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越过绿水河
北边，绿水河大桥
莉芮尔对于变成猫头鹰飞翔已经有些生疏了，尤其还得变成一只巨型猫头鹰，带着一个背着背包和武器的人飞翔。从纸翼平台起飞的过程堪比噩梦。他们朝着冰川笔直地坠了下去，直到下落了至少四百英尺，莉芮尔才拼命扑扇着翅膀向上飞。两人都被吓得够呛。不过最终，他们还是飞越了巨大的冰峰，朝着北方飞去了。
莉芮尔的右翅是金子做的，这也是叫她心慌的原因之一。她一度认为自己无法挥动这只翅膀，它一开始还真的没有扇动起来，但好在后来成功了。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这只翅膀和左边的翅膀比毫不逊色。
越过群山之后，便能飞得低一些了。一阵暖风托着他们往目的地飞去，一切似乎顺利起来。莉芮尔大部分时间都在滑翔，甚至能与尼克说话，只是她从鸟喙里传出的话叫尼克难以理解，倒是惊到了几只古怪的夜鸟，吓得它们立刻掉转方向，朝别处飞去。
将近黎明时分，莉芮尔看到了绿水河和大桥。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从高处很容易看到它们。大桥在东边很远的地方，所以尽管她考虑过要在桥上休息，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与此同时，她还看到前方有几座小山，在绿水河以北，大约八九里格的地方，大地从那儿开始抬升，与干草原的边界接壤。日出后，猫头鹰的金色大眼睛很容易受到阳光的干扰，她必须在此之前赶到那儿。
着陆的过程仍是险象环生。莉芮尔降落了三次，前两次差点儿把尼克摔到地上。他躺在一张吊床里，吊床被她的两只爪子抓住，虽然尼克把双腿伸出来，做好了着陆的准备，但她接近地面时速度仍快了一些。
但是第三次，莉芮尔终于减速成功，最后完全停了下来。她慌慌张张地拍打着硕大的双翅，扬起漫天尘土，希望在破晓时分的光线中自己不会太显眼。把尼克放下后，她放下吊床，再次起飞，最后降落在十几步远的地方。
尼克走过去，挠了挠她头顶的羽毛。他们降落在两座秃山之间的谷地里，位置很隐蔽，但是莉芮尔没有注意到，在北山山坡上有一小股泉水正汩汩地往外冒。水是生存必需品，所以牧民也可能到这儿来饮马。
“你什么时候变回自己？”尼克问，“好让我再次吻你？”
“啊！”莉芮尔说。她忘了告诉尼克，自己要留在咒契皮肤里，直到他们到达大裂谷。咒契皮肤只能穿一次，不过一次可以穿好几天。
“什么意思？”
“只能这副模样！”
“你必须保持这副模样？”
“到大裂谷后！”
“哦。”尼克茫然地说。
“累了。”莉芮尔说，尽量将自己声音压低，“喝水，然后睡觉。你负责守夜到天亮，叫醒我。今晚我飞的时候你睡，好吗？”
“好的。”尼克说着紧张地摸了摸剑柄，“没问题，我负责放哨。”
莉芮尔摇摇摆摆地走到泉水边喝水。她不饿。幸好她不饿，否则如此庞大的身躯，饿起来恐怕能吃下一匹马。而她不想看到马，因为有马就有牧民。
“爱你！”她一边朝尼克尖叫，一边往回走。
“什么？”尼克问。
莉芮尔意味深长地耸耸肩，她的头消失在肩膀后面，也可以说是翅膀的顶端。尼克一脸的迷惑。
“没什么！睡觉。”
大猫头鹰挠出一个浅坑，趴在里面，将头藏在一侧翅膀下，立刻沉沉睡去了。
莉芮尔醒来的时候，尼克又在挠她的头，这次他用上了两只手，挠着她头顶的羽毛。夕阳西下，一切都跟早上一样，泉水汩汩作响，小山将他们隔离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好的。”莉芮尔说，“准备走了吗？”
“准备走了吗？”尼克重复。
莉芮尔点点头。
“好的，我也准备好了。”尼克说。
“到网子里来吧。”
尼克犹豫了片刻，很明显花了些时间才听懂莉芮尔的话。他爬进吊床，将两条腿分别朝两侧伸出去。莉芮尔用一只爪子支撑着身体，很小心地用另一只爪子抓起网子。她的双翅做好了起飞的准备，然后，她又扬起一片尘土。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起飞要顺畅多了，虽然尼克还是被撞在地上弹了起来，但只有一次，而且很轻。他没有惊叫，莉芮尔认为这是一个好迹象。飞行开始后，她低头朝下看去，另一只爪子也钩住了吊床。尼克微笑着朝她挥手。
莉芮尔有节奏地扇着翅膀，在一弯弦月的照耀下，朝北飞去。
塔齐斯顿国王正在绿水河大桥上大发脾气。护桥中队队长因为没能派出更多的侦察兵遭到迎头痛骂，回去后又转而将不快发泄到自己的下属身上，并且命令他们更好更快地为抵御攻城做好准备。
塔齐斯顿、萨布莉尔和完成侦察任务的瑞尔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到的，所以在南岸要塞的外层堡场上停着三架纸翼。在岸边的两座要塞中，南岸的这座要大得多。瑞尔看到在原野集市确实集结着一大批兵力，甚至比萨布莉尔预计的还多，除此之外，还有排成长队的援军，从四面八方朝那儿汇聚，只有南边除外。
血鸦一直在追踪她，但是因为提前得到萨布莉尔的警告，瑞尔准备得很充分。她比平时飞得更快更高，同时利用咒契咒语将风招来吹开云朵，让阳光直接照射在血鸦身上，加速了它们的第二次死亡。
古国的军队到达的不多——只有在耐尔路巡逻的一小支皇家护卫队，还有缺少三分之一兵力的护桥中队夏季轮值班的士兵们。
萨姆说到做到，马上着手制作魔法箭。他在箭杆上灌注咒印，以使它们飞得笔直，给箭镞上也加上咒印，让其能够射穿肆行魔法生物。他招募了最好的咒契法师帮助自己，但是大部分人就算竭尽所能，也在做十几支魔法箭之后便累得筋疲力尽，萨姆则做了将近百支后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离开军械库的长椅，靠着城墙一屁股坐下，却发现翁皮正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自己，她的拐杖就靠在一个长矛架上。
“你比那些人更善于做魔法箭。”她说，“我想要一些你做的箭。”
萨姆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试着站起来。但是他失败了，于是索性靠着墙又往下滑了一些。
“你自己得有咒印，才能使用它们。”他说着摸了摸自己前额上的浸礼咒印，“不然是没用的。对不起。”
“什么？”翁皮嚷嚷道，“可是，是我提醒你这么做的。”
“没错。”萨姆耐心解释，“但是我没想到你自己也想要。”
“你以为我少了一只脚就不能射箭了吗？”翁皮抗议，“我自己有弓。我可以上瞭望塔去，靠着墙。简单得很。”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萨姆赶紧说。
“可是我需要用魔法箭，才能杀死木怪。”翁皮说，“怎样才能拥有咒印？把刀子烧热吗？你能帮我弄吗？”
“可以……我是说，不行。”萨姆说，他已经很累了，“不用刀子什么的，而且不行，我不能做这件事。这是对小孩做的。”
“没有例外吗？”翁皮问，“我们阿撒斯科就能接纳外族，有时候还是大人。”
“嗯，我想也能赐给大人。”萨姆说，“但那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是对咒契的承诺……”
“我去问问你母亲。”翁皮说，“她很聪明。她会给我咒印的。我一会儿回来找你要箭。”
“祝你好运。”萨姆咕哝着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有人用拐杖戳了戳萨姆的肋骨，唤醒了他。他眨了眨眼睛，好适应昏暗的光线。外面几乎是漆黑一片，军械库没有灯笼或咒契魔法灯，或者有，只是没有点亮。
“看！”翁皮嚷嚷道。她倚着一根拐杖，伸手指着自己的前额。一个咒印在那儿闪闪发光，就在她手指的下方。“瞧见了吧！你碰碰它，我再碰碰你的。”
“啊，好吧。”萨姆小心翼翼地说。他用后背撑着墙站起来，“那是……那是规矩。”
萨姆伸出手去触摸咒印，对它的真实性有些怀疑。但是他马上就深深地坠入一片金色的咒印中，并且在撤回自己的意识时还颇有些困难。是我太疲倦了，他想，然后他站直了身体，让翁皮触摸他的咒印。她的手指在咒印上停了几秒钟，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就像在高湖里游泳一样。”她笑嘻嘻地说，在黑暗中露着雪白的牙齿，“一开始惊呆了，突然感觉很冷，然后它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你知道它是活的，你潜入其中，如此光滑清澈，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且不冷，变得暖和起来……”
“没错。”萨姆说。
“你可以给我魔法箭了吧。”翁皮说，“等我们到拜里塞尔，你给我做一只脚吧。你还可以教我施咒，教我做魔法箭。对吗？”
“没错。”萨姆说。
“如果我们能活着的话。”翁皮随口补充了一句。她查看着长椅上已经完成的箭，刚从咒契之海中脱身的萨姆仿佛看到它们全都闪烁着微光，那并不是用眼睛真正看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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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芮尔对于变成猫头鹰飞翔已经有些生疏了，尤其还得变成一只巨型猫头鹰，带着一个背着背包和武器的人飞翔。从纸翼平台起飞的过程堪比噩梦。他们朝着冰川笔直地坠了下去，直到下落了至少四百英尺，莉芮尔才拼命扑扇着翅膀向上飞。两人都被吓得够呛。不过最终，他们还是飞越了巨大的冰峰，朝着北方飞去了。
莉芮尔的右翅是金子做的，这也是叫她心慌的原因之一。她一度认为自己无法挥动这只翅膀，它一开始还真的没有扇动起来，但好在后来成功了。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这只翅膀和左边的翅膀比毫不逊色。
越过群山之后，便能飞得低一些了。一阵暖风托着他们往目的地飞去，一切似乎顺利起来。莉芮尔大部分时间都在滑翔，甚至能与尼克说话，只是她从鸟喙里传出的话叫尼克难以理解，倒是惊到了几只古怪的夜鸟，吓得它们立刻掉转方向，朝别处飞去。
将近黎明时分，莉芮尔看到了绿水河和大桥。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从高处很容易看到它们。大桥在东边很远的地方，所以尽管她考虑过要在桥上休息，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与此同时，她还看到前方有几座小山，在绿水河以北，大约八九里格的地方，大地从那儿开始抬升，与干草原的边界接壤。日出后，猫头鹰的金色大眼睛很容易受到阳光的干扰，她必须在此之前赶到那儿。
着陆的过程仍是险象环生。莉芮尔降落了三次，前两次差点儿把尼克摔到地上。他躺在一张吊床里，吊床被她的两只爪子抓住，虽然尼克把双腿伸出来，做好了着陆的准备，但她接近地面时速度仍快了一些。
但是第三次，莉芮尔终于减速成功，最后完全停了下来。她慌慌张张地拍打着硕大的双翅，扬起漫天尘土，希望在破晓时分的光线中自己不会太显眼。把尼克放下后，她放下吊床，再次起飞，最后降落在十几步远的地方。
尼克走过去，挠了挠她头顶的羽毛。他们降落在两座秃山之间的谷地里，位置很隐蔽，但是莉芮尔没有注意到，在北山山坡上有一小股泉水正汩汩地往外冒。水是生存必需品，所以牧民也可能到这儿来饮马。
“你什么时候变回自己？”尼克问，“好让我再次吻你？”
“啊！”莉芮尔说。她忘了告诉尼克，自己要留在咒契皮肤里，直到他们到达大裂谷。咒契皮肤只能穿一次，不过一次可以穿好几天。
“什么意思？”
“只能这副模样！”
“你必须保持这副模样？”
“到大裂谷后！”
“哦。”尼克茫然地说。
“累了。”莉芮尔说，尽量将自己声音压低，“喝水，然后睡觉。你负责守夜到天亮，叫醒我。今晚我飞的时候你睡，好吗？”
“好的。”尼克说着紧张地摸了摸剑柄，“没问题，我负责放哨。”
莉芮尔摇摇摆摆地走到泉水边喝水。她不饿。幸好她不饿，否则如此庞大的身躯，饿起来恐怕能吃下一匹马。而她不想看到马，因为有马就有牧民。
“爱你！”她一边朝尼克尖叫，一边往回走。
“什么？”尼克问。
莉芮尔意味深长地耸耸肩，她的头消失在肩膀后面，也可以说是翅膀的顶端。尼克一脸的迷惑。
“没什么！睡觉。”
大猫头鹰挠出一个浅坑，趴在里面，将头藏在一侧翅膀下，立刻沉沉睡去了。
莉芮尔醒来的时候，尼克又在挠她的头，这次他用上了两只手，挠着她头顶的羽毛。夕阳西下，一切都跟早上一样，泉水汩汩作响，小山将他们隔离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好的。”莉芮尔说，“准备走了吗？”
“准备走了吗？”尼克重复。
莉芮尔点点头。
“好的，我也准备好了。”尼克说。
“到网子里来吧。”
尼克犹豫了片刻，很明显花了些时间才听懂莉芮尔的话。他爬进吊床，将两条腿分别朝两侧伸出去。莉芮尔用一只爪子支撑着身体，很小心地用另一只爪子抓起网子。她的双翅做好了起飞的准备，然后，她又扬起一片尘土。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起飞要顺畅多了，虽然尼克还是被撞在地上弹了起来，但只有一次，而且很轻。他没有惊叫，莉芮尔认为这是一个好迹象。飞行开始后，她低头朝下看去，另一只爪子也钩住了吊床。尼克微笑着朝她挥手。
莉芮尔有节奏地扇着翅膀，在一弯弦月的照耀下，朝北飞去。
塔齐斯顿国王正在绿水河大桥上大发脾气。护桥中队队长因为没能派出更多的侦察兵遭到迎头痛骂，回去后又转而将不快发泄到自己的下属身上，并且命令他们更好更快地为抵御攻城做好准备。
塔齐斯顿、萨布莉尔和完成侦察任务的瑞尔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到的，所以在南岸要塞的外层堡场上停着三架纸翼。在岸边的两座要塞中，南岸的这座要大得多。瑞尔看到在原野集市确实集结着一大批兵力，甚至比萨布莉尔预计的还多，除此之外，还有排成长队的援军，从四面八方朝那儿汇聚，只有南边除外。
血鸦一直在追踪她，但是因为提前得到萨布莉尔的警告，瑞尔准备得很充分。她比平时飞得更快更高，同时利用咒契咒语将风招来吹开云朵，让阳光直接照射在血鸦身上，加速了它们的第二次死亡。
古国的军队到达的不多——只有在耐尔路巡逻的一小支皇家护卫队，还有缺少三分之一兵力的护桥中队夏季轮值班的士兵们。
萨姆说到做到，马上着手制作魔法箭。他在箭杆上灌注咒印，以使它们飞得笔直，给箭镞上也加上咒印，让其能够射穿肆行魔法生物。他招募了最好的咒契法师帮助自己，但是大部分人就算竭尽所能，也在做十几支魔法箭之后便累得筋疲力尽，萨姆则做了将近百支后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离开军械库的长椅，靠着城墙一屁股坐下，却发现翁皮正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自己，她的拐杖就靠在一个长矛架上。
“你比那些人更善于做魔法箭。”她说，“我想要一些你做的箭。”
萨姆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试着站起来。但是他失败了，于是索性靠着墙又往下滑了一些。
“你自己得有咒印，才能使用它们。”他说着摸了摸自己前额上的浸礼咒印，“不然是没用的。对不起。”
“什么？”翁皮嚷嚷道，“可是，是我提醒你这么做的。”
“没错。”萨姆耐心解释，“但是我没想到你自己也想要。”
“你以为我少了一只脚就不能射箭了吗？”翁皮抗议，“我自己有弓。我可以上瞭望塔去，靠着墙。简单得很。”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萨姆赶紧说。
“可是我需要用魔法箭，才能杀死木怪。”翁皮说，“怎样才能拥有咒印？把刀子烧热吗？你能帮我弄吗？”
“可以……我是说，不行。”萨姆说，他已经很累了，“不用刀子什么的，而且不行，我不能做这件事。这是对小孩做的。”
“没有例外吗？”翁皮问，“我们阿撒斯科就能接纳外族，有时候还是大人。”
“嗯，我想也能赐给大人。”萨姆说，“但那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是对咒契的承诺……”
“我去问问你母亲。”翁皮说，“她很聪明。她会给我咒印的。我一会儿回来找你要箭。”
“祝你好运。”萨姆咕哝着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有人用拐杖戳了戳萨姆的肋骨，唤醒了他。他眨了眨眼睛，好适应昏暗的光线。外面几乎是漆黑一片，军械库没有灯笼或咒契魔法灯，或者有，只是没有点亮。
“看！”翁皮嚷嚷道。她倚着一根拐杖，伸手指着自己的前额。一个咒印在那儿闪闪发光，就在她手指的下方。“瞧见了吧！你碰碰它，我再碰碰你的。”
“啊，好吧。”萨姆小心翼翼地说。他用后背撑着墙站起来，“那是……那是规矩。”
萨姆伸出手去触摸咒印，对它的真实性有些怀疑。但是他马上就深深地坠入一片金色的咒印中，并且在撤回自己的意识时还颇有些困难。是我太疲倦了，他想，然后他站直了身体，让翁皮触摸他的咒印。她的手指在咒印上停了几秒钟，然后缓缓收了回去。
“就像在高湖里游泳一样。”她笑嘻嘻地说，在黑暗中露着雪白的牙齿，“一开始惊呆了，突然感觉很冷，然后它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你知道它是活的，你潜入其中，如此光滑清澈，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而且不冷，变得暖和起来……”
“没错。”萨姆说。
“你可以给我魔法箭了吧。”翁皮说，“等我们到拜里塞尔，你给我做一只脚吧。你还可以教我施咒，教我做魔法箭。对吗？”
“没错。”萨姆说。
“如果我们能活着的话。”翁皮随口补充了一句。她查看着长椅上已经完成的箭，刚从咒契之海中脱身的萨姆仿佛看到它们全都闪烁着微光，那并不是用眼睛真正看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