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欧帕城墙
彼得·兹弗里来到悬崖脚下，在森林边缘扎营，悬崖的那边便是欧帕荒芜的山谷。他让搬运工和几个民兵留下看守营地，然后带着基特伯为首的勇士，向陡峭的山顶继续攀登。
他们中没有人走过这条路，就连基特伯也没来过。但曾经有人见过欧帕古城，那人将欧帕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基特伯。当遥远的欧帕城市出现在面前时，他们心中充满敬畏。而那些黑人土著未开化的脑袋里，隐约生起了些许疑惑。
队伍前往欧帕，穿过尘土飞扬的平原，一路上沉默无声。远征队伍中，不只有黑人土著充满了困惑疑虑，阿拉伯人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在遥远的沙漠，阿拉伯人住在黑色帐篷里，从小就害怕魔鬼，也听说过传说中的尼莫城，据说，人类不可以靠近这座城市。当他们靠近亚特兰蒂斯古城高耸的遗址时，脑海里都是诸如此类的想法和不好的预感。
在欧帕宝藏洞穴入口，在附近的巨石顶上，小奇玛看见远征队穿过山谷，向这里走来。小奇玛现在心急如焚，因为它清楚，应该提醒泰山，许多黑人和白人带着雷棍过来了。但又对这令人敬畏的遗址感到害怕，它不敢进去，只是在巨石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兹弗里的士兵们，从小奇玛身边走过，丝毫没注意到它。当他们前进时，遗址周围高大茂盛的树里，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就算远征队员中，有人看见小奇玛，从他们身边迅速跑过去，或者看见它，跳上欧帕遗址的外墙，也一定会对它视若无睹，因为每个人的脑袋里，都只想着阴暗的墓穴里究竟有什么。
基特伯并不知道欧帕宝藏墓穴的位置，但还是答应带领兹弗里去欧帕。和兹弗里一样，基特伯完全相信，就算他们无法从欧帕居民口中套出宝藏具体位置，他们自己寻找也一定很容易。远征队要是知道欧帕人不清楚宝藏墓穴的位置，甚至不知道宝藏墓穴的存在，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世上只有泰山和一些瓦兹瑞的士兵知道宝藏的位置，只有他们知道怎样到那去。
“这个地方只是一个空寂无人的遗址。”兹弗里对其中一个白人同伴说道。
“这里看起来是个不祥之地，”另一个说道，“那些黑人已经受到了影响。”
兹弗里耸了耸肩，说：“晚上他们兴许还会害怕，现在是大白天，他们还不至于那么胆小懦弱。”
他们走近遗址外墙，感受到令人不悦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令他们反感，于是他们停了下来，派了几个人前去查看入口。阿布·巴特第一个发现了狭窄的裂缝，那里有一段升高的水泥阶梯。
“同志，这里有一条路可以通过。”他对兹弗里喊道。
“带上几个人侦查一下。”兹弗里命令道。
阿布·巴特召集了六个黑人同去，黑人们极不情愿地走过去。阿布·巴特裹上长袍，走进裂缝。这时废墟城内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声音高亢冗长，最后又转成一串低吟。阿拉伯人停了下来，黑人们吓得全身僵硬。
“继续走!”兹弗里大喊道，“只是尖叫声，你们死不了!”
“我发誓!”一个阿拉伯人大声叫道，“恶魔能杀死我们。”
“那你们就滚出来!”兹弗里愤怒地喊道，“你们这群胆小鬼这么害怕的话，我就一个人进去。”
他们没有和兹弗里争论，纷纷站到一边。这时，小奇玛出现在城内的墙顶上。它突然出现，发出嘈杂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小奇玛转身朝他们露出惊恐的神情。然后，它突然大声尖叫，远远地向前往下一跳。小奇玛这一跳，虽然看似无法安然无恙，但并没有妨碍它逃跑，因为小奇玛立刻又落回到地面，凭借惊人的跳跃能力，连蹦带跳，穿过贫瘠的平原，一路尖叫着逃走了。
对于黑人们来说，这是唯一逃跑的时刻。他们因为迷信的想法，害怕得神经紧张。他们几乎步调一致，转身逃离了这座凄凉阴沉的城市。阿布·巴特和他的士兵紧跟黑人之后，也逃跑了。他们不顾颜面，迅速撤退。
兹弗里和他三个白人同伴，发现其他人突然不见踪影，都疑惑地看着对方。“真是卑劣的胆小鬼!”兹弗里愤怒地大喊道，“多斯凯，你出去看一下，看能否把他们叫回来。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要进去。”
迈克尔·多斯凯非常乐意接到这个任务，于是跟在逃跑的士兵后面，很快跑了出去。兹弗里转身，又一次走进裂缝，罗梅罗和伊维奇跟在他后面。
他们穿过外墙，进入庭院，穿过庭院后，看见内墙高耸在他们面前。罗梅罗第一个找到通向城市的入口，他叫唤他的伙伴，大胆走进了狭窄的通道。
突然又传来令人惊悚的尖叫声，再次打破了古神庙沉闷的寂静。
他们停了下来，兹弗里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我想我们三个人已经走得够远了，”他说道，“我们最好还是回去，召集其他人一起进去，莽撞行事没有任何意义。”罗梅罗朝他轻蔑地冷笑。伊维奇完全赞同兹弗里提出的建议。
兹弗里和伊维奇迅速穿过庭院。他们都来不及看罗梅罗有没有跟上，很快从城里走出来了。
“罗梅罗去哪儿了?”伊维奇问道。
兹弗里看了周围一圈，“罗梅罗!”他大声地喊道，但没有任何回应。
“他一定是被抓了。”伊维奇颤抖着说道。
“只是损失了一个人而已。”兹弗里嘴里嘟囔道。
无论伊维奇在害怕什么，但罗梅罗并没有被抓。罗梅罗看见同伴仓皇逃跑后，穿过内墙入口，继续往前走。他下定决心进去看看，毕竟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就是为了看一眼欧帕古城内部，以及几周里心心念念的巨额财富。
雄伟壮观的遗址全景展现在他面前。年轻的罗梅罗极易受外界影响，出神地站在遗址前。这时，又一阵可怕的哀号声，从巨大的建筑里面传来。尽管如此，罗梅罗并没有做出任何感到害怕的举动，或许他把来复枪握得更紧了，或许他解开了左轮枪的皮套，但就是没有退缩。面对眼前庄严宏伟的景象，罗梅罗深感敬畏。建筑经久的岁月，以及遗留的废墟使它变得更加朴实壮丽。
这时，神庙里的动静引起了罗梅罗的注意。他看见一个身影，是一个身体扭曲，长满节子的男人。他的腿短小弯曲，朝这里缓缓向前。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向他靠近，最后数以百计的原始野蛮的生物，手里拿着带刺的棍棒和小刀，向他缓缓走来。
罗梅罗意识到，现在的形势比可怕的尖叫更加危险。
他耸了耸肩膀，退回到走廊。“我单枪匹马，怎么敌得过一个团体。”他小声嘀咕着。继而不慌不忙地穿过外庭，通过第一座高墙，最后回到城外的平原上。远处，他看见远征队伍逃跑时掀起的尘土，咧嘴笑了笑，开始追赶他们。一路上他嘴里叼着烟，从容惬意，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小奇玛在左边的小山上，看着他走过。这只小猴子，仍害怕得浑身发抖，它没有惊恐地尖叫，只是发出令人悲悯的低声呻吟。对于小奇玛来说，今天是艰辛难熬的一天。
远征队撤退得如此迅速，兹弗里、多斯凯和伊维奇追上时，他们已经下山了。现在什么威胁和承诺都阻止不了远征队继续往回走，他们到了营地才停下来。
兹弗里立刻叫来阿布·巴特，同多斯凯以及伊维奇进行商议。这是兹弗里第一次行动失败，在兹弗里看来，这件事非常严重，因为他想去欧帕宝藏墓穴，极度渴望得到那些取之不尽的黄金。
他先严厉地斥责了阿布·巴特、基特伯，甚至辱骂了他们的祖先，以及他们的跟随者，责骂他们胆小懦弱。但这只激起了他们两个人心里的愤怒和怨恨。
“我们跟随你，是对抗白人，不是对抗魔鬼，也不是鬼魂。”基特伯说道，“我不害怕，可以进城。但是我的部下不会随我一起进城，我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和敌人战斗。”
“我也一样。”阿布·巴特说道，他愠怒的表情使他黑黝黝的脸变得更黑了。
“我知道，”兹弗里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很勇敢，但最后你们退缩了，跑得比谁都快。看看，我们就没害怕，我们进去了，也没有受到伤害。”
“罗梅罗同志去哪儿了?”阿布·巴特质问道。
“或许他走丢了，”兹弗里承认说，“难道你们还指望打一场胜仗，不损一兵一卒?”
“但并没有打仗，”基特伯说道，“他走进被诅咒的城里，迟迟未归。”
多斯凯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他回来了!”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欧帕方向，罗梅罗步履轻松地走回营地。
“欢迎回归，我勇敢的同志们!”罗梅罗朝他们喊道，“很高兴看见你们还活着，我还担心，你们会因心脏衰竭而死。”
对于罗梅罗的嘲弄，所有人都回以愠怒的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罗梅罗接着向他们走近，坐在他们旁边。
“你怎么才回来?”兹弗里立刻问道。
“我想看看，内墙那一边到底有什么。”罗梅罗说道。
“你有看见什么吗?”阿布·巴特问道。
“我看见雄伟的建筑伫立在壮观的遗址之上，”罗梅罗回应道，“那是很久以前的城市，现在一片废墟，一片死寂。”
“还看见其他的吗?”基特伯问道。
“我还看见长相怪异的士兵，他们身材矮小笨重，双腿弯曲，胳膊长而有力，全身长满毛发，他们从一个看上去像神庙的巨大建筑里走出来。他们人数众多，我一个人敌不过，就回来了。”
“他们有武器吗?”兹弗里问道。
“他们手里拿了大棒和刀。”罗梅罗回应道。
“你们瞧，”兹弗里大声说道，“他们只是一帮手握棍棒的野蛮人，我们可以不损失一兵一卒，占领城市。”
“他们长什么样?”基特伯追问道，“给我描述一下。”罗梅罗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番，基特伯摇了摇头说道：“正如我所想，他们果真不是人类，他们是魔鬼。”
“无论他们是人类还是魔鬼，我们都要过去，占领城市，”兹弗里愤怒地说道，“我们必须找到黄金。”
基特伯回复道：“你可以去，不过你也只能一个人去。我了解我的弟兄，告诉你，他们不会随你同去。要我们对抗人类，我们会跟随你，但魔鬼和鬼魂不行。”
“阿布·巴特，你呢?”兹弗里追问道。
“回来后我和弟兄们谈过了，他们不会再去欧帕，不会去对抗魔鬼和鬼魂的。他们听到了恶魔的声音，恶魔警告他们离开，他们感到害怕。”
兹弗里怒不可遏，他又威胁又哄骗，都无济于事。阿拉伯酋长和非洲人首领也无法被劝动。
“还有一个办法。”罗梅罗说道。
“什么办法?”兹弗里问道。
“虽然阿拉伯人和非洲人都不去，但只要美国人和菲律宾人到了，我们就有六个人了。我们六个就能占领欧帕。”
伊维奇做了个鬼脸，兹弗里清了清嗓子。
“如果我们死了，”兹弗里说道，“整个计划都要垮掉，没有人会将事业进行下去。”
罗梅罗耸了耸肩说道：“这只是建议，当然如果你害怕的话……”
“我不怕，”兹弗里怒吼道，“但我也不蠢。”
罗梅罗嘴角微微上扬，隐约露出一抹讥笑。“我要去吃饭了。”他说罢，起身离开了。
科尔特在到达大本营的第二天，写了一封长长的加密信件，他派出一名手下，把信送到海岸。卓拉在帐篷里，看见科尔特把信件交给一个仆人，又看见那个仆人把信放在叉棍的末端，便出发赶路了。不久，科尔特走到卓拉身边，她坐在帐篷旁边的树荫下。
“科尔特同志，你早上寄出了一封信吧?”卓拉说道，科尔特立刻抬起头，看着她，回复道：“是的。”
“也许你应该清楚，队伍里只有兹弗里同志可以寄信。”卓拉告诉他说。
“我并不知道这个规定，”他说道，“信的内容纯粹和资金有关。我到达海岸时，资金本该在那儿的，但我并没有看见，所以就派手下回去寻找了。”
“噢。”她说道，接着他们又聊了别的话题。
下午，科尔特拿着来复枪，出去寻找猎物，卓拉同他一起去。晚上，他们又在一起吃晚饭，这次晚饭由卓拉请他吃。过了几天，一个土著激动万分，通知他们远征队回来了，于是整个营地骚动起来。当然，没必要告知留在营地的人，胜利并没有垂青他们的军队，因为，兹弗里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失败的神情。兹弗里向卓拉和科尔特问好，并将科尔特介绍给他的同伴认识。当科尔特给他们介绍托尼时，回来的士兵直接倒在帆布床上，有的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这晚，他们围在饭桌边，分别讲述了队伍离开营地后，两队碰见的奇遇。科尔特和卓拉听说了欧帕诡异的事情后，感到毛骨悚然。而他们这边——贾法尔离奇死亡，被埋后又诡异出现的事件同样不可思议。
“没人动过他的尸体，”卓拉说道，“事情发生后，托尼和科尔特同志不得不亲自把他埋了。”
“希望这次你们把他埋好了。”罗梅罗说道。
“他没有再出现了。”科尔特咧嘴笑着说道。
“一开始，会是谁把他挖出来的呢?”兹弗里问道。
“肯定不会是仆人，”卓拉说道，“贾法尔之死古怪离奇，他们非常害怕。”
“把他挖出来的，一定和杀死他的是同一生物，”科尔特说道，“无论他是人，还是其他生物，能把沉重的尸体搬到树上，再朝我们扔下来，一定拥有类似超自然的力量。”
卓拉说道：“我觉得其中最离奇的是，整个过程没有一丁点声响。我发誓在尸体掉下来，砸在桌上之前，一点树叶的沙沙声都没听见。”
“这只有人类才做得到。”兹弗里说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科尔特说道，“但这个人是谁!”
大家散了后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兹弗里示意卓拉留下来，“卓拉，我想和你聊一下，”他说道，卓拉又坐回到椅子上，“你觉得这个美国人怎么样?你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应该对他有所了解。”
“他看上去不错，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卓拉回复道。
“他的言行举止，有没有让你觉得可疑的地方?”兹弗里追问道。
“没有，”卓拉说道，“没有可疑的地方。”
“你们俩单独待在营地这么些天了，”兹弗里追问道，“他有没有做出不尊重你的行为?”
“他当然比你的朋友贾法尔要恭敬礼貌得多。”
“别提那个畜生，”兹弗里说道，“我真希望能亲手宰了他。”
“我告诉过他，你回来一定会杀了他，但有人在你前面把他杀了。”
他们沉默了片刻，兹弗里显然正在头脑里组织语言，终于他开口了：“科尔特是个魅力十足的年轻人，但你不能喜欢上他。”
“为什么不能?”她问道，“我把我的头脑，我的精力，我的天赋都献给了这个事业，事业几乎占据了我的心，但总该留个角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是说你爱上了他?”兹弗里追问道。
“当然没有，不是那种喜欢，我从没这么想过。兹弗里，我想让你知道，感情上，你没有命令我的权力。”
“卓拉，你听着。你非常清楚，我有多么爱你，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得到。”
“兹弗里，不要烦我，我现在没有时间考虑感情这种愚蠢的事。等我们顺利完成了事业，或许我会花点时间，稍微考虑一下。”
“卓拉，我要你现在好好考虑，”他坚持地说道，“远征计划有些细节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现在我要告诉你，因为我爱你，你将成为我的妻子。我们进行这项事业会遇到的危险，比你想象中要巨大得多，我在这个项目上挖空心思，遇到种种危险，经历各种艰辛，我不会轻易把到手的权力和财富拱手让人。”
“你是说，获得权力和财富而不是为了伟大事业?”卓拉问道。
“我的意思是，获得权力和财富并不都是为了事业。”
“那你想做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卓拉说道。
“我要成为非洲国王，”他宣称道，“我要让你成为我的王后。”
“兹弗里!”卓拉大声说道，“你疯了吗?”
“是啊，为了权力，为了财富，为了你，我是疯了。”
“兹弗里，你绝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我们所效力的政权影响力有多么深远。如果你失败了，如果你叛国了，他们的势力会找到你，让你身败名裂。”
“等我达到了目的，我的权力就能和他们较量，我就可以跟他们对抗。”
“那帮跟随你的人该怎么办?他们忠心为事业效力，将你视为事业的领导者。要是他们知道了你真实的想法，彼得，他们会把你挫骨扬灰的。”
兹弗里大笑起来：“卓拉，你不了解那帮人，他们都一样，所有人都一样。我封他们做大公爵，赏给他们每人一座宫殿和后宫，他们会不择手段得到这样的犒赏。”
卓拉站了起来。“兹弗里，你太让我震惊了。我以为你至少是个真诚的人。”
兹弗里迅速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卓拉，听着，”他在卓拉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爱你卓拉，正是因为我爱你，我才把性命交到你手里。但你要知道，要是背叛我，无论我多么爱你，我都会杀了你，不要忘记这点。”
“兹弗里，你不用告诉我，我对此非常清楚。”
“所以你不会背叛我?”他询问道。
“兹弗里，我从不背叛朋友。”卓拉说道。
第二天早上，兹弗里结合罗梅罗对远征提出的建议，开始制定第二次远征欧帕的计划。他们决定，这次远征将采取自愿加入的形式。目前，几个欧洲人，两个美国人，一个菲律宾人表明了加入的意愿，现在还需要招募一些土著和阿拉伯人为他们服务。为此，兹弗里召集了整个群体，和他们谈判。兹弗里费尽口舌，向他们解释了此行的目的，向他们强调，罗梅罗看见了城里的居民，他们只是些个子矮小的野人，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棍棒，并清楚明白地向他们解释，用来复枪对付那些野人，简直轻而易举。
实际上，所有人都愿意去，不过最多走到欧帕城外。只有十名土著黑人答应和白人一起进城，他们分别是之前留下看守营地的民兵，以及跟随科尔特从海岸过来的人，这些人都没有体验过欧帕的恐怖之处。听过遗址诡异尖叫声的人，这次都不愿意进城。但不得不承认，自愿进城的十个士兵，等最终站在欧帕阴森的入口，听见守城人发出诡异的警告声，说不定会打退堂鼓。
他们花了几天时间，为第二次远征做着精心准备。终于，计划的细节制定完成了。一天清早，兹弗里和跟随者又踏上了前往欧帕的道路。
卓拉本想一同前去，但兹弗里需要接收间谍们传来的消息。他在非洲北部安插了很多间谍，执行各种任务，所以卓拉必须留下来。
阿布·巴特和他的士兵留下看守营地，最终营地只剩下他们和几个奴隶。
自从第一次远征以失败告终，远征队在欧帕入口遭到惨败，阿布·巴特和兹弗里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当紧张。阿布·巴特和他的士兵被兹弗里指责胆小懦弱，感到极度不满，这次，他们留下看守营地的人比上次还多。虽然他们不愿意进欧帕城，但也不愿意留下来看守营地，觉得有辱尊严。其他人离开后，阿拉伯人坐在阿布·巴特的帐子里，一边喝着浓咖啡，一边小声说话，他们黝黑、阴沉的脸被头巾遮住了一半。
远征队的同志纷纷离开，他们甚至不屑一顾。阿布·巴特则一直盯着身材苗条的卓拉，一声不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