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瞒天过海
第二天早晨,塔拉斯卡准备早餐的时候,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对泰山表示,他希望他们最好能干同一份工,这样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
“如果像你说的,万一某天我们有逃出去的机会,”他说,“我们得一起才行。”
“离开的时候,”泰山回答说,“我们一定要带上塔拉斯卡。”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迅速瞥了一眼泰山,对其提议不置可否。
“你要带我一起走!”塔拉斯卡喊道,“啊,如果这样的梦想可以实现,我愿意和你去特鲁哈纳达马库斯做你的奴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唉,不过这只是一个短暂又愉悦的白日梦罢了,因为卡尔法斯托班已经说了要带走我,我的主人肯定很乐意把我卖给他,我听奴隶们说他为了交税,每年都要卖很多奴隶来筹钱。”
“我们会竭尽全力,塔拉斯卡,”泰山说,“如果我和奥波纳托找到了逃生手段,我们会带着你一起——但首先,我和他必须先想办法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我有一个计划,”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说,“这计划可能会成功。他们现在认为你既不会说也不能理解我们的语言。事实上,让一个他们不能与之交流的奴隶在这里工作怎么说都是令人不快的。我要告诉他们我可以和你沟通,这样一来他们很可能会把我们分配到同一个地方干活。”
“但是,如果不使用米努尼语,你怎么和我沟通呢?”泰山问道。
“交给我吧,”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说,“除非他们用别的方式发现你其实会说我们的语言,否则我可以一直欺骗他们。”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的计划不久之后就派上用场了。卫兵们来找奴隶,泰山和上千个其他奴隶一起从走廊向他们的干活场地蜿蜒前进。泰山加入了三十六层第十三条地道的木工队伍,他将单调的工作干得很出色,甚至得到了粗暴的卡尔法斯托班的赞扬。不过,在他前方搬岩石的克拉夫塔普却时不时回头,向泰山投来恶毒的目光。
就这样,他们干了两三个小时的活,这时有两个士兵走下隧道,护送着一个绿袍奴隶,三人停在卡尔法斯托班旁边。泰山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奴隶和他身边的士兵,直到战士和监工的谈话断断续续地传到他的耳朵里。然后,他匆匆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方向,发现那个奴隶正是科莫多弗洛伦萨尔——特鲁哈纳达马库斯的王子,在这里被叫作“奥波纳托”,即米努尼的数字“8003+19”。
泰山的编号贴在他绿色外衣的肩膀上,代表“8003+21”。
泰山肩上的数字用阿拉伯数字表达是512000021,用米努尼的语言的形式写下来占用的空间要少很多,而如果用文字来描述的话会十分难读,因为它会是“十乘以十乘以八,结果的三次方加上七乘以三”。但是,小人们并不这样翻译这个数字,“奥庞坦多”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整数,它乍一看是单个特定的、明确的数量单位,就像数字三十七对于我们来说代表一个不变的量,我们从来不会觉得这是“3×10+7”,虽然事实上它就是。尽管从欧洲人的角度看,小人国的计数系统既麻烦又笨拙,但它并非一无是处。
泰山看向他们的时候,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和他四目相对,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监工示意泰山过来。于是他穿过走廊,在监工面前沉默地站着。
“让我们听听你和他说话。”卡尔法斯托班对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喊道,“我不相信他会理解你,他要是听懂你说的话,为什么听不懂我们说的呢?”他想象不出除了自己的本族语之外还有另一种语言。
“我要用他自己的语言问他话,”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说,“如果他听得懂,你会看到他点头表示肯定。”
“很好,”卡尔法斯托班大声说,“问他。”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转向泰山,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乱七八糟又难以理解的音节。他说完的时候,泰山点了点头。
“你看。”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说。
卡尔法斯托班挠着头。“居然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沮丧地承认,“泽塔拉克洛人也是有语言的。”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的巧妙骗术成功使维尔托皮斯马库斯人相信了他可以用一种异域语言和泰山交流。泰山原本是要笑的,但他没有。只要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可以设法把所有对话变成能用“是”或“否”回答的问题,那么他们的伎俩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但是总会存在一些情况可能不方便这样做,那么尴尬的局面就会产生。他很好奇这个足智多谋的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会怎样处理那种场面。
“告诉他,”一个士兵对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说,“他的主人佐恩斯罗哈戈已经派人来找他了,你问他是否彻底明白他是个奴隶,如果他表现好的话他就有好果子吃——是的,包括活命的机会,因为佐恩斯罗哈戈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其他的王室成员也有这个权利。如果他对主人温顺听话,他就不会有麻烦,但如果他懒惰、无礼,或者威胁到了他的主人,他就可能尝到剑的滋味。”
这一次,科莫多弗洛伦萨尔用了一串更长的无意义音节,最后表情严肃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告诉他们,”泰山用英语说,当然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听得懂,“我一有机会就会折断我主人的脖子;另外,我还会毫不犹豫地抓起这些木材中的一根,刺穿卡尔法斯托班和其他战士的头盖骨。一有机会我就带着你和塔拉斯卡跟我一起逃跑。”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专注地听着,直到泰山说完,然后他转身面对那两个和他一起找到泰山的士兵。
“巨人说,他完全明白他的身份,他很乐意为高贵而杰出的佐恩斯罗哈戈服务,但他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王子自顾自地翻译道。
“什么样的请求呢?”一个士兵问。
“我需要被允许陪同他一起去,这样他就可以更好地满足主人的愿望,要是没有我,他甚至都不知道他需要干些什么。”科莫多弗罗伦萨尔解释说。
泰山现在明白科莫多弗洛伦萨尔为什么说他可以克服任何交流上的困难了,只要他继续假装听不懂米努尼语,他就能在他机智的朋友手中安然无恙。
“当我们听说你可以和这个家伙交流的时候,这个想法在我们的脑海里也出现了,”这名战士说,“你们两个都要被带到佐恩斯罗哈戈那里去,当然,他做任何决定都不需要征求你或者其他奴隶的同意。来,卡尔法斯托班监工,我们交接一下这个巨人奴隶吧。”他们把一张纸递给了监工,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然后,他们抽出剑,示意泰山和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走在他们前面,因为泰山教训克拉夫塔普的传闻已经传到了采石场的守卫室,这些士兵不敢冒险。
那条路穿过笔直的走廊,沿着一条蜿蜒的螺旋通道延伸到地面。在那里,泰山几乎带着感激之情迎接阳光和新鲜空气。对泰山来说,即使只被关在黑暗的地方一天,那也是非常残酷的惩罚。他在这里又看到数不清的奴隶背着沉重的负担来回走,神气活现的士兵走在长队的侧面。地面上还能看到高等贵族和许多白袍奴隶,他们有的为主人跑腿,有的为自己的生意或乐趣奔波,因为他们中许多人有一定的自主权,享受着和自由人几乎一样的待遇。白袍奴隶都有主人,但是,有一小部分人,特别是那些熟练的技工,他们只需要付给其主人一定比例的收入就可以。他们是米努尼的资产阶级成员,也是奴隶阶级中的高阶群体。和绿袍奴隶不同,这些人身边没有警卫,因为他们没有逃跑的必要,毕竟去了任何一个其他城市他们的状况都不会好于这里,相反他们在别的地方就成了外来的囚犯,因为他们不是在那里出生的,只会立即穿上绿色上衣,开始一辈子的苦役生活。
和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一样,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穹顶也很壮观。事实上对泰山来说,由于他的体型只有离开特鲁哈纳达马库斯时的四分之一大,这些建筑看上去似乎更加宏伟了。有八个穹顶建筑已经住满了人,第九个正在建造的过程中,因为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地表已经有四十八万人口,除了国王的宫殿之外,剩下的七个现在都挤满了人。
泰山和科莫多弗洛伦萨尔正在被带往王宫,但他们没有走国王长廊,那个地方的门前飘扬着白色和金色相间的王室旗帜,他们走的是通往西边的战士长廊。不同于特鲁哈纳达马库斯,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圆顶建筑之间种了鲜花、灌木和其他树木,景致很美,其间还穿插着蜿蜒的石子路和宽阔的道路。王宫穹顶对面是一个大型阅兵场,一群骑兵正在那里操练。他们一共有一千人,由四个二百五十人的小队伍构成,而这些小队伍是由五个五十人的小分队组成的,每个小分队又由五个十人小组构成。大部队的军事队形千变万化,他们的羚羊非常敏捷,受过良好的训练。泰山经过那里的时候,他对其中一种队形变化特别感兴趣——在阅兵场的一端,两个二百五十人的小队伍排列成行,另外两个小队伍位于阅兵场的另一端,他们在总指挥官的命令下一同冲到战场朝对面的队伍逼近,速度堪比一列特快列车。看上去,一场严重的事故似乎不可避免了,骑手和羚羊一定会相撞,血腥的一幕就要上演。但是,战士们飞快地牵引敏捷的坐骑,从对面战士的头顶飞过,落在另一边的地面上,整个队形没有被打破,他们共同骑到了场地的尽头。
他们继续沿着战士长廊向前走,泰山对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评论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军事演习和美丽景观,他的声音很低,两人较远地走在前面,领先护送他们的士兵,以防被他们发现他使用了米努尼语。
“这种位置变换确实很出色,”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回答说,“训练的精准程度几乎无人能及。我听说埃尔科米哈戈的部队因完美的演练而闻名,而且你也看到了,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人行道和花园也很美——但是,我的朋友,这些东西正是这座城市的弱点。埃尔科米哈戈的战士在条件优越的城市里训练他们军队同时,我父亲阿登德罗哈基斯的战士却远赴营地,在艰苦的条件下实战演练,那里找不到痴迷的妇女和像我们这样偷看的奴隶。如果要比拼阅兵队的造型,埃尔科米哈戈的军队可以轻易取胜。但是,不久之前你见过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用不到一万五千名战士就击退了三万维尔托皮斯马库斯人,敌军那天甚至都没有接近我们的步兵阵营。不过,既然这些人勤勤恳恳地在这里操练,他们就是勇敢的——所有的米努尼人都很勇敢——问题在于他们接受的训练一点都不严苛,因为这不是埃尔科米哈戈的行事风格。他懦弱而昏聩,耽于享乐,只采纳自己爱听的建议。弱者和女人劝他完全规避战争,他觉得很中听。不过,如果他能说服其他人也休战,那他才能高枕无忧。
“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乔木和灌木确实很美观,它们几乎组成了一片森林。你很欣赏这些植被,我何尝不是呢?尤其在敌人的城市里,我更加喜爱它们。在晚上,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的军队在美丽的树丛的掩藏下,要想偷偷摸摸地爬到维尔托皮斯马库斯圆顶建筑的门口是多么容易啊!我的朋友,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你在我们的阅兵场上看到的动作不那么完美了,也知道为什么我们尽管喜欢乔木和灌木,却没有在特鲁哈纳达马库斯城种植哪怕一棵树了吧?”
其中一个士兵快速从后面跑到他们身旁,碰了碰科莫多弗洛伦萨尔的肩膀。“你不是说巨人不懂我们的语言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说他听不懂的话?”那个士兵问他。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不知道他对面的人听到了多少——如果这个士兵听到了泰山用米努尼语说话,那他将很难说服他泰山不懂这门语言;不管怎样,他不得不假设对方没有听到泰山说话。
“他想学习,我正在试着教他。”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迅速回答。
“他学到了什么吗?”士兵问。
“没有,”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说,“他很蠢。”
之后他们沉默地走着,在又长又平缓的斜坡上蜿蜒向前。有时候建筑的上一层和下一层之间没有斜坡连接,他们就会登上人们搭建的原始梯子。在战争期间,出于防御目的,这些梯子时常会被拿掉,在高处捍卫领地的人可以很轻易地在上方将梯子收起来,他们还可以更直观地观察敌人的进攻动向。
埃尔科米哈戈国王的宫殿非常恢宏,如果按照正常人类的比例来算,王宫最顶端的高度已经超过了四百英尺,泰山如今距离地面的高度差不多和他在地下石矿场时一样了。虽然建筑底层的走廊里挤满了人,但他们现在所走的地方却冷冷清清。他们偶尔会经过一个住人的房间,但更多的时候他们路过的屋子都是用来存放东西的,尤其是食物,很多腌制好的食物被仔细地包好放在那里风干,许多大房间里的食物已经堆到了房顶。
整体来说,较之底层,这里墙壁的装饰没有那么华丽,走廊也变得更窄了。但是,他们经过了许多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房间和大厅,其中几间里有各种男女老少,有的在从事家政活动,有的则在做不同种类的手工活计。
一个银匠好像正在打磨一个精致的金银丝手镯;另一个人正将秀丽的纹饰刻在皮革上面;还有制陶人、织布工、金属印章匠人、油漆工,以及制造蜡烛的人,最后者在数量上似乎最为庞大,因为蜡烛对米努尼人来说是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后,他们到达了最顶端,这里远远高出了地面。由于顶层墙壁的厚度减小了,因此这些房间离自然光更近。但是,即使是这里也有蜡烛的存在。突然间,走廊的墙壁变得华丽,蜡烛的数量增加了,泰山因此感觉到他们正在接近一个有钱或有权的贵族的住处。他们在门口停下来,那里有一个人在站岗,卫兵向他通报情况。
“告诉佐恩斯罗哈戈大人,我们带来了巨人和另一个可以用陌生的语言和他交流的奴隶。”
哨兵用长矛重重地敲击了一下锣,然后,一个人从房间里面出来,哨兵向他重复了刚刚那个士兵通报的信息。
“让他们进去吧,”新来的白袍奴隶说,“我光荣的主人佐恩斯罗哈戈大人正等着他的巨人奴隶!跟我来!”
他们跟着他穿过了几个房间,最后来到一个衣着华丽的战士面前,那个战士坐在一个大桌子后面,桌上摆着许多奇怪的仪器,还有又大又笨重的书册,一沓厚厚的纸,以及其他必备的书写工具。他们走进房间时,那个人抬起头来。
“大人,这是您的奴隶巨人。”领他们到这里来的人说。
“那另一个呢?”佐恩斯罗哈戈指向科莫多弗洛伦萨尔。
“他可以讲巨人说的奇怪语言,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可以借助他和巨人交流。”
佐恩斯罗哈戈点点头,他转向科莫多弗洛伦萨尔。
“问问他,”他命令道,“我缩小了他的尺寸之后,他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同。”
当科莫多弗洛伦萨尔用编造的语言抛出这个问题之后,泰山摇了摇头,用英语说了几个字。
“他说没有,杰出的大人,”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假装翻译道,“他问你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体型,并可以回到他自己的国家,那里离米努尼很远。”
“他应该知道,”佐恩斯罗哈戈说,“他永远都不会被允许回到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了。”
“但他不是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他也不是米努尼人,”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解释道,“他自愿来到我们那里,我们没有让他做奴隶,而是把他当作朋友,因为他来自一个我们从未发动过战争的遥远国度。”
“那是什么国家?”
“我们不清楚,但他说那个伟大的国家远在荆棘林之外,那里居住着数百万和他一样大的人。他说他的同胞不会亏待我们,因此我们不应该奴役他,应该把他当作客人对待。”
佐恩斯罗哈戈笑了。“如果你相信这一点,那你一定是个简单的人,”他说,“我们都知道,在所有人居住的蓝色穹顶外面只有无穷无尽的荆棘森林。我可以相信这个人不是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但他肯定是米努尼人,因为所有的生物都住在米努尼。毫无疑问,他是一种奇怪的泽塔拉克洛人,属于居住在偏远山脉的部落成员,我们以前从未发现过;但不管怎样,他永远不会——”
这时,佐恩斯罗哈戈的话被门外巨大的锣声打断了,他停下来,数了数敲击的次数,当锣声达到五下并停止之后,他转向那几个带泰山和科莫多弗洛伦萨尔来到这里的战士们。
“把这两个奴隶带到那间屋子里去,”他吩咐道,指着房间后面的一扇门,“国王走了以后,我会再派人去找他们。”
当他们正往佐恩斯罗哈戈指的那扇门口走的时候,一名战士在大厅的正门前停住了。“埃尔科米哈戈,”他宣布道,“维尔托皮斯马库斯的国王,万人之王,万物之主,全知、全勇、至尊的陛下!为国王行跪拜礼!”
泰山退出房间时回头瞄了一眼,看到佐恩斯罗哈戈和房间里的众人都跪在地上,身体尽量后仰,双臂高举过头顶,埃尔科米哈戈和身后十二个华服战士走了进来。泰山情不自禁地把眼前的这个君王和特鲁哈纳达马库斯的那个统治者做比较,后者朴素而高贵,到哪里都不讲形式和排场,有时候甚至身边只有一个随行奴隶;没有人向他弯曲膝盖,可他却受到了极度的爱戴和尊敬。
埃尔科米哈戈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奴隶和战士们离开。他向臣民们挥手致意,命令他们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谁离开了房间呢?”他问道,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佐恩斯罗哈戈。
“奴隶巨人和另一个负责翻译他的语言的人。”佐恩斯罗哈戈解释说。
“让他们回来,”撒格斯托命令道,“我刚好想和你谈谈巨人。”
佐恩斯罗哈戈命令一个奴隶去把他们带回来,这期间埃尔科米哈戈坐在了佐恩斯罗哈戈刚刚坐的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当泰山和科莫多弗洛伦萨尔进入房间,陪同他们的卫兵将他们带到离国王坐的桌子的几步远的地方,他吩咐他们向国王行屈膝礼。
科莫多弗洛伦萨尔是特鲁哈纳达马库斯人,他从小就知道奴隶制的传统是怎样的,他意识到战争带给他的宿命,接受了被奴役的现状,所以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向这个异国君王行礼致敬;但泰山没有,他想他之前都没有向阿登德罗哈基斯行礼,那他也不打算向这个侍臣和奴隶都鄙视的维尔托皮斯马库斯国王屈膝。
埃尔科米哈戈怒视着他。“那个家伙没有下跪。”他低声对佐恩斯罗哈戈说,后者的身体还是后仰的姿势,因此他没有注意到这个新奴隶的不敬行为。
佐恩斯罗哈戈望向泰山。“跪下,奴隶!”他叫道,然后回想起泰山听不懂米努尼语,所以命令科莫多弗洛伦萨尔叫泰山跪下,但是当特鲁哈纳达马库斯的王子假装这样做时,泰山只是摇了摇头。
埃尔科米哈戈示意其他人站起来。“这次就饶过他了。”他说,因为他从这个奴隶的态度中发现他是不会向自己下跪的,而既然这个奴隶对试验还有价值,国王便宁可委屈一次,而不是轻易赐死他,“他不过是个无知的泽塔拉克洛人。确保我们下次见到他之前有人能教他怎么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