回来了。
现在他恢复人形，不再是巨兔，但被亚丽丝的火焰烧伤的地方依然焦黑。他一跃越过她的头顶，扑向达令顿，指尖射出橘色火焰──但他半路坠落，蹲在那里发出嘶嘶声响，无法靠近。
是柯斯莫挡住了他。
那只猫一路大叫从二楼下来，全身炸毛，绽放白色亮光。达令顿的守护兽。牠守护这栋房子的屋主多少年了?牠是盐护法吗?还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安赛姆尖叫，双手双脚贴地，身体前后摇晃。现在的他非常不像人类。
亚丽丝听见钢铁敲击的声响，感觉到达令顿的灵魂在体内。现在她终于体会到贝尔邦吞噬活人灵魂时的快感。在所有语言中贪婪都是罪孽。达令顿的声音，幸灾乐祸的谴责。她能听见他的思绪，非常清晰，有如她自己的心声。她不想交出这种强大的力量、这份高昂狂喜。他的滋味有如蜂蜜。但她很清楚对这种毒品上瘾的下场。她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去吧。」亚丽丝强迫自己轻声说。
他流出她的身体，宛如金色河流。她的舌尖依然能尝到他灵魂的滋味，暖热香甜。他飘进楼梯上的那个身体。
「小偷!」安赛姆嘶吼。柯斯莫狂叫，恶魔射出一道强大的火焰吞噬达令顿。
亚丽丝太急着想阻止安赛姆，完全没有思考，直接冲过去。失去那么强大的力量，她应该感到衰弱才对，但她完全不痛了。肋骨恢复完整。胸口的刺痛消失。活人灵魂的力量就是如此不可思议。她将安赛姆撞倒在地，但一转眼就变成他在上面，双手扼住她的咽喉。
「我要烧光妳的生命。」他喜孜孜地说。「我要把妳吃……光……光。」
他的牙齿暴长，变长的同时也变黄。达令顿依然躺在旁边的地上，依然全身焦黑。他看起来很像图片中的庞贝灾民，蜷缩起来，背对化为灰烬的世界。太迟了。没有人被烧成那样还能复活。
但接着，她察觉珠宝枷锁不见了。
他身上的图腾开始发光，焦黑皮肤的裂痕绽放光芒。亚丽丝的舌尖再次冒出蜂蜜滋味。
安赛姆嘶声咆哮，她看见蓝色火焰迅速爬上他的双手、手臂，他整个人陷入火海。她的火。地狱火。怎么会?之前只有在恶魔领域才会出现。
他尖叫后退，他在她眼前闪烁，身体开始变形，她知道他要现出原形了，长着利爪的怪物，骨头的角度很诡异。
「戈尔加洛。」达令顿再次咆哮，但这次她听懂了恶魔的名字。
楼梯上矗立在她前方的怪物变得更像达令顿，同时也更不像。他的声音很正常，回音消失了，但前额依然冒出弯曲犄角，身体也太巨大，不完全是人类。他身上的图案也变了。符号消失，现在只剩手腕、脖子、脚踝有金色宽环。
「杀人凶手!」安赛姆怒吼，西装下的身体扭曲搏动。「骗子!弒母!你──」
他没机会说出下一个字。达令顿用巨大双手抓住安赛姆举起，让他双脚离地。他发出一下狂怒嘶吼，将安赛姆撕成两半。
恶魔的身体像纸一样轻易裂开，化做无数扭动的蛆。
亚丽丝往后跳开。
达令顿的身体再次变化，这次是缩小。犄角与金环消失。他感觉像普通人。他站住不动片刻，注视安赛姆的残骸，然后转身上楼。
「达令顿?」亚丽丝结结巴巴说。「我……你要去哪里?」
「穿衣服，史坦。」他往上走，一路留下血脚印。「男人太长时间没穿裤子会感觉像变态。」
亚丽丝抬头看他，一手抓住楼梯扶手。忘川会绅士回来了。
难道没有人发现八大社团捐赠给忘川会的「礼物」，都是他们认为太危险或不值得收藏的魔法?剩余物资、引发灾难的东西、买错的收藏品、老旧对象、效果不一的道具。尽管忘川会库房典藏众多，堪称是最丰富的大学魔法收藏，但绝对也是最危险的，几乎可以说是收藏越多越危险。
──忘川会日志.雷蒙・华许—惠特利
(希利曼学院，一九七八)
死神麻雀(亦名：血雀、黑翼预言鸟);雀科
出处：尼泊尔;年代不明
捐赠者：圣艾尔摩会，一八九九
没有人知道这种麻雀是从何而来，可能是人为繁殖或施以魔法，也可能是在野外自行演化出独特的性质。大约在公元七○○年首次发现，当时有一群死神麻雀住进山村，不久之后村民便集体服毒自杀。此种鸟类的数量也不明，但至少有十二只由人类豢养。
饲育注意事项：死神麻雀一般以魔法保持沉睡状态，但每周必须喂食并放飞一次，以免翅膀萎缩。这种麻雀喜好黑暗清凉的环境，在阳光下会失去活力。照料死神麻雀时必须用蜡或棉花塞住耳朵，否则可能导致疯狂、忧郁，暴露时间过长甚至可能导致死亡。
请参照泰恩赛德[14]金丝雀与手稿会的后月夜莺。
由圣艾尔摩会捐赠，据说他们原本要购买云喙预言鸟，这种鸟的飞行模式能够预测暴风雨。
──引自《忘川会库房目录》，眼目帕梅拉.道斯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