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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标说“金医生咳嗽感冒合剂”含26%酒精,德鲁对着瓶子闷了一大口,呛得他眼泪横流,使劲咳嗽了好一阵。他觉得制造商恐怕标低了度数,要是度数再高一点,它就能放上大90的烈酒货架,和咖啡白兰地、杏味杜松子酒、火龙威士忌去做伴了。不过他的鼻子基本上通了,晚上和布兰登聊天的时候,儿子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但他没能瞒过斯泰茜,女儿问他好不好。他说他过敏了,露西收回手机之后,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小谎。还好晚上妻子没和他吵架,但他明确无误地听出了她声音里再熟悉不过的一丝寒意。
外面也很冷。小阳春似乎过完了。德鲁浑身发抖,于是在木柴炉里好好地生了一堆火。他把老爸的摇椅拖到火炉旁,在摇椅上坐下,闷了一口金医生,然后读一本约翰·D.麦克唐纳的旧书。从书的扉页看,麦克唐纳写了大概六七十本小说。他显然没有找不到合适字句的问题,晚年甚至还获得了一定的赞誉。算他运气好。
德鲁读了两章,上床睡觉,希望明早感冒能好起来,也希望咳嗽糖浆不会害得他宿醉。他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第二天醒来,那些梦他基本上忘光了,只记得在一个梦里,他走在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里,左右两侧都有无数扇门。他很确定其中有一扇门能让他出去,但他无法决定该尝试哪一扇,还没来得及拿定主意,他就在一个寒冷而晴朗的清晨被尿憋醒了。他浑身关节酸痛,慢慢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诅咒罗伊·德威特和他的鼻涕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