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卡士内的狮子
在泰山和尼莫见面后的第二天早上，盖蒙进来见到泰山站在窗边，看着宫殿的庭院。
“很高兴早上见到你。”盖蒙说道。
“有点意外吧，或许。”泰山暗示。
“如果你没有回来，我本来也不会奇怪的。”盖蒙答道，“和她会面得怎样?还有艾洛特?我猜他会很高兴看到你出现在那里。”
泰山微笑着：“他好像没有，但是不要紧，女王很快就打发他走了。”
“你整晚都和女王单独在一起?”盖蒙狐疑地问道。
“贝尔萨和我，”泰山纠正，“贝尔萨似乎比艾洛特还不喜欢我。”
“是的，贝尔萨会在那里，”盖蒙说，“尼莫喜欢把它拴在附近，但是你不要生气它不喜欢你。贝尔萨不喜欢任何人，贝尔萨是个吃人的家伙。尼莫如何接待你?”
“她很好。”泰山向他保证，“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惹得她不开心。”
“什么事情?”盖蒙问道。
“我本来应该跪拜的却站着了。”泰山解释。
“我跟你讲过要跪拜的。”盖蒙尖叫。
“门口的贵族也讲了。”
“你忘了?”
“不是。”
“你拒绝跪拜?她没有杀死你，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她主动提出封我为贵族，给我一百头狮子。”
盖蒙摇摇头：“你施了什么魅术叫她改变的?”
“什么也没有，我倒是像被施了魅术。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很迷惑。你是我在卡士内唯一的朋友。我来和你讲讲昨晚在女王那里很多神秘的事情。我怀疑不论是我自己还是换一个人都不会理解这个女人。她在几秒之内就会变得温柔或可怕，柔弱或坚强。一会儿是独裁者，一会儿是女巫的忠实家臣。”
“啊!”盖蒙叫道，“你见到穆杜泽了吧。我保证她不会很热心。”
“一点儿也不，”泰山承认，“事实上，她根本不在意我。她只是命令尼莫走出房间。尼莫就出去了。这事神奇之处在于女王尽管很生气并不想离开，但她还是温和地顺从了穆杜泽。”
“有许多关于穆杜泽的传说，”盖蒙说道，“但是有一个版本，人们通常会在信赖的朋友之间偷偷地讲讲的。穆杜泽是尼莫祖父时候的一个奴隶，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只比国王的儿子，也就是尼莫的父亲大一点。国王的儿子也就是尼莫的兄弟是在王后去世之前出生的，取名为阿莱克斯塔，活下来了。”
“那么阿莱克斯塔为什么没有当王呢?”泰山问。
“那是一个很长的有关宫廷阴谋和谋杀的神秘故事。更多人只是猜测，知道事实真相的活人也只有两个。据猜测，尼莫知道，尽管她可能只是接近事实真相。
“王后死后，穆杜泽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穆杜泽宠幸托马斯，那时的托马斯还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贵族。自那以后，托马斯的权势和影响力也与日俱增。王后去世一年以后，国王也死了，很明显他是被毒死的，这差一点就引起了贵族的叛乱。但是托马斯在穆杜泽的指导下，和贵族们达成妥协，通过将一个穆杜泽妒忌的女奴治罪并处死而平息了事端。
“托马斯担任少年国王阿莱克斯塔的摄政王达十年之久。在此期间，他很自然地在王宫和议会里发展了一批亲信和追随者。后来托马斯宣布阿莱克斯塔疯掉了，把他关押在神庙里面。尼莫十二岁就继承了卡士内的王位。
“艾洛特是穆杜泽和托马斯的儿子。这是一个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的局面。托马斯想娶尼莫，穆杜泽不允许。穆杜泽希望尼莫嫁给艾洛特，但是艾洛特不是狮子人。到目前为止，女王都拒绝打破这个要求君主必须嫁给卡士内世袭贵族的古老传统。穆杜泽之所以坚持这桩婚姻，是因为她要控制艾洛特。她阻止尼莫对于其他任何男人的兴趣，那也毫无疑问地解释了为何她要打断女王和你的会面。
“你可以确定穆杜泽是你的敌人。因为谁要是妨碍老巫婆的路，就会死得很惨。要提防穆杜泽、托马斯和艾洛特一伙。作为你的朋友，我和你推心置腹地说，你也要提防尼莫。现在让我们忘记卡士内残酷和卑污的一面，去我早就答应带你去的小路走走，看看城市的美丽和人民的富庶吧。”
在古树参天的林荫大道上，盖蒙领着泰山走过低矮的、黄白相间的贵族宅邸。这些宅邸可以从有架子的门廊和围墙围起来的宽阔庭院来分辨。他们沿着石板路走了一英里。路过的贵族和盖蒙打着招呼，有些也向泰山点头致意。工匠、贩夫和奴隶都盯着看这位将卡士内最强壮的人打倒在地的古铜色巨人。
然后他们来到将城市一分为二的高墙边。巨大的城门现已打开，由卫兵把守着，从中可以看见居住着上等工匠和商人的城内。他们的庭院不大，房屋矮小简陋，但是明显看出富庶兴旺的样子。
远处是一个更加低档的街区，但是很干净整洁。这里的人家都没有显示出赤贫的迹象。在这里和其他街区一样，他们偶尔会看见驯化的狮子在巡行或者躺在庭院的门口。
他们两人继续朝市中心走去，一直走到一个四周都是商店的广场。这里云集着从奴隶到贵族各色人等。
也有一些奴隶牵着狮子展出待售，贵族主人忙着和潜在客户——其他贵族讨价还价。狮子市场附近是奴隶市场，因为不像狮子，奴隶人人都可以拥有，许多希望拥有奴隶的人都在热切地询问价格。
一个盖拉族黑人站在广场上，盖蒙和泰山停下来看看。
“让人感兴趣的是，”泰山叹道，“人们会认为像商品那样被卖掉是他们生活中的日常事。”
“不是天天。”盖蒙答道，“但并不稀奇。他被卖了好多次，我非常了解他，还曾经拥有他。”
正说着，就听到卖主高声叫喊：“看看这位!看看他的双臂，看看他的双腿，壮得就像大象，身上毫无缺点。声音像狮子的吼声，从不生病，温顺得很，孩童都可以驾驭得了他。”
“他是如此倔强，没有人能够驾驭得了他。”盖蒙小声地对泰山说道，“那就是为何我不要他，而且他经常被卖来卖去的原因。”
“似乎有很多顾客都对他感兴趣。”泰山观察。
“你能看见穿着红色束腰外衣的那个奴隶吗?”盖蒙问道，“他属于谢绍，现在正在出价买那个盖拉族奴隶。他也非常了解这个盖拉族奴隶，这个奴隶属于我时他就认识。”
“那么，为什么还要买他?”泰山问道。
“我不知道，除了劳动，奴隶还有其他更多的用处。谢绍从不关心奴隶的性情如何和能不能劳动。”
最后谢绍的奴隶购买了那位待售的盖拉族黑人，泰山和盖蒙就继续朝展示商品的商店走去。有许多的皮革、木制、象牙和金质的商品，有短剑、矛、盾、铠甲、头盔和便鞋。有一家商店展示的只有女士服装，另一家只卖香水和香。还有珠宝店、蔬菜店和肉店。最后一家卖的是干肉、鱼和羊肉。商家的门前都安装了铁栅栏以防止路过的狮子袭击，盖蒙是这样解释的。
泰山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关注，还有一小群人跟在他们的后面，因为他一进市场就被认出来了。
“我们走吧。”泰山建议，“我不喜欢人多。”
“那我们回到宫殿，看看女王的狮子吧。”盖蒙说道。
“我倒是愿意看看狮子，不愿意看人。”泰山赞成。
打仗用的狮子被养在离王宫庭院相当远的圈舍里。建筑是用石头整齐垒起来的，刷着白漆。里面每头狮子都有一个独立笼子，由很高的石墙围成一个院子，墙顶上有尖尖的棍子，朝着墙内弯曲，以防狮子逃走。在这些院子里，狮子能自由活动。
还有一个更大的场地供训练之用，由贵族监督一群饲养员训练。这里奔跑的狮子要被训练遵守猎人的命令，跟踪、猛冲、找回猎物等。
泰山进入圈舍，一股熟悉的气味冲鼻而入。“贝尔萨也在这里。”他对盖蒙说。
“有可能，”盖蒙答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出它?”
他们沿着笼舍查看里面的狮子，走在前面的盖蒙突然停了下来。“你怎么认出它的?”他问道，“昨晚，你知道艾洛特和尼莫在一起，尽管你没有看见，也没有人通知你。现在你竟然知道贝尔萨在这里，看，果然是它!”
泰山走近盖蒙，站在那里。一见到泰山，贝尔萨就冲到铁栅栏边猛扑过来，试图抓住他，与此同时发出让整幢建筑都颤抖的怒吼。饲养员立刻跑过来，以为哪里出问题了，但是盖蒙向他保证说只是贝尔萨在发脾气。
“它不喜欢我。”泰山说道。
“如果它抓住你，就会迅速干掉你。”领头的饲养员说道。
“很明显它会那样。”泰山答道。
“它是一个坏家伙，吃人的主，”盖蒙在饲养员离开后说道，“但是尼莫不愿意杀死它。有时候它被放在斗狮场去杀死触怒尼莫的人，让尼莫从犯事者的痛苦中得到开心。”
“以前它是女王最好的狩猎狮子，但是上次带它打猎，它咬死了四个人，差一点逃走，还咬死了进入斗狮场的三个饲养员，在有机会除掉它之前，它还会吃更多人。尼莫迷信：她的生命和贝尔萨的生命以一种奇特、神秘和超自然的方式联系在一起，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所以，最好别建议尼莫杀死这个老家伙。但我很奇怪它会这么不喜欢你。”
“我此前遇到过许多不喜欢我的狮子。”泰山说道。
“但愿你不要在空地上遇见贝尔萨，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