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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战胜恐惧

  乌鲁普不喜欢处在行军队伍的后部,因为这样自己的后背会暴露给看不见的敌人。他不断把头向四周转来转去,脖子都有些疼了。他转过身来,倒着走了一会儿。直到发现自己已经远远落在同伴后面,乌鲁普开始有些害怕了,快速奔跑追赶过去。

  与此同时,一个美国男孩出现在他身后的树上。前面有十八个敌人,多克箭袋里面只剩下十五支箭。等太阳崇拜者们继续前进后,他回到小路上,把箭对准了下一个受害者。

  对多克而言,这是非常残酷的。在他的人生当中,从未杀过任何人,即使现在他也不想。如果不是迪克和格蕾琴面临生命危险,他绝不会做这件自己彻底厌恶的可怕事情。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森林逐渐变得不再那么浓密,灌木丛也稀疏起来。小路不断延伸至更高的地方,迪克和格蕾琴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丘陵。

  贝尔克带领他们进入了一座峡谷的入口处,这个峡谷陡峭地延伸到高山上。丛林里的大树消失了,灌木丛也逐渐被植物无法生存的岩层所取代。

  多克跟随着他们来到丛林的边缘,审视着前面的风景。

  一眼望去,那里的树木非常稀疏,很难在树上找到一个持续前进的路径。很多地方的灌木丛稀稀拉拉,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遮蔽。在他左边的峡谷,有一块比较平缓的山脊,布满了很多巨大的岩石,似乎可以为他提供最好的遮掩,同样这也是最容易跟上猎物的路径。

  乌鲁普追赶上自己的伙伴,紧紧跟在后面。多克爬到了山脊顶点的岩石上,发现了一条可以轻松行进的平坦兽道。不久,他就可以俯视这小队人马所在的峡谷了。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当落后的乌鲁普被一块大石头遮住时,多克“砰”地一箭射了出去。乌鲁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倒在了地上。

  盖伦姆立即勃然大怒,这并不是因为乌鲁普的死亡。部分原因是本来要献给太阳神的祭品被抢走了,部分原因是他意识到看不见的敌人对自己存在着潜在的威胁。这个敌人一直尾随着他们,并且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把他们的人一个个干掉——而自己却毫无防范。

  “这是来自太阳神的愤怒!”他大喊,“距离神庙还有多远,贝尔克?”

  “我们马上就到了。”向导回答道。

  “好的,”盖伦姆咆哮着,“我们必须为太阳神提供一个祭品,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怒火。”他的眼睛停留在迪克身上。

  格蕾琴听到了,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悲伤地转向自己的伙伴。

  “迪克,你必须马上逃走,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要我们到达神庙,你就要没命了。”她啜泣着。

  一支箭悄无声息地射进了盖伦姆的大腿,他发出一声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叫喊。箭插在肉里,他身体扭曲,眼睛寻找着箭射来的方向。

  出乎意料的是,他瞥见了山脊高处的多克。男孩站了起来,完全现身在他们面前。

  “不要放弃希望,迪克。”他大喊,“今晚等我。天黑之后我会找到办法把你和格蕾琴带走的,准备着吧。”

  “不能太晚了,多克。”格蕾琴喊道,“如果不能马上得救的话,迪克就危在旦夕了。”

  “我会尽我所能的。”多克说。没有多说一句话,多克立刻搭好另一支箭。箭迅速地射向欧帕人的方向,另一个祭司被刺穿了喉咙,应声倒地。

  盖伦姆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命令他的六个追随者采取行动。

  “不要让那个男孩占据上风!去追他。”他大喊,“如果可能的话,把他活着带回来。但是不论死活,一定要带他回来。”

  看到六个人敏捷地爬上陡峭的峡谷边缘,多克立刻搭好另一支箭。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极易射中目标。不过多克突然有了一个灵感,四周都是一些形状大小不一的岩石,他发现了一个可以毁灭敌人的办法——既可以达成目标,又可以保存为数不多的箭。

  躲在一块大小适中的圆石后,他用自己的肩膀推动石头,然后沿着山脊直接向六个欧帕人滚去,那些人正在往上爬。还没等圆石撞到他们,多克立刻抓起一些小石头向他的敌人猛掷过去。

  祭司们尝试躲开正在滚下来的石头,但是圆石来势汹汹,速度飞快,根本来不及躲藏。圆石击中了一个人的胸膛,那人向后倒去,被石头压身而过。圆石继续向峡谷的底部飞速滚下去。被击中的那人摇摇晃晃、踉踉跄跄,最后一动不动地倒下了。

  “干得好,多克!”迪克大喊,“再给他们来一些石头。”

  剩下的五个祭司犹豫着,用自己的木棒和前臂遮挡住多克掷向他们的小石头。

  他们打算退回来,开始缓慢地往下爬。这时,盖伦姆大声咆哮起来。

  “快去!快去!”他大喊,“如果没有把他抓回来,你就是第一个献给太阳神的祭品。你们要么服从大祭司,要么去死。”

  五个人知道盖伦姆的命令绝不是随口的恐吓,面对着多克的密集火力,他们不得不继续往上爬。多克意识到最终他们中的某个人肯定会爬到山顶上,自己就会被捕获。

  他又射出了一支箭,在没有看到是否成功之前就逃跑了。另一个祭司摇晃着向峡谷底部滚去。多克快速跳下山脊,藏身于丛林之中。他知道在大树的树枝上,逃脱追捕者的希望会更大一些。

  四个祭司尾随着多克,直到森林的树叶遮挡住了多克的身影。他们停了下来,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如果我们到丛林里追赶他,他会用箭把我们杀死。”一个祭司说。

  “如果回到盖伦姆那里,我们就会成为太阳神的祭品。”另一个说。

  “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会让盖伦姆把我们当成祭品?是谁让他成为大祭司的?在欧帕的时候,他和我们都是小祭司。我们回去告诉盖伦姆,那个家伙逃跑了。在他把我们变成祭品之前,我们先杀了他。”第三个祭司说道。

  “好的,”第四个说,“盖伦姆是我们的大祭司,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会杀了我们。”

  他们达成一致,转身回到了峡谷。多克如释重负,看着他们远去。

  当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后,多克下到地面,紧紧尾随着他们。沿着峡谷底部跟踪他们的时候,多克希望可以捡回一些之前射出的箭,这是无比珍贵的。他希望沿着峡谷的右边行走,因为他发现对面山脊的最高峰更适合他完成自己的目标。这些山脊比较险峻,山峰仿佛从底部直立而起,非常陡峭。对于太阳崇拜者而言,爬山脊来追多克是异常艰难的。因此对多克而言,这样就有了更好的机会来袭击他们,同时还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当四个追赶多克的祭司消失在山谷顶峰后,盖伦姆让他的队伍沿着陡峭的山谷继续前进。

  “你打算试着逃走吗,迪克?”格蕾琴问。

  男孩摇了摇头。

  “为了我,请逃走吧。”她催促着。

  “不,我不会的。”他坚持着,“首先现在没有机会逃走,其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要一起逃走。”

  格蕾琴悲伤地摇着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她说。

  “这不是你的错,格蕾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没有责任。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多克没有被抓住的话,他应该可以救我们两个。”

  “我担心多克也会被抓住。这些家伙爬树像猴子一样灵活,没有人能够逃脱。”格蕾琴说。

  “多克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迪克自豪地说。

  峡谷越来越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此时人们需要沿着陡峭的岩石,往上爬二十五英尺。他们的脚底下是一块被流水磨平的石灰岩,岩石的一边飞溅着随瀑布而下的水滴。

  岩石光滑潮湿,很难站稳或用手抓住。迪克爬在格蕾琴的后面,尽可能帮她保持平衡。

  他们最后到达了安全的顶部,站定以后,众人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粗糙的椭圆形出口处——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被岩石包围的竞技场。

  盖伦姆缓慢地转向迪克,眼睛里流露出狂热的火苗。他抬头看着太阳,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在这里,我们伟大全能的神啊,”他大喊,“我们将为您建造一座新的神庙和新的城市。我们将供奉这片土地供您使用。请给我们一些耐心,伟大的神。您已经等待太久了,现在时间到了——您无须再等待了!”

  他很快地转向那些跪在他身后的小祭司们。

  “快点,”他说,“去弄点石头来,搭起一个祭坛。”

  格蕾琴抓住迪克的胳膊,开始小声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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