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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患难见真爱

  第二天一早,这一行人离开营地继续缓慢前进,伤员仍然被担架抬着。这条路很宽,科里并排走在杰瑞的担架旁。罗塞蒂和萨琳娜走在一起,跟在她身后。布博诺维奇和几个荷兰人走在最后面。后面这几个人都不会说英语,而布博诺维奇也不会说荷兰语,这使得美国人有了冥想的机会。他想了很多,思考了女性对男性的显著影响:大麻卷烟或雪茄会使人反应迟钝,科里和萨琳娜似乎对杰瑞和罗塞蒂就分别产生了类似的影响。对杰瑞来说,这种影响似乎还没反应那么明显,但罗塞蒂!罗塞蒂可堪称是一个女性讨厌主义者,却突然间对一个棕色皮肤、年龄足以做他母亲的欧亚混血女杀手产生了狂热爱恋。

  布博诺维奇不得不承认萨琳娜的确长得很漂亮,但漂亮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地狱。他非常喜欢罗塞蒂,所以他希望这个小中士不要陷得太深。他也不太了解女人,而萨琳娜似乎不是那种给人以安全感的女人。此时,布博诺维奇回忆起吉卜灵的诗句:

  一天晚上,她用刀刺伤了我

  因为,我希望她是白人

  从此,我了解了女人

  布博诺维奇叹了口气。他想,也许小矮子并不是完全错误的,毕竟他说过,女人们什么都不用做,仅仅是个女人,就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不再胡思乱想了,开始担心起泰山。杰瑞也在担心他,他跟科里说出了他的不安。“我开始担心泰山了,”他说,“他已经走了两天了。他刚走没多长时间,有人就听到森林深处日军撤退的方向有枪声。”

  “可是他究竟回去干什么呢?”科里不太同意这种猜测。

  “他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们去揣测他的任何行为动机都是毫无意义的。你也很清楚,有时他的行为就像野兽一样,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事刺激到他了,才会使他思考和行动起来像一头野兽。你知道他是如何看待生活的,但你也听他说过杀死日本人是他的责任这样的话吧。”

  “那你认为他跟踪他们是为了杀死更多日本人?”科里问道。

  “是的,而且也许是自杀了。”

  “噢,不!这太恐怖了,太难以想象了。”

  “我知道这很难想象,但确是有可能的。如果他不回来了,我们就得靠自己继续前进。天啊!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对他是多么依赖,如果不是他一直给咱们找寻食物的话,我们肯定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饿着肚子的。”

  “要不是他,我早就连吃东西的机会都没有了,”科里说,“我还时不时在梦里见到那只叫奥祖的庞然大物——呃!”

  他们沉默了片刻。杰瑞眼睛半睁半闭地躺在那里,微微地左右摇晃着他的脑袋。“感觉好点儿了吗?”科里问道。

  “嗯,很好。现在离营地还有多远?”

  “普林斯计划晚上在土匪露营的地方落脚,就是我曾经逃跑的地方,”科里说,“离这儿不远。”她发现杰瑞的脸很红,就把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探探体温。然后,她扭头对萨琳娜耳语了几句,给医生传话,之后又回到了杰瑞的担架旁。

  杰瑞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什么。她跟他说话,但他没有应答,反而躁动不安地翻身,科里只得制止他,免得他从担架上掉下来。她恐慌极了。

  瑞德医生来到担架的另一侧,科里没有吭声。杰瑞的情况显而易见,不需要解释。实际上,瑞德医生挽救他的唯一专业工具只是一支体温计。两分钟后,他看了体温计,摇了摇头。

  “很糟吗?”科里问道。

  “不太好,但我搞不太明白。我原以为他在受伤的那天晚上会发烧,但他没有,他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真的吗?真的吗?”

  医生从担架的另一侧看着她,笑了,“不要担心了,”他说,“成千上万人都经受了更严重的创伤和高烧。”

  “可是您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吗?”

  瑞德耸了耸肩:“我没有什么医疗工具,不过这样可能也更好。他人很年轻,体质强壮,身体状况好得接近完美。大自然就是一个好医生,科里。”

  “但是,您会陪在这儿,是吗,医生?”

  “当然了,你不要担心。”

  杰瑞又咕哝了一句:“两点整三发零号弹。”然后坐了起来。

  科里和医生把他轻轻推倒躺下。杰瑞睁开眼睛,望着科里,笑着说:“梅布尔。”此后,他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罗塞蒂看见科里和医生这里可能需要帮助,就过来走在担架旁,他的眼神流露出忧虑和恐惧。杰瑞叫道:“杰瑞呼叫梅尔罗斯!杰瑞呼叫梅尔罗斯!”

  罗塞蒂忍住哭泣。梅尔罗斯是个遇难的机尾炮炮手,而杰瑞在跟他说话!这一暗示吓坏了罗塞蒂,但他还是保持镇定。“梅尔罗斯呼叫杰瑞,”罗塞蒂说,“西部战线一切正常,上尉。”

  杰瑞放松下来,说:“已收到。”

  科里拍了拍罗塞蒂的肩膀。“你真好。”她说。罗塞蒂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梅尔罗斯是谁?”科里问道。

  “我们的机尾炮炮手。他在‘红粉佳人号’坠机前牺牲了。他在跟他对话啊!天哪!”

  杰瑞又开始翻来覆去地扭动身体,他们三个把他按在担架上。“我想我们得把他绑起来了。”医生说。

  罗塞蒂摇了摇头。“让布博诺维奇到这儿来,我会和他照顾好上尉的,上尉不想被绑起来。”

  他们把话传到了队列里的布博诺维奇那儿。他过来时,杰瑞正想从担架上下来,四个人使劲把他按回到担架上。

  布博诺维奇气呼呼地低声骂道:“该死的日本兵!混蛋!”他又转向罗塞蒂,“你怎么不早点儿叫我过来?他都这样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别着急,笨蛋,”罗塞蒂说,“他这边一需要你,我马上就给你送信了。”

  “他像这样的时间并不长。”科里告诉布博诺维奇。

  “对不起,”布博诺维奇说,“我看到他这样很害怕。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喜欢这家伙。”

  科里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想我们都喜欢他。”她说。

  “医生,他病得很严重吗?”布博诺维奇问道。

  “他只是发烧了,”瑞德回答道,“但还不到生命危险的地步。”

  他们从森林里走出来,进入要露营的山谷。现在,走出了狭窄的小路,萨琳娜也来到杰瑞的担架旁。突然,杰瑞喊道:“天啊!我不能惹她生气。你们跳下去!快点儿!”边喊边要从担架上跳下来,科里把他安抚了下来。

  科里抚摸着他的额头,安慰他说:“一切都好,杰瑞。安静地躺着吧,好好休息。”

  他够到她的手,紧紧握着。“梅布尔。”他边说边叹了口气,然后睡着了。罗塞蒂和布博诺维奇尽量不去看科里。

  瑞德也叹了口气。“这是现在最好的药。”他说。

  半小时后,范·普林斯叫大家停下来宿营,他选在一条小溪旁的几棵树下,小溪蜿蜒流向山谷。

  当天下午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杰瑞都在昏睡着。科里和萨琳娜睡在杰瑞担架的一侧,布博诺维奇和罗塞蒂在另一侧。他们轮流值班,照料着他们的病人。

  轮到科里值班时,她脑海里一直想着梅布尔。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俄克拉荷马州那个嫁给征兵体检不合格士兵的女孩的名字,但她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梅布尔。所以他还爱着她!科里尽量不去在意这件事。梅布尔不是已经失去他了吗?她已经结婚了。后来,她想也许这是另一个也叫梅布尔的女孩,可能这个女孩还没结婚。

  她想去问问布博诺维奇,俄克拉荷马州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但她的自尊心制止了她。

  杰瑞醒来了,他躺了几秒钟,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树荫,竭力唤醒自己的记忆,破解身边的秘密。慢慢地,他回忆起他还有意识时的最后一件事,当时他非常难受地躺在担架上,行走在狭窄的林间小路上。现在担架停下来了,他才感到舒服点儿。在他身旁,他听到涓涓溪流在巨石间碰撞而发出的潺潺水声,欢快地流向大海。

  杰瑞寻着水声望去,看到布博诺维奇和罗塞蒂正跪在岸边的草地上洗手洗脸。他高兴地笑了,因为他感到自己在战争中能与这些战友们在一起是多么的幸运。他要忘却对那些牺牲战友们的痛苦,因为一个人不能总是沉浸在痛苦中,那些伴随战争而发生的事是无法避免的。

  他把视线从河边移开,开始寻找科里。她正坐在他的担架旁,双腿交叉,双肘撑在膝盖上,脸埋在手掌心里。她的头发又变成了金色,但她仍然留着短发,像她以前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她依然继续穿着长裤。

  杰瑞深情地看着她,心里想着她看起来多像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同时也在想,感谢上帝她不是个男孩。他知道她不是,因为他可不想把一个男孩抱在怀里亲吻。此刻他多想把科里抱在怀里亲吻,但他却没有勇气。胆小鬼!他心想。

  “科里。”他轻声说。

  她睁开眼睛,抬起头:“噢,杰瑞!”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她则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前额上,说:“噢,杰瑞!杰瑞!你的烧退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感觉我能吃下一整头牛,连牛蹄、牛角和牛皮都能一起吃掉。”

  科里强忍住哭泣。这种从恐惧和紧张中的突然解脱,打破了她长期以来的精神桎梏和情感束缚的藩篱。科里匆忙站起身来跑开了。

  她躲在一棵树后,靠着树大哭了起来,她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曾这么开心过了。

  罗塞蒂问布博诺维奇:“你知道俄克拉荷马州那个甩了上尉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知道。”布博诺维奇说。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叫梅布尔。”罗塞蒂好奇地问。

  “可能吧。”

  杰瑞眉头紧皱地看着科里,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此时,萨琳娜与科里和美国人正在准备早餐。瑞德医生正在巡查病人病情,他来到杰瑞身边:“今天早晨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杰瑞告诉他,“再也不用被抬着走了。”

  “也许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瑞德笑着说,“但是你错了。”

  范·普林斯上尉和塔克·范德博斯也过来了。范·普林斯问杰瑞:“你感觉你还能再坚持一天吗?”

  “当然可以。”

  “好!我想尽快出发。这个地方太暴露了。”

  “你昨天让我们担心坏了,杰瑞。”范德博斯说。

  “我有一个好医生。”杰瑞说。

  “如果按照民间疗法,”瑞德说,“我昨天就应该给你吃一粒药。今天早上我再告诉你,你昨天离死亡之门有多近。”

  科里从树后面走出来,来到他们中间。杰瑞看到她的眼睛是红的,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跑掉了。“刚起床吗,小懒虫?”范德博斯问她。

  “我出去找牛了。”科里说。

  “找牛!为什么?”

  “杰瑞想要一头牛当早餐吃。”

  “这么说他也要吃他最不喜欢吃的米饭了。”范·普林斯咧嘴笑着说。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这个可爱的小岛,”杰瑞说,“任何人对我提起米饭时,最好都要保持微笑。”

  其余的人继续各司其职,留下了科里和杰瑞单独在一起。“昨天我一定是昏过去了,”他说,“在路上几小时以后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是病得很重,但只是发高烧而已。你一直想从担架上跳下来,我们四个人把你按倒。医生想把你绑在担架上,但那个可爱的小中士没听他的。他说,‘队长不想被绑住’,于是他和布博诺维奇、医生、萨琳娜,还有我一起在担架旁边走,看护着你。”

  “小矮子是个好小伙儿。”杰瑞说。

  “杰瑞,那些男人们都很喜欢你。”

  “这是互相的,”杰瑞说,“战斗机组人员必须互相欣赏。你不会信任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当我们执行飞行任务时,如果队友是我们不能信任的人,我们就会很担心。对不起,我昨天真是令人讨厌了。”

  “你不讨厌。我们只是吓坏了,因为我们以为你病得很厉害。你神志不清,看起来比实际情况糟多了。”她停顿了一会儿,问道,“梅布尔是谁?”

  “梅布尔?你怎么知道梅布尔的?”

  “没什么。但你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杰瑞笑了:“那是爸爸对妈妈的称呼。这不是她的名字,但在他们结婚之前,他就开始叫她梅布尔了。这个名字来自于电视剧《亲爱的梅布尔》,这个电视剧在一战期间很流行。我们那些小孩子们觉得叫她梅布尔也很有趣。”

  “大家都想知道梅布尔是谁。”科里漫不经心地说。

  杰瑞说:“我估计小矮子、布博诺维奇、萨琳娜和医生一定都特别想知道梅布尔是谁吧。”

  “这一点儿都不好笑,你真是坏透了。”科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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