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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全力出逃

  沃泊尔躺在毯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隔壁帐篷里女人娇媚的身影,整个人沉醉于简·克莱顿无法抵挡的魅力中。除此之外,沃泊尔也注意到穆罕默德·贝德突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通过观察,再以自己的标准稍加判断后,他已经猜到阿拉伯人对女人的态度会有很大的转变。

  沃泊尔胡思乱想了一通,顿时心乱如麻,脑海中激起对穆罕默德·贝德狂妄的嫉妒;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莫大的恐惧感,阿拉伯人很可能已经瞄准了手无寸铁的女人,企图卑鄙地占有她。沃泊尔认真思索,奇怪地推理一番后,他确信自己的计划与阿拉伯人完全相同,他把自己设想为简·克莱顿的保护者,穆罕默德·贝德也绝不例外;之后,他灵光一现,忽然想到如果穆罕默德·贝德向女人疯狂求爱,那势必会引起她极度的厌恶与恐惧,这个结果对自己来说再好不过了。

  简·克莱顿的丈夫已经死了,沃泊尔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取代这个已死之人在女人心中的位置。并且他可以同简·克莱顿结婚——而穆罕默德·贝德是不会给女人这种承诺的,所以简·克莱顿一定会极其反感他邪恶的欲望,并毫不犹豫地拒绝穆罕默德·贝德。

  不久,比利时人就成功地说服了自己,他完全相信俘虏不仅对他怀有深切的情意;而且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她会主动认可这份新生的感情。

  沃泊尔越想越兴奋,被自己天真可笑的幻想冲昏了头。他一把掀开毯子,站起来,麻溜地穿上靴子,把子弹带和左轮手枪扣在屁股上,走到门口,掀起门帘向外望去。囚犯的帐篷门前竟然没有哨兵!这意味着什么?沃泊尔心想看来是上天在给自己机会啊!

  沃泊尔走到女人的帐篷后面瞧了瞧,那里也没有哨兵!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大胆走向门口,掀开帘子钻进帐篷。

  朦胧的月光照进帐篷里,四周稍显亮堂。帐篷的另一边,一个巨大的身影俯在毯子上。忽然,有些许窸窸窣窣的声响,另一个人受到惊吓忽然从毯子上爬了起来。慢慢地,沃泊尔的眼睛渐渐习惯了帐篷里昏暗的状态。忽然,他看到一个男人倚在床边,马上猜出了夜访者的真实身份。

  沃泊尔怒发冲冠,心头笼罩着深深的愤恨与嫉妒。他刚抬起脚向床边走了一步,突然听到女人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原来女人发现一个男人正俯在自己身上,一眼认出是穆罕默德·贝德!紧接着,沃泊尔看到穆罕默德·贝德一把掐住女人的喉咙,把她扔在毯子上。

  比利时人心中迅速燃起一股怒火——一种心头之物被掠夺强占的怒火,他双眼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胸中巨浪般地翻滚:不!穆罕默德·贝德绝不能占有她!简·克莱顿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剥夺我独享的权利!

  沃泊尔飞快穿过帐篷,扑到穆罕默德·贝德背上。阿拉伯人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但也不至于不做反抗主动投降。比利时人狠狠掐住他的喉咙,但阿拉伯人也不甘示弱,用力扯开沃泊尔的手指。就在两个人打得面红耳赤、面面相觑之时,沃泊尔朝着阿拉伯人的脸,重重挥了一拳,穆罕默德·贝德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如果他继续乘胜追击攻击穆罕默德·贝德,也许过不了多久,阿拉伯人就会跪地求饶;但是,他却选择从枪套中拔出左轮手枪这种极端的方式。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那个特殊时刻,就不应该冲动地掏武器,就是因为掏手枪才给了阿拉伯人喘息的机会。

  还没等沃泊尔解开枪套,穆罕默德·贝德就已经恢复元气,朝他奋力扑来,扭转了局势。沃泊尔又一次给了阿拉伯人一拳,但这次阿拉伯人反击了。两个人在帐篷里拳打脚踢,互相厮杀,不断试图打倒对方;而女人惊恐万分,目瞪口呆地缩在一角,静静地看着两个人决斗。

  沃泊尔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拔出手枪,穆罕默德·贝德一次又一次地制止了他。他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除了一把长刀,并没有带其他武器,赤身裸体就走进了帐篷,穆罕默德·贝德在第一次间歇中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

  “基督徒的走狗,”穆罕默德·贝德压着嗓子说,“看看我手里这把刀!看好了,你这个基督教的走狗,这是你生命中见到、感受到的最后一个东西!我马上就用它把你肮脏的心脏挖出来。如果你有信仰,你可以祷告了——祷告你一分钟内痛痛快快地死去。”说完,穆罕默德·贝德凶狠地冲到比利时人面前,迅速把刀举过他的头顶。

  阿拉伯人几乎要冲上来了,可沃泊尔还在不停地掏武器。沃泊尔绝望极了,眼看就要遭到穆罕默德·贝德的攻击了,忽然他急中生智,迅速溜到帐篷一边,伸出一条腿挡在阿拉伯人冲过来的方向。

  诡计成功了,穆罕默德·贝德突然被脚下的障碍物绊了一跤,整个人重重地栽在地上,随后又立刻站起身来,重新准备战斗;但此刻,沃泊尔已经成功掏出左轮手枪,握在手里闪闪发光,直挺挺地站在阿拉伯人前面。

  阿拉伯人冒冒失失地冲过来,这时“砰”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帐篷里,黑暗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火光。穆罕默德·贝德在地板上翻来滚去,最后倒在了试图羞辱的女人床边。

  枪声一响,营地里顷刻间变得一片嘈杂,战士们埋头乱窜、四处问询,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沃泊尔站在帐篷里,听到外面四处奔走的声音。

  阿拉伯人死了之后,简·克莱顿站起来,伸出双手向沃泊尔走去。

  “怎样感谢你才好呢,我的朋友!今天,我差点就相信了这个禽兽编的故事,他告诉我你是个背信弃义之人,还诋毁你的过去。我竟然差点相信他的鬼话,原谅我好吗,弗柯特。我现在知道了,在这片野蛮的土地上,是你保护了我,你是白种人,也是一名绅士。”

  沃泊尔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他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女人,如鲠在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女人天真地说穿了他的真实面孔,他还能怎么回答呢?

  阿拉伯士兵正在外面四处搜查,到底是谁半夜鸣枪。那两名被穆罕默德·贝德派遣回去的哨兵率先提议到囚犯的帐篷里去看看。他们忽然想到,很可能是那个女人开枪击毙首领后逃跑了!

  沃泊尔听到有人走过来,他想当然地认为,杀害穆罕默德·贝德的凶手一定会被当场处死,凶残野蛮的侵略者一定会撕碎杀害他们首领的基督徒。所以沃泊尔必须想办法将穆罕默德·贝德的尸体藏起来,推迟他们找到尸体的时间。

  沃泊尔迅速把手枪放回枪套,疾步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向正快速逼近的阿拉伯士兵走去。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虚张声势一番,之后嘴角强挤出一丝微笑,举起手来阻止他们进一步靠近帐篷。

  “那个女人拒绝了,”沃泊尔说,“所以穆罕默德·贝德被迫向她开了枪。不过她没有死——只是受了点轻伤。好了,大家都散了,回去睡觉吧。穆罕默德·贝德和我会照顾这个囚犯的。”之后他转过身,又回到了帐篷里,那些侵略者们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开开心心地回去睡觉了。

  沃泊尔回到帐篷,再次面对简·克莱顿时,发现自己的动机与几分钟前从毯子上拽起来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他与穆罕默德·贝德激烈地打斗,以及现在面临的巨大危险压得他喘不过气,走进帐篷那一刻,那股热辣的激情自然而然冷却下来了。沃泊尔知道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帐篷里发生的一切到了第二天早上就会不可避免地败露。

  除此之外,目前还有一股对女人十分有利的更强大的力量——沃泊尔曾经拥有的荣誉和骑士精神并没有完全从其性格中消失,尽管他现在如此颓废消沉,并且很久前就已经将这两样东西抛之脑后,但女人刚刚讲的话还是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荣誉与骑士精神。

  这是沃泊尔第一次站在这女人的立场考虑问题,深深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绝望与恐惧。他回头看了看,自己早已陷入耻辱的深渊,面对深情款待过自己的主人,回忆起曾经在那里享受过一丝快乐与安逸的庄园,沃泊尔深感自责。一个出身高贵的欧洲绅士,竟亲自将简·克莱顿美好的家园踏为废墟,亲手摧毁了她的幸福生活。

  沃泊尔回想起自己所做的卑鄙之事,良心难安,他也不奢望可以完全弥补曾经的错误救赎自己;比利时人痛悔前非,此刻他只想放弃那邪恶的目的,放弃利用自己的权力与贪婪的邪念,绝不再伤害这个甜美无辜的女人。

  沃泊尔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听士兵们陆续撤退的声音——简·克莱顿慢慢走近他。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简·克莱顿问,“明天早晨士兵们一定会发现的。”她指着穆罕默德·贝德的尸体,“等他们找到尸体时,一定会杀了你的。”

  沃泊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作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向女人。

  “听我说,我有一个计划,”他喊道,“但这需要你坚韧的意志与勇气,事实证明,两者你都具备了,只是简·克莱顿,你可以再隐忍坚持一下吗?”

  “你放心,只要有机会逃跑,我什么都能忍受!”简·克莱顿勇敢地笑着回答。

  “你必须假装死亡,”沃泊尔解释道,“然后我明目张胆地把你带出营地。我会向哨兵解释,穆罕默德·贝德命令我把你的尸体扔到丛林。没错,这听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而我要着重解释的是,穆罕默德·贝德对你怀有深切的热情,对于自己亲手杀害了你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所以他不想再看到你娇柔可怜的脸庞,实在不能忍受这具毫无生机的尸体无声的谴责。”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举起手来示意沃泊尔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你疯了吗?”她问,“你以为哨兵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你并不了解他们,”沃泊尔回答,“尽管他们看起来很粗糙,并且有着无情的本质与邪恶的天性,但是他们内心深处仍存有一种浪漫主义情怀——你会发现,其实这种情怀遍布世界各地。就是这种浪漫,引诱男人过着放荡且罪恶的生活,计划会成功的——不要害怕。”

  简·克莱顿耸了耸肩:“好吧,那我们可以试一试——之后怎么办呢?”

  “我先把你藏在丛林里,”比利时人接着说,“然后早晨再驾着两匹马逃出来,到丛林与你会合。”

  “可是你怎么解释穆罕默德·贝德的死亡呢?”简·克莱顿问道,“士兵们一定会在你早晨逃离营地前发现尸体的。”

  “我不需要解释,”沃泊尔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留给穆罕默德·贝德自己解释了,我们无法解释,必须把这个问题留给他自己。这是一次很艰难的冒险,你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简·克莱顿回答。

  “不行,等一下,我得给你拿个武器,再准备一些弹药。”沃泊尔很快从帐篷里走出来。

  不久,他又带了一支左轮手枪和绑在腰间的弹药带回来了。

  “给,拿好!这次准备好了吗?”

  女人长吁一口气回答:“嗯,准备好了!”

  “很好,过来,趴到我左肩上。”沃泊尔说着便跪下来,等待女人行动。

  “趴在这儿别动,”他站起身来,说道,“现在,你的胳膊、腿、头都要自然下垂,记住你已经死了,千万不能动弹!”

  过了一会儿,沃泊尔扛着一动不动的女人,走出营地。

  为了防御饥肠辘辘的肉食动物攻击,士兵们在营地周围圈了一圈荆棘。几个哨兵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踱来踱去,看到沃泊尔缓缓走近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谁?”一个哨兵大喊一声,“身上扛的是什么?”

  沃泊尔掀起头巾,让眼前的家伙好好瞧了瞧。

  “这是那个女人的尸体,”他解释说,“穆罕默德·贝德命我把她扔到丛林里去,因为他不忍心看到所爱之人惨白的面孔,再这样下去他会受尽折磨,无情地惩罚自己的。穆罕默德·贝德现在很痛苦——伤心欲绝。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他想不开,很难阻止他走向极端——自杀。”

  简·克莱顿全身松垮垮地搭在比利时人肩膀上,惊恐万分地等待阿拉伯人做出回答。她确信,士兵一定会嘲笑这个荒谬的故事,并且毫不费力就能揭穿弗柯特这幼稚的骗局,之后一定会马上逮捕他们俩。她趴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最好地帮助弗柯特在一两分钟内结束这场必然发生的战斗。

  然后,简·克莱顿听到阿拉伯人的声音,他回答了弗柯特。

  “你一个人去吗?还是我派一个人陪你呢?”阿拉伯人听到穆罕默德·贝德如此突然的情感爆发竟丝毫不感到意外,语气也没有任何变化。

  沃泊尔回答:“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话音一落便从哨兵面前走过去,穿过狭窄的出口。

  过了一会儿,沃泊尔扛着沉重的担子走进树林里,在安全躲过哨兵视线后,他把女人轻轻地放下来,发出低沉的声音:“嘘——嘘——”,示意简·克莱顿别出声。

  之后,沃泊尔带着女人走进丛林深处,停在一棵大树旁,他耐心地在她腰间扣上了一个子弹带和左轮手枪,并帮助她爬上了低处的树枝。

  “明天,”沃泊尔低声说,“只要明天我能躲开他们,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别害怕,勇敢点,格雷斯托克夫人——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成功逃跑的!”

  “谢谢,谢谢你,”她压着嗓子答道,“你真的很善良,也很勇敢。”

  沃泊尔没有回答,深夜的黑暗掩盖了他脸上泛开的红晕,听到这句话他羞愧极了。比利时人很快转过身,返回营地。哨兵站在岗位上,看到沃泊尔走进自己的帐篷;但是他并没有看见比利时人从帐篷后面的底部小心翼翼地爬行,偷偷溜进囚禁女人的帐篷里,现在躺在那里的是穆罕默德·贝德的尸体。

  沃泊尔爬到帐篷后面,从底部的小缝儿里钻进去,慢慢走近尸体。他一刻也不耽搁,毫不犹豫地抓住死者的手腕,把尸体拖到刚刚进来的地方。沃泊尔双手和膝盖慢慢向后退,从刚刚的缝隙里向外缩,紧紧拖着冰冷的尸体。比利时人爬出帐篷后,躲在一边,仔仔细细地排查了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人看到他。

  确定附近没人后,沃泊尔爬到尸体旁,把它举到肩膀上,冒着一切危险迅速穿过囚犯与穆罕默德·贝德帐篷间狭窄的小路。比利时人在丝质帐篷后面停下脚步,卸下重担,一动不动地待了几分钟,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不久后,沃泊尔长舒一口气,确定没有人看见他之后,麻利地弯下腰,掀开帐篷底儿,托着穆罕默德·贝德的尸体慢慢往里面爬。他把尸体拖到阿拉伯人的毯子上。然后在黑暗中摸索,最后终于找到穆罕默德·贝德的左轮手枪。沃泊尔手里拿着武器,回到尸体身边,跪在垫子一旁,右手攥着手枪塞在毯子下面,左手又捏着一堆密密麻麻的细布盖在左轮手枪上。然后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大声咳嗽了一声,以此掩盖枪声。

  沃泊尔的咳嗽声几乎盖住了手枪“砰”的声响,帐篷外面的人估计觉察不到有人鸣枪。他又从毯子里取出武器,小心翼翼地放在穆罕默德·贝德右手里,将三个手指固定在枪柄处,食指扣在扳机内侧。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

  沃泊尔在帐篷里待了一会儿,重新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毯子,然后像进来时那样爬了出去,最后把帐篷底部重新固定住了。

  比利时人又回到囚犯的帐篷,销毁了之前留下的证据,就算有人进来仔细检查,也看不出有人曾从帐篷底部爬走了。清理完所有痕迹后,他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把底部的缝隙固定好,安心钻进自己暖和的毯子里。

  第二天早晨,穆罕默德·贝德的奴隶站在帐篷门口惊慌失措地呼喊他,沃泊尔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快!快醒醒!”黑人惊恐万分,大声呼喊,“不好了!不好了!穆罕默德·贝德死了!穆罕默德·贝德自杀了!”

  听到门口的呼喊声,沃泊尔迅速爬起来,一脸惊愕地坐在毯子上;但当他听到黑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时,悬着的心可算落地了,脸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露出一丝宽慰的神情。

  “什么?别慌,我来了!”沃泊尔应声回答,然后穿上靴子,起身走出帐篷。

  比利时人怀着兴奋的心情和黑人们从四面八方跑向穆罕默德·贝德那丝质帐篷。沃泊尔走进去,发现许多侵略者都聚集在尸体四周,现在这具尸体冰冷又僵硬。

  比利时人走到他们中间,在穆罕默德·贝德尸体旁停了下来。他眉头紧皱,低着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把目光转向阿拉伯人。

  “谁干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与指责,“到底是谁?说!是谁谋杀了穆罕默德·贝德?”

  阿拉伯人突然炸开了锅,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回荡在帐篷里,他们一致反驳沃泊尔。

  “穆罕默德·贝德不是被谋杀的,”他们齐声喊道,“他是自杀的!真主安拉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说着便指向死者手中的左轮手枪。

  起初,沃泊尔还假装怀疑了一段时间;但最后,他分析确信,穆罕默德·贝德确实是自杀的,他在为那个白人妇女的死亡而忏悔,悲痛欲绝才会痛下狠手。而这一切,哪怕是日夜相随的战士们都不知道,他们不知道穆罕默德·贝德是多么爱那个女人。

  沃泊尔亲手用毯子把穆罕默德·贝德的尸体裹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子弹撕裂、烧焦的织布叠起来,只有他知道,这些是配合他前一天晚上开枪时所用的道具。之后,六个强壮的黑人把尸体抬到营地的空地上,放进一个浅浅的坟坑里。当松散的泥土无声无息地盖在藏满秘密的毯子上时,艾伯特·沃泊尔再次长吁一口气——计划完成得甚至比他所期望的还要成功。

  现在,艾哈迈德·泽克和穆罕默德·贝德都死了,侵略者们彻底失去了首领。大家简短地讨论一番后,决定返回北方,去拜访他们各自所属的部落。了解了阿拉伯人的打算后,沃泊尔宣布,他将前往东海岸。这群邪恶的侵略者知道比利时人身上没什么好觊觎的东西,于是就一致同意,放他走了。

  比利时人坐在马背上,停在营地中间,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骑马离开,消失在丛林中。沃泊尔激动不已,深深地感谢上帝,终于逃离了他们邪恶的魔掌。

  沃泊尔一直等着,听不到阿拉伯人的声音后,马上将马头转向右边,骑着马向丛林里走去,走向格雷斯托克夫人藏身的那棵大树。沃泊尔站在树下,用一种欢快、充满希望的声音喊道:“早上好啊!”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沃泊尔的双眼一直在上方浓密的树叶上来回搜寻,但仍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他焦急地跳下马,迅速爬到树上,站在那个位置,他可以看到所有的树枝。这棵树上空无一人——简·克莱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丛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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