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飞机失事
应达诺上校的请求，当局欣然同意给予配合。短短数小时后，一行人就开始登上停在江面的飞机。他们乘坐当地人的独木舟过来，达诺扶着玛格拉登上飞机，后者的脸上流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沃尔夫从未坐过飞机，他昂首阔步，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奥佳比也忐忑地转动着眼睛。
“您看，一切都轻而易举地安排妥当了吧?”达诺得意地大声对格雷戈里说。
“多亏了你啊!”
“中尉，您飞往邦加需要多长时间?”泰山问飞行员。
“两到三个小时吧。”拉瓦克中尉回答。
“如果是逆流的话，江轮要四天才能到，”达诺说，“阿坦·托姆靠岸时，会发现一个招委会在码头等着他。”
飞机在水面上飞驰，驶入大气层，奥佳比闭上眼睛，双手抓住扶手。等他睁开眼俯瞰森林时，他的脸色不再是之前的黑色——而是病态的苍白色。
“这鸟肚子不是人待的地方，先生。”他对泰山说。
“但你是人类，奥佳比。所以你不用害怕，还记得我们遭遇风暴的那次吗?”
“什么风暴?”格雷戈里问。
“风暴就要来了。”泰山说。
“你怎么知道?天空万里无云啊。”
“泰山天生就知道。”达诺说。
就连泰山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怎么会知道风暴即将来临。可能是因为他从小被野兽抚养，生活在野兽中间，对自然界的变化具备了和动物一样的敏感，而人类难以理解。泰山发出预言的半小时过后，飞机已经进入热带风暴的中心。
拉瓦克对突发的热带风暴已是司空见惯，他判断这次风暴范围不大，很快就会被他们甩在身后。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驾驶一架设备齐全、仪表完全可以操纵的飞机，他只稍稍向上攀升，就飞进了风暴之中。飞机在空中颠簸着，奥佳比的脸色更加苍白，沃尔夫紧握拳头，关节都变成了白色。
这样“跌跌撞撞”了一小时后，拉瓦克转身向达诺打手势让他过去。“上校，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糕，”他说，“要不要返程?”
“油还够用吗?”达诺问。
“够的，先生。”拉瓦克点头回答。
“其他都正常吗?”
“指南针我不太确定。”
“这样的话，返程也好不了多少。我们继续前进，应该很快可以飞出去。”
漫长的两个小时里，拉瓦克顶着风暴前进，这时引擎开始“噼啪”作响。达诺急忙走向拉瓦克，还没走到他身边，引擎又恢复了正常，发出悦耳的隆隆声。对两人来说，刚才那阵子真可谓千钧一发。达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但是引擎又开始“噼里啪啦”响起来，最后彻底熄火了。拉瓦克用手动泵拼命地忙活着，达诺转身面向机舱喊道：“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可能要降落。”
“燃料线堵住了，”拉瓦克说，“我没法儿清理。”
达诺瞥了一眼测高仪说：“现在的高度大概是三千米，邦加一带的平均海拔大概是两百米。尽量多滑行一会儿，找片水域降落。”
“找不到怎么办?”
达诺耸耸肩膀，做了个鬼脸说：“你是飞行员，而且在我看来，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
“谢谢!飞越森林需要一名特别优秀的飞行员，我没那么大本事。你要去告诉他们吗?”
“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
“也许他们要对上帝交代一些事情——那些他们还没来得及跟上帝讨论的事情。”
“怎么啦?”沃尔夫质问道，“引擎不转了。”
“你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达诺说着走到座位边。
“我们正在下坠，”沃尔夫说，“他不一定能安全着陆，飞机要坠毁啦!”
“冷静一点好不好?”达诺训斥道，“这不还没有嘛!”
飞机朝下滑落，穿过风暴肆虐的云层，乘客们紧张而又满怀期望。
“现在高度多少，拉瓦克?”达诺问。
“三百米。”
“那就是说我们离地面最多不过三百米，”格雷戈里说，“记得有一天我看过一张地图，这一带的海拔大概两百米。”
沃尔夫突然跳起身来，大喊：“我受不了!我要跳下去!”
泰山一把抓住他，把他推回到座位上，冲他说：“好好坐着!”
“就是，好好坐着!”达诺斥责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拉瓦克如释重负地喊道：“我们脱险了!下方就有一片水域。”
片刻过后，飞机滑进一个小湖的中央，轻松地着陆了。迎接它的只有丛林，如果附近有什么在看着，也是隐蔽在某个角落里。雨点落在湖面上，风在森林里呼号。奥佳比对这一切以及他们奇迹般的死里逃生都一无所知——他晕过去了。
“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吗，中尉?”达诺问。
“完全没有概念，从没见过这个湖。”
“那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格雷戈里问。
拉瓦克点点头说：“恐怕是的，先生。我的指南针出了问题，因此我们自然已经偏得很远了。”
“这里看起来多荒凉、多压抑呀!”玛格拉说。
“到丛林了。”泰山低声说，那感觉就像是在说“到家了”一样。
“真是扫兴!”格雷戈里说，“我们已经克服重重障碍，本来已经找到阻截阿坦·托姆、营救海伦的办法了，偏偏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我们真是回天无力了，再也不可能找到你了，我可怜的孩子。”
“不!不会的!尊敬的格雷戈里先生，您千万不要放弃，”达诺说，“只是耽搁一会儿。拉瓦克中尉会及时清理燃料线，等天气一好转，我们就起飞。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三天之内阿坦·托姆也到不了邦加。天一晴，就算没有指南针，中尉也能找到邦加的。”
拉瓦克在燃料线上花费了半个小时后，对达诺喊道：“不是燃料线的问题，先生。”他一脸忧郁。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达诺问。
“没油了。油箱一定漏得厉害，我们出发时还是满的。”
“那备用箱呢?”
“就是备用箱漏油，油箱的油已经用完了。”
达诺摇摇头说：“可怜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