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遇到蚁人
哑人男孩就像忠犬对主人那样紧跟着泰山，而后者掌握了他徒弟单一的手势语，满足了他们所有的沟通需求;前者则对他的新武器越来越得心应手，变得更加自信和独立，因此他们师徒二人常常分开来打猎，储备了比之前更多的粮食物资。
有一次他们分头行动时，泰山无意中撞见了一个非常奇异的场景。他原本正在追踪鹿的嗅迹，却突然闻到了女哑人的味道——这或许意味着有人要和他争夺猎物——丛林野兽好胜的原始本能激发了他的战斗力，此时他不再是衣着考究的格雷斯托克勋爵，而是一个捕猎的猛兽，意识到自己的猎物将被抢走，他愤怒地露出了门牙。
他迅速从高处树丛间向女哑人的方向移动。不过，在女哑人进入他的视野之前，他又闻到了一股全新的气味，这股味道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人的气味，但却有些奇特和陌生。还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像这样吸引过他的注意力。尽管只是非常模糊的味道，但他知道这股味道离他比较近。他隐约听到前方有一些声音，是像音乐一样低沉的嗓音，然而音调中却透露出了激动的情绪。泰山小心翼翼地继续靠近，把打猎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接近了之后，才发现前面不止有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很骚乱。然后他到了一个广阔的平原上，平原一直延伸到远处连绵的山丘。前面大约不足一百码的地方有一幅奇特的景象，让泰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唯一熟悉的事物是一个魁梧的女哑人，她的四周围着一群体型极小的男人——这些人是小型士兵，白种人，坐骑有点像西海岸的倭新小羚。小战士们不停地用长矛和刀剑猛刺女哑人粗壮的双腿，女哑人的身子慢慢向森林的方向撤离，同时用力地踢这些攻击者，挥舞着木棍向他们砸过去。
泰山很快看出来这些人是想打伤她。如果他们可以如愿以偿的话，女哑人早就被刺死了。但是，尽管他们的队伍有一百多个人，他们成功的概率却看上去很小，因为女哑人踢一下腿就能一次性放倒十多个攻击者。已经有很多人失去战斗力了，他们的躯体和坐骑四处散落在这片平原上。
泰山看着这些士兵固执地想用一己之力击倒女哑人，而事实上每个人都是在送死。这些幸存者的勇气让他钦佩万分。他发现了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牺牲了——女哑人的左手里抓着一个小型士兵，其他人就是为了营救他才坚持不懈地战斗。
泰山佩服的不仅是他们的勇气，就连他们敏捷的坐骑也让他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作为羚羊族里体型最小的成员，倭新小羚也是最胆小的，但现在看来它们的表亲并非如此。这些坐骑比倭新小羚稍大一些，背部高十五英寸，其他外形都是相同的。在骑手的指挥下，它们无所畏惧，跳跃着冲向那双大脚和厚重的木棍。士兵们完美地操纵他们的坐骑，像是把自己的心智和羚羊融合在了一起，配合得天衣无缝。为了躲避女人的双脚和木棍，羚羊们不停地来回跳跃，往往蹄子都不怎么落到地上，一跳就能跳十到十二英尺。泰山很惊讶它们能够如此敏捷，而且这些骑手的骑行技术十分了得，尽管坐骑不断地跳跃和转身，他们却能稳稳地坐在那里。
这样的场景既宏大又鼓舞人心。尽管乍一看上去很不真实，但他很快意识到他面前是一群真正的矮人——他们不属于非洲探险家们多多少少了解的俾格米人，而是一群很早就销声匿迹的白种矮人，偶尔可以在古老的游记、探险故事和神话传说中见到。
这场际遇让他很感兴趣。起初他只是保持中立的态度在一旁观战，但不久之后他对侏儒士兵有了些许同情心。正当女哑人将要赢得胜利，携着俘虏返回森林中的时候，泰山决定亲自插手这件事。
他从森林中的隐蔽处走出来，小战士们率先看到了他。显然他们一开始把他当作了女哑人的同党，因为他们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叫喊。自从泰山目睹这场实力悬殊的争斗以来，小人们第一次向后撤退。泰山想趁这些小人还没有攻击他之前赶紧表明自己的意图，于是他立即朝女哑人的方向移动。女哑人一看到泰山，就用手势命令他帮忙驱散这群矮人。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同族男人们都对她言听计从。或许她也会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敢于鲁莽地走到自己跟前，但她现在急需泰山的帮助，所以没空想别的。
泰山一边向前走，一边用从年轻人那里学到的手势命令她放下手里的俘虏，不要再折磨他们，现在就转身离开。这时她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举起木棍来找泰山。泰山将一支箭放到弓弩上面。
“回去!”他向她表示，“快回去，不然我会杀了你。转身回去，放下这个小人。”
她面露凶光，加快了步伐。泰山把箭抬到和眼睛水平的高度，将弓弯曲，但没有立刻发射出去。小战士们这才意识到原来眼前这个奇怪的巨人居然是自己的盟友。他们在坐骑上坐好，等待这场决斗的结果。泰山希望女人可以按照他吩咐的去做，这样他就不用取她的性命。但是，只需轻轻一瞥就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不打算让步，现在似乎要上前了结掉这个好事者的性命。
她上前了，而且已经距离泰山足够近，再晚一点恐怕他会有危险。泰山放开了手里按着的箭，箭直接从女人的心脏穿过。她踉踉跄跄向前倒的时候，泰山一跃向前，抓住了她手里的士兵，以防女哑人趴下的时候压死这个小人。他这么做的时候，那群小战士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一边大声叫喊一边挥舞着武器前进。但他们还未走到泰山跟前，他就已经成功营救了那个俘虏，并且将他放在了地上。
这时，正准备进攻的矮人立即转变了态度，战斗的呐喊变成了欢呼。他们骑到那个被解救的士兵跟前，跳下坐骑，双膝跪地，将他的手放到他们的嘴唇上。泰山觉得他救的这个人地位一定比他们高，也许是他们的长官。他有些好奇他们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好似观察一群蚂蚁的有趣行径。
他们众人一同庆祝同伴奇迹般的生还时，泰山借机接近他们，以便更细致地观察。他们当中最高的人有十八英寸，皮肤晒得比泰山还要黑一些，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白人。他们的体貌特征正常，比例协调，如果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也可以说是英俊的。当然，这中间也会有一些差别和特例，但他面前的男人们外表基本都很好看。所有人都没有留胡须，看上去这中间没有年纪特别大的人。泰山解救的那个人显然比一般人要年轻一些，跟那些向他致敬的人比起来则年轻得更多。
泰山看着他们的时候，年轻人示意其他人起身，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转过身走到人猿面前跟他说话，但泰山一句都听不懂。不过，从他的姿势来看，他应该在向他表示感谢，并询问他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别的打算。泰山试图表明他需要他们的友谊，他扔下武器，向前一步，轻轻地向外伸出自己的胳膊，手掌打开朝向小战士们的方位，以此来强调他和平的意图。
年轻人似乎明白了他的友好提议，他上前将手伸出去递给泰山。泰山知道年轻人想让自己亲吻他的手，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更倾向于和小人中地位最高的人保持平等的关系。于是，他单膝着地，好离小人伸出的手更近一些，然后轻柔地按了按对方小小的手指，将头略微前伸，做出正式鞠躬的姿势，却不代表屈从。对方似乎很满意，用同样的尊严回敬了泰山一个鞠躬。然后，他试图告诉泰山他和他的队伍即将穿越这片平原，邀请他加入他们。
泰山很好奇这些了不起的小战士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生活，所以他没有拒绝这个邀请。不过，众人出发之前，他们分头行动，将死难者和受伤者集中起来。有一些受重伤的羚羊无法继续上路，于是他们用各自随身携带的长剑将它们刺死，终结其无谓的苦痛。他们的长矛收在马鞍右侧的圆柱形靴筒内，其他泰山能看到的兵器只有一把很小的刀，装在每个士兵右侧的刀鞘里，刀锋非常锋利，有点像双刃长剑的刀刃，但长度只有一英寸半。
死伤者被集中起来之后，年轻的长官检查了伤者的伤势。他身边陪伴着五六个人，都是泰山救了他之后就一直在其左右的，泰山觉得他们应该是副官，或者上士。他看到他们询问伤者的情况，有三位伤势极端严重，长官将自己的剑穿过这些在痛苦中煎熬的战士，了结了他们短暂的生命。
尽管看上去有些残酷，但是这种军规无疑是合情合理的。与此同时，中士带领着剩余的士兵在二十个阵亡战士的旁边挖了一条长长的沟渠，他们使用的工具是一把绑在马鞍上的铲刀，很结实，可以迅速装在长矛或投枪的枪托上。这些人干活的速度非常快，他们的计划达到了最大限度的缜密，因此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挖出了一条五十英寸长、十八英寸宽、九英寸深的壕沟，如果以正常人的标准来看，它相当于十七英尺长、六英尺宽、三英尺深。他们把死者像沙丁鱼罐头那样分两层塞到这个坑里，然后将足量的泥土铲回去，以便填充尸体之间的空隙，并和上面一层齐平。接着，他们把一些松散的石子滚进去，直到那些躯体完全被两英寸深的石头覆盖住，最后他们将铲出来的剩余泥土覆盖到了最上面。
当这项工作完成时，士兵们也已经把放出去的羚羊捉了回来，将伤者绑在羚羊背上。指挥官一声令下，军队立即精准地排列成行，一个小分队带着伤者走在队伍前面，片刻之后其余人马也开始上路。对泰山来说，小战士们上坐骑和行军的方式都是独具一格的，让他觉得兴趣盎然。没有坐骑的战士们走在骑着羚羊的年轻领袖前面，那几位陪同他的军官也在那里。战士们用缰绳拉着坐骑，指挥官不需要语言来指挥，他抬起剑尖快速做出手势，放下剑的同时，他牵动着胯下的羚羊迅速转身，朝军队前进的方向跳跃。他部下的坐骑都紧跟着他，所有羚羊就像是共用了一个大脑。这时候，战士们轻盈地跳上羊背，第一行的骑兵向前之后，第二行的战士紧跟着前面的人跳上羊鞍，骑在他们后面，大部队整齐划一地向前冲去。这种位置变换方式特别灵巧和实用，能使骑兵部队像步兵一样迅速行动，没有因为距离、攀登坐骑等原因延迟行军。
当大部队疾驰而去时，十名战士从队伍左翼转过身，跟着一名离队的指挥官来到泰山身边。军官通过手势告诉泰山这个小分队将会引领他到达目的地。此时，队伍的主体已经在开阔的平原上远去了，他们轻盈的坐骑一跃就有五六英尺的距离，即使快如泰山，也跟不上它们的步伐。
泰山和小分队一起上路之后，他的思绪突然飘到了独自在森林中狩猎的哑人男孩那里。不过，泰山很快将其抛在脑后，因为他意识到那个男孩在他的同类中拥有最好的装备，自我防护不成问题。如果他愿意，等他结束对小人国的访问后，他可以回去找他。
泰山吃惯了苦，对快速行军也并不陌生，他一连几小时小跑着没有停歇，他的向导们骑着羚羊优雅地走在他前面。平原比从森林的边缘看上去要更加起伏，到处有树丛。这里的草长得比较茂盛，偶尔有成群的大羚羊在吃草，它们看到接近的骑兵和像巨人一样的泰山之后四散而逃。队伍经过犀牛群的时候稍微绕了一下道避开了它们。然后，在一个树丛后面，领头人突然停下，抓住他的长矛，慢慢向灌木丛前进，同时命令他的部下散开来包围灌木丛。
泰山停下脚步，注视着整个过程。风从他这边吹向灌木丛，因此他不确定是什么动物引起了军官的注意。战士们完全包围了灌木丛，对面的骑兵已经进入其中，举起长矛准备猎杀。他听到了一声可怕的嗥叫，霎时，一只非洲野猫从灌木丛中央跃入眼帘，直接跳到举着长矛的军官身上。这只野兽的重量几乎把他从坐骑上掀下来，他的长矛正好刺中那只大猫的胸口。它断断续续地挣扎了几下，在这期间万一矛被折断了，那个军官很有可能会被咬伤至死，毕竟他们看这只猫就和我们看狮子一样。它刚刚断气，四个战士立刻跳上前用锋利的刀迅速将兽头和兽皮割下来。
泰山早就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办事效率——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人不知所措，人和人之间从不会相互拖累。从遇到那只猫到现在只过了短短十分钟时间，他们已经重新上路了，野兽的头被绑在一个战士的马鞍上，皮毛则由另一个人保管。
指挥这支小分队的军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可能不比大部队的指挥官年长多少。泰山知道他很勇敢，因为他亲眼看见这个弱小的年轻军官和致命的猛兽搏斗;他相信其他人也很勇敢，因为这些小人面对女哑人时奋勇向前。泰山一直都钦佩和尊敬勇士，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些小战士。当然，有时他还是不太适应他们是小矮人这件事，毕竟一般人很难相信不熟悉的生命形式的存在。
他们在平原上行进了大约六个小时，这时风向变了，泰山闻到了羚羊的气味。一天没有吃东西的他现在饥肠辘辘，肉的气味唤起了他的原始本能。他几步跳到护送他的首领那里，示意他们停下，艰难地用不尽如人意的手语解释说他饿了，而前方有肉可以吃，其他人最好留在后方，待他独自去追踪捕猎。
军官明白了他的意思，表示同意。泰山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小簇茂密的树丛中，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前面有几只羚羊。那支队伍无声无息地跟在他后面，即使是泰山灵敏的耳朵也听不到他们的动静。
泰山躲在树后面，看到有十几只羚羊在不远处吃草，最近的一只离小树林只有一百英尺的距离。他取下弓，从箭囊里拿出一支箭，悄无声息地躲到挨着那只羚羊的树旁。小分队离他不远，从泰山开始跟踪猎物的那刻起他们就中止了行进，以免惊扰到泰山捕猎。
这些小人们没见过弓箭，所以他们看得津津有味。他们看到他把箭放到弓上，向后一拉，然后几乎同时将其放出去。这个武器飞得太快了，一碰到羚羊，羚羊就猛地一跃;接着是第二支和第三支箭。泰山一边射箭一边跳上前去追捕他的猎物，他势在必得，因为第二支箭就让它跪倒在地了，等到泰山走到跟前的时候，它已经断气了。
见此情形，那些士兵立即跟上来围住了这只羚羊，泰山第一次发现他们说话时带着如此强烈的兴奋。他们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杀死羚羊的这个武器，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放倒这个庞然大物——要知道，他们看到这只羚羊就像是我们看到了体积最庞大的大象!士兵们和泰山对视时，所有人都面带笑容，以画圈的形式迅速揉搓自己的手掌，泰山想这也许是在鼓掌致意。
泰山将箭收回箭囊后，向小分队的队长示意他想借用一下队长的双刃长剑。队长稍稍迟疑了片刻，他的属下也认真地看着他，不过他还是拔出剑，将剑柄对着泰山递给了他。要知道，如果想趁着尸体还有温度的时候吃生肉，那么尸体就不能流太多血——泰山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只是砍下了羚羊的后蹄，直接切下肉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战士们惊讶地看着他，不得不说其中还带了些许恐惧。泰山想给他们分点肉吃，但他们拒绝了，并且向后退。泰山不知道小人们为何这样反应，但他猜想也许他们对吃生肉有着强烈的反感。后来他了解到，在他们的认知经验里，吃生肉的动物也会吃人肉，所以他们推断既然这个巨人可以生吃自己的猎物，那当他极端饥饿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吃掉他们。
泰山将一部分羚羊肉用这个动物的毛皮包起来背在背上，众人再次开始前进。士兵们现在似乎有些担忧，他们小声交谈，时不时朝泰山的方向看。虽然他们自己并不害怕，因为每个人都很勇敢，但他们不清楚将这样一个硕大的肉食动物带在队伍里是不是明智的，毕竟他刚刚一顿快餐就吃掉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接近黄昏的时候，泰山看到远处有一片对称的拱顶山丘。过了一会儿，当他们接近那里的时候，他看到有一队人马从对面骑行着向他们奔来。由于他的身高优势，他比其他人更早地发现了这些，所以他用手势告诉带头长官他的发现。不过，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想到这里，泰山弯下腰，在长官还未猜到他意图的时候，将长官和他的坐骑轻轻地放到自己巨大的双手上高举到空中。其他士兵一下子慌张起来，很多人亮出剑，发出一声警戒的叫喊，他手里的小人也拔出了他的武器。不过，泰山的一个微笑让他们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那个长官很快就明白了泰山为什么要举起他，于是他向下面的人挥手示意。从他和其他战士的动作中，泰山猜测前面正在接近他们队伍的是自己人。果然，几分钟之后，他被几百个小人团团围住，每个人都很和善，带着热情和好奇。队伍的首领是泰山从哑女人手中解救下来的那个战士，泰山和他握握手算是打招呼。
此时，特遣小分队的队长、新来队伍的年轻长官，还有几个略年长的士兵展开了讨论。从他们的语调和面部表情中，泰山猜测事态可能比较严重，同时确信和他有关，因为时不时有目光朝他这边看过来。不过，他并不知道他们之所以展开这个讨论只是因为护卫队队长报告的内容——这个无所不能的巨人居然吃生肉，可能会给城中的百姓带来潜在的威胁。
他们中的首领，也就是那个最年轻的长官提出了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他提醒其他人，尽管他们说这个饥肠辘辘的巨人吃了很多生肉，但在他们一起行进了数小时中，他明明可以易如反掌地伤害他们，但他却没有那样做，这足以说明他的友好意图。于是，骑兵队伍没有多做停留，立即朝着山丘的方向进发。前面再有一到两英里就是目的地了。
他们走近那些山丘的时候，泰山看到许多小人在其间穿行。再走近点看，他发现原来这些看上去是山丘的建筑实际上是用一块块小石墩人工搭建成的。在石墩之间走来走去的是建筑工人，他们排成一列长长的队伍从地下的一个洞里钻出来，秩序井然地朝一个建了一半的石丘移动;另一列队伍的工人则空着手，从相反的方向借由另一个洞口进入地底下。在这两个队伍的侧面，每隔一段距离都跟着一个武装战士。放眼望去，其他几个穹顶建筑旁边的景象都和这个别无二致。看着这些，泰山不禁想到了蚂蚁建造土丘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