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印度人
第二天,远征队营地的行动状况和昨天不太一样。贝都因人今天没有喝咖啡,几个白人把扑克牌收起来了,盖拉族的士兵们也不再玩播棋。
兹弗里坐在折好的桌子后面,指挥他的助手。卓拉和贾法尔帮助兹弗里一起分发军火,他们把军火分发给从身边排队经过的一列士兵。搬运工们正在分配各自承担的重物,罗梅罗和剩下的两个白人负责监督他们。基特伯在他部下面前走来走去,早餐做得很迟,于是基特伯一面催促懒散的手下生火做饭,一面将拿到军火的士兵部署成队。
阿布·巴特酋长和他的士兵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蹲在一旁,轻蔑地看着其他人杂乱无章地做着准备。
“你们有多少人留下看守营地?”卓拉问道。
“你和贾法尔同志留在这儿管理,”兹弗里回答说,“你的部下还有十个民兵留下来看守营地。”
“这些已经足够了,”女孩说道,“附近没有危险。”
“是没有,”兹弗里赞同地说道,“是现在没有危险,要是泰山在这里,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费尽心思打探情况,确定泰山不在这里,才将这片区域作为大本营的地点。我了解到泰山消失了,而且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听说他进行了一次愚蠢的飞船远征,这个玩意我从没听说过,不过几乎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了。”
黑人们收到军火后,基特伯站在离其他人较远的地方,把部落的人召集起来,这些人都是巴森伯人。他们的首领基特伯用自己部落的方言,跟他们小声地说了很长时间。
基特伯憎恨所有的白人。英国人占领了他们的土地,那里很久以前就是他们的家园。基特伯是部落世袭的首领,他和侵略者的统治互不相容,所以他的首领之位被侵略者罢免,他们又重新推举了一个傀儡酋长。
在基特伯——这个野蛮残忍、背信弃义的酋长——眼里,所有的白人都令人深恶痛绝。但是,他在兹弗里身上,看到了报复英国人的希望。于是基特伯把部落的人召集起来,招募他们加入远征队。兹弗里许诺,会把他们的土地从英国人手中夺回来,帮基特伯重新登位,并且许诺他会获得比过去的首领都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然而,基特伯要利用这个远征计划,获得部落族人的信任并不容易。英国人极大地削弱了他的权力和影响力,以前士兵们像奴隶般,对基特伯言听计从,如今却公然质疑他的权威。其实,只要远征和短途行军一样,没有巨大的艰难险阻,有舒适的营地可以住,有充足的食物可以吃,而且还有西海岸的黑人,以及不如巴森伯人英勇善战的其他部落人员愿意帮他们搬运重物、做所有苦力活,士兵们对远征行动也没有异议。
而如今,奋斗的道路虚无缥缈,有些人想知道究竟能从远征中捞到什么好处,显然没有人愿意为了满足兹弗里的野心,完成基特伯的报复而冒生命危险。
为了安抚他们不满的情绪,基特伯正对他的士兵进行长篇大论的劝说,告诉他们要么继续服从命令,获得战利品,要么不服领导,遭受残酷的惩罚。兹弗里和远征队的其他成员要是听得懂巴桑伯人的方言,知道基特伯用战利品诱惑他的部下,一定会感到惶恐不安。而士兵们对基特伯唯命是从的主要原因是,他们非常畏惧他,大多数人仍想取悦这个冷酷无情的首领。
远征队里的黑人,还有一些部落的亡命之徒,以及相当数量的搬运工,他们通过一般途径,受雇加入这个队伍。队伍正式命名为科学远征队。
阿布·巴特和他的士兵只是暂时表现出对兹弗里忠心耿耿的样子,他们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企图得到金子,二是他们憎恨所有以英国势力为代表的外国人。这些人活跃在埃及和沙漠一带,认为那里是他们祖先的地盘。
其他种族的远征队员加入兹弗里进行远征,看似出于高尚的人道主义志向。而实际上,他们的首领告诉他们,这次远征主要是为了获得个人财富和权力,而不是为了升华兄弟情义,也不是为了维护工人阶级的权利。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远征队伍为掠夺宝藏向神秘的欧帕出发了。他们队形松散,但气势依然令人震撼。
卓拉目送着他们离开,她那双美丽动人、难以捉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兹弗里,直到他沿着河道,朝着漆黑的森林走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卓拉就像一位担惊受怕的少女,目送着外出执行危险任务的爱人离开。
“也许他回不来了。”在她身后有人说话,声音油腔滑调。
女孩转过头,看到贾法尔,他半眯着眼睛。“他一定会回来的,”她说道,“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你对他很有信心嘛。”男人不怀好意地说道。
“这是肯定的。”女孩一边说道,一边朝她帐篷走去。
“等一下。”贾法尔说。
她停下来,转身问道:“你到底要干吗?”
“我要得到你,”他说,“那个粗鲁的家伙,卓拉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他这种人哪懂什么爱和美?我不一样,我懂得欣赏你。你就像清晨娇艳的花朵,跟我在一起吧,你能得到至高无上的爱的恩赐,我是爱情的狂热者,我懂得爱,而兹弗里就是一只野兽,跟他在一起,只会贬低你的身份。”
卓拉听了,感到十分恶心,回避了贾法尔的眼睛,因为她意识到,远征队一去或许就是好几天,这里只有几个野蛮的黑人士兵,所以这段时间里,她几乎和贾法尔单独待在这里。
卓拉并不清楚这些黑人士兵对陌生男女之间的事情会有什么看法,但她毅然决然,绝不让贾法尔得寸进尺。
“贾法尔,你真是活腻了,”卓拉平静地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爱情,要是兹弗里知道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定会杀了你。再说这种话,你可以试试。”
“没必要这样。”贾法尔说道,他的回答让人难以捉摸。贾法尔眼睛半眯着,紧紧地盯着卓拉的眼睛。两个人站着将近有半分钟了,卓拉感觉愈发无力,觉得自己就要屈服了。但她坚定意志,目光紧逼到底。突然,卓拉将视线挪开,这场博弈她赢了。但是这场胜利让她变得虚弱无力,浑身颤抖,就像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身体碰撞。卓拉迅速转身,飞快地向帐篷走去,她不敢回头看,害怕再次撞上贾法尔那两只阴险恶毒的眼睛。
她没有看见贾法尔撇着性感的嘴唇,露出油滑得意的笑,也没有听到他小声低语重复地说着:“没必要这样。”
远征队沿着弯曲的小路,来到悬崖脚下。峭壁山脚地势较低,形成了一片荒芜的高原,高原的那边就是古城遗址欧帕。在遥远的西边,韦恩·科尔特正向远征队营地前进。而在南边,小奇玛正坐在狮子背上,有恃无恐,有丛林动物从它们身边经过,小奇玛便冲它们喋喋不休,声音尖锐刺耳。狮子同样蔑视一切弱小的动物,趾高气扬,凭着自己无可置疑的力量,傲慢地大步向前走。一群正在吃草的羚羊,嗅到狮子身上刺鼻的味道,紧张不安地走开了。当它们看见狮子时,匆忙退到一边,为它让路。狮子还没走远,羚羊又继续低头吃草。因为羚羊知道狮子已经吃了一顿饱餐,暂时不会捕食,所以并不害怕。其实动物们知道的事情很多,而这些事情都是感官迟钝的人类所觉察不到的。
离狮子较远的地方,有一群生物,它们闻到狮子的味道,也紧张不安地走开了,但它们没有羚羊那么惊慌害怕。这群生物便是托亚特部落的巨猿。部落头领托亚特力大如牛,但是不能吓跑狮子,因此部落的母猿和小猿都会被狮子吓得浑身发抖。
当狮子靠近时,巨猿们愈发焦躁不安。托亚特是巨猿之王,它拍打着胸脯,露出巨大锋利的长牙。加亚特耸起有力的肩膀,向羚羊群走去,危险近在咫尺。祖索则有力地跺了跺粗糙的双脚,发出威胁的警告。母猿把小猿唤到身边,躲到大树低处的树枝下,在树上寻找安全的地方,方便逃跑。
就在这时,一个几乎半裸的白人从茂密的树叶里跳下来,落在他们中间。巨猿顿时神经紧绷,脾气暴躁。兽群们咆哮着,向这个鲁莽遭恨的人类冲去,巨猿之王冲在了最前面。
“托亚特的记性真不好。”这个人用猿语说道。
突然,托亚特停了下来,或许是听到了这个男人和它说的是同种语言,感到非常吃惊,巨猿咆哮着:“我是托亚特,我要杀了你。”
“我是泰山,”男人回应说,“我是强壮的猎人,也是勇猛的战士,我为和平而来。”
“杀呀!杀呀!”托亚特发出一阵咆哮,其余的巨猿们露出可怕的尖牙,向前冲了过来。
“祖索!加亚特!”男人厉声说,“是我啊,我是人猿泰山。”这时巨猿们嗅到狮子强烈的味道,感到惶恐不安,又看到泰山突然出现,顿时感到一阵恐慌。
“杀呀!杀呀!”虽然巨猿们放慢了步伐,没有继续向前冲,但它们继续吼叫着,陷入了狂怒之中,就要达到愤怒的顶点。它们的怒火无人能挡,似乎能把目标大卸八块,化为乌有。
这时,一只体型庞大、长满长毛的母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它的背上坐着一只小猿。“是狮子!”它尖叫道,转身逃到附近安全的树叶里。
站在下面的母猿和小猿,一转眼躲到树上去了。公猿将目光转向狮子,它们一看见狮子,内心最后一丝平静被搅乱,变得紧张不安。一只强壮有力的金色的狮子正向它们走去,两只黄绿色的圆眼里闪着凶狠愤怒的光芒,它的背上站着一只小猴子,冲巨猿发出刺耳的辱骂声。托亚特见到对方来势凶猛,第一个拔腿就逃,嘴里还发出一声凶猛的咆哮,这或许能为它挽回一点自尊,然后跳进离他最近的树丛里。其他的巨猿很快也纷纷逃走了,最后那里只剩下泰山独自面对愤怒的狮子。
狮子低着脑袋,尾巴绷得笔直,来回晃动,眼神闪着愤怒,向泰山走去。这时,泰山低声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小得只能传出几码外。狮子听到后,抬起了脑袋,眼睛里可怕的目光瞬间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小猴子认出了这个男人,发出兴奋的叫声,以惊人的弹跳力,从狮子的脑袋上,三下两下蹦到泰山肩膀上,将自己挂在他古铜色的脖子上。
“小奇玛!”泰山小声地叫着小奇玛的名字,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小奇玛柔软的脸。
狮子昂首阔步向泰山走来,嗅着他赤裸的双脚,脑袋蹭着他的身体,然后在他脚边躺下来。
“杰达·保·贾!”泰山欢呼道。
此时,托亚特部落的巨猿,躲在树上安全的角落,看着他们。巨猿们内心的惊慌和恐惧也渐渐平复。“他是泰山。”祖索说道。
托亚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托亚特不喜欢泰山,而且惧怕他,如今亲眼见证了泰山的强大实力,更加敬畏他了。
小奇玛一直向泰山喋喋不休,说了好一段时间,讲的都是自己的所见所闻。从它的话里,泰山知道了外来者闯入了他的地盘。巨猿们在树上焦躁不安地移动,想从树上下来,但是它们害怕狮子。巨猿体型太大,不能像小猿一样安然无恙地从高处的树叶间穿过,只能等狮子走了之后再离开。
“快走!”托亚特大声喊道,“你们快走,让我们清静一会儿。”
“我们走了,”泰山回应道,“你不用怕我和狮子。我们是你们的朋友。我跟杰达·保·贾说了,它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可以离开。”
“在它走之前,我们会一直待在树上,”托亚特说道,“它或许转眼就忘了你告诉它的话。”
“你害怕了,”泰山轻蔑地对它说道,“祖索和加亚特就不怕。”
“祖索什么都不怕。”祖索骄傲地说道。
加亚特一声不吭从躲藏的树上,笨手笨脚地爬下来。加亚特并没有大大方方地向泰山和狮子走去,它的心里有些许犹豫。
狮子站在泰山脚边,正盯着加亚特的一举一动,它的同伴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它,等着看它被狮子袭击撕碎。此时泰山也看着狮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它了,尽管狮子一直听从主人的命令,但狮子终归还是狮子。当它还是一个长着斑点,软绵绵的小球团时,就陪伴在泰山身边,他们已经相处了好些年了。虽然泰山发现要抑制狮子血液里残暴的本性,既困难又危险,但从未怀疑过狮子对他的忠心。
加亚特走近他们时,小奇玛在泰山安全的肩膀上冲它又喊又骂。狮子眨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别处。如果狮子专注的目光意味着危险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
泰山走上前去,把一只手友好地搭在巨猿的肩膀上。“这是加亚特,”他对杰达·保·贾说道,“它是我们的朋友,不要伤害它。”泰山说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或许他这种交流的方式都说不上是语言,但狮子、巨猿、小奇玛能听懂他说的话。
“告诉巨猿们,泰山是我小奇玛的朋友,”小奇玛尖叫,“他不会伤害小奇玛。”
“是的,正像小奇玛说的那样。”泰山向加亚特保证。
“泰山的朋友就是加亚特的朋友。”加亚特回应说。
“好了,”泰山说道,“现在我该走了,把我们说的话转达给托亚特和其他人,告诉它们泰山的国家闯入了外人,让它们盯着,但要小心谨慎,不要被那群人发现,他们都是些坏人。说不定这些人身上带着雷棍,这些东西能制造烟雾、大火和巨响,会将我们置之死地。我现在去看看这些人在我的地盘究竟要干什么。”
自从远征队离开营地前往欧帕后,卓拉一直躲着贾法尔。只要她一出帐篷,就假装头痛,贾法尔也没有去骚扰她。于是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贾法尔把民兵的首领叫了过去。这个民兵首领是专门留下看守营地,给大家弄食物的。
“今天,”贾法尔说道,“是个打猎的好日子,一切迹象都表明,今天是打猎的绝佳日子,带上你所有的人手,去森林里打猎,太阳下山后再回来。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就会得到奖励,另外打回来的猎物都可以归你所有,听懂了吗?”
“知道了,老爷。”民兵首领回答道。
“把那个女人的仆人也带上,这里不需要他,我的手下会留在这里给我们做饭吃。”
“要是他不愿跟我们去呢。”民兵首领想到说。
“你们人多,他才一个人,但千万不能让卓拉知道你们把他带走了。”
“那你要给我们什么奖励?”民兵首领追问道。
“一件衣服和几盒子弹筒。”贾法尔说道。
“我还要你在行军中随身携带的弯刀。”
“不行。”贾法尔说道。
“看来今天不是打猎的好日子。”民兵首领转身说道。
“给你两件衣服,五十个子弹筒。”贾法尔说道。
“再加上你那把弯刀。”经过多次讨价还价,两人达成一致。
首领把他的民兵全部集合起来,命令他们准备出去打猎,跟他们说是那个棕色皮肤的老爷下达的命令,但没有提奖励的事。他们准备出发时,民兵首领派部下把白种女人的仆人叫了过去。
“你跟我们一块儿去打猎。”他对瓦马拉说。
“谁让我去的?”瓦马拉追问道。
“那个棕色皮肤的老爷下达的命令。”民兵首领卡伊亚回答说。
瓦马拉笑着说道:“我不听他的命令,只听我女主人的差遣。”
这时,卡伊亚的两个手下分别抓着瓦马拉的胳膊。卡伊亚冲过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要听我的命令,”他说道,把猎矛对着男孩颤抖的身体,他逼问道:“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打猎?”
“我去,”瓦马拉回答道,“我是在开玩笑呢,当然跟你们去了。”
兹弗里带着远征队向欧帕前进,此时,韦恩·科尔特已经迫不及待想和远征队会合,他催促手下加快脚步,赶紧寻找营地。远征队人数较多,他们分别从不同方向进入非洲地区,这样不会引起过多注意。科尔特按照计划,从西海岸登陆,在内陆坐了一小段路程的火车到达终点站,接下来的步行旅程漫长而艰难。终于,目的地就在眼前了,科尔特迫切希望这段步行旅途尽快结束。执行这项艰巨任务的成员中,科尔特目前认识的只有彼得·兹弗里,他也很想见到其他主要成员。
加入远征队,意味着要冒巨大的风险,科尔特对此并非不在意。远征队的目的在于维护欧洲太平,尤其考虑到多数行动必须在英国领土范围内进行,那里英国的势力相当庞大。远征队企图煽动土著部落(部落规模庞大,勇猛好战)的不满情绪,最终控制非洲东北大部分地区。科尔特年轻气盛,就算陷入危险的境地,一些突发事件也不会对他造成沉重的精神负担,不会使他萎靡不振。相反,科尔特对远征行动充满期待,同时也紧张不安。
尽管科尔特有托尼陪伴,路上愉快而充实,但旅途依然乏味无聊。托尼大脑简单,对菲律宾的独立没有具体概念,只关心福特和洛克菲勒财富的经济涨势,估摸着在这经济涨势缓慢的财富中能够拿到的份额,一心想着给自己买件新衣服。虽然托尼脑袋不好使,但科尔特依然非常喜欢他。
如果让科尔特在托尼和兹弗里之间选一个做朋友的话,他会选托尼。在纽约和旧金山,科尔特曾和兹弗里短暂地见过两面,那时他便知道自己跟兹弗里做不成朋友,因此也没有理由期待在远征队中能找到意气相投的伙伴。
科尔特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突然隐约看见了丛林,听到了丛林里熟悉的声音,但这一次他必须承认,一见到丛林,听到丛林里的声音,就感到十分厌烦。要是他仔细听的话,一定会疑惑,自己是否听到了猴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此时小奇玛正躲在他身后的树里,科尔特不会格外注意到它,除非他知道有一只猴子坐在森林之王的肩膀上。此时泰山正悄无声息地在低矮的林叶间移动。
泰山早料到,这个突然出现在小路上的白人,正要前往那帮外来人的大本营,那里也是他自己要找的地方。
泰山他凭借在丛林潜行中训练出来的毅力和耐力,紧紧跟着科尔特,小奇玛坐在泰山的肩膀上,不停责怪他没有当场解决科尔特和他的同伴。小奇玛一想到可以看到杀戮的场景,就会变得嗜杀成性。
科尔特不耐烦地催促托尼加快脚步。泰山紧紧跟着他们,小奇玛则不停地念叨着。而此时,贾法尔正向卓拉的帐篷走去,当他走近帐篷入口时,影子投在卓拉正看的书上,卓拉躺在床上,抬起了头。贾法尔嘴角露出油滑谄媚的笑容:“我来看看你头疼好了没有,”他说道。
“谢谢你,不用,”女孩冷冰冰地回答道,“如果没人打搅我休息,或许会恢复得更快。”
贾法尔无视她的话,走进帐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其他人走了,我突然觉得寂寞难耐,难道你没有这种感受吗?”
“并没有,”卓拉说道,“我一个人待着休息,非常惬意。”
“你头痛得非常突然,”贾法尔说道,“之前还充满活力,身体状态看起来很好。”
卓拉不说话,此时她正想着瓦马拉到底怎么了,明明告诉过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瓦马拉却无视了她的命令。
也许贾法尔看出了她的心思。似乎东印度人都具有一些异乎寻常的本领,或许这个说法并不可靠,但贾法尔接下来说的话,表明了这一说法或许是真的。
“瓦马拉和民兵一起打猎去了。”贾法尔说道。
“我没允许他去。”卓拉说道。
“是我自作主张让他去的。”贾法尔说道。
“你凭什么,”她端坐在床边,生气地说道,“贾法尔同志,你这样做简直太过分了。”
“亲爱的,别冲动,”贾法尔语气里充满了抚慰,“我们不要争吵,你知道,我是爱你的,爱会让人迷失方向,也许我是冒昧了些,但我这么做是为了不受打扰,给自己一个向你解释的机会,你知道的,在爱情和斗争中,一切都是公平的。”
“我们之间只有斗争,”女孩说道,“在我看来那根本就不是爱。贾法尔同志,你对我是其他感受,但绝不是爱,而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就算世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等兹弗里回来,我保证,他一定会找你算账。”
“等兹弗里回来,我早叫你爱上了我。”贾法尔激动兴奋地说道。他起身朝卓拉走去。卓拉立刻跳了起来,迅速地环顾四周,寻找防卫武器。她的子弹带和左轮枪都挂在贾法尔坐的椅子上,步枪放在帐篷的另一面。
“你现在手无寸铁,”贾法尔说道,“我进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你喊救命也没用,现在营地里只有你和我,还有我的手下,如果他还想活命的话,除非我喊他,否则他绝不会进来。”
“你这个禽兽。”女孩说道。
“卓拉,你不可以讲点道理吗?”贾法尔质问道,“对我友善一点,对你一点坏处都没有,这对你来说不难做到,兹弗里不会发现的。等我们回到文明社会,你要是还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到那时我不会再挽留你,但我确定,我会让你爱上我,我们还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出去!”卓拉命令道。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恐惧,没有歇斯底里,只有冷静克制。
卓拉并没有因愤怒的情绪失去理智,她这么做也有某种意义——这或许说明她下定了决心,哪怕是死也要保护自己,不让贾法尔得逞。而现在贾法尔的眼里只有自己渴望得到的女人,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卓拉。
卓拉年轻有力,灵活轻巧,但贾法尔高大魁梧,卓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贾法尔身体油腻的脂肪层下隐藏着惊人的体力。卓拉试图从他手里挣脱,想从帐篷里逃出去。但贾法尔紧紧地拽住她,把她往后拉。这时卓拉怒气冲冲地向他扑去,不停地打他的脸,贾法尔反而把卓拉抱得更紧了,然后把她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