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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珀完全不知道这时的医务室挤满了人,每个角落里都放着油灯,室内空气也因为人挤人而无比闷热。她从大家观望她的表情,知道大家都陷入了恐慌,让她开始想大家是怎么知道凡尔登巷的大屠杀。
候诊室塞满了守望队队员:麦可、奈伯斯姊妹、卡吉尔、鲍伊,还有几个哈珀不知道名字的成员。艾莉也在其中,苍白小脸上显露出心急如焚的惊恐,以及饥肠辘辘的神情,这让哈珀根本没办法对她产生怒气。诺玛坐在角落,穿着印花裙子发着抖的她,像是堆起来的肉块。
让哈珀最意外的是,凯萝也在这里。她穿着粉红与黄色相间的旧袍子,但是已经灰褪得显不出什么颜色。「灰褪」、「显不出颜色」这些字眼,竟可以直接套用在凯萝身上!她正绷紧了脸,双眼愤怒地燃烧着。
哈珀一手扶着派契特的腰,走了过来。他的左脸、左臂、左手与左臀都扎满了玻璃碎片。洁咪跟在后面,拿着装满血浆袋的冰桶。他们带回来的鲜血,远远不足他们这一趟所流的。
「怎么了?」哈珀问:「为什么你们都在——」
「癫痫。」凯萝说:「我父亲癫痫发作。妳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的心跳停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