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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十面埋伏

  黎明到来,盖伦姆和小祭司们吃完了简单的早餐,继续开始行军。他们在贝尔克的带领下,朝着已经发现的新神庙选址方向前进。

  卡拉已经消失了几个小时,盖伦姆开始有时间更加仔细地思考乌鲁普的故事。经过冷静思考,某些模糊的怀疑在脑海中愈发清晰。或许这部分来源于他对乌鲁普的厌恶,也来源于这件事情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将自己教派中古老的宗教仪式在新的地方永久地传承下去,首先需要一位具有统治权的女祭司——她的话对于小祭司而言,就是法律。

  为了效仿已故大祭司卡德加通过拉来统治欧帕,他也已经提议由新的拉来统治他们新建的城市。太阳神,或许应该是说谎的乌鲁普将整个计划毁于一旦。仔细思考这个事件,他愈发确信太阳神不可能亲自出现在一个小祭司,而不是他盖伦姆的面前。确定了这一点后,多疑的盖伦姆领导着他的追随者们,沿着贝尔克寻找的小路继续前进。

  只有在和太阳崇拜者的距离稍微远一些后,“泰山双胞胎”和女孩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填饱肚子后,他们再次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空旷草原和泰山家所在位置,继续前进。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男孩的负担,虽然已经疲惫不堪,格蕾琴仍然勇敢地坚持着。在树林间穿行时要保持平稳,她需要两人帮助,所以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迪克和多克意识到,如果太阳崇拜者来追赶他们的话,几乎没有可能逃脱。

  “天哪,”多克说,“这个古老的丛林像整个美国一样大。感觉似乎就要走到天的尽头了。”

  “你们确定现在的方向是正确的吗?”格蕾琴问。

  多克摇了摇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承认,“我们感觉方向是正确的,但是却无法确定。”

  迪克解释:“我们和泰山一起进入了丛林,谁也没有注意方向。然后泰山走开了,可怕的暴风雨随后而至。我们意识到自己迷路了,除了上面和下面,我们对其他任何方向都无法确定。”

  “然后,”多克说,“我可以确定,我们在树林里转来转去的时候,不可能保持直线前进。即使太阳在闪闪发光,但是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看不到太阳,因此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指引我们。”

  “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们可能已经走出去了。”格蕾琴说。

  “不要这么说。”迪克勇敢地说,“恰恰相反,如果没有你的话,在找到出路之前,我们可能已经饿死了。”

  “很高兴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格蕾琴说,“但是我知道男孩们是怎么看待女孩的——我有两个哥哥。”

  “是的,”多克坦白道,“我之前从未想过女孩可以帮这么多忙,现在我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你爬树和做事的风格,就像个男孩一样。”

  “而且你对丛林了如指掌。”迪克说,“能遇到你,我们感到非常开心。”

  “我的喜悦之情丝毫不少于你们。”格蕾琴说,“一想到盖伦姆和他们谈论的那些可怕计划,我就心惊胆战。他们一直在抓紧时间建造新的神庙。”

  “他们打算让你做什么呢?”多克问。

  女孩不禁浑身发抖。

  “那帮家伙把人类当作祭品供奉给他们的神。作为他们的女祭司,就是要制作祭品——”

  “他们打算让你杀人?”多克吃惊地问。

  女孩点点头。

  “多么可怕的东西!”多克大喊。

  他们在沉默中走了一段时间。显而易见的是,女孩已经达到了自己耐力的极限,再也无法忍受任何考验了。

  “这里有一条兽道。”走在前面的迪克说,“它的走向和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我们可以到地面上走,稍微放松一下。”

  “在地面上,我们也可以走得更快。”多克说。

  “只要我们能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隐藏起来,好好休息一下了。”迪克补充道。

  “你们说了算。”在他们往下爬的时候,格蕾琴疲倦地说。

  男孩们帮她来到地面上,三人沿着宽阔的小路在丛林中蜿蜒前进。

  三人发现这个变化可以让他们稍微放松一些:随着速度的加快,他们的兴致也越来越高。孩子们非常开心,相信自己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正如多克所说,在丛林中无法沿着直线前进。他们从树上进入兽道后,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刚刚到过的地方。

  在枝叶茂密的森林小道上艰难地行走,他们也会偶尔愉快地笑着聊聊天——或许这就是年轻人的自信。

  走在盖伦姆和小祭司之前的贝尔克突然停了下来,举起了警告的手。盖伦姆像野兽一样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是明白无误地听到了说话声和欢笑声。

  盖伦姆快速转过身来,给其他人发了一个信号。仿佛像施了魔法一样,这二十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周围的灌木丛里。

  迪克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多克。他已经远远落在了后面。

  “你在做什么?”迪克问。

  “搜集一些野草,把我的矛尖绑得紧一些。”多克回答,“它有些松了。你们继续前进吧,我会跟上来的。”

  “不要落得太远。”迪克说。

  迪克和格蕾琴不再回头,沿着小路继续前进,在前面专心带路。多克跟在后面,把结实的纤维状野草牢固地绑在矛杆裂缝的那头,这样矛尖就被固定住了。

  多克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得那么慢,已经远远落在同伴的后面。

  迪克和格蕾琴继续稳步前行。一路畅通无阻,似乎预示着他们可以早些摆脱险恶昏暗的丛林,他们因此备受鼓舞,兴高采烈。

  迪克回忆起来,泰山和金狮就是沿着一条这样的小路进入丛林的。他一厢情愿地相信,这就是泰山和金狮带他们穿过的那条小路。

  “你知道吗?”他对格蕾琴说,“自从我们迷路之后,我第一次确信我们找到了方向,麻烦即将离我们而去。”

  “希望你是正确的。”格蕾琴说。她突然恐惧地哭泣起来,转过身抓住他的胳膊。

  “哦,迪克,看!”她哭了起来。与此同时,二十个可怕的人从四面的灌木里站了出来。

  贝尔克抓住了迪克,解除了他的武器。另一个人则抓住了格蕾琴,把她从迪克身边拉开。

  在身后的小路上,多克听到了格蕾琴的哭泣和那群大猩猩一样的人发出的咕哝声。“迪克!迪克!”多克大喊,沿着小路去追赶他们。

  迪克的大脑在飞快转动。他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了无助的俘虏。如果多克也中了埋伏的话,他也会很快被抓住,然后解除武器。

  “回去,多克!回去!太阳崇拜者已经抓住了我们。如果你没有被抓住,还可以帮我们。到树上去。”

  “快点!”盖伦姆对他的下属大声喊道,“那里还有一个,去把他抓起来。”

  六个小祭司马上沿着多克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出去。一个跑得比较快的祭司瞥见了正在往一棵低悬大树的低枝荡去的多克,立刻跟了上去。

  已经接近体能消耗的极限了,多克尽可能快地逃跑。但是每往后看一眼,他都意识到那个强壮的野蛮人就要抓到自己了。

  一切即将结束。片刻之后,自己要么被沉重的棍棒击倒,要么就是被当成俘虏带回去,成为未来的祭祀品。

  多克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陷入困境之中。他站在一棵大树上,两只脚牢牢地踩在两根粗壮的树枝上,后背靠在树干上。

  那个扭曲变形的人正在朝他荡过来。那双小小的、挤在一起的眼睛,从被乱糟糟头发遮住的兽脸上发出亮光。厚厚的嘴唇咧开,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几乎与大猩猩的牙齿一样令人恐惧。这个家伙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听起来像是对受害者发出的警告。

  多克颤抖着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弓上。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发出了挑衅的咆哮,把自己的木棒朝多克扔了过来——但是这个防卫来得太迟了。

  “嗖”的一声,箭已经离弦,直接朝着目标飞去。

  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喊,这个小祭司抓住了刺入胸膛的带着羽毛的箭头。他在刚刚爬上的大树枝上摇摇欲坠,突然胸口朝下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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