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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沦为苦力

  维尔托皮斯马库斯城共有八个已建成的圆顶建筑,第九个正在建设中。泰山直接从王宫被带到了石矿场,那里距离八个穹顶建筑中最近的一个只有不到半英里的距离。一列负重前行的奴隶队伍正从石矿场的出口走向在建的圆顶结构。在地底下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他被交给了采石场的守卫军官,护送泰山的士兵将国王的指示传达给了那个军官。

  “你叫什么名字?”那军官问,然后打开他面前桌子上的一本大册子。

  “他和泽塔拉克洛人一样不会说话,”护卫队的指挥官解释道,“所以他没有名字。”

  “那我们就叫他‘巨人’了,”军官说,“自从他被俘之后我们都是这么听说的。”他在他的册子中写了“巨人”,还写了泰山主人的名字“佐恩斯罗哈戈”,以及他的来源地“特鲁哈纳达马库斯”。然后,他转身对旁边椅子上的一个懒洋洋斜靠着的士兵下达命令:

  “把他带到三十六层第十三号地道延长线的劳工队伍里,跟负责的监工说不要给他安排重活,确保他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等等!这是他的编号,把它系在他的肩膀上。”

  士兵拿起一块写着黑色文字的圆形布料,用一个金属扣将其固定在泰山的左肩上,然后示意泰山走在他前面,离开了房间。

  泰山此时发现自己位于一条又短又暗的走廊里,接着走进了另一条更宽更亮的回廊,这里有许多空着手的奴隶也在朝他和警卫行走的方向前进。他注意到走廊的地面一直都在向下倾斜,并且向右转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通道,向下深入到地底。这里的墙壁和天花板是木质的,石头铺成的地板由于被成千上万双脚踩踏过,现在已经磨得很平滑。回廊左手边墙上的壁龛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几支用来照明的蜡烛,隔一段距离还会有通向其他走廊的出入口,旁边刻着小人国独特的文字。泰山后来了解到,这些文字指示了当前的地道处在哪一层,通过这些开口可以到达围绕着主螺旋通道的环形走廊。这些环形走廊间穿插着许多水平的通道,可通向每一层的工作区域。这些地道在不同的地方都有通风井和紧急出口从中穿过,从地表一直穿到采石场的最底层。

  几乎每一层都会有几个奴隶下到侧边的地道里。这里虽然不像螺旋通道那样明亮,但照明还算充足。自从开始往下面走之后,具备敏锐观察力的泰山就在留心计算他们经过的隧道入口的数量。不过,他只能推断出他们之间深度的差别,粗略估计每层的高度有十五英尺。但是,等他们到达三十六层准备转身进去的时候,泰山觉得自己一定是算错了——他不相信在地面以下五百四十英尺的地方可以点蜡烛,同时还没有强制的通风措施。

  离开螺旋通道之后,他们进入了一个水平的走廊,走廊左右两端都穿插在螺旋主通道里。过了一会儿,他们穿过一条宽阔的圆形走廊,里边有许多奴隶在走动,有的负重行走,有的两手空空。他们分成两个队伍各自前进,一队人背着石块,他们去的方向和泰山来时的方向相反;另一队人背着木材,移动的方向和他的方向一致。这两条队伍中都夹杂着一些没有负重的奴隶。

  穿过这个水平隧道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干活的地方。在这里,护送泰山的士兵将他交给了一个监工,也就是米努尼人军事层级中负责指挥十个人的士兵。

  “原来这就是‘巨人’啊!”监工喊道,“我们还不能对他太苛刻。”他的语调很刺耳,令人不快。“真是个庞然大物啊!”他大叫,“凭什么呢?他块头不比我大,他们却不敢让他干活。小心点!他要么好好干,要么等着吃鞭子。我卡尔法斯托班手下没有懒惰的人。”他骄傲地拍着胸脯吹嘘。

  把泰山带来的人露出厌恶的表情。“你自己看着办,卡尔法斯托班,”他说着,转身准备返回警卫室,“注意国王下达的命令。要是这个奴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替你受罚。这个哑巴俘虏现在可是维尔托皮斯马库斯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他,埃尔科米哈戈嫉妒死了佐恩斯罗哈戈——要不是他还想再借助这个巫师的魔法给自己谋取赞美,佐恩斯罗哈戈早就去见阎王了。”

  “我卡尔法斯托班不怕国王,”监工咆哮道,“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宝座上坐了一个废物。他只骗得了他自己,人人都知道,佐恩斯罗哈戈是他的大脑,格法斯托是他的剑。”

  “不管怎样,”另一个人警告说,“照顾好巨人。”他离开了。

  监工卡尔法斯托班让新奴隶在隧道的支线上工作,那里是从巨大的冰碛层中挖掘出来的,是采石场的一部分。空手的奴隶从地面走下来,从隧道的一侧排着队走到底,轻一点的石头每个人背一块,重一点的两人背一块,然后他们背着重物重新回到螺旋通道,离开工地,去往在建的穹顶。

  这里的泥土是一种轻型黏土,填满了冰碛石之间的空隙,隧道为此专门扩宽了。有些奴隶专门是做这项工作的,其他人负责抬着切割到合适尺寸的木材,泰山就是其中一员。一个小队伍中的三人只需要挖一条狭窄的浅沟渠,把每一块墙板嵌在那里放好,然后把屋顶的板子滑到这个的顶端。在天花板的底端有楔形加固角,可以防止墙壁板在固定的位置上掉下来。他们身后填充好的泥土此时已经牢固了,迅速充当起坚实的支柱。

  因为伤口的影响,尽管泰山的身体仍然虚弱,但他的活儿对他来说并不重,因此他有机会能够不断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了解那些暂时掌握他命运的人。他很快发现卡尔法斯托班是一个大嗓门的吹牛大王,在平素的工作中奴隶们不需要怕他,但他一有机会就喜欢在上级面前展示他的权威或勇猛。

  他周围的奴隶们一直在干活,但似乎并没有超负荷工作。看守们始终跟着这些劳工,差不多每五十个奴隶就有一个士兵在看管。泰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这些人对奴隶使用过暴力。

  从他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最让他感到困惑的事情就是这些人的身高——他们不是俾格米人,而是体型和欧洲人相仿的种族。他们中没有人和泰山一样高,但是很多人的身高和他相差不过一英寸。他知道他们是维尔托皮斯马库斯人,也就是他亲眼所见的和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战斗的人;他们也提到了在战争中抓到了他;另外,他们叫他“巨人”,可他们明明和他一样大;从王宫到采石场的路上,他看到他们巨大的圆顶建筑在他头顶上足足升起四百英尺。所有的一切都很荒谬,令人难以置信,然而他的所有感官和思维都向他证明这是真实的。他越想越困惑,于是只好放弃解开这个谜团,把注意力放到收集信息上。他相信无论是关于他的俘虏者还是这个监狱的信息总有一天会在逃跑的时候派上用场,他还会利用自己警觉和狡猾的野兽本能——从心底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只野兽。

 无论他在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什么地方,无论他听到的是什么样的谈话内容,他都发现人们普遍对他们的国王和政府不满意。他知道,一个人民怨声载道的社会往往效率低下,风气败坏。这样一来的话,如果他仔细观察,他肯定能寻求到机会,借助警戒的松懈实现逃跑计划。他没有期待今天或明天就能成功,但今天和明天正是耐心观察和奠定基础的日子,总会有一条合适的途径浮出水面。

  一天漫长的工作结束之后,奴隶们被带回他们的住处。泰山发现他们住的楼层都紧挨干活的地方,他和其他几个奴隶被带到三十五层。他们进入一个隧道,隧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大房间,因此这个隧道越往里走越宽。房间的门被石头堵了起来,只留了一个狭窄的口子,奴隶们只好四肢着地进出这个洞口。所有的人都进去后,大门重重地在外面被关上了,两个士兵负责彻夜守卫。

  泰山进去之后站起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里边容纳了五千多个男男女女。女人们正在小火上准备食物,炊烟顺着天花板上的洞口排到了外面。这么多火炉在同时做饭,但看上去烟很少,这是由于他们使用了一种清洁的硬质木炭。但是,为什么这些释放出来的气体没有使这些人窒息呢?这个谜题就像地底下为什么会有明火和新鲜空气一样,让泰山百思不得其解。墙上的壁龛里点着很多蜡烛,地板上还至少有六支大蜡烛。

  这里的奴隶从幼年到中年各个年纪都有,却没有年老多病的。这些女人和小孩的皮肤是泰山见过最白皙的,他感到很惊讶。后来他才了解到,这些人中间,所有的孩子和一部分女人从出生起就从未见过白昼。在这里出生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才会到地面上去,为主人替他们选择的职业接受技能培训。但是,从其他城市俘虏来的女人则一直留在这里,直到她们老死——除非奇迹发生,比如在很罕见的情况下,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战士把她们选作自己的妻子。之所以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是因为士兵日常接触的基本都是地面上的白袍奴隶,因此他们一般从白袍奴隶中选择伴侣。

  女人们的脸上烙印着深深的悲伤,这样的神情在泰山内心激起了一股强烈的同情心。他还从未在任何人的脸上见到过如此深刻的绝望。

  他穿过房间时,很多人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毕竟从他晒得古铜色的皮肤很明显可以看出他是新来的,并且他的外形也和众人不同。很快,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因为和他一起进来的奴隶向其他人透露了他的身份。就算远在地表之下,但只要在这座城市,谁不知道和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打仗时佐恩斯罗哈戈俘虏了一个巨人呢?

  这时,一个跪在火盆旁边正在烤肉的年轻姑娘与泰山四目相对,她示意泰山过来。泰山走近的时候发现她很漂亮,皮肤苍白,一头蓝黑色的柔软秀发更加衬托出了她几乎如同半透明陶瓷一样的白色皮肤。

  “你是巨人吗?”她问。

  “我是。”他回答。

  “他跟我说起过你,”女孩说,“我为他做饭,我也会为你做饭。除非……”她略带尴尬地补充道,“你更愿意让其他人给你做饭。”

  “我没有其他人选,”泰山对她说,“但你是谁,他是谁?”

  “我是塔拉斯卡,”她回答说,“但我只知道他的编号。他说他既然是个奴隶,那他就没有名字,他的编号是‘8003+19’。我看到你的编号是‘8003+21’。”她正在看绑在他肩上的文字,“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我‘巨人’。”

  “啊,”她说,“你是个大块头,但我不应该叫你巨人。他也来自特鲁哈纳达马库斯,和你差不多高。除了泽塔拉克洛人之外,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米努尼有什么巨人。”

  “我还以为你是泽塔拉克洛人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泰山耳边。

  泰山转过身去,看见之前和他一起干活的一个奴隶疑惑地盯着他看,对他露出笑容。

  他回答说:“对我的主人来说,我是一个泽塔拉克洛人。”

  那个人抬起了眉毛。“我明白了,”他说,“我想你这样做是正确的。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他转头继续做原来的事情。

  “他是什么意思?”塔拉斯卡问。

  “从被捕之后直到刚才,我还没有说过话,”他解释说,“他们以为我不会说话。虽然我自己知道我长得不像泽塔拉克洛人,但他们中有些人坚持认为我是。”

  “我从来没见过泽塔拉克洛人。”塔拉斯卡说。

  “你很幸运,”泰山告诉她,“最好不要见到他们或遇到他们,不会有好事的。”

  “但我想看看他们,”她坚持说,“我想见到任何与这些奴隶不同的事物,我整天面对的都是他们。”

  “不要失去希望,”他鼓励她说,“谁知道呢,也许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地面上去。”

  “回到,”她重复,“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

  “从来都没有到过地面上?你的意思是自从你被抓来之后吧。”

  “我出生在这个房间里,”她对他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它。”

  “你明明是第二代奴隶,却仍被囚禁在这里,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据我所知,在所有的米努尼城市里,第二代奴隶都被赋予了白色长袍,在地面上有相对更多的自由。”

  “我不一样,因为我母亲不允许。她宁愿我死,也不愿我与维尔托皮斯马库斯人或奴隶结为连理,而我如果到了地面上就不得不这样做了。”

  “但是你怎么避免呢?你们的主人可不会让奴隶自主选择的。”

  “这里人口太过庞杂,所以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奴隶一直没有被官方记录。而对于女人来说,如果她们的容貌不出众,主人就不会对其多加关注。我的出生就从来没有被记录在案,我母亲将一个死去的人的编号用到了我的身上,这样一来,我就几乎不会吸引到什么注意力,除非在少数情况下我们的主人或士兵进入到这个房间。”

  “但你不会不受欢迎的——你的脸肯定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泰山提醒她。

  她立刻转过身去,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脸和头发上,接着又转身面对他。这一次,泰山看到他面前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乱七八糟的头发不会使人再多看一眼。

  “天哪!”泰山大叫道。

  塔拉斯卡的脸慢慢放松下来,恢复了她原本美丽的容颜。她灵巧而迅速地拢好了凌乱的头发,嘴边似乎萦绕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她说,“所以他们来了看到我之后就不会想带我走了。”

  “但是,和他们的人在一起之后就可以在地表过上舒适的生活,难道不比在地下过这种非人的生活更好吗?”泰山问道,“毕竟,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战士肯定和你们国家的战士没什么区别。”

  她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她说,“我的父亲来自遥远的曼达拉马库斯,我的母亲还在怀孕时就被人掳走,来到这个可怕的房间几天之后我就出生了。这里没有空气和阳光,但我的母亲一直都在跟我描述它们。”

  “你母亲呢?”泰山问道,“她在这里吗?”

  塔拉斯卡伤心地摇摇头:“他们二十个月以前把她带走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说过她的下落了。”

  “那么你身边的这些人,他们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吗?”他问道。

  “从来没有!出卖别人的奴隶会被他的同伴撕成碎片。好了,来吧,你一定饿了。”说着,她把烹饪好的肉给了他。

  泰山原本更喜欢吃生肉,但他并不想冒犯她,因此他表达了感谢,蹲在对面的火盆旁边吃了她给的东西。

  “真奇怪,他怎么还没有来,”她说,泰山知道她说的是那个编号“8003+19”的人,“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过。”

  一个强壮的奴隶从她身后走到近旁,停了下来,目光阴沉地盯着泰山。

  “也许这就是他。”泰山对女孩说,用手指向那个人。

  塔拉斯卡迅速转过身来,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但当她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是谁时,她立刻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厌恶。

  “不,”她说,“不是他。”

  “你在为他做饭吗?”那家伙指着泰山问道,“而你却不为我做饭。”他指责道,并不期待对方做出回答,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是谁?你凭什么给他做饭?他比我厉害吗?你也得为我做饭。”

  “有很多人可以给你做饭,克拉夫塔普,”塔拉斯卡回答说,“我不想,去找别的女人。我们有权利选择我们要为之做饭的人,我选择不为你做饭。”

  “如果你知道什么对你有好处,你就会为我做饭,”那人咆哮着说,“你还会成为我的伴侣。我有权利拥有你,因为我已经在其他人来之前问过你很多次了,没有让他们占有你。既然这样,我明天就会告诉监工真相,他会把你带走的。你知道卡尔法斯托班是什么人吗?”

  女孩瑟瑟发抖。

  “我一定会让卡尔法斯托班逮到你的,”克拉夫塔普继续说,“一旦他们发现你抗拒生育,他们就不会允许你留在这里。”

  “我宁可跟着卡尔法斯托班也不要跟着你,”塔拉斯卡冷笑着说,“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我。”

  “话别说得太绝对了。”他喊道,然后迅速走向前,在她躲开之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想要吻她,但没有成功,因为有一双大手紧紧地攥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将他从他的猎物身上粗鲁地撕下来,狠狠地甩开十几步远的距离。他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在他和那个女孩之间,站着一个灰眼睛黑头发的陌生人。

  克拉夫塔普在愤怒的咆哮声中爬起来,像一头公牛那样疯狂地向泰山冲过来,低着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死定了。”他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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