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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关于仇恨

  艾斯坎达尔醒来时,太阳正照在他的脸上。他用胳膊肘撑起身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九个同伴还在睡着。哨兵睡在火堆的灰烬旁。俘虏已经不见了。

  艾斯坎达尔因愤怒而面目狰狞,他抓起克里斯刀,跳了起来,哨兵的尖叫声吵醒了还在熟睡着的人。“蠢猪!”艾斯坎达尔喊道,向哨兵的头和身体砍去,哨兵连滚带爬地躲闪着。“老虎可能会来把我们都吃掉。就是因为你,那个女人逃走了。”

  最后一刀直刺哨兵大脑底部,切断了脊柱,结束了这场酷刑。艾斯坎达尔在死去哨兵的衣服上擦了擦血淋淋的克里斯刀,愤怒地面向手下命令道:“去追!她不可能走得太远。快点儿追!”

  他们很快就在路上发现了科里的脚印,急忙追赶。在去往他们抓到她的那个山洞途中,他们发现了一具老虎的死尸。

  艾斯坎达尔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看到老虎左后肩的刀伤,还看到泥泞的小路上有许多脚印。有那女孩儿的,还有和那女孩儿穿的简易凉鞋一样的鞋印,只是大一些——是男人的脚印。还有一个男人的赤脚脚印。艾斯坎达尔很困惑。似乎有充分的证据表明,有人刺死了这只老虎,但那又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在那些可怕的爪子和血盆大口下活下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下午时分,他们看到了山洞。

  “他们只有四个人。”艾斯坎达尔说,“杀死那些男的,但不要伤着那个女的。”九个部落族人拿着出鞘的克里斯刀,充满自信地往前走。等他们走到距对方一百英尺时,泰山让科里对他们喊话:“停下!”她说,“别再靠近了。”

  五个人都已是箭在弦上,每个人的左手都还握着另外一些箭。艾斯坎达尔笑了起来,下令进攻。“让他们接招吧。”泰山说着,朝艾斯坎达尔的腿射了一箭,他倒下了。还有四个人也被第一轮箭击中,其他人里有两个停了下来,但还有两个像恶魔一样大喊大叫。泰山的箭刺穿了他们的心脏。他们不能像放过艾斯坎达尔那样放过他们,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其中一个倒下的人几乎可以碰到泰山的脚。他转向科里:“告诉他们,举起双手,缴械不杀。”

  女孩翻译完指令后,苏门答腊人懊恼地抱怨着,但他们并没有放下武器,也没有举起双手。

  泰山命令道:“装上箭,慢慢往前走。一旦有危险,马上击毙。”

  “科里,你在这里等着,”杰瑞说,“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她对他笑了笑,并不理会他的指示。于是,他们向前走时,他就走在她前面。泰山装上弓的是一支长箭,那弓很重,只有泰山才能拉得动。他的靶心瞄准了艾斯坎达尔的心脏,低声对科里说了几句话。

  “他数到十,”科里向苏门答腊人翻译,“如果他数完了你们还不缴械投降,他就先杀了你,再杀光其他人。”

  泰山开始数了,科里翻译。数到五的时候,艾斯坎达尔投降了。他望着站在他上方的巨人的灰色眼睛,恐惧万分。其他人也跟着他投降了。

  “罗塞蒂,”泰山说,“把他们的武器收起来,收回箭。我们要带着。”

  罗塞蒂先收好武器,然后从被射中但还没死的那五个人身上猛地拔出了箭。对死者,他的动作更手下留情些。

  “告诉他们把他们的死人都带走,离开这里,科里。如果他们再惹恼我们,我们就把他们全杀了。”

  科里翻译着,加了一句自己的话:“这个让我跟你们说话的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只凭一把刀,就能跳到老虎背上,把它打死。如果你们够聪明,就听他的。”

  “等一下,科里,”杰瑞说,“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从坠机上跳伞下来的美国飞行员,或者听说过什么。”

  科里翻译给艾斯坎达尔,得到的却是一个愤怒的否定答案。首领站起身来,给他的手下下命令,还活着的手下里没有人受重伤。他们抬起死者,正准备离开,艾斯坎达尔突然阻止了他们。他转向泰山,问道:“能让我们拿走我们的武器吗?”科里翻译了。

  “不可以。”这似乎无需翻译,也不容辩驳。首领又一次注视着巨人灰色的眼睛,是这个大巨人杀死了他在小路上看到的老虎。他被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吓坏了。那分明不是人的眼睛,他想,那是老虎的眼睛。

  他小声暗骂了一句,命令他的部下出发,他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我们应该把他们都杀了,”罗塞蒂说,“他们会向日本人告密。”

  泰山说:“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断的话,我们就得杀掉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有告诉日本人的可能。”

  “你不要过于相信杀人的作用。”泰山摇摇头否定。

  “甚至连日本人也不杀?”

  “那不一样。我们正在和他们交战。在战争结束之前,我应该杀了所有日本人,不是因为仇恨,不是为了报复,我也不会从中得到快乐。但这是我的责任。”

  “你难道不恨他们吗?”

  “我恨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同盟国几百万人口都花一整年的时间来仇恨日本人,也不会有一个日本人因此而死掉,战争也不会因此而缩短,哪怕一天。”

  布博诺维奇笑了:“有可能让他们都得胃溃疡。”

  泰山笑了:“我还记得我一生中只有一次感受到了仇恨,或者说只有一次为了报复去杀人——是为了姆邦加的儿子库隆加。他杀了我的养母卡拉。我那时还很年轻,而且卡拉是这个世上唯一爱我和我爱的人。我把她当成我的亲生母亲。那次杀人,我从未后悔过。”

  几个男人交谈时,科里正在做晚饭。杰瑞在帮她——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需要帮助。他们在洞口的火堆上烤野鸡和鹿肉。布博诺维奇正在摆弄苏门答腊人留下的武器,他给自己留了一个克里斯刀。杰瑞和罗塞蒂也各选了一个,杰瑞还给科里拿了一个帕兰刀。

  “你为什么问那个强盗,他最近有没有听说跳伞下来的美国飞行员的消息?”科里问杰瑞。

  “我的两名机组人员跳伞后,下落不明。我的无线电员道格拉斯和一个腰部炮手戴维斯。我们找过他们,但没有任何消息。我们找到了伯纳姆中尉的尸首,他的降落伞没能打开。所以我们想,如果还有别的降落伞没打开,我们应该能在附近发现尸首,因为我们都是在那几秒钟之内跳下来的。”

  “你们有几个人?”

  “一共十一个,九个机组人员,克莱顿上校,还有个摄影师。我的投弹手因身体不适留下了。总之,我们没有携带任何炸弹,这只是一次侦察和拍摄任务。”

  “让我想想,”科里说,“你们有四个人在这里,加上伯纳姆中尉五个人,加上两个下落不明的,一共七个人。其他四个呢?”

  “在战斗中牺牲了。”

  “可怜的孩子们。”科里说。

  “受苦的不是那些被杀的人,”杰瑞说,“而是那些留下的人——他们的朋友和他们的家人。他们也许还好受些。毕竟,这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他痛苦地补充道,“而那些摆脱地狱的人是幸运的。”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你不能这样想。对你来说,世界上还可以有很多快乐,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

  “他们是我的朋友,”他说,“他们都那么年轻。他们还没有太多机会体味生活。这只是看起来似乎不太对,但我知道,泰山说恨是没有用的,这是对的。但我确实憎恨——不是憎恨那些向我们开枪,我们也向他们开枪的畜牲,而是憎恨那些发动战争的人。”

  “我明白,”她说,“我也恨他们。我恨所有的日本人。我恨那些‘向我们开枪,我们也向他们开枪的畜牲’。我不像你和泰山那么理性。我就是想恨他们,我甚至经常自责自己仇恨得不够强烈。”杰瑞能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那种仇恨,他想,一个生来仁慈善良的人心中会激起这种情感,真的太可怕了,他把她对他说过的话又说给她听,“你不能这样想,”他补充说,“你从来就不是为了仇恨而生的。”

  “你是没见过你母亲活活被逼死,也没见过你父亲活活被那些畜牲刺死。如果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不恨他们,就不配叫人。”

  “我想你是对的,”他说,他握住她的手,“苦命的小姑娘。”

  “别同情我,”她几乎是愤怒地说,“我当时没有哭。从那以后我就没哭过。但如果你同情我,我会哭的。”

  她强调了一下“你”?他觉得她强调了——只有一点点。为什么,他问自己,为什么这竟会给他带来一点兴奋呢?他心里想,我一定是对她着迷了。

  现在这一小群人围坐着火堆准备吃晚饭。他们把宽大的叶子当成盘子,把尖锐的竹片当成叉子,当然他们还有刀。他们用葫芦喝水。

  除了野鸡和鹿肉,他们还有水果和烤熟的榴莲籽。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他们生活得有滋有味。“想想那些回到基地的小兵,”罗塞蒂说,“一定正在吃着罐装的肉丁土豆和斯帕姆午餐肉。”

  “喝着那该死的G-I咖啡,”布博诺维奇说,“它总是让我想起亚历山大·伍尔科特《晚餐的约定》中的第一句台词。”

  “我这就要和小兵交换一下,立刻,马上。”杰瑞说。

  “什么是小兵?”科里问。

  “好吧,我想它本来是指步兵,但现在可以指任何一个应征入伍的人,更确切地说是级别最低的士兵。”

  “任何一个美国大兵。”罗塞蒂说。

  “好奇怪的语言啊!”科里说,“我原以为我懂英语呢。”

  “这不是英语,”泰山说,“是美国话。这是一种年轻又有活力的语言。我喜欢。”

  “但什么是步兵呢?还有美国大兵?”

  “步兵就是步行作战的士兵。美国大兵就是美国政府军。跟着我们,科里,我们会提高你的美语,毁了你的英语。”杰瑞总结道。

  “如果你特别注意罗塞蒂中士的谈话,英语和美语都会被毁掉。”布博诺维奇说。

  “我的美国话怎么了?自作聪明的人。”罗塞蒂问道。

  “我觉得罗塞蒂中士很可爱。”科里说。

  罗塞蒂脸红得很厉害。

  “鞠一躬吧,小可爱。”布博诺维奇说。

  罗塞蒂咧嘴笑了。他已经习惯被人开玩笑了,但从不生气,尽管有时他假装生气。“我没听过有人叫你小可爱,你这头大牛。”他说,他觉得反驳那一下,自己的虚荣感就得到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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