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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 What Is to Be Done? 第七部 应该完成什么?

  沙比希的新型大建筑物皆以晶亮岩石为面,并细心选择火星上不常见的颜色:雪花石膏、翡翠、孔雀石、黄玉髓、绿松石、缟玛瑙、天青石。较小的建筑物则以木材建造。旅行者在昼伏夜出的旅程后,于阳光照耀下走入这个城镇总会欣喜无限,尤其是穿梭在低矮的木屋之间,法国梧桐和火枫之下,穿过石头园,穿过宽广的草坪大道,经过两岸植有柏树,以及河道不时变宽、蓄积成百合铺面池塘的长长运河,最后走上拱形高桥,更是身心舒畅。这里几乎就在赤道线上,冬天丧失了原有的意义;即使时令为远日点,扶桑和杜鹃依然绽放,松树和各种竹子在温暖和风相伴下,向天际直伸而去。

  高龄日本人热诚地以老朋友、珍贵朋友之谊欢迎他们的访客。沙比希的第一代穿着黄铜色裤装、赤足、头绑长马尾,并戴有许多耳环项链。其中一位秃头、颌下稀稀疏疏几缕白须、脸上布满纵横皱纹,领着访客四处走,让他们在远程旅行之后得以伸展手足。他名叫研二,是踏上火星的第一个日本人,不过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在城镇围墙上,他们留意到附近山丘顶端平衡放着庞大的巨砾,凿刻成一连串绝妙的形态。

  “你到过美杜莎槽沟吗?”

  研二仅仅微笑摇头。他告诉他们,山丘上的卡米神石内部凿出了有如蜂窝的房间和贮藏室,加上错综复杂的土墩迷宫,他们如今能够收纳数目庞大的人群,最高可达两万人,且能维持一年之久。访客们点点头。将来这有可能变得很必要。

  研二带他们回到镇上最古老的区域,访客将在这里的几栋最原始的建筑中安身。这里的房间比城里多数学生的住房还要小,也更简单,同时有着古老岁月和长时间使用的痕迹,看来更像巢穴而非房间。第一代仍然睡在这里。

  访客们穿梭在这些房室之间,避开彼此的眼神。他们的历史和沙比希人的历史比起来,差别实在太大。他们瞪着那些家具,心情烦乱、困扰、退缩。那天晚餐,大伙儿灌下许多日本清酒后,一个人说:“如果我们当时也这么做的话多好。”

  七尾开始吹奏竹笛。

  “当时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容易些,”研二说,“我们全都是日本人。我们有模型。”

  “这跟我记忆中的日本似乎不太一样。”

  “是。不过那并不是真正的日本。”

  他们携带杯子和几瓶酒,沿着阶梯爬上他们建筑物旁边一座木质高塔顶上的亭台。他们可以观赏到城镇里众多树梢和屋顶,以及黑色天际参差挺立的巨砾。此时是黄昏时分的最后一小时,除了西边一抹淡淡的紫色之外,整个天空是浓浓的深蓝,布满群星。一排纸灯笼吊在底下的火枫丛里。

  “我们才是真正的日本人。你们今天在东京看到的是跨国公司。那是另一个日本。我们永远无法回到那里,这用不着多说。那是一种封建文化,有我们无法接受的部分。不过我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仍基于那个文化。我们试图寻找一个新方向,试图在这个新世界里重新定义、重新塑造。”

  “火星日本。”

  “是的,不过不仅是为了火星,也为日本。为他们建立一种模型,你懂吗?一个他们可以依循的范例。”

  他们就这样在星光陪伴下喝着米酿的清酒。七尾吹着笛子,底下公园里的灯笼深处传来几串笑声。访客们彼此靠坐,一边喝酒一边思索。他们谈论关于所有庇护所的话题,以及他们如何不同,却又如何相似,等等。他们醉了。

  “举行会议是个好主意。”

  访客们点着头,程度不一地默示赞同。

  “那正是我们需要的。我是说,我们聚集庆祝‘约翰节’有多少年了?那很完美,非常愉快也相当重要。我们为自己着想也需要它。然而现在,一切变化得太快。我们不能假装是阴谋集团。我们必须挺身面对他们。”

  他们谈了一阵细节:参与这次会议的人、安保措施、议题等。

  “谁攻击了那颗蛋——那颗蛋?”

  “从巴勒斯来的一队安保人员。真美妙和阿姆斯科组织了一个他们所谓的破坏调查单位,并且得到了临时政府的认同与合作。他们会再度南下,一定。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

  “他们得到那些习俗——信息——是因为我?”

  一串哼声:“你应该停止想象你有那么重要。”

  “那其实无关紧要。一切都是从电梯的重建开始的。”

  “他们也开始在地球上建了,所以……”

  “我们最好有所反应。”

  然后,互相传递的石头做的清酒酒瓶渐渐空了,他们于是放弃严肃话题,开始回忆过去,聊起偏远地带的所见所闻,以及针对彼此共同认识的人说长道短一番,还不时穿插新笑话。七尾拿出一袋气球,他们吹足了气,交相抛到城市里微微吹送的晚风中,看着它们飘飞到树丛,到旧居住点。他们传递一罐一氧化二氮,一面吸一面欢笑。闪烁的星星在头上编织成一张密网。有人说起太空故事,小行星带。他们拿出衣袋里的小刀企图偷割暴露出来的些许木材,却失败了。“这个会议将是我们所说的‘准备工作’。”

  有两个人站了起来,手挽着手,在摇晃中互相支持,直到恢复了平衡,举起手中的小杯子敬酒。

  “明年在奥林匹斯。”

  “明年在奥林匹斯。”另一人重复,一饮而尽。

  时间是Ls=180度,火星40年,他们开始或驾小车或搭飞机从南方各个区域陆续来到布雷维亚山脊。一组红党人员和阿拉伯篷车在荒地入口处检查来人身份,更多的红党人员和波格丹诺夫分子武装驻扎在环绕山脊的多处碉堡里以防发生事端。不过沙比希的情报专家认为这场会议的信息并没有传到巴勒斯、希腊盆地或谢菲尔德,当他们解释这个理由之后,大家就放松了一些,因为他们显然已经渗透到联合国临时政府核心,以及火星整个跨国公司势力结构里了。这是戴咪蒙派的另一项优势;他们可以双向行事。

  当亚特和尼尔格随同娜蒂雅抵达时,他们被领到扎克罗斯里的客房,隧道最南边的一环节。娜蒂雅把她的行李丢在一间小木屋里,然后去大公园散步,接着往北穿过几节,遇到了几个老朋友,还有一些陌生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乐观的希望。看到这些代表着许多不同团体的人们一块儿晃悠在绿色公园亭台之间,实在很鼓舞人心。她看着簇拥在运河边上公园的一群人,也许有300人左右,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来自悬岩的瑞士人在会议预定开始的前一天抵达;有人说他们早就来了,只是在外头露营,就在他们自己的越野车里等待日期的确定。他们带来了整套程序和议定书,其中一名瑞士女子对娜蒂雅和亚特描述他们的计划时,亚特推了推娜蒂雅低声说道:“我们制造出了一个怪物。”

  “不,不。”娜蒂雅也低语道,快乐地环顾这条隧道南端算起的第三节,名为拉托的中央公园。头顶天光来自深黑屋顶上一条长长的青铜裂缝,由此洒下的晨光填满了这宽大的圆柱形场地,仿佛她渴求了一个冬季的光雨,深黄色的光芒到处都是,而竹林松树柏树窜过砖砌屋顶,如绿色流水般闪耀。“我们需要一个架构,否则会变成自由加入的混战。瑞士人总是永不满足地追求一种特定形态,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话。”

  亚特点头。他反应相当敏捷,有时甚至叫人难以理解,因为他总是同一时间跳出五六步,还假设别人跟得上。“就让他们跟无政府主义者喝卡瓦吧。”他嘴里咕咕哝哝着,一面起身环绕会场。

  事实上,当天晚上娜蒂雅和玛雅穿过古尔尼亚往运河边一排露天厨房走去,经过亚特时,看到他正那样做着,拖着米哈伊尔和几名强硬派波格丹诺夫分子来到瑞士人餐桌旁,那儿围坐着于尔根、马克斯、西比拉和普莉丝卡,正愉快地和站在他们身旁的一群人闲聊,如翻译计算机般在不同语言之间自由转换,只是不管何种语言,都有发自咽喉深处的瑞士活泼腔调。“亚特真是个乐天派。”娜蒂雅走过时,这么对玛雅说。

  “亚特是个蠢货。”玛雅回答。

  到目前为止,这长长的避难所已大约容纳了500名访客,代表了约50个团体。会程将于翌日早晨开始,所以这天晚上到处都是嘈杂的聚会,从扎克罗斯到法拉撒纳的午夜时分,全部充斥着狂野的喧闹欢唱,阿拉伯的哀声吟唱伴着约德尔唱法[1],《跳华尔兹舞的玛蒂达》的旋律越唱越高,最后变成了《马赛曲》。

  娜蒂雅第二天早晨起得很早。发现亚特已经在扎克罗斯公园的亭子里将椅子重新摆成环状,那是波格丹诺夫分子的传统形式。娜蒂雅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与遗憾,仿佛阿卡迪的魂魄正从她体内穿过;他肯定爱极了这样一场会议,这毕竟是他曾经一再呼吁的。她上前帮亚特。“你起得很早。”

  “我醒来后就睡不着了。”他需要刮胡子,“我很紧张!”

  她笑了起来:“这要进行好几个星期,亚特,你知道的。”

  “没错,只是开头很重要。”

  到了十点,所有位子都坐满了,座椅后面也站满了人。娜蒂雅站在“受精卵”的楔形区后,饶有兴致地看着。男性似乎比女性稍微多些,本土人也稍稍多过移民。多数人穿着普遍的连身工作服——红党人身着红褐色——也有不少人穿着色彩缤纷的正式服装:长袍、礼服、裤装、西装、真丝衬衫、露胸礼服,还有许多项链耳环和其他珠宝。波格丹诺夫分子全都戴着含有弗伯片的珠宝,那黑色物体的切割表面因上了蜡而闪闪生光。

  瑞士人站在场地中央,身着严肃的灰色银行家西装,西比拉和普莉丝卡穿的是深绿色连衣裙。西比拉出声要求与会者安静,然后她和其他瑞士人轮流详尽地解释他们拟出的计划,时而停下来回答问题,并于交替之际听取意见。同时一群苏非教徒穿着纯白衬衫和裤装,以其一贯舞蹈似的优雅动作,在圆圈外侧递送水壶和竹杯。每个人都有了杯子之后,坐在前面的每一个团体的代表便分别为他们左方的人员倒水,最后一起举杯饮用。观众群里,瓦努阿图人正在一张桌子上往一堆小杯子里倒卡瓦酒、咖啡或茶,亚特则忙着分给想喝的人。娜蒂雅微笑地看着他穿梭在人群间,像一名慢动作的苏非教徒,还不时从手中要分出去的卡瓦杯里啜饮一口。

  瑞士人计划的第一步,是进行一系列针对特定议题和疑问的研讨会,以分散在扎克罗斯、古尔尼亚、拉托和马里亚的开放空间为场地。所有研讨会都要记录。会上提出的任何结论、建议和疑问,都是接下来为时一天的两场一般性连续会议之一的讨论基础。其中一场一般性会议将集中于实现独立的议题,另一场则讨论其他部分——方法与目的;亚特短暂停留于娜蒂雅身旁时如是听闻。

  瑞士人结束其议程的公布之后,就准备开始进行,全没想到要有开幕仪式。最后一位演说者韦纳只是提醒大家,第一场研讨会将在一小时后举行。就这样,他们结束了。

  在人群散去之前,广子从“受精卵”的人后方站起,缓缓走入圆形场地中心。她穿着竹绿色的衣衫,身上没有任何珠宝装饰——高瘦纤细的体态,银丝满头,毫不吸引人——然而在场每一双眼睛都被黏住似的盯着她。她举起手,坐着的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在那随之而来的寂静中,娜蒂雅突然屏住呼吸。我们应该现在停止,她想着。不再需要有任何会议了——眼前这个就是,我们共同出席,将崇仰交付给这个个体。

  “我们是地球的孩子,”广子说,音量大到足以使每个人都听见,“然而我们站在这里,火星上的一条熔岩隧道里。我们不能忘记命运何其诡异。任何生命都是一道谜题、一个珍贵的奇迹,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它神圣力量的进一步展示。现在让我们记住,让我们的工作成为我们崇拜的对象。”

  语毕她平举双手,她最亲密的伙伴们依次低声哼唱,走入圆形场地中心,其他人跟随在后。最后,瑞士人身旁的空间全都站满了一群群的朋友、熟人,以及陌生人。

  那些研讨会在散置于各个公园的露台上,或者在这些公园边缘仅三面有墙的公共建筑物中举行。瑞士人派一些团体主持研讨会,其他与会者则自由参加他们有兴趣的主题,因而出现了某研讨会仅有5人出席,另外一些则有50人的场面。

  娜蒂雅第一天在隧道南端四节里举行的不同研讨会间游走。她发觉有不少人也像她这样到处走动,尤以亚特为甚,他似乎想要观察所有研讨会,在每一个会场捕捉到一两个句子后就转身离去。

  她进入讨论2061年事件的研讨会。虽然称不上讶异,但仍然很感兴趣地发现与会者里赫然出现了玛雅、安、萨克斯、斯宾塞,甚至土狼、杰姬、尼尔格和其他许多人,把房间全挤满了。最重要的先来,她心想,2061年有太多纠结不清的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错?为什么?

  倾听了10分钟之后,她就不由自主地伤怀起来。大家都很难过,而彼此间的指责又都既诚恳又苦涩。娜蒂雅的胃扭搅着,好几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过去反抗行动失败的记忆如汹涌浪潮般冲击着她。

  她环顾房间,试图专注在一张张脸庞上,使心思从脑海中那些影像上岔开。萨克斯坐在斯宾塞旁边,鸟儿般探看;当斯宾塞宣称2061年给他们的教训之一是他们需要对火星的军事武力系统做个完整评估时,他连连点头。“对任何成功行动而言,这是个必要前提。”斯宾塞说。

  但是却遭到了另一人对这一常识的反击,该人似乎认为那是一种躲避行动的借口——很显然是个“火星之首”的成员,主张立即采取大规模的环保抗争运动,并以武力攻击城市。

  娜蒂雅清楚地记得曾经和阿卡迪就这个题目争执过,突然间她再也无法忍受。她走入会场中心。

  过了一会儿,大家全静下来,沉默地看着她。“我对这件事纯以武力观点来论说感到厌烦至极,”她说,“整个革命模型需要重新架构。这是阿卡迪在2061年没有做到的,也是2061年何以如此血腥的缘故。现在听我说——不会有所谓成功的火星武力革命。生命维持系统太过脆弱。”

  萨克斯嘎嘎地说:“但是如果地表可生——可以生活——那么维持系统就不——那么……”

  娜蒂雅摇着头。“地表不能生活,而且会这样持续很多年。即使到了那时,革命仍须重新思索。看,即使革命成功,但在过程中牵连到数不清的破坏和仇恨,到头来总是引发更可怕的动荡不安。那是这种方法的固有性质。如果你选择暴力,那么你就制造了会永远反抗你的敌人。残忍无情的人成为你革命的领导者,所以战争一结束,他们就是掌权者,很可能跟替换下来的人一样糟糕。”

  “美国——不是这样的。”萨克斯说,因努力使用适当词汇而成了斗鸡眼。

  “我不知道,但多数时候是那样的。暴力是仇恨的温床,最终导致不安。无可避免。”

  “没错,”尼尔格以他一贯的专注说道,那表情跟萨克斯的怪相不相上下,“但是如果有人攻击庇护所并且破坏它们,我们就没有其他选择余地。”

  娜蒂雅说:“问题是,是谁派出了那些武力?亲身加入那些军队的又是谁?我怀疑那些人是否对我们有任何恶意。在某个时点上,他们也许能像此刻反对我们那样轻易地站到我们这边。我们的焦点其实应该是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人以及其雇主。”

  “撤——职——斩——首。”萨克斯说。

  “我不喜欢那样的说法。你必须用另一个词汇。”

  “强制退休?”玛雅说道。大家笑了起来,娜蒂雅怒视她的老友。

  “强迫解职。”亚特从后面大声说道,他刚刚抵达会场。

  “你是指军事兵变,”玛雅说,“不去和地表上所有的人战斗,而是那些领导人和他们的保镖。”

  “也许还要包括他们的军队,”尼尔格强调,“我们对他们是否不忠诚或甚至无动于衷完全没有概念。”

  “没错。可是没有领导者的命令,他们还会继续战斗吗?”

  “可能有些会。那毕竟是他们的工作。”

  “是,不过在那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利益可言了。”娜蒂雅说,一面说一面思索,“没有了国家主义或种族划分,或任何一种家乡情感的牵扯,我不认为这些人会战斗到死。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奉命巩固权势。相比之下,一个更为平等主义的系统会相当醒目,他们也许会产生应该对什么效忠的困惑。”

  “退休津贴。”玛雅嘲弄着,大家又笑了起来。

  但是亚特从后座说:“为什么不这么说?如果你们不想将革命概念化为战争,需要另想一个词语来替代,为什么不选择经济学?就称它为实践上的改变。那就是布雷西斯的人说到人类资产或生物基础建设时所做的——将一切事物用经济词汇来诠释。就某种角度来说,这很荒诞,然而它真的说出了那些以经济学为最重要理念的人的本意。这确实包括了那些跨国公司。”

  “所以,”尼尔格咧嘴说道,“我们开除地区领导者,给他们的警力加薪,同时再进行职业训练。”

  “对,就像那样。”

  萨克斯摇头。“无法与他们沟通,”他说,“需要武力。”

  “一定要有改变才能避免另一次2061年事件!”娜蒂雅坚持,“必须重新架构、重新思考。也许有什么历史模型可用,但不是你们谈论到的那些。比方说,结束苏联时代的不流血革命。”

  “但是那牵扯到不快乐的人,”土狼在后头出声,“而且发生在崩溃中的系统里。这里没有相同的情况。人们过得相当不错。他们觉得来到这里很幸运。”

  “但是地球——有麻烦,”萨克斯指出,“崩溃中。”

  “嗯,”土狼说,然后来到萨克斯身旁坐下说话。与萨克斯说话依旧很叫人泄气,然而依据米歇尔努力的成果,证实有成功的希望。看到土狼和他商谈,让娜蒂雅感到非常高兴。

  人们围绕他们继续讨论。大家争执着革命理论,但是当话题带到2061年本身时,他们就都因旧时的伤痛,以及对那噩梦般的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缺乏基本认知而停顿。这个状况特别明显的时刻出现在米哈伊尔和一些前科罗廖夫囚犯开始争论到底是谁谋杀了那些警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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