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X先生注视着比利?里德尔走进他的办公室。里德尔穿着深蓝色的POLO衫和一条卡其色短裤,古铜色的皮肤透露出健康、强壮。
如果要用X先生年轻时的时髦词汇来描述他的话,就是壮硕。
“老师。”里德尔低头问好。
“你最近怎么样,孩子?”
“我仔细想过了。”
X先生期待着他的答案,同时对自己的关注程度感到有些讶异。
“我愿意为你工作。”
X先生满意地笑了:“那很好,孩子,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我要做些什么?是不是需要填一些合同给学院?”
“可能要涉及得更深入些,而且,其实你的雇主并不是学院。”
“但我以为你说……”
“比利,有一些额外的事情你必须先了解起来,关于入会仪式,有些细节还要交代一下。”
“你是说会有个下马威?那就不是什么问题,我在进入橄榄球队的时候就经历过了。”
“恐怕比你所说的要难挨得多。不过不用担心,我不就撑过来了,所以我知道你也没问题的。我会告诉你需要带些什么东西过来,而且整个过程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
毕竟,能够目睹奥米迦亲自动手,是件你决不想错过的事。
“先生,我,呃……”里德尔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X先生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心里觉得这才是他的工作中最令人满意的部分。
他起身走到里德尔身边,一手搭在里德尔的肩膀上,揉捏着肩胛,目光迎上那对睁得又圆又大的蓝色双眼。
紧接着,里德尔恰到好处地滑入了神情恍惚。
X先生探过身,轻手轻脚地除下里德尔的钻石耳钉,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耳垂,轻轻地按摩着。
他用深沉而又平静的声音叙述道:“我要你给你的父亲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会搬出去住,马上就会搬。再告诉他你找到了一份工作,还要参加一个集中培训项目。”
X先生继续摘下里德尔的不锈钢劳力士手表。他松开里德尔的衣领,把手伸了进去,沿着白金链子摸向颈后的搭扣,解开项链,让它落到手中。躺在掌心的贵金属还带着身体的余温。
“和你父亲说话的时候,无论他对你说些什么,你都会保持冷静。你要让他确信你的未来很有前途,而且你是在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才被选派到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去的。你还要告诉他,他可以打手机联系你,但无法见到你了,因为你会长期在外旅行。”
X先生把手按到里德尔的胸前,感受到了里德尔结实的胸肌和生命的温暖、年轻的激情。多么强大的身体力量,他暗自感叹,无与伦比的力量。
“你不会提到武术学院,也不会透露我的身份。更不能告诉他你要和我一起住。”X先生凑近里德尔的耳边说道,“你还会对父亲说,你对自己做过的所有错事感到非常抱歉。你要和他说你爱他。在那以后,我会来把你接走。”
随着里德尔发出深沉而平稳的呼吸声,X先生回想起了自己的入会仪式。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希望自己在几十年前接受邀请之前,能够更加谨慎地考虑过。
那样的话,也许他现在会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如果能找到一个可以忍受的她,一个时刻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可能还会有孙子孙女。亦或者,他会拥有一段普普通通的人生,在某个造纸厂或加油站里工作,成为那成千上万籍籍无名的男人之一,被老婆数落,和同事伙计们一起喝酒,将宝贵的每一天用在发泄对周遭的不如意上,只因为自己毫无特别之处。
但至少他会活着。
望着里德尔那双鲜活的蓝眼睛,X先生有些怀疑,其实自己才是在交换中吃亏的那一方。因为他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奥米迦心血来潮时所创造的仆人。尽管他是首席仆人,但正如名字所预示的,依旧不过是个仆人而已。
而且,永远不会有人为他哀悼。
不只是因为他不曾停止过呼吸……而且是因为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没有任何人会怀念他。
他蹙起了眉头。
不过,种种纠结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没有回头路可走。这也是里德尔会在今天晚上亲身体会到的。
X先生释放了对里德尔身心的控制。
“我们都说清楚了?”他轻声地问。
里德尔头晕脑胀地点了点头,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似乎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好,现在把你的手机给我。”在里德尔乖乖递上手机之后,X先生笑盈盈地问,“你应该和我说什么,孩子?”
“是的,老师。”
贝丝在瑞斯的床上醒来,他一定是在白天的某个时段把她抱回了他的卧室。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手臂如蛇般缠绕住她,大手不安分地落在她的双腿之间。
他雄壮滚烫的勃起也压在她的股间。
她翻过身,看到他的双眸依旧紧闭,呼吸沉稳缓慢,不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心想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也在想要她。
“我爱你。”她低声轻语。
他的眼睛突然睁开,贝丝觉得自己仿佛被聚光灯闪到一般。
“怎么了,利岚?你还好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摆放的位置,他猛地把手抽回,“对不起。我,啊……你可能还没准备好……时间太短了……”
她却抓起瑞斯的手,重新引回自己的两腿当中,将他的手指按进了体内。
他的獠牙开始变长,越过了下唇,呼吸急促有力。
“为了你,我永远是准备好的。”她低声说,将他的粗长巨物握在掌心。
瑞斯发出呻吟,向她靠过来。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血液在奔腾,吸入的氧气充盈他的肺部。最奇妙的是,她甚至能够切身体会他有多想占有自己。当然,这样的反应不仅仅是因为她正握住他的勃起。
感受到他的手指滑入体内,她的身体也积极做出回应。她感觉到他胯下的生物变得愈加坚挺,随着每一次亲吻、每一次爱抚以及每一次舔舐和颤抖而变得更加巨大、狰狞。
瑞斯迫使两人放缓了攀登巅峰的脚步。在她跨坐到他身上时,瑞斯却将她推倒在床上,用身体温柔地取悦她,全然不顾身体正吵闹着想要得到宣泄。
他温柔、满怀爱意地对待着她的身体。
最后,他用强壮的手臂支撑自身的重量,进入她分开的双腿之间。黑色的长发落在她的脸庞上,与她的黑发交缠在一起。
“我真希望自己能够看清你的脸,”他皱着眉,想要聚焦视线,“只要一次,我希望……”
她却用手捧起他的脸颊,感受着胡茬的粗糙触感。
“我会告诉你,你看到了些什么,”她呢喃道,“我爱你。这就是你会看见的东西。”
他闭上眼,脸上露出笑容,快活的神情传遍了整张脸,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哦,利岚,你给我的快乐永无边界。”
他衔起她的嘴唇,缓慢地推动分身进入她的身体,将她彻底填满,舒展她的身体,两人完完全全合二为一。然后,他停止了动作,用彼此的语言重复着同一句话。
那一句是“我爱你,我的妻子”,它让贝丝的双眼中闪现出炽热的欲望之火。
布奇在半梦半醒间坐起身,茫然四顾。身下只是张双人床,而不是特大号床,所以这不是他的床。另外枕头也不是他的,因为睡起来柔软至极,就像把头靠在了奇迹牌面包上一样。床单也同样非常柔软,而且面料高档,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一旁传来的鼾声让他真正确认了——他肯定不在自己的家里。
他睁开眼睛,只见厚实的窗帘拉下,遮住所有窗户,不过从浴室内透出的灯光足以让他看清一些东西。整个房间摆满了各色高档家具和各类装饰品:古董、油画以及高级墙纸。
他循着鼾声望去。有个男人在另一张双人床上睡得正香,黑发深埋进枕头里,被单和毛毯拉过了下颌。
所有记忆都回到了脑中。
维肖斯。他的新伙伴。
红袜队的球迷。变态聪明的IT高手。
可怕的吸血鬼。
布奇的手搭上了额头。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翻身醒来时,被躺在身边的人给吓倒。
但这一次的狗血剧情要是拍成电影,绝对能拿到票房冠军。
他们怎么会躺在一起……对了。干掉托尔拿来的那瓶威士忌之后,两人烂醉如泥。
托尔是托蒙特的昵称。
上帝啊,他甚至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名字了。瑞基、费瑞,还有那个刀疤脸的浑蛋萨迪斯特。
好嘛,汤姆、迪克或者哈利之类的名字怎么可能适合吸血鬼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想象某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怪物名字叫做霍华德或者尤金么?
哦,不要,瓦力,不要咬我……他甚至在脑海中模仿起来。
上帝啊,他简直是神志不清了。
现在几点了?
“哟,条子,现在几点了?”维肖斯醒了过来,昏昏沉沉地问他。
布奇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他的手表旁边放着一顶红袜队的球帽,一只镀金打火机,还有单只黑色的驾驶手套。
“5点30分了。”
“酷。”那个吸血鬼翻了个身,“在两个小时内不要去动那些窗帘,不然我会烧成灰烬的。然后么,我的兄弟们会把你变成人棍塞到口袋里去。”
布奇笑了起来,不管这群家伙是不是吸血鬼,他能够理解他们。他们使用着和他相同的语言,和他一样同这个世界有关联。和他们待在一起,让他觉得舒服自在。
这他妈的太诡异了。
“你在笑。”维肖斯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对情绪很敏感。你是不是那种一大清早就心情舒畅的家伙?最讨厌了。”
“妈的,我不是。而且现在也不是早晨。”
“对我来说是的,条子。”维肖斯又翻了个身,望着布奇说道,“你知道吗?昨晚你干得不坏。我不认为有许多人类敢和我或者瑞基单挑,敢当着所有兄弟的面挑衅的人就更少了。”
“哦,少给我来这套迷魂汤,我们又不是在约会。”事实上,能得到吸血鬼的尊重,布奇的确有些感动。
不过接下来,维肖斯眯起了眼睛。因为他那高人一筹的智商,所以接受他的审视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丢进沙尘暴里一般。
“你竟然他妈的一心想死。”这不是个疑问句。
“嗯,也许吧。”布奇答道,然后等着对方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问题没有到来,他暗自吃惊。
“我们都有过寻死的意愿。”维肖斯仿佛在自问自答,“这也是我不追根究底的原因。”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维肖斯的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你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里了,条子。你应该明白的,对吧?因为你看到了太多关于我们的事,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将这部分记忆彻底消除干净了。”
“你是让我去准备棺材么?”
“希望不是。但这不由我来决定,大部分得看你自己。”他顿了一下,问道:“你没有太多需要留恋的过去,对么?”
布奇注视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当兄弟们今天早上允许他检查手机中的短信时,他只收到了一条,还是警监发过来的,通知他到警局去听取内务部对他的调查结果。
是啊,搞得好像他一定要到场似的,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处理结果会是什么。他会被当做替罪羊推出去,被警局开除,以缓和舆论对警察暴力执法的抨击,或者会被从大展拳脚的前线丢到办公桌前干文职。
至于他的家庭?爸爸和妈妈一定还住在波士顿南部的那栋排屋里,身边围绕着幸存的子女们,对他们爱之甚深,快乐地颐养天年。也许,他们偶尔会哀悼简妮。至于布奇的兄弟姐妹们则会忙于生孩子、抚养孩子,然后想着生更多孩子,随后被养家糊口的责任牢牢拴住。在整个奥尼尔家族里,布奇无足轻重,只是一个不能带来子嗣的负面角色。
至于朋友呢?何塞也许是他承认的唯一朋友,甚至连艾比也算不上是朋友。无论何时,她都只充当一个性伙伴而已。而且,在昨晚遇见玛丽莎之后,他已经对非固定的性欲发泄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盯着那个吸血鬼,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我一无所有。”
“我了解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维肖斯挪动身子,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他最后靠倒在床上,用粗壮的手臂挡住眼睛。
看到维的左手,布奇不由皱起了眉。那只手臂上布满了繁复层叠的文身图案,从上臂一直延伸到了手掌,进而将每根手指包含在内。纹上去的时候一定痛得要死要活吧。
“维?”
“什么?”
“那些文身有什么意思?”
“我可没去纠缠你的个人烦恼啊,条子。”维肖斯移开手臂,“如果我8点还没起来,就叫醒我,行吗?”
“嗯,行。”布奇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